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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公干……”
若水知道琏公子身份不凡，但也没想到居然是朝廷的公务员，真是小瞧了他。
虽然说每次见面两人说话都是淡淡的，可若水也知道他就是这个性格。
毕竟认识了这么久，心底早就将对方视为了朋友，不由叮嘱道，“那边不太平，出门要注意安全。”
琏公子闻言，一双冰冷的眸光闪了闪，似有星辰，“你也是，商场如战场，诸事小心。”
接着拿出了一个红色翡翠雕刻出的糖葫芦吊坠送给若水，“新年我定是回不来了，这是提前送你的新年礼物。”
“哇，好可爱，太卡哇伊了。”
琏公子早就习惯了她言语里的乱七八糟，也不多问，只看着眼前的绝色佳人勾了勾嘴角，确实很可爱。
若水有些难为情，“可是我不知道你要走，没有提前给你准备礼物哎。”
“那就准备好，等我回来再送吧。”
“好嘞！”
琏公子又看着若水和院内的孩子们玩闹了一会儿，这才有些不舍地离去，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若水从孤儿院回家，也开始筹备过年的事情，置办年货。
她带着秋儿胖六一起，把自己家和陈婶家的一起置办了，鸡鸭牛羊，新衣新袄，瓜果点心一应俱全。
买的最多的还数炮仗，前世的时候，不允许私自燃放烟花炮竹，这次终于可以放个过瘾了。
什么满天星、九龙入云、一声雷、穿天猴、飞天仙女之类的各色爆竹买了整整一车。
惊得胖六直说够了，心道东家这是要过年还是要炸楼啊？
这里的年三十不同于现代，全国上下除了必要的职能岗位，其他均是放长假的。
所以一应事务必须要提前备好，省的到时候有钱也买不到。
若水的连锁店里，也自然有不少人希望能回乡省亲。辛苦了半年，若水也乐意放他们假，于是早早发了新年红包，年三十前几天，就已经开始陆续有人走了。
腊月二十六，若水已经决定将三家铺子全部闭门歇业，开始放假。此时，却有位贵客找上门来。
眼见进来的男子四五十岁的光景，举手投足间都极为干脆利落，气度不凡。
见了若水，彬彬有礼道，“乔东家，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这位客官客气了，不过，我们今日已不营业了。”
“呵，我来找乔东家，是有桩生意，不知道乔东家能不能接？”
“哦？”
“实不相瞒，在下是负责庄亲王府膳食总管的大掌事，郭谦。”
若水一双平静的双眸，瞬间闪了一闪，庄亲王府？皇上的亲哥哥？这可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了。
她稳了稳心神，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原来是郭大掌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您有何指教？”
郭掌事看着从容不迫的若水，眼中露出了几许赞赏的神色，“不瞒乔东家，前些日子，王府如愿添丁，故而打算初二那天，办个满月酒，又逢新春佳节，双喜临门，所以想要大排宴宴三日。可惜，原本负责茶点的掌事昨日却有要事不得不回乡，故而想另寻一位来负责席上茶点。”
若水看着郭掌事，眼神中充满了疑问，所以呢？难道是我么？
郭掌事点头笑笑，“我们府上有位最得庄亲王喜爱的小公子，听说此事后便缠了王爷一夜，说茶点就想吃你家的饮品和炸鸡。王爷拗不过他，这才派我来问问，不知乔东家能否接得下这笔生意？”
第55章 断货
若水听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可以给庄亲王府做茶点，这好处太多了。
首先，这是一块活招牌，相当于给自己的「水物阁」镀了金。
其次，她一心想进宫，却苦于没有搭上皇亲国戚的机会，这一次可是满屋子的皇亲国戚，搞不好随便就能抱到一个大腿。
第三，庄亲王府还会小气吗？到时候一定赚的盆满钵满，届时再说给娘换房子，娘就不会再推脱了。
可是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手不足，这倒是让她犹豫了。
郭掌事见若水没有一口应下，反倒放下心来，如果她一口答应，则说明她是个唯利是图的人。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放心交给她，否则办砸了，所有人都要受牵连。
若水又仔细问了大约要准备多少人份的食物，出餐时间、品类等要求，待一切清楚后，反倒皱了皱眉头。
“郭掌事，不瞒你说，如今马上就是春节假期，人手方面确实是最大的问题。”
郭掌事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我们府上也是这个原因才决定找你们来帮忙。”
若水见郭掌事用上了帮忙这个词，而不是颐指气使的态度，登时就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觉得倒是可以通力协作试试。
“不知，贵府上能否派出些人手出来协助我们？还有厨房也是需要给我们用几间，毕竟炸鸡这东西，还是现吃现炸最好！”
郭掌事略一沉吟，“只要乔东家不怕泄露你们的机密，自然是可以的，五间厨房，10个厨娘，可足够？”
若水轻笑，她家炸鸡腌制的配料都是娘亲自配置的成品，所以哪怕是外人，也可以按照流程教给他们，并且易学易会，不会泄密。
再加上亲王府的厨房充足，应该可以完美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
二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最后签了合同，郭掌事才满意离去。
若水送走了郭掌事，连忙收拾东西回家，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了娘、秋儿和胖六。
若水娘倒是没有想像中的惊喜，“若水，你已经签了合同？”
还不待若水回答，秋儿在一旁惊呼，“若水，你太厉害了，所以，我是要去亲王府了吗？能不能见到皇上啊？”
若水看着秋儿，摇了摇头，这丫头现在倒是不胆怯了，就是聒噪了一点！
“娘，合同我已经签过了。”
“哎，既如此，咱们就只能全力以赴了，但愿顺顺利利别出什么岔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娘，别那么悲观，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一飞冲天的机会。你说是不是，胖六哥？”
胖六倒是没什么想法，依旧是一双小眼睛眯缝着，笑眯眯的，“东家说是就一定是，呵呵！”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胖六再没叫过若水妹妹，而是满脸崇拜地叫着东家，若水拿她这个小迷弟，哦不，小迷哥也是没辙。
若水又仔细问了下胖六，春节期间他们能有多少人手，还有物料情况是否充足。
胖六回她，人手不多，不算他和秋儿，也不过只有四个人可用。
物料方面，其他材料都损耗极少，所以都没问题，唯有鸡的库存不多。
因为过年期间并不营业，所以并未补货，好在他们一直都坚持留用三个供货商，而且现在还有时间，明日立刻去订货，想必问题也不大。
若水点了点头，叫胖六盯好了这件事情，便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胖六做事一向很靠谱。
她在对未来的畅想中做了一夜的美梦，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感慨着自己来这边快一年了，辛苦了这么久，如今总算是有了些许盼头。
刚刚用过午饭，胖六就来了。
“怎么样，胖六哥，鸡订好了吗？”
许是一上午奔波的缘故，胖六略略有些喘，“东家，三个供货商都说年底需求大增，成鸡所剩无几，鸡舍里的大多都被预定了，但是合作这么久，他们答应会想办法帮我们调货，让我们多给他们两三天时间。”
若水听到这里有些不安，“胖六哥，这事你务必盯紧，这次对我们事关重大，一定要比以往更加小心。”
“恩！我晓得的！”
若水在院中盘桓了几圈，又对胖六道，“你去把附近集市上的，还有散户的鸡，全部都收回来，能收多少收多少。再叫我们留在京城的四个伙计，分别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走，去看看附近的县城是否能收到大量的鸡。”
“好！东家放心，我这就去办！”
若水看着胖六离去的背影，紧锁娥眉，心里不由祈祷，千万要顺利啊。
秋儿在一旁捏了捏若水的手，“若水，今日是腊月二十七，距离大年初二还有五天，应该来得及。”
“希望吧！”若水转身看了看在厨房准备腌鸡调料的娘，叮嘱道，“秋儿，这事先别告诉娘。”她不想娘跟着一起担忧。
这一夜，大家都没睡好，次日一早，若水不等胖六来，就跑到了陈婶家。
“陈婶，胖六哥在家吗？”
“是若水啊！你胖六哥一晚上都没回来，你们店里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若水闻言，脸色都变了变，一晚上都没回来？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见到陈婶脸色担忧的表情，只好故作镇定，“没什么事，就是让他去催催货，不碍事的。”
说完便魂不守舍的往家走，还不到家门口，就被喊住。
“东家！”
若水惊喜地回头，“胖六哥，你回来了？”
胖六喘了一会儿说，“东家，我昨日去收鸡了，但是数量实在是太少，集上更是全部售罄，我跑了许多家农户家里，才收了二十多只。”
匀了几口气后，他继续道，“我就只好又去了那几家供货商那边盯着，怕有什么纰漏。这不，刚刚已经有两家回我了，说从临县调到货了，明日便可送到，叫我回来等着。
不过另一家却回绝了我，说他们实在搞不到货了。我得到消息后，就马上赶回来通知你了！”
若水听闻长吁了一口气，“太好了，两家也够了，辛苦你了，胖六哥。”
胖六依旧是笑眯眯的，“东家哪里话，我这是应该的。”
“还要麻烦胖六哥，务必把这两家盯牢，务必！”
“东家放心，我昨夜未归，先去跟娘交代一声，叫她不要担心，然后马上就去盯着。”
若水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胖六哥，转而又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心里却莫名有了几分不宁。
第56章 输不起
若水坐立难安，便索性去库房看看，打开冷库的大门，看着角落里空空荡荡的几十只鸡，不由轻咬朱唇，如今只能默默祈祷，胖六哥明日可以顺顺利利地把鸡带回来。
可第二日，若水在冷库从日出等到了日落，都不见胖六的一丝踪迹。
手里的汤婆子已经换了几个，她周身冰冷，可秋儿几次劝她回家等着，她都不肯，就这么倔强地立在北风里。
见若水越发焦急，秋儿一改平日里的聒噪，轻声安慰道，“许是这两日的雪太大了，路不好走，耽搁了。若水，你不肯回家，至少我们回马车里去等，何苦在这里吹冷风？若染了风寒，鸡回来了你反而倒下了，这可如何是好？”
若水闻言，这才坐进了马车里，秋儿又升了一个暖炉，她这才渐渐觉得暖和起来。
二人静静地在马车内苦等，直到月朗星稀，万籁俱寂，才从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
若水遥遥望去，只见远远地正有一辆马车飞驰而来，还不等马车彻底停下，胖六就急急地跳了下来，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丝毫不见平时的半点稳重，一跛一跛地走了过来，“东家，不……不好啦！”
若水连忙迎了上去，见他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冻僵的脸庞又惨白了几分，“到底怎么回事？”
“我昨天去盯着的时候，两家还说一切正常，我为保万无一失，便直接留在方家住下，打算等到拿到了鸡再去刘家。
不成想，我今日一直等到午后，还没有半点鸡的踪影，便去又催方掌柜，方掌柜让我稍安勿躁，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的伙计回来，居然说，居然说……”
“说什么？”
“说鸡在路上被土匪给劫了！”
若水皱了皱眉头，土匪劫鸡？劫了拿回去过年吗？又继续问道，“那刘家呢？”
“刘家就可恶了，我见方家无望，连忙赶去刘家，不想刘家竟然人去楼空，说阖家返乡过年去了。可我之前确认过几次，他都说今年会留在本地过年的。”
若水捏紧了拳头，轻闭双目，只觉得身形一晃，被秋儿一把扶住。
这笔生意，如果是普通人家，大不了退了定金再登门致歉，损失的最多是「水物阁」的名誉和信用。
时间久了，也还能再养回来。可对方是庄亲王府，如果毁约，轻则滚出京城，重则性命堪忧，搞不好程夫人、陈婶、胖六、秋儿还有娘亲，众多伙计，这一干人都要受牵连。
自己这次真的是输不起。
她逼迫自己稳了稳心神，不能慌，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
若水轻闭双目，一动不动，胖六和秋儿在旁边也不讲话，跟了若水这么久，他们都知道，若水这是在想办法。
许久之后，她睁开了眼睛，眼中再不似刚刚的慌乱，“胖六，我们之前派出去的四个伙计呢？可有消息回来？”
“有，东西方向的二人已经传回消息，均说没有找到，明日便回来了。南边去的伙计倒说有，但是数量不多，正在运回来的路上，明日晚些时候也会到。
北边的伙计说鸡是找到一些，但是当地太过穷乡僻壤，居然连马车都没有，连赶牛车的都停工去省亲了，他说他还在想办法。”
若水点了点头，“胖六，你辛苦了，先随我回家，我有些事情交代你。”转而又看向秋儿，“秋儿，你去准备拉鸡的马车，晚些时候，你和我一同去北边，咱们自己去把鸡拉回来。”
胖六怔了怔，“东家，还是我同秋儿去吧。”
若水看了胖六的脚一眼，摇了摇头。
“东家，我的脚没事的，不过是崴了一下。”
“胖六哥，我有我的安排，你留下更合适。”
若水和胖六刚一到家，若水娘就立刻迎了上来，“若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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