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再流出一滴。苏锦被他吮得舌尖都有些发麻,那一口水没喝进去多少,倒是被人分走了有一多半。
苏锦默默地瞥向一旁的水壶,迷迷糊糊中,本能地想要喝水解渴,可再瞧眼前的郎君。
细长的眼睫却不敢再眨。
她的嘴好疼,喝水也上不来气,而且,苏锦欲哭无泪地怨念着,怎得看起来温柔的郎君喂水时这么爱咬人呢。
“苏苏?”沈原满意地摩挲着被啃出艳色的唇,仗着她被药力侵扰,缓缓诱道,“你早先饮过酒,正是渴乏的时候,这次多喝点好不好?”
“......”
喝一点都被咬得发疼,多喝些岂不是要吃人?
苏锦怀疑地望住沈原。
他离得太近,近到鼻尖蹭住鼻尖。
鸦羽般浓密的长睫下,美极的丹凤眼里全然一片浩然正气,舍己为人。
“苏苏别怕。”似是瞧出她的顾虑,气雅清冷的郎君罕见地露出一丝羞涩,就连耳根都红透了天,“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我轻轻的,好不好?”
苏锦被他唬得一愣一愣,混沌的脑袋稍稍转了转。
刚刚虽然自己难熬了些,可喝了水,的确恢复了些气力。她悄悄动了动瘫在袖中的小手指,又试探地伸了伸脚尖。
能动!
黛眉下的双眸倏地发亮,费力地张口想要与沈原说,她自己喝水就好。
哪知郎君低低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犹如火舌,洒在她面上止不住的犯痒,就连面皮也瞬间涨红到发痛。
细长的眼睫一没留神,稍稍地眨了眨。
“既然苏苏还想喝水。”那双美极的丹凤眼中藏起得逞的笑意,一本正经地拿起了水壶。
长颈后仰,咬人很痛的薄唇微张,含水继而俯身而来。
苏锦怔在他怀中。
耳畔还有郎君方才低低的承诺——会轻轻的。
脑中似有弦断,苏锦着急,费力地拼出一句,“......太,太少了。”
她渴得很,纵然郎君尽力,也是杯水车薪。
更何况,她握了握手指,这会自己喝水似乎也无不可。
“公子——”落下的车帷被掀开一条缝。
豆豆眼的小厮手里举着糖糕,后半句还未来得及说完,忽得缩回头紧紧拉好车帷。
淮安僵着身子,死死压住随时都可能被风扬起的玄色帷幔。
整张脸又红又白,好在有夜色遮掩,倒也瞧不分明。
赶车的文墨递了好奇的眼神过来,“不是要给公子送些甜食么?怎么坐在这发起了呆?”
豆豆眼的小厮摇了摇头,身边的文墨,耳边的热闹统统没了踪迹,唯有刚刚那一幕,不断地,重复地在眼前惊现。
他家公子,他家矜贵高傲的公子,看来的确是被五皇女算计的有了心伤。
不然,也不能一脸肃然地压住无辜的苏姑娘,手里还拿着水壶。
豆豆眼中怜悯的目色一顿,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不对来,定然是苏姑娘说了什么不中听的,毕竟读书人,总有些死脑筋,万一话赶话戳到了公子的心窝子上,公子恼羞成怒,痛下毒手......
他猛地一拍大腿,拧着眉转过脸,认真与文墨问道,“你说,要是埋尸荒野,这处山头,哪里隐蔽些?”
淮安想过,公子对他恩重如山,要一会苏姑娘真的没气,那他必然要替公子挖坑善后,就是到时候替公子顶罪,也绝不二话。
“......”文墨被他问懵了神,结结巴巴道,“这,这我怎么,怎么知道。”
手中的缰绳随之一紧,车轱辘噔的一声卡过了一处坑洼,颠得淮安差点儿倒在文墨身上。
到底存了不该有的念想,又触到了不该触的地方,豆豆眼的小厮,认真的脸蛋登时红了个透,哪里还敢再问,捏着手里的油纸包,安安静静做起了鹌鹑。
两人心思各异,谁也没注意从玄色车幔之后,冒出的极短极快的一连串咳嗽声。
苏锦半倚在车壁,有些无措。
刚刚车身一顿,沈原本是要护着她以免撞到车壁,偏苏锦挣扎,想要自己喝水,如玉的郎君心急之下一开口,就被还未咽下的水呛得面红耳赤,好不狼狈。
郎君俯身咳个不停,也没放好水壶。
苏锦眼睁睁瞧着清凉解渴的温水顺着倒下的壶身,在月白的衣袖上印出一滩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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