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家的饭》作者:果灯阿珀
文案:
退出歌剧团后被迫去相亲,米仓枝夏第N次离家出走,倒在了山里。
大学毕业后,北去了兵库乡下务农,有人晕倒在了他的蜂箱旁。
刚见面那天,两人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北:“枝夏,发音是shika,和鹿一样。”
米:“这个人好好,做的饭太好吃了!”
一段时间过去,两人最近的烦恼是:
北:“枝夏好像没把我当成男性看待。”
米:“这就是初恋的感觉吗——!”
【阅前提示】
1.21年12月26日入完结V
2.男主前期务农版,后期稻荷崎
3.无梗无剧情,排球不多
4.点击专栏,收获更多快乐
内容标签:网王综漫少女漫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米仓枝夏,北队┃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就算走到世界尽头也要HE!
立意:脚踏实地地生活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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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来临,离开的时间到了。在最适宜的天气,朝着太阳落下的地方往前走,笔直向前,据说这样就能到达世界的尽头。
米仓枝夏看见了,世界尽头一片漆黑。
《世界尽头》
北信介起身的姿势像是刚按下启动键的机器人,不往左右两边倾倒,径直地坐起,迟缓的动作是人类倦意的表现。
农忙的时节暂时结束,帮工的人们纷纷回了自家,他也不用再忙到凌晨,也就起得和太阳差不多早。
早晨的第一项工作是遛阿豆。
在鸟儿合唱团的伴奏下,和黄豆同色的秋田犬与自己的尾巴玩得开心,北信介也在家畜棚里转了一圈。
刚来时只和众人一样养了些鸡和猪,后来有了经验,增加了牛和蜜蜂。拾捡新鲜鸡蛋,安抚脾气暴躁的公鸡,检查猪的身体情况……配种和播种冬麦的日子就要来临。
回到住所,拿还热乎的鸡蛋拌饭,用邻居家送来的有机豆腐和蔬菜做了味增,煎秋刀鱼的气味是只属于秋季的美味,饭后再泡上一杯乌龙茶。
住着的地方靠近这片的边缘,餐室窗外就是茂密树林,映衬着后方山景。到了这时间,山林一片深沉棕色,北信介呼出一口热气。
阿豆像是明白了他的心情,发出清朗叫声。
早餐过后,他简单清扫了家里,接着就进了山,踩过沾着昨夜雨水和今晨露水的泥土与草地,往放置了养蜂箱的地方行去。
曾经家家都日常食用的蜂蜜如今比工业制的白糖还要昂贵,可见养殖不易。
这天气对蜜蜂也很适宜,只是近年世界各地蜜蜂的生命力纷纷减弱,生态在改变,始作俑者自然是人类。
封装的蜂蜜,留下自己和亲友的份,一部分放上当地超市的货架,另一部分运送往全国各处,余下的登上网路。
作为当地务农人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北信介也承担了帮助各家各户了解网路的任务,尤其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简直将他当成自家孩子看待。
自高中毕业,六年过去,操心他相亲结婚的不止有自家奶奶,困扰倒是一直都在。
午休后才去地里,过几日就要松土,播撒冬麦。
前些日子,秋季来临前,宫家兄弟才来过。稻荷崎排球部的大家像是将他这儿当成了度假圣地,偶尔一趟,好不热闹。
不过对北信介来说,哪怕是一个人也并不孤单。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朝九晚五,这就是农人的生活,精心的重复令人内心宁静。
傍晚时分他回到家里,遇到邻居,邻居说昨晚看见了野鹿,要他多注意。
山里偶尔会有野生动物,众人见怪不怪,只是提醒它们会吃掉庄稼。
晚餐过后和奶奶通了话。她腿脚不便,先前在这儿差些被溪旁的石头绊倒,所以还是暂且住回了城市里。
睡前北信介会再在低山处遛一次阿豆。
今日,向来喜爱这段时光的秋田犬表现得异常焦躁,上了山后一直昂着脑袋狂叫,像是要传达什么信息。
兴许是发现了野鹿或野猪,它们都不怎么怕人。
“阿豆,慢点。”北信介牵着绳,拿出手电筒照亮。
打开手机的实时监控屏,上面捕捉到了一抹黑影。
野生动物不敢招惹蜜蜂,倒是会有人来偷,所以养蜂箱附近设有摄像机,日夜监控。
阿豆就是在往那方向去。
北信介加快了脚步。
手边没有武器,但会趁着月夜偷摸的人不见得有多少攻击力,胆子大些罢了。务农这些年,就算是真遇上熊,他也有对付的办法。
秋日的夜风吹过人身上,已带着穿透衣服的凉意,撩过皮肤表面,细密的汗珠随着步伐渗出。
随着他们愈发接近,阿豆又发出了叫声,左右跳动,就差拽着北信介的衣服将他拖过去了。
“怎么,发现了什么?”
监控中的黑影一动不动,北信介跟着阿豆快步走去。
蜂箱像是一个个积木,隔着距离堆在一处。
电筒的灯光扫过,北信介蹲下身来,见到了一个人,像是凶杀案现场的被害者般面朝下倒在地上。
他迅速确认了是否有呼吸,还活着。
这是大半夜,附近离医院有距离,治安人员所在的岗亭也远,北信介要通过电话呼救,这人发出了些许声音。
“……”
“你还好吗?”他俯身去听,又问道:“你在说什么?”
“……饿,肚子……好饿……”
虽没搞清楚状况,北信介还是先将这人背下了山,阿豆迈着步子跟在后面。
到了家里,北信介绕到后院,踩上露台,拉开门,先躬下身,紧接着小心谨慎地将人放在了榻榻米上。
体力虽好,背着个活人从山上下来也废了些劲。北信介吐出口气,半蹲着看去。
散乱纠缠的头发遮住了脸,穿着沾满了泥水的高跟鞋断了一边的跟,及踝长裙脏兮兮的。
倒在附近的深山里,不是悬疑,倒像灵异片。
喊饿,有什么能立刻做好的食物?
晚饭时特意多煮了些米,准备明天做蛋包饭。
……
米仓枝夏做了个梦,梦里她在一家居酒屋里等羊肉炒饭出炉,但还没吃到,门就被“哗啦”推开。
木剑打向门框,木屐踩着地面踏踏作响,她想要逃走,但被按住肩膀往后拉,身体猛地撞在墙上,她抬手挡住脑袋,木剑正中手臂,碎屑扎进了她的皮肤里,疼痛万分。
她整洁的裙摆被没有脸的人撕扯开,姐姐站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切,还端着米仓枝夏期待已久的羊肉炒饭。姐姐舀起了一大勺,边笑看着她边将炒饭塞进嘴里。
姐姐一向对食物不感兴趣,此刻竟边吃边点头,像是为夺走了她的食物而洋洋自得。
“不许——!”梦中的米仓枝夏挣扎着,被气醒了。
眼泪滑落,梦中情景即刻消逝,留下来的只有隐隐作痛的脑袋。发生了什么?
她一时想不起来,但有食物的香味依旧萦绕在鼻尖。
这是……地狱吗?
大屏幕的电视即刻将她拉回现实。
还是二十一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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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全虚构(重音),尤其务农相关,都是城市人对农业的幻想!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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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沉重,米仓枝夏抬手要按住额头,发觉手掌上全是泥泞。擦破了的皮肤隐隐发红,血珠已经干了。
她想起来了。
那一巴掌落在她的右脸上,比她预料的还要重,她猝不及防被打退了几步,跌坐在床上,脑袋里嗡嗡作响。
父亲活像是恶鬼,眉目狰狞地瞪着她,发出能动摇整座屋子的怒吼声。
“你以为我是怎么养你到现在?!我辛苦经营不是想看到你在这游手好闲!让你去就去,这是你活着的唯一价值!”
随着父亲的离开,她趴倒在了床上,母亲回头望着她,但还是去追父亲。刚好回家的姐姐听到她拒绝去相亲的事,走上楼来,敲响了她房间的门。
她没有回应,脑袋靠在床边侧对着门,听见门把咔啦咔啦地转动。
姐姐很快放弃了开门,但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枝夏,没事吧?父亲也是为你着想。你看,从你退团开始就留在家里,总该找些事做吧。你们年龄相当,对方家底殷实,你嫁过去也无忧无虑。况且你们本来就认识不是?要是我不用工作,都想替你相亲了呢,可惜。”
不,父亲是为他自己着想,想拥有更多的权力,想获得政商界更多人的支持,而她不过是为了达到这目的可以随时被利用和抛弃的工具。
姐姐,你是在嫉妒我,我们同样报考过歌剧团,你到年龄上限时都没考上,我却一次通过,还拿到了最高学府的录取。从那之后你就开始嫉妒我。如今看到我落魄的样子,而你却在公司里成为父亲的左膀右臂,一定觉得很痛快,你成功地复仇了……
米仓枝夏默默地反驳着姐姐的话,为自己的阴暗面流下眼泪。
就这样,她被关在家里,在相亲的那天到来时她去了酒店,假意去相亲,但很快从那儿逃了出来,随便买了张新干线的票。
下了列车后,她坐上出租,让司机一直开。
一路浑浑噩噩,也不知开了多久,司机说再往前就没路了,她付了钱后将包扔在车上,之后便是漫长的徒步行走。
她边走边哭,走到没了力气后便直接就地躺下,想着不如死了才好。最好几日后新闻报道出一年轻女子被发现死于荒野,他们才会后悔,才会发现他们从未关心过她。
多幼稚想法,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想。
米仓枝夏自嘲地扯开嘴角,哽咽了一下,慢慢地坐起身来。
她饿到没了力气,肢体僵硬地像是木偶,但还是下意识地跨过榻榻米的边线,没让自己脏兮兮的手碰到半开的障子门。
走廊上是漆黑一片,摸不清距离的甬道远处有更明亮的灯光,指引着方向。她自觉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站定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往里看。
浓郁的香气房间里,一人刚好转过身来,手上端着一个白瓷的大碗。
米仓枝夏立刻缩回了身体。
“啊,你醒了。”带着方言的口音很是软糯,也听来熟悉。里面的人说道:“我在山上散步的时候发现你倒在那里。”
果然她还活着,还被捡到了,米仓枝夏轻吸了口气,不能说不失望。
“谢谢。”她贴在墙边,再次探出脑袋看去,轻声开口:“请问这是哪儿?”
一头银发的青年已转过了身去,他打开水龙头,在汩汩声中说:“这是日本国兵库县丹波神山市丸山地区,我是这里的农家。”
“神山市,原来是这样……”米仓枝夏拖长声音,像是很清楚这片地方。可实际上,除了冬木、神户和姬路,她对兵库几乎一无所知。
只是……这个人竟从国家开始说起,认真得过分。要是换个场合、换种心情,她肯定能够畅快地笑出来。
“做好了。”青年重新回过身来,将一杯水和勺子放在碗边的垫子上:“不清楚你多久没进食,从流食开始入口比较好。”
“啊……是给我的吗?”米仓枝夏抿了抿唇。
不能无缘无故接受他人的好意,但看着桌上的食物,她却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非常不像样的。
她实在太饿了,若是胃里的细菌能消化掉一切物质,她甚至能一口吞下整个碗。
“是啊。”青年说道:“你倒在山上的时候一直喊饿。”
虽然她很饿,也没有一直吧……有吗?
“那,就不客气了。”米仓枝夏迈出一步,和小浣熊似的踮着脚飞快地溜进厨房,坐在了已拉开的椅子上。
她低垂着脑袋,想让落在前额的头发多少遮蔽自己狼狈的样子。要拿起勺子,看到手指上沾着的黑泥,又顿住了动作。
饭前要洗手。
但都到了要吞碗的紧急关头,还管那些做什么。
米仓枝夏舀了一勺带汤的软饭,放到嘴边吹了吹,咬住了勺子。类似的金属质感再次唤醒了她片段式的记忆。
“以为得让人抬你出门,长了脚就好好走路。”
去相亲那日的早晨,她在餐桌旁意外遇到父亲。当时她正在喝汤,父亲走进来,赠予了她充满讽刺的话语。
他不忘说道:“今天见到迹部家继承人,要是你敢做出什么失礼的事,就再也不要进这个家门!”
所以我逃走了,再也不会回去。
热乎乎的汤水在口腔里打转,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了下来。
北信介正准备先离开厨房,看到她哭成这样,脱口问道:“是伤到了哪里?山上有不少需要注意的野生植物。”
米仓枝夏一时要笑出来,但连陌生人都知道关心她是否受伤,最亲近的人却毫不在意对她造成的伤害,眼泪更是不受克制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我没事……”她抽抽嗒嗒地说,可是却越哭越大声。她放下勺子,抬手挡住了脸,肩膀颤抖,想着自己一定哭得很难看。“可以……别看着我吗……”她边哭还边说,“请你……转过头去……”
北信介默默地走到一边,拿起抽纸放到桌上。他注意到她还光着脚,应该是没注意到放在房间里的拖鞋。
身后的门被拉上了,细节温柔,让米仓枝夏的胸口一阵抽痛。
她哭了好久,哭着哭着又吃了起来。
一只手拿着纸巾擦掉眼泪,另一只手将汤泡饭塞进肚子里,她想自己定是将这一年的眼泪都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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