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锦姐摆了宴叫人来请,王老爷说:“你们年轻人聚去吧!”
王敏正请李希青和沈澄上坐,自己同锦姐作陪,锦姐强拉着春园也一处坐了,看着桌上的旧人,她也心有所感,想着将来再聚不知在哪一日,何况连春园也不能长留,举杯道:“你们做了官回程千万要来看我。”
李希青应说:“瞧妹子说的,我若回程不要来接春姐吗?你好好当着奶奶,我们都要来沾福的。”
沈澄奉杯道:‘只望妹妹夫妻恩爱,早生贵子,回程之日还当拜会。“
锦姐听他这文绉绉的话,心里不是滋味,见桌上有盘包子,她拿起一个一撕两半,一半递给沈澄:“一个包子我吃不下,你吃一半。”
沈澄当着王敏正,面色大骇,“妹妹,你不要玩笑!”
王敏正打圆场说:“要不我来吃?”
锦姐怒道:“你平日没吃够吗?我要他吃!”
王敏正反劝沈澄,“你就吃吧!”
沈澄不安道:“这不好吧!”
“一个包子有什么好歹,沈兄吃吧!”王敏正劝道。
沈澄方伸手接了,锦姐看着沈澄将一口一口的吃了,她眼里的泪也一滴一滴的掉。
李希青看这个情形实在不像话,就说:“妹子,我们是进京奔前程去的,你又哭什么?你当日在家中是个爱笑的人,虽有些不通的地方也没像现在这等糊涂,我劝你一心一意好好相夫教子,我说话你不听,我娘的心你总该懂,自你走后她哪一日不为你烧香为你求好,我本想着你当了官家奶奶多少也该持重些,没想到一点没变反嚣张了,王兄弟是大家公子有胸襟有肚量,你换别人家试试不要说做官的人家就是种地的人也容不下你。“
要是以往锦姐早跳起来了,但是今日她一点也不想闹,她看着李希青叫了一声二哥,李希青听了无比顺意,“好妹子,哥哥不会害你的,你想将来如意的日子长,眼下就收收心平平气……”
春园知锦姐脾性的一时不发,事后也要变脸,忙斟了一杯酒,打断说,“舅爷,您老来一趟不容易,说一说二还要说三吗?当着姑爷的面儿,你少说姑娘的不是,你快喝了这杯多用些菜。“
李希青拉住春园的手笑道:“我竟忘了你了,咱们鸳鸯重会还要多谢王兄,来来,你和我一起敬王兄一杯。“
一桌上他们说说笑笑,客客气气,沈澄和锦姐各怀心事,沈澄是强颜欢笑,锦姐是不发一言。
酒过半旬,外间桂香寻进来,悄悄同春园说:“树哥儿病了,紫姨要寻公子说话。”
春园又悄悄同锦姐说了,锦姐听完当即变了脸,将杯儿扔在桌上,众人都吓了一跳,李希青带醉问,“妹子你又怎么了?”
锦姐冷眼盯着王敏正,王敏正一时酒都醒了,笑问:“奶奶哪里不舒服?”
沈澄也道:“你是乏了吧,要不你歇着去吧!”
锦姐怒道:“你的好妻儿,早不病晚不病,我娘家哥哥一来,他们就病了,现下要见你!”
沈澄没听明白,李希青是知道的,王敏正窘道:“不当家,一点小事,我去去就回。”又向锦姐连作两揖,“孩子病了我不得不去看看,奶奶告罪。”
锦姐闭着眼不耐烦,“滚滚滚!“
王敏正道了一声失陪急急奔去了。
沈澄问锦姐:“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他和妾生的。”
“这纳妾是你肯的吗?“
锦姐只烦道:“ 我眼不为净,这妾是他先妻时纳的,我进门他孩子都周岁了,由得我肯不肯?”
“什么?你嫁过来之前知道吗?”
“知道。”
“那你不与我说呢?”
锦姐愤而起身,“我与你说,我与你说什么?我说你带我走,你带吗?”
沈澄一时垂首无言,李希青对锦姐:“干什么呢?还说这老话做什么?”又对沈澄,“弟弟你往日那些道理哪里去了?你这会儿还是个知礼的人吗?人家续不续弦有没有子与你说了能怎样?你还不让锦姐嫁了?你抬头看看他家是什么人家?还委曲咱家妹子了吗?”
沈澄静了一会儿,抬手告罪道:“是我的不对,不该说这些不知长短的话。”说着向锦姐和李希青各行了一礼,:“哥哥,妹妹,方才是我不对,你们勿怪。”见锦姐绷着脸,又软道:“妹妹,你听我说,这男人家有妾室是常事,不独王兄就我们也不能例外,这春姐不能长随你,这妾就是你的左膀右臂了,这孩子虽是从她肚里出来的,说到底却是你的,如此也算是美满了,这是一件好事,王兄是知心贴意的人你不该为这些事同他生气。”
“好秀才,好举人,说得有理多着呢!我出嫁前我爹说得还不如你呢!”锦姐冷道。
沈澄知她在恼自己,“妹妹既是生我的气,就不要怪王兄了。”
“不!”锦姐坦然道:“你们两个我都气,我气你没娶我,我气他娶了我。”扔下这句话,拂袖就走。
李希青和春园都不敢拦,沈澄慢慢坐下来,那一股悲辛瞬间涌上心头,李希青为难道:“这是怎么说的,你们还能不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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