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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春只盯着一级武士台看，毕竟二三级不再她的选取范围内，设定二三级纯粹是顺应昭月女帝颁布的《昭月令》需要，没啥用但是偏偏就得有。
这台上人好一会没变过了，直到……
“好…好快的剑…”一个浓眉大眼，满身肌肉的女壮士呆呆的望着搁在自己脖颈旁的剑喃喃道。
而她的对面是一个世家小姐模样意气风发、气质凌厉的黑袍女子。
模样生的不错，这城中的小姐陈春都知道，却没有听过这位，身手也这样好。
她偏头文身边的娃娃脸小助理，“这是何人？”
“大人，此人名叫许言，编号贰零柒，春城岭南县平春乡青鱼村人士。”
陈春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说：“不错，还有几位应试者？”
第4章 美人
“大人，还有一位，是李家绸庄的大小姐李依依。”
“哦～，她啊，我说怎么没瞧见她，原来排在这呢……”陈春望了一眼天边橙红的夕阳，有些喜悦道：“无论如何，今日总算能早些了。”
那边李依依一上台，几招便把那黑衣女子打倒在地，众人瞠目结舌。
什么情况？
先前那女子对战铁锤武士时出剑简洁凌厉，三招便叫铁锤武士束手就擒，如今对上半点功夫都不会的李依依，却是剑都拿不稳了？
先前对许言颇有好感的公子们顿时失望至极，原先见这位娘子身形高挑、剑式凌厉，还想问是谁家小姐，如今却在擂台上假意输给李依依。
必定是收了李家的银子了，可见这位娘子并不是品德高洁之士，而是个贪财的俗人，又生的那般模样，蓝颜知己必定是遍布天下了。
台下看比武的公子们歇了心思，那边台上已在公布明日去府衙二试的名单。
说起来今年参试人数太多，武力值在一级以上的竟有三十多人，不过里头夹杂这不少划水的世家小姐，她们哪能吃的了当捕快的苦？
陈春显然十分清楚这一点，于是她开始打发这些人去上树摘桃、下地浇粪、夜间行路、和流氓搏斗，果不其然，不剩下几位了。
许言收了李依依的钱，在擂台上刻意输给了李依依，没想到府衙加试了第二轮。
好在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测试，只是那些个爱干净的小姐们干不了这些。
这几日，许言的日常便是……
“救我下去，我要下去啊！”好不容易爬上桃树的小姐哭着喊。
“姑娘，十两银子我便救你。”许言在树下喊到。
旁边来了个抢活的，是个黑皮俏妹，名叫南舸，见状她喊道：“喂，我救你，八两银子！”
“姑娘，你这般抢生意，怕是不妥吧？”许言道，又对树上的小姐说：“五两。”
“凭本事赚钱有何不妥？三两银子！”
“呜呜呜，你们别争了，谁先把我救下去我给谁银子！”那小姐恐高，崩溃道。
南舸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黑影便已瞬间窜到树上，她只得轻轻“啧”了一声，技不如人了。
接下来这二人就杠上了，连帮人挑粪几两银子，都要开始内卷。
“我看五两就行。”南舸道。
许言笑，“二两就能干。”
几日后，南舸忍不住找到许言，“这位娘子，你这么缺钱吗？这点钱买你身上袍子都不够吧？”
“南姑娘不缺，为何抢我生意啊？”许言无奈的望着她，“你懂甚，钱财此物，多多益善，随手赚钱，乃是良好品德。”
“好好好，这样，咱们打个商量，别在把价钱往低了整，咱们五五分成吗？”南舸提出一个小建议。
“……随便。”
经过几轮测试，陈春最终挑出三位担任府衙的捕快。
一位是她给姜公子挑好了的无情打手，冷面阎王—许言许姑娘。
另一位则是性情活泼，跳脱的黑皮小妹—南舸小姐。
还有一位没有存在感的女书生，性情温和、模样清秀，主要负责治住上面两位，担任文职—晓春晓姑娘。
总之，许言和这两位成了同事，锦城治安向来不错，是故府衙招人是不多的，若不是之前捕快年近五十要退休了，府衙也不会招新人。
对她来说，成为锦城的捕快简直顺利的不像话。
锦城治安好，当捕快也是闲职，平日里就是公费逛街，看见欲行不轨之人扭送回府衙便是，许言觉得如此甚好。
昨日傍晚，府衙的陈大人告知所有参试者，已选出了三位正式编入府衙。
虽然众人心中颇有些不爽，特别是那些个费尽心机好不容易进入第二轮的小姐们。
可到底不敢在大人面前造次，另外三位也就晓春功夫弱些，却也不是她们能打得过的，更何况袭击公职人员可是要蹲号子的，只好老老实实接受了这个结果。
陈大人通知三位明日清晨边去府衙报道，会有人带她们去领捕快的名牌，还会发放官府的制服。
次日清晨。
“各位早安啊！”府衙门口来接她们的是先前的娃娃脸办事员，此刻正带着笑看着面前的三位新同事。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秋，单名一个梓，是大人的讼师，平日里帮大人办些事。”秋梓道，“三位且跟我来，我带你们逛逛这府衙。”
秋梓如同带着三岁孩童的长辈，尽心尽责的讲解了府衙的基本布局和作为捕快需要做的日常工作。
“府衙不算大，也不提供专门的住所，各位若是需要住处秋某可为各位介绍几处。”秋梓笑着说。
“我是本地人，不需要，多谢。”南舸立刻答道，眼睛已经放到是外来人员的许言身上了。
晓春虽不是本地人，但也已经找好了住所，于是温柔的摇了摇头。
“许某尚未寻到居所，还得麻烦秋讼师了。”许言也不看南舸，只是对秋梓道。
“客气了，我们都是府衙的人，日后要多相互帮衬才是。”秋梓的娃娃脸上是明媚的笑容。
众人继续往前走，不多时便来到一个偏堂，“这是领名牌和制服的客所，主要用来存放这些个府衙里的日用品。”
“这些事素来都是一位老大娘在管着，你们进去登记一下姓名便可以领了。”秋梓笑着对她们说道，然后转头进去招呼那位正撑着头昏昏欲睡的大娘。
“李大娘。”秋梓喊了一句。
大娘便浑身一激灵忙坐正了，一看来人便挂上和蔼的笑容，“是小秋啊，怎么了？可是来拿衣服的？”
府衙里要来新人的事众人早知道了，昨日秋梓和李大娘打过招呼，她早便将衣服收拾好了。
“是的，麻烦您了。”秋梓温柔地说。
李大娘“嗐”一声，道：“都是府衙里办事的，不必如此客气！”
便到里头拿出几套衣物，上头都搁着一块名牌。
“南舸。”大娘对着名牌上的字大喊一句，站在后头的南舸立刻离开上前接过。
“谢谢大娘！”
几人依次接过衣物，向大娘道过谢。
临到走了大娘还不忘夸这些个年轻人：“都是意气风发的女郎，个个都是好样的，好好干，日后定能在府衙干出一番作为来！”
几人又寒暄一番，好一会才离开。
秋梓带着三人换了衣裳，上街熟悉了一下基础业务之一——巡街。
街上许多人纷纷侧目，有不少性情开朗的百姓看见她们会和秋梓打个招呼，说上几句家常话。
走完了锦城的主道，秋梓转过头对三人道：“你们可能觉得在锦城当捕快是最轻松的，可轻松并不意味着你们要承担的更少的责任，相反，真正的危险往往隐匿在平静之下。”
“日后若是遇见险情，你们需要挡在百姓身前，这是捕快的职责所在，你们可明白？”秋讼师郑重的问道。
“明白！“三人齐声答，却风格迥异。
“巡街只是一件事，日后若有其他事，你们要服从府衙调派。好了，南舸和晓春随我一同继续巡街，许言，你先回府衙吧，大人有事要找你。”
“是。”许言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南舸望着许言离开的背影，不禁问道：“大人找她能有什么事？难不成是姜公子的事？”
秋梓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边许言按照先前秋梓的介绍顺利的找到了陈大人办公的屋子，那是一间位于大堂后面的书房。
陈大人今年三十了还未成婚，平日里都是住在府衙的，是个人人称赞的好官。
“咚咚咚！”
“进。”
许言推开门，看见陈大人正伏案写些什么，见她进来，抬头和蔼的笑着说：“来了。”
许言点点头，转身关门，对陈大人行了个礼，道：“不知道大人找属下有何事？”
陈春放下手中的毛笔，上下打量一下对面的女子，道：“这顺天府发的平平无奇的衣裳穿在你身上倒是有些不一样，将这衣服衬出几分侠气来了。”
许言低着头：“大人谬赞，乃是府中制服制作精良、裁剪得当。”
“一直站着做甚？坐吧！”陈春道，她时常在这间大书房里议事，里头自然摆了好几把椅子。
“谢大人。”
“许捕快可猜到了我为何唤你来啊？”陈春问道。
许言自然是心知肚明，可她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属下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见她在自己面前耍机灵，陈春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道：“前些日子姜家夫人向府衙讨要个身手好的捕快，想要放在姜公子身边保护，姜公子你可听说过？”
“听说过，据说是位贤淑美人，锦城女子莫不想娶其为夫。”许言老老实实答道，说得全是从别处听说来的。
“姜公子确实是位美人，我在京中当值时美人也见过不少，姜公子比起那四大公子来也不逊色，可自古美人多薄命，你可知道为何啊？”陈大人拿着毛笔在案前写画，问道。
还能为何？许言猜想大抵不过是人心险恶，故才蓝颜薄命罢了。
“属下愚钝，姜公子神仙人物，定会长命百岁，不知大人何出此言？”她拱了拱手，问道。
陈春被许捕快逗笑了，“你到底是什么都不懂呢？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
“好了，你也莫在和我打太极了，此番我找你来，是打算派你去保护姜公子的，对这桩差事，你觉得如何啊？”
许言顿了顿，道：“属下全凭大人安排。”
“你倒是老实，这些个人里属你功夫最佳，模样生的又好，性子还冷，由你去保护姜公子再合适不过。”陈春道。
“不过你需记得，虽然日后这银子是姜府发给你，可你始终是官府中人，行事需有分寸，切莫坏了府衙名声，你可能做到？”
“大人放心，属下定将大人教诲铭记于心。”
第5章 小狐狸
陈春挥了挥手，道：“如此，你便去姜府的姜公子那报道吧，若是无事便不用来官府了，凡事听姜公子安排便是，切勿违逆他。”
“是。”
那些小姐们都觉得保护姜秋白是个肥差，许言却不觉得，她只觉得那素未谋面的姜公子是个大麻烦。
许言这边正烦着，那位姜小公子也没好到哪去。
姜府。
一位锦袍公子眉目如画，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下垂，他看着自己手中那根沾了鸟饲料的逗鸟棒不断移动，似乎正和那只绿皮鹦鹉玩得不亦乐乎。
近日姜小公子烦的很，自打他那柳后爹生下了个女儿，母亲便给那姑娘取名为宝儿，宝儿，自然是心上的宝贝。
而他呢？是这夫妻二人心心念念打算嫁出去用来交换资源的筹码。
还是幼年时，姜寒便叫他多与那些个世女贵眷们交好，他打小便擅长卖笑，逢人便带着三分笑意。
漂亮的桃花眼微弯，唇勾三分，便是温柔像，有种无害的温柔美丽，谁都想来问一句这是谁家的公子，年岁几何，是否婚配了。
生的好看，身边围绕他的女人便越来越多，他真是厌倦极了她们那些个嘴脸，一个个一口一个小公子，更甚者把他当成那春楼里的小倌，竟上来便喊他宝贝。
他恨不得撕烂对方的嘴，却笑得温柔，说：“郡主万不要这样喊我，让母亲听到了可要责骂我的。”
对方却骂骂咧咧说：“姜寒那个负心女，哪里有脸面来说秋白宝贝，她若是骂你，你便来找本郡主，本郡主一定给你撑腰。”
姜秋白并没有觉得高兴，反倒觉得这二人一样叫他恶心，他恨不得离这些人远远的，却又不得不利用她们手中的权势。
他伸手将逗鸟棒拉开，又靠近，漂亮的桃花眸里昏暗不明。
如今他十七，明年成人礼后便到了可以嫁娶的年纪，他那后爹容不下他，恨不得立刻将他贱卖给那些个烂人。
如此，便不用养着他，姜家的一切便都归了那个才两岁的宝儿。
姜宝儿……凭什么？姜小公子不甘心。
她的父亲，母亲，没一个对得起他，没一个对得起他的父君，姜家的一切，哪一个不是他父君先前辛辛苦苦打下的。
可他能做什么呢？
他不过一个男子而已。
玩弄权势，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外祖父曾告诉他，不是只有女子才能当棋手，男子照样可以操纵全盘。可万万要记得一点，别把心放在女人身上，否则，他父君的下场，便是他的下场。
“啧”姜秋白收了逗鸟棒，叫人给自己端来温水，起身细细清洗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
他生的好看，他向来是知道的。
锦城的小姐们大多对他有好感，他也知道，她们都削尖了脑袋想到他面前来。
如今却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得冷面女人截了胡，真真可笑。
姜秋白微微偏过头，问跟了他多年的侍从小翠：“人可来了？”
门外进来一个侍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少爷，府衙的许捕快求见，这是陈大人给许捕快的外派文书。”
小翠代为接过，随后道：“公子，可要叫许捕快进来伺候？”
姜秋白从小翠手中拿过擦手布，垂眸漫不经心的擦着手，“叫她进来做甚？我今日身子不适，就叫许捕快在外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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