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到大爷英俊的脸、高大健壮的体格、那举手投足透露出来的沉稳内敛的气质,真是把她迷得神魂颠倒。
她之前也伺候过几个主子,那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儿,要么是矮小肥胖,要么是骨瘦如柴,还都色迷迷的总想揩她的油。她看着就从心里泛恶心。这跟高大俊美的大爷简直是没法比。
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男子。这让她心潮澎湃。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伺候他,她的一颗少女芳心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来了。
伺候这样的男子当然是比伺候那些不中用、半截身子没进土中的老头,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了。
绿萝越想越开心,不自觉自己笑出了声,仿佛呼奴唤婢的日子正在向她招手。
因此,绿萝伺候起来格外的殷勤。每天早上早早的起来,悉心打扮。
到大爷房中唤大爷起床。想要伺候大爷更衣、梳洗。只说:“你出去摆饭吧。”
大爷好象并不习惯她的伺候,也许是大爷并不习惯别人伺候吧。
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只要自己天天在大爷面前晃来晃去,就是个石头,她也能给捂软了。
只是她更加殷勤的端茶倒水,铺纸研磨,还时不时拿一双媚眼羞涩的的看着大爷,待大爷发觉,抬头看时,她又故作羞涩的低下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手段都使尽了,却不见大爷有任何回应。
大爷也不像她伺候过的上一个主子,她之前在另外一家大户伺候,都要伺候主子穿衣洗漱,有了肌肤碰触,主子再顺便捏她一下,摸一把,也是常有的事。
她在上一家,就是因为跟主子眉来眼去,被夫人发现,被彪悍的夫人赶了出来。
这魏昶是洗漱换衣的时候从来不让她进屋,都自己来,她近不得半点身,这一点让她郁闷不已。
有一次她趁魏昶喝醉,扶了魏昶上床后,便要去解他的衣服。她只当男人喝醉以后,都是不省人事的。
刚解了两颗扣子,魏昶死死捏住了她的手腕,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捏断,疼得她直掉眼泪。
忙喊道,“大爷,奴婢是绿萝。您,您弄疼奴婢了。”娇声软语,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魏昶松了手,闷声说,“出去,让知了守在门外。”
知了守在门外,她一晚上都没有机会下手了!
绿萝百思不得其解,是我长得不够好?是我身段不够玲珑?不会呀,别的男人见到眼睛都移不开了。
莫不是……大爷不喜欢女人?
应该……不会吧?看着挺正常一男的。
那是我还不够殷勤?那以后我该怎么殷勤呢?
可惜,她没有殷勤的机会了。
第二天,绿萝就被调到外院了,以前多少还能见到魏昶的面,现在是彻底见不到魏昶了。
且在外院她只能做一些洒扫的粗活,还不时要被外院那些干粗活的下人们调戏。
就在绿萝觉得前途无望的时候,老天又一次的垂怜了她。
大爷大婚的前两天,她终于又被大爷调回内院,因为内院一个丫鬟都没有,大奶奶刚进门,人生路不熟,总得需要有人在跟前服侍。她好歹也算是熟悉内院的情况。
就这样,又被调回内院,不用在前院跟那些粗汉子们呆在一起了,不用再受他们的嘲弄。
来内院服侍以后,她也有了答案,大爷还真不是对女人没兴趣。那大奶奶……这天天儿晚上的没个消停。
来内院服侍大爷、大奶奶。这下,又有机会可以接近大爷了。
她占了先机,比大奶奶早接近大爷。且自己是姑太太早就安排下的,大奶奶也要给自己三分薄面。
姑太太的意思很明确了,若大奶奶是个心胸宽广的,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被抬为妾室了。
奈何重进内院这一个多月,见大爷的次数不少,却在大爷面前的存在感更弱了,大爷从来不让她服侍。大奶奶也没有任何态度。
有一次趁着夫人和其他丫鬟都不在屋内,大爷回来她便跟着进去服侍了,大爷摊开双手,任由她帮忙脱了外袍。
绿萝心中大喜,大爷终于肯让她服侍了,脱了衣服,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伺候大爷沐浴了。
然后……正在她得意思春的时候,魏昶转身,一看是她,显然小小的吃了一惊。
随后问:「夫人呢」?
她忙福了一福,回道:“夫人今天回伊家了,说是吃过晚饭再回来。”
魏昶转身靠在桶壁上,“你出去吧,我自己会洗。”
机会难得,绿萝还不死心,“夫人出门前分咐过,让奴婢小心伺候,切不可偷懒。”说完,又要上手去帮忙脱衣服。
“滚。”魏昶一声怒喝。
绿萝吓得手一抖。就这么灰溜溜的被赶出去了。
眼看大爷和夫人蜜里调油,根本没自己什么事,绿萝心里无限惆怅: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熬出头啊。
她可不想永远当一个下人,被人使唤来使唤去。她天天看着伊诺那么多漂亮的衣服、数不清贵重珠宝首饰,整天无所事事,看看花,抚抚琴,再去各大世家宴会上在众贵女面前出出风头。心里嫉妒得都快发了狂。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自己若穿上她的衣服、戴上她的首饰,肯定也能吸引众人的目光,也能赢得交口称赞,也能得到大爷的宠爱。
而不是她现在这样,穿着粗鄙的衣服,戴着廉价的首饰,做着低贱的活儿。日复一日,她美丽的青春容颜都要消耗在这平淡寡欢的日子里了。
伊诺哪里比她好?不过就是仗着家世好,就可以高高在上,前呼后拥,最关键的是可以得到像大爷如此出色的男人的悉心呵护,温柔缱绻。
若我能当上姨娘,甚至夫人,我也可以得到她所拥有的一切,包括大爷的爱。
自己本来就是姑老夫人专门给魏昶的通房,侍候魏昶就寝乃是份内之事,明明是自己先来的,一直没有得到大爷的青眼。伊诺刚进府,却能夜夜得大爷专宠。
绿萝正咬牙切齿之时,屋子里的灯亮了,房内传出魏昶暗哑的声音:“来人,备水。”
绿萝赶紧回:“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走到厨房,两个粗使的婆子已经把热水烧好等着了。绿萝对她们说,“你们把水抬上随我来。”
绿萝领着两个婆子走到门口,她轻轻敲门,“大爷,水送来了。”
“进来吧……”
绿萝推开门,掀起帘子,让两个婆子把水抬进来。在北方,深秋的深夜格外的冷,在外面被吹了半夜冷风的绿萝,虽然穿得很厚,还是冻得手脚冰凉。
屋子里烧着地龙,猛一进屋,瞬间感觉从寒冷的冬天进入了温暖的春天,身到心都温暖起来,房间里面又暖又香,沁人心脾。
绿萝心里感叹,这才应该是人呆的地方,而不是半夜在外面吹冷风。
魏昶正掀开床帐下来,她抬眼往里瞟了一眼,大爷的里衣似是刚刚才穿上,只是稍微拢了一下,衣襟松垮,露出胸前紧实的肌肉,额头脖子胸前全是汗。
帘帐掀起的瞬间,绿萝眼角瞟到她们平时端庄优雅的大奶奶蜷缩在床上,脸颊潮红,眉头轻蹙、双眼微闭,似是累极了。
头发杂乱的散在枕头上,还有一些碎发沾在汗湿的前额、脸颊、脖子上。
被子只随意的遮住了中间重要部位,光溜溜肩膀和胳膊,还有雪白的双腿,都露在被子外面。
绿萝心里满是震撼,赶紧低下头,领着婆子们出去了。
魏昶抱着伊诺沉进浴桶,抱着她给她擦试洗身。
屋内,水气氤氲,软玉温香。
屋外,绿萝单手托腮蹲在檐下,一片树叶打着旋儿落下来,砸在她的头上。
她恨恨的把树叶从头上摘下来,狠狠的扔在地上。心里拔凉拔凉的,身体凉,心里更凉。
绿萝的这些心思伊诺全然不知,她正泡在温暖的热水桶里,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过去,实在是太累了。热水让腰背的酸软缓解了不少。她困得靠在魏昶肩上。
伊诺觉得,绿萝放在身边倒还听话。经过穗禾调教后,晚上服侍的也还妥贴。
其实晚上只需要绿萝指挥婆子们把热水送进来便可,她晚上也不需要绿萝帮她清洗。
这种难为情的事,她不愿意假手别人,有时候是她自己,她没有力气的时候,是魏昶帮她。
第44章 远亲
只是,她也有她自己的烦恼。初经人事的少年,尝到甜头后,便一发而不可收拾。
夜夜缠着她胡闹,男女力气相差悬殊,伊诺的推拒在魏昶看来不过是欲拒还迎而已,伊诺也没法直接跟他翻脸,便只能忍着,有苦难言。
夜夜闹到下半夜,到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如此一月下来,虽然没有婆婆,公爹也不在府中。
但这么多下人们看在眼里,传出去了多难听。伊诺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跟魏昶说了多次也不管用,依旧那样。
在魏府的日子平淡,倒也顺遂,与世无争,没事养养花,逗逗鱼,偶尔约闺中蜜友小聚一下。三不五时回娘家看看。其实,终其两世,伊诺所求,不过就是这些。
而且,现在比她所求的还要好,没有婆婆欺压、没有小妾争风吃醋,没有小姑指手划脚。
伊诺的日子简直快活得要飞起。她的那些闺蜜们简直羡慕得要死,伊诺的生活简直成了她们找婆家的参照。心宽体胖,伊诺最近都吃胖了。
可能是觉得她过得实在太幸福了。她的二婶看不下去了,想要给她找点事做。
这天,她把伊诺叫到了她府上。
此时,已入冬月,天气出奇的冷。伊诺坐在她这冰冷冷的大厅,手中拿着暖炉,紧了紧身上的狐毛披风。说道:“二婶,这么冷的天儿,您这里怎么不生地龙?”
不提还好,一提二婶一肚子的气。
当初她们二房也是跟着大房一起住在魏府的。
那可是魏家祖宅,老太爷当时可是花了血本买下了这撞大宅子,那气派、那格局,那底蕴,怎么是他们现在住的这个二进的小破房子可比的?
当年魏昶母亲去世,魏汝林万念俱灰,去了西北。当时魏昶年幼,不能带去西北,便把魏昶托付给了他的二弟魏汝昌。
魏昶的二婶田夫人本来一百个不愿意。自己的孩子都带不过来,哪有空帮别人带孩子?但魏汝昌发话了,她也不敢说个不字。
随后一想,又回过味来,孩子放在家里,她带着大房的独子,那这房子不就归她了吗?
以后魏汝林再回来,让他自己再去买宅子去。而且,也说不准猴年马月才回来。最好,这一辈子都别回来了。
她心中的如意算盘刚打起来,就被魏汝昌一盆冷水浇灭了。
魏汝昌说,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哥哥既然走了,我们就自己搬出来住吧,我看了几处院子,这几天你去看一下,看完了我们就定下来。
啥?把孩子丢到家里,房子还不让住?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田夫人当即就怒了,“凭什么?孩子让我们给带着,他们家现在就两个人,我还帮着养了一个,凭什么不能住这房子?”
魏汝昌说:“这房子本就是爹留给大哥的,他在不在,这房子都是他的,是魏昶的,我不能存这份心思。我们自己有买房子的钱,我们可以自己出去立一份家业。这也是爹的意思。”
田夫人还不依不饶,最后惹急了魏汝昌,他大手一挥,“你不愿意跟着我去住小房子可以,我魏某人绝不强求你,给你一封和离书,你去留随意。”
田夫人这才吓得不敢说话了。
魏汝昌又说:“昶儿跟着我们,你要好生照顾他,要比照顾我们自己的孩子更尽心,若有半分不周全,看我不休了你。”
田人唯唯诺诺的应了下来。
就这样,他们搬到了现在住的这个二进的小院。
搬进这所房子不久,魏汝昌就去了天津任上。就留了田夫人照顾魏昶和她们自己家的几个孩子。
这田夫人本来就因为丢了那么大一个宅子心疼不已,还要多照顾一个魏昶,她哪里会尽心尽力的照顾魏昶。
每次只要一看到魏昶,就气不打一处来,更是将怒气撒到了魏昶的身上,吃饭、穿衣,处处刁难。魏昶虽然年幼,但天生聪慧,对这些冷待还是很敏感的。
没过多久,他自己就搬到了姑母家,不再住在二叔家。
后来魏汝昌的官越做越大,家境也越来越好。但她跟魏汝昌说了几次,魏汝昌也没有再迁新居的打算。因为这处房子离大哥家的房子近。
她这房子,是没有地龙的。一般地龙也只是一些个大富大贵的人家才有的,且使用十分耗费人力财力,哪能是家家都能用得上的?
就是魏家的祖宅,她当年在里面住了那么多年,虽说是安了地龙她们这处院子也从来没有用过。
因为魏汝昌嫌太热,说这玩意儿是饱暖思淫欲。太暖了,人就不容易振作精神。
倒是她大嫂那个院子,每到冬天是有的,因为魏汝林心疼妻子身体不好,到了冬天畏冷。她过去总是喜欢跑到她大嫂的屋子里聊天做针线,顺便蹭个暖。
偏这田夫人是个好面子的。她们家没有地龙,她也不说,只拿起长辈的威严训导伊诺:“年纪轻轻的,哪能这么骄奢淫欲。魏家,勤俭持家,天冷,扛一扛就过去了,我们魏家人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伊诺想想,这还是魏汝林催促着她把地龙烧起来的。要不是离得近,她才懒得来。就不与这二婶一般见识。只想赶快聊完了回家。
便问道:“二婶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田人又摆起了长辈架子,端起茶杯,用盖子缕了缕茶叶,“没事儿我就不能叫侄儿媳妇儿来聊聊天了吗?伊诺没了耐心,架子还大得没边了。老娘也懒得陪你玩儿了。
便抬脚站起来,“如果二婶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你这边太冷,我怕把我冻着,着了风寒,就得不偿失了。”
田夫人见她真走了,赶紧盖了茶盅盖子,站起来拉住她,陪笑道:“瞧瞧,瞧瞧,还没说上话呢,怎么就急眼了?快,快坐下,春香,再上盆炭来。”
伊诺只垂着眼看袖口上的一圈狐毛。
“二婶是有点事想找你。是这样的,我有一个表妹,从老家来了京城,眼下寒冬腊月的,没有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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