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之前那几天,即使深知顾长宁的本性不纯良,在他露出温顺柔弱情态时,她还是会忍不住心软,忍不住看着他的白皙瘦弱,想入非非。
偏偏,好像一切都是假的。
顾长宁当初想杀她是真,想要自杀也是真,但后来,他同意留下,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应该就和真实脱轨,然鹅,她却像个大傻子。
“你想明白了?”顾长宁执着于手下的伤口,淡声。
沈月庭偏头,拒绝回答。
“既然想明白了,当时为什么不离开。”
魔族围攻他们,顾长宁清楚记得,大概在第十多招后,她转身深深看了自己一眼。
那一眼蕴含的深意很浓,她猜出他身份特殊。
对方在忌惮他,魔族队伍敢对沈月庭下死手,却不敢动他分毫。在明白的那一刻,如若聪明,她该立即逃离。
可她没有。
沈月庭拿眼觑他:“如果我离开了,你能肯定当时不会再派人把我抓回去?”
顾长宁手中的动作一顿。
“而且啊,我不是说过会一直保护你的吗?我这个人优点有很多,重承诺也是一点。”
沈月庭眼珠子转着去打量山洞里的怪石,努力转移伤口处的痛感。她又说:“不过现在回想一下,我当时挺笨的,如果他们忌惮你,我直接抓了你威胁他们不就行了,这样我不会受伤,你跟不跟他们走,选择权就在你身上,和我也没关系——嘶!”
刚缠上的白色布条被血色洇开,他看着疼到微微发颤的人,再度解开布条,挑出被血冲开的药膏:“不想再疼,这时候你不应该知道,不该激怒我吗。”
“……”沈月庭咬牙,暗暗在心底骂人,呸,骂魔!
沈月庭伤得不轻,被魔族重击遍体鳞伤不说,最后逃离的那一下,把她原本就负伤的右腰腹处轰了个窟窿出来。
沈月庭躺得闲不住,手贱地摸了一下,被那凹陷的深度惊到了,甚至开始怀里自己里面的东西有没有缺点少点……当然,因为她那一摸,再度增加了顾长宁的工作量。
伤得虽重,幸运地是她的内丹还没碎,恢复起来靠的只是时间。
了解身体基本情况,沈月庭开始任由自身修复——整天大部分时间用来睡觉。
自从迈入修行一途,睡觉睡到自然醒早成成了奢侈。她这般没日没夜地睡,前几天还享受地哼哼,没两天就觉得浑身难受,满脑子都是修行练剑。
然而身体动不了,她便只能找其他事干。
顾长宁并不是每次她睁眼,都在山洞里,沈月庭不知道对方出去做什么,前几次还习惯性地紧张,不等到顾长宁回来,她绝不开启下一场睡眠。
次数多了,顾长宁并未负伤,又没解释的意思,她就安安心心地昏沉起来。
她所在的山洞应是设了禁制,沈月庭醒来足有八日,除了顾长宁,没有任何活物出没。
顾长宁倒是会给她带些食物,有时候半梦半醒间,她能感觉身体被人从后背托起来,喂了什么,腥气裹挟着热流,沈月庭想睁眼,身体却愈加疲惫。
有一次,她在顾长宁把她抱起前便睁开了眼。
拥着她的怀抱明显一僵。
沈月庭低头年,看到的是一碗暗红色充斥着腥味的液体。
主动探身接近碗口,流入口中的液体和记忆中如出一辙,想到可能是什么,沈月庭喉头翻涌,刚咽下的液体差点涌上来,又生生被她压了下去。
这一次她没继续睡。
唇边递过来一个可入口大小的灵果,沈月庭接了,顺势依着他的姿势,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脑袋轻轻耷在他的锁骨上。
顾长宁似是被她自在的模样逗笑了,嗓音里夹杂了低笑,分外蛊人:“不怕我给你下毒?”
沈月庭一舒服了便克制不住想睡觉,她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后脑勺又在他锁骨的位置蹭了蹭,懒洋洋地说:“你会吗?”
身后的人没再开口,只摸索着触碰到她手掌的手慢慢用力。
像是桎梏住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沉默着,一点点地收紧。
沈月庭困得闭上眼睛,没管。
沈月庭刚醒过来时,对顾长宁绝对是怨恼居多。
被欺骗而无动于衷,那要不是感觉失灵,要不,就是木头人再生!
沈月庭觉得自己两者都不是,所以睁眼后讽刺顾长宁两句不足为过,可慢慢地,顾长宁把她藏在山洞,给她换药,又给她拿来不知是什么妖兽的血……沈月庭反而气不起来了。
顾长宁修为低是真的,想死也是真的……看过他一心寻思的空洞眼神,沈月庭心态不自觉地回到最初。
这样一个人,她仍然,想要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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