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庭想到弟子们的八卦,眉头越皱越紧,寂夜潜入樾一宗的猜测大体有两种。
第一种,寂夜去偷樾一宗的宝贝,趁机示威,大闹樾一宗。
这一种沈月庭不太想信,总觉得都摸到第一大门派里去了,光偷东西示威,作用太小了点。依照顾长宁没半点怕的性子,真相搞事,能想着法子把樾一宗搅得天翻地覆。
反正,他是不怕杀人惹事的。
至于第二种……
“你在樾一宗有喜欢的女弟子?”
话音刚落,她便看到顾长宁的脸色黑了。
沈月庭满脸赤诚无辜,望天:“我听到的消息就是这样——魔族寂夜和樾一宗一女修相恋,深情相许,私奔,却遭到阻拦,逃离途中不慎破坏了樾一宗的山峦建筑。”
沈月庭看着顾长宁黑中开始泛青的脸色,忍下后面的诸多流言,故意问他:“真的?”
“假的!”两个字几乎从牙缝里逼出来。
察觉沈月庭笑得惬意,他一扬眉:“比起这种无边际的事情,你没有其他事想问我吗?”
沈月庭的笑僵在脸上。
比起寂夜和樾一宗一个不知名女修的恋情谣言,他和魔主赤焱的关系,几乎是板上钉钉。
“我相信你。”沈月庭严肃,眼睛一错不错地和顾长宁对视。
顾长宁愣住。
沈月庭又轻声问:“你能让我相信你吗?”
寂夜和魔主赤焱从前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传言中不可言说的暧.昧关系,这不是沈月庭否定,就不曾发生的。
沈月庭不能违心地说她对这些毫不在意,可愿意跟随她,被她喜欢上的人,是顾长宁。
只要他愿意一直做顾长宁,她可以不计较他从前的事情。
……
天色渐沉,如墨的漆黑遮蔽所有光亮,天空连半点星子都不见,山洞里更加伸手不见五指。
顾长宁看着沉睡着的人,视线却未任何阻碍。
白日里,她的疑问他最终也没有回答。
从抽去灵骨、被扔出修仙界堕入魔道的那一刻,曾经的顾长宁已经死了。
可成为寂夜的一百年,属于魔族的阴险恶毒、狡诈阴谋,这所有的一切,早就渗入了他的骨血里。
幻境里,他怀着报复度心理,告诉她自己是“顾长宁”,他以为她会为那个和她有着相同灵根、相似遭遇的人的堕落而错愕惊惧。
然而,“顾长宁”这个名字,早就碾灭于时光的尘埃里。
大部分人知晓的“顾长宁”,早在逐出师门的那一刻,已经死了。传言所说寂夜为前修仙界弟子,却早已不知道,寂夜曾经是光耀修仙界的“顾长宁”。
他不可能重新成为“顾长宁”。
即使认为从前的“顾长宁”愚昧伪善又蠢得彻底,但那曾经耀眼灼目的光华,再不可能回到他身上。
他是寂夜……再不可能变成其他人。
沉睡中的人儿呼吸紊乱起来,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轻微地挣扎起来。
顾长宁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身上,只是轻拍的动作,梦境里的人趋于安静。
他看着她,锋利的匕首划开白皙的手腕,顾长宁看着自手腕渗出的鲜红血液,眼眸闪过异样的兴奋。
他将手腕放在她的唇边,看着自手腕流淌的血液流入她的口中,失血的冰冷变成心口的火热。
感到差不多,他才收回手。
手腕的伤痕很快愈合,唯独在她的唇边残留着星星点点的红。
顾长宁俯身,触碰到她唇角的刹那,脑海犹如岩浆翻涌。
她的气息在变弱,体内另一股力量的压制,让身下的人并不好受。
顾长宁一点点舔.舐她的唇角,探入她的唇齿,品尝着最后的血腥。
她猜错了,他在樾一宗并没有喜欢的女修,但他的确去过那里,为的是拿回自己的东西,可惜,失败了。
倒不仅仅是拿不到,在发现那东西已经和樾一宗的灵脉融为一体时,他才不甘心放弃!
想要重新得到,才是真正毁掉拽一宗,可当时的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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