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
“继续什么?”
凌迦有些无奈,“原来方才你是真的只想吃糕点,没别的意思。”
“我……我能求你多留些日子吗?也不用太多,一月……不不,十日,十日……便可……”
“你是少主,只需吩咐。”
“我不想自恃少主。”
“那也无需用“求”之一字”,凌迦站起身来,倚在门边,“我留下也无妨,你去跳支舞作为酬谢。如何?”
这一刻,相安如同一只欢脱的兔子,在长久的温柔静默后,突然间活跃起来。她从椅子上几乎蹦起来,方才想起凌迦尚在屋内,遂而有些懊恼地收了步伐。
凌迦笑了笑,只当不知。
然而不过瞬间的功夫,只见一缕轻纱从他眼前晃过,交错着朦胧月色,宛如一座拱桥遥遥缠上天际。
庭院中,崔牙叶片潇潇落下。
那个青衫墨发的少女,赤足腕间,金玲作响。她身体窈窕纤细,只以单足脚尖触地,依次回旋踏过树叶,整个人竟越舞越高。
凌迦站着了身子,有些震惊。
她居然靠着落叶触地的不同时刻,如此借力跃上云霄。果然,不过转瞬,那个少女已经立在崔牙树顶端,苍翠的树叶本就插入云天,少女青衣素衫,更是与之融为一体,却比起更加挺拔。
她于树顶起舞,素指间拈了一片树叶,只是微微推过,才发现竟是八片重合的叶子,此刻在她手中凝成一朵碧玉般的花。她将叶片依次抛于空中,待八片绿叶踏过,她已经踩向原本的那一缕轻纱,借势一路跃下来。最后落地的一刻,她足踏轻纱,拨下发簪,划向仍旧在空中飘扬的轻纱彼端。
一瞬间,她一头青丝散开来,白色的轻纱亦被发簪划成均匀的十数缕。只因她足下牢牢的定住了纱缕,于是此刻,外间是薄如蝉翼的轻纱缠绕,里面是三千青丝跌落。而她的指尖,尚未落地的叶片从新开成一朵娇嫩的花。
无风沉寂的夜晚,她跳动的舞姿里更是柔成一汪碧水。美则美矣,却是平静而无趣。可是凌迦看的清晰,她起势极柔,收势却是遒劲,如此刚柔并济之下,愣是掀起清风,吹过她眉睫眼眸,拂过她鬓间发梢。
碧衫素颜,青丝墨染。
那一刻,他觉得她仿若寒夜惊起的雪鹭,孤清而高洁。
相安收了轻纱,提着衣衫,脚上铃铛作响,一路走来。
“阿诺,好看吗?”她微微喘出一口气,擦了擦额上薄汗,有些羞涩道:“还未整理好完整的步子,不然会好些。”
“阿诺……阿……”
“嗯,跳的很好!”黑衣的神君回过神来,“很美!”
“那等我理全,我重新跳于你看。”
“好!”
难得的,夜色流淌中,两人皆是温柔浅笑的模样。
然而,是相安的一声惨叫划破了沉寂,纵是凌迦的身手都未曾将她接住,她从石阶滑落下去,叫唤声一声高过一声。
“疼……”待凌迦将她抱起的时候,她已经疼得哭了出来。
“哪里疼?”
“后……后……!”怀中的女子恢复了一点清明,躲开凌迦询问的目光。“不……不疼!”
凌迦恍然,“是后背?别怕,我帮你取出来,以后都不会疼了!”
“你……”相安瞪大了眼睛,“你知道?”
“嗯,母神告诉我的。这些年……”
“啊……”
“少主!”相安到底还是在叫唤声中晕了过去。
凌迦将她翻过身,拂过她一头披散的长发,脱下上衣。
果然,背脊第二节 处,碧光流转,继而呈现出一张和相安有些七八分相似的面庞。只是相比相安温和纯真的笑靥,这张脸显然尤为阴郁狠戾。
“我警告你,离我姐姐远些。”
“该是本君奉劝你,安分些。莫说你如今这幅样子,便是全须全尾,也不是本君对手。”
“打不过你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能打过姐姐就好。你敢靠近她一步,我就让她疼一分,今日只是个警告。”
“是么?那本君偏要和她片刻不离,你便让她疼死吧。届时你没有了宿主,一样是元神消散的下场!”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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