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乔芝也喜于有这样的巧缘,当即从左手食指上退下一枚玉戒,递给春雨,“夜深了,本应歇下的,可还要麻烦你陪我忙活。这戒指是我戴惯的,虽只是普通的糯冰白翡翠,但养出的色泽很好,你戴着玩吧。”
春雨没多推辞,谢过乔芝就接下了戒指。
乔芝在心里点了点头,出错领罚、做事领赏的道理并不是人人都能懂。这位春雨姑娘敢承担事情,也不脸薄做多余推辞,是个心里有谱的人。
她赏完春雨,终于看向始终候在一旁的另外五个丫鬟,同她们说话的语气却不如与春雨说话时和煦,“辛苦你们陪我等了这么久,都回去歇息吧。今日是我来世子院里第一日,还没个章程定例,守夜就先由我的陪房丫鬟来。待得了空,咱们熟识后,再合计往后的排班。都下去吧。”
见乔芝用不上她们了,丫鬟们面面相觑,她们心里还挂着那枚白玉戒指呢!那戒指怎么说也值个二两银子了。若知道只用动动嘴皮子就能得二两银子,谁不愿意啊?
都说世子夫人出身低,却没想到是个出手阔绰的人。但今夜到底不同,她给第一个向她示好的丫鬟重赏,谁知道往后还有没有这么好了?
丫鬟们在心里猜着想着,难免以后再面对乔芝就会更慎重些。
不过眼下的事没人插得上手,只能暂且先听乔芝的吩咐都退下了。
等人都走了,乔芝与春雨按照各房女眷的喜好分见面礼。一边忙着,乔芝又一边向春雨了解几房大致的情况,侯府五房子嗣的年龄、名字及长相。
一直忙到夜深,近亥时末,终于将物件都分好了。
待遣走春雨,屋里只剩自己的陪房,乔芝看着三张熟悉的脸庞,才卸下端着的架子。
“程妈妈、连香、连碧,你们也都快快去歇息。今夜不同,只有我一人,就不必守夜了。过了今日,可就不同了,都别推辞,快快去睡吧。”
自从知道世子去了妾室院子里,程妈妈就一直郁郁寡欢,此时一双眼睛慢慢红了,喃喃道:“大姑娘……”
乔芝见程妈妈这样,心疼得不行,露了个笑轻松地说:“程妈妈,还叫大姑娘呢,得叫少夫人了。您看这屋子多大,富丽堂皇的,往后都是好日子呢。只是水深些,得费些心,我还需要程妈妈和两个小丫头的助力,咱们三人得一条心,把日子越过越好,可好?”
见乔芝对独守空房并不介意,程妈妈才收了泪意,点了点头。服侍乔芝梳洗了,又带着连香和连碧将喜床下面铺的花生红枣之类的都收了,才退了出去。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乔芝一人,喜烛烛火摇晃,映在墙壁上重重黑影。她嫌碍眼,取了剪刀将喜烛的芯子剪了,才躺上床去。
喜床宽大且柔软,乔芝舒服得喟叹一声,心里盼着裴承赫夜夜都睡在别处才好。
明日就要拜见侯府五房共二十几口人了,还会见到那位仍未谋面的世子夫君。
乔芝等这一天已等了许久。
往后,该是新景、新路,新的她。
第9章 世子夫人 并不简单
乔芝出嫁后的第一夜,独自在喜床上踏踏实实睡了一夜好觉,第二日早早的就起了。
此时天还未大亮,门外已有忙早活的丫鬟婆子窸窸窣窣走动扫撒的声音。虽极细微,但在清净的晨间,尤易入耳。
乔芝起身走进中室,执起天青釉长耳汝窑茶壶给自己添了一碗水。
端着葵花瓣型与茶壶同套的天青釉小茶碗,乔芝先是细细赏了赏这胎壁薄之又薄,造型高雅、釉色清爽的茶碗,然后才凑到唇边小口小口啜着水。
此时等在门外的连香听见里房里的动静,轻扬了声问:“少夫人,您可是起了?需不需奴婢进来伺候?”
得了乔芝回应,连香推开门,进屋后又将门关上,免得进了风。
“您怎么不多睡睡?现在时辰还早呢!”连香一边说着,一边取来早就备好的,新妇进门第一日穿的朱红绣百花边窄袖直领对襟短衫,下裳配水荷色六幅裙子,伺候乔芝更了衣。
这个空档,其余丫鬟们也都到齐了,听了连香的安排做着取水端盆等一应伺候洗漱的活计。
新妇进门第一日,按规矩应于卯时中在正房前厅敬公婆、会见家中亲眷。时间有些早,这一日众人都会先出门,待散了才回到各房用早膳。
此时裴承赫还在妾室院子里,春雨以为乔芝胆小、脸皮薄,于是主动问道:“少夫人,时候不早了,若耽误了恐怕不好,奴婢先去将世子请来?”
谁知乔芝非但没立即同意,还悠闲道:“不急,待我发髻好了,要上妆时再去请。若让世子等我,岂不惭愧?”
说完安排,乔芝又吩咐,“春雨,再劳你去厨房请一碗醒酒汤来。”
见乔芝自有打算,春雨便放心了,紧着脚步去了厨房办事。
此时,在另一头的纭溪院,裴承赫皱眉睁开双眼,头疼欲裂,待他扶着额坐起身来,才发现昨夜睡在了陌生的床上。
“来人。”他恹恹唤人,目光扫到一旁,看见架子上挂着的喜服,才想起来今日是他成婚后的第一日。
他的小厮燕来推门进来,带了取的新衣裳伺候他换上,又唤人进来伺候梳洗。
裴承赫冷着脸问他:“燕来,我怎么睡在这里?这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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