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下,她暴露了。
可想而知,陆知宴会不厌其烦地缠上来,威胁逼迫囚•禁,各种层出不穷的手段他都能用得出来。
被沐秋烟强行埋葬的记忆重新破土生出,她拼命想要逃离的一切,像狰狞的猛兽再次朝她张开血盆大口。
瞬间,沐秋烟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沐秋烟不愿再和陆知宴见面,更别说更深的纠缠。
她当然想尽快离开温家,杜绝和陆知宴再见的可能性,但——
“我们一起离开吧,远离这些纷纷扰扰。”
沐秋烟离开温家的前提是,傅追野也从相关的纷纷扰扰中抽身。
“用不着找人代替我,你和我,我们直接离开兰城。”
直觉告诉沐秋烟,兰城傅温两家的联姻有蹊跷,和神秘组织有密切关系的温宁绍掺和在其中,势必有大阴谋,傅追野不能再继续留在傅家、留在兰城。
现在抽身,是最好的时机。
沐秋烟正要将她的新发现告诉傅追野,房门被敲响,“听姐?方便进吗?”
听到温思珩的声音,沐秋烟不得已压低声音,“我先挂,你考虑一下,我其实……不在意是否报仇,你不用为了我那么累。”
电话那边,傅追野静默地站在窗前。
一起离开是很美好的提议,但傅追野放不下仇恨,他做不到放任陆知宴继续荣华富贵、高高在上,他必须让陆知宴付出代价。
没道理陆知宴把沐秋烟伤到伤痕累累,命都快没了,陆知宴还没受到半点制裁。
再者,他和沐秋烟离开兰城,陆知宴便会善罢甘休吗?
不会……
第365章 面容相似之谜
傅追野深知,躲避永远无济于事,必须正面和陆知宴硬碰硬。
只是五年昏迷,他缺少太多时间,在实力方面和这些年里扶摇直上的陆知宴之间,存在差距。
“傅少,董事长已经结束会议,正在董事长办公室等您,请跟我来。”傅恒生的助理赶往会客厅请傅追野。
傅追野收回远眺的视野,跟随助理和傅恒生见面。
傅恒生和傅追野虽有父子之实,却无半点父子之情,见傅追野进入办公室,傅恒生连眼皮都没抬。
“父亲。”傅追野率先开口,他需要傅家的助力,自然需他先低头。
傅恒生这才抬头,他冷笑一声,不客气道,“当年为了让你回傅家,什么手段都用了,你倒好,宁折不屈。现在这么上赶着放低姿态,不觉得打脸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傅追野面上没有丝毫起伏,情绪半无波动。
“行了,我也没必要和你旧事重提……”傅恒生站起身,将一份文件扔到傅追野怀里,“既然你答应联姻,那我便让你这个不孝子回家。我知道你回来的目的,不就是想给你那个前女友报仇、想跟陆知宴打对抗吗?
里面是一份任职合约,从今天起我便将傅氏集团交给你打理,别让我失望,傅家不该被陆家压制这么多年。”
一切顺利得超乎寻常,但傅追野的确没多想,他和傅家的关系闹得再僵,也改变不了血缘关系,傅恒生将傅氏交到他手里,并没太大问题。
据他了解,傅恒生除了他,再没有其他子女。
“谢谢您。”这是傅追野第一次由衷地感激傅恒生。
傅恒生露出笑意,他走到傅追野面前,拍拍傅追野的肩膀,“早这么懂事,我们父子怎么可能闹得像之前那么僵硬?等会你妈来给我送午餐,我们一家三口吃顿饭。”
“嗯。”傅追野点头。
在傅家给他注……毒后,他对傅家所有感情便烟消云散。
但为人子女,「一家三口吃顿饭」这种几乎不存在于傅追野记忆中的画面,难免让傅追野生出一丝极浅的期待。
但这点微不足道的期待和渴望,全被傅母踩在脚底下。
傅母拎着保温盒进入办公室,看到傅追野先是表现出疯狂的爱意。
但当她看到傅追野毁掉的半边脸,她马上变脸,眼神都冷凉下来。
“脸怎么弄的?谁让你把你的脸伤成这副鬼样子?”傅母向来以高贵典雅柔弱的形象示人,现下她紧蹙眉头视线逼灼的模样,半点往日的端庄都看不出来,像个灼灼逼人的泼妇。
傅追野恨透和陆知宴几乎一样的脸,他恨不得所有人都厌恶他的脸,偏偏他的亲生母亲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在意。
“行了,吵吵什么?我听人说,前几天你儿子发烧,不小心强•要温听,温听反抗之下,不小心划伤了他。”
傅恒生跟甄珍解释一句,转而问傅追野,“是这样吧?”
“不是,我自己划的。”傅追野直接否认。
第366章 像以前一样,让小野整容
迎接他的,是傅母狠狠一巴掌,“你怎么敢!”
这巴掌下来,傅追野头部嗡得一声杂响,太阳穴的位置抽疼不已,像是有根针刺在上头。
“我的脸,我怎么处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吧?”傅追野忍住头部痛意,吞下嘴里的血气,邪气扯唇,“更何况,昨晚订婚宴上,我的脸便毁了,您现在才知道?”
傅追野怎么能想到,昨晚甄珍见到陆知宴,神情恍惚到今晨,根本没注意到他。
“我让助理带你去办公室,别和你妈见识,她思想老旧,总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破坏。”
傅恒生滑头地出来打圆场,随后抬手招来助理,“带小傅总去他的办公室。”
傅追野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傅恒生和甄珍夫妻二人。
傅恒生失望地凝视甄珍,“你回去吧,不管是回去怀念你的老情人也好,还是想念老情人的儿子也罢,别出现在我面前,我算是明白了,这么些年过去,你从未真正爱我的儿子,一旦他的脸和你老情人的儿子不像,你就能发疯。”
甄珍一改方才的疯魔,柔弱地哭着抹眼泪,她抓住傅恒生的胳膊,哀求地问他,“可不可以……像以前一样,让小野、整……整容啊……”
傅恒生二话不说,抓住甄珍的胳膊,“这些年,我怎么爱上你这种人?走,现在就从公司离开!”
他强行拖拽甄珍出去。
此刻,傅追野正站在屋外。
察觉到他的母亲太奇怪,太在意他的脸,他便没去楼下办公室,而是在屋外稍加停顿。
听到那句「像以前一样,让小野整容」,傅追野几乎站不稳,好似有一道巨雷砸响在他的耳边。
什么叫整容?像以前一样又是什么意思?
傅追野脑子里一片空白。
脚步声越来越近,傅恒生和甄珍马上要走到门口的位置,很快将打开房门出来,傅追野利用残存的最后的清醒,钳制住傅恒生的助理,闪身隐匿到隔壁会议室。
等傅恒生带走甄珍,傅追野才松开助理的胳膊,他面无表情地取出一颗普通止痛药,捏住助理的下巴,塞入他的嘴里。
“致命毒药……”傅追野冷声冷言,“今日的事情你要是告诉别人,第二天便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你如果不信,大可以到医院去查。”
扔下这句话,傅追野身形微晃地朝屋外走,马上要踏出会议室时,他冷冰冰道,“把我在门口偷听的监控,剪掉。”
秋末冬初,午后的太阳尤为灼烈,傅追野被烈日灼得眼疼,渐渐的,丝缕痛意四处蔓延,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有种他是路旁雪人的错觉,没有办法抵抗灼灼日光。
恍惚走过一条街,傅追野脚下沉重,他按住紧缩痛极的胸口,喉间上涌一股腥甜的血味。
他要如何接受,他的脸是整容而成?
整容,意味着这张脸,是复刻陆知宴!
怎么会是整容?傅追野的记忆里根本没有整容相关!
第367章 陆夫人怒道:“甄珍就是个疯子!”
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
京市汀园……
陆知宴被姜鹤舟从兰城警方手中带走,当时陆知宴昏迷没醒,姜鹤舟便将人带回汀园。
直到现在,陆知宴都没苏醒,他正陷在噩梦中,想要醒来,却久困其中,嘴里不断念叨,“不要爱他,不要和他在一起,求你了秋秋……”
陆夫人得知消息后便一直守在陆知宴床边,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简直就像有一把无形的刀子凌迟她这个做母亲的心。
听到儿子不断念叨的呓语,陆夫人猛地看向静默在一旁的姜鹤舟。
“小舟啊,阿宴提到的「他」是谁?是谁让他这么痛苦?”
姜鹤舟如实告知,“兰城傅家的少爷,傅追野,嫂子的前男友。”
随后,他郑重询问,“伯母,老陆是否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当年您怀孕时,是否是双胎,陆家是否丢失过一位少爷?”
这问题问得陆夫人一头雾水,她一脸狐疑,“什么双胞胎?小舟你在胡说什么?我就阿宴一个儿子!再说,我又不是曾经那位沐夫人,愚蠢得让人窒息,怎么可能让我的孩子流落在外?”
“没有吗?”姜鹤舟道,“但有人和阿宴的长相如出一辙。”
陆夫人瞬间怔住,她显然不信。
直到她看到姜鹤舟手机照片上的人。
“这是兰城傅家的少爷,傅追野。”姜鹤舟解释说。
陆夫人眼眶一再撑开,瞳孔凝缩,她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
一时之间,屋内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样的寂静持续足足有三分钟之久,陆夫人终于开口,她摇头磕磕巴巴地重复,“当年怀孕时,我做过检测,真不是双胞胎。”
“但……这张照片让我迷糊了。怎么能这么像?如果不是照片里的人……眉眼间的气质和阿宴不像,我差点错以为这人便是我的儿子。”
姜鹤舟询问这件事,本意是不想让陆知宴和傅追野再继续兄弟相伤。
在他看来,虽然陆家不太可能让血脉流落在外,但陆傅二人过于相似,他自然而然地以为陆知宴和傅追野是双胞胎。
可是,陆夫人亲口承认,她从未诞下双胎,始终只有陆知宴一个儿子。
姜鹤舟同样懵了,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因素竟让陆知宴和傅追野这么像。
忽然,陆夫人猝不及防地抓住姜鹤舟的胳膊,“你刚才说,这个人是兰城傅家的儿子?”
“是的。”姜鹤舟点头承认。
“傅恒生所在的傅家?”陆夫人脸上浮现出怒意。
“是……”
陆夫人胸口起伏,“傅夫人是不是甄珍?”
这个问题姜鹤舟回答不上来,他没具体查过傅家,傅家的一切都是陆知宴亲自调查的。
“肯定是了!”陆夫人咬牙切齿,“除了那个女疯子,还会有谁?这个疯子,她竟然把她的儿子整成我儿的样子,要不要脸了!”
“还有傅恒生那条舔狗,舔了一辈子,亲生儿子都能牺牲,居然为了舔个下作的女疯子,放纵甄珍把儿子整成情敌儿子的脸,也真是够舔够疯!”
第368章 陆向阳赶往兰城
一连串的消息让姜鹤舟震惊。
姜鹤舟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他并不知晓兰城的恩恩怨怨,更不知道兰城傅家和京市陆家曾经有什么纠葛。
“不要脸的货色,倒贴都没人要的垃圾,我以为她这些年安分守己,早已经忘记阿宴的父亲,哪想到,原来还在继续发疯呢。”
陆夫人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厌恶之色清晰可见,她对傅夫人的辱骂一直没有停下来。
“竟敢弄出个复制品让我儿子难受,真当我是随便让人欺负的?”
骂在兴头上,她恨得咬牙切齿,完全不顾忌形象,甚至攥住拳头,气冲冲地便要去兰城和人干架。
姜鹤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傅两家的夫人间有感情恩怨。
如今陆知宴没醒,让陆夫人找过去算账,说不准吃亏的人会是谁。
“伯母……”姜鹤舟拦下陆夫人,“老陆还没醒,您得在这边照看着点。等他醒来,您有什么委屈,他都会替您解决。”
这才暂时将怒气冲冲的陆夫人安抚住。
等到周柏赶来,姜鹤舟便没在汀园多呆,车子马上要开离时——
“舟叔!”陆向阳喊住他。
姜鹤舟眉梢向上一挑,他降下车窗,探出头,扭头向外看,“宝贝怎么了?”
陆向阳这段时间在封闭治疗,情况略有好转,才得以回到汀园。
也巧,一回来便碰上陆知宴出事。
陆向阳讨厌他的爸爸,他想要他的爸爸时时刻刻都为伤害过妈妈而痛苦,但他又很矛盾地关心对方。
“他去哪里把自己折腾到昏迷啊?我问周柏,周柏太死板,半个字不肯透露。”陆向阳皱紧眉头,别扭地表达他的点点在意。
姜鹤舟朝小东西勾勾手,等陆向阳来到车前,他揉了揉陆向阳的头发。
“具体情况叔也不知道……”姜鹤舟道,“等你爸醒过来,你自己问他吧。”
姜鹤舟没撒谎,他确实不清楚陆知宴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不就去参加一场情敌的订婚宴吗?
陆向阳「哦」了一声,很快他转移话题,“我……妈妈,她埋在……埋在哪里啊?”
他的眼圈发红,眼里红成一片,抿起颤抖的嘴唇,“我想去看看她。”
一副马上要哭出声的模样。
陆向阳本就长得唇红齿白,颜值很高,标准偶像剧萌娃的长相,否则这些年里的装乖卖萌也不会骗过那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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