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组队了吗?”水星吞了吞口水,再次问出了早就打好的草稿,“要是…….”
“没有。”
水星怔了一下,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干脆,她都没来得及说完:“我也没有。”
盛沂嗯了一声,胳膊支在桌面上,手掌垂下,指尖在轻轻地拨了拨书包袋的边缘。
“要是没有…….”水星又说了。
盛沂的视线再次落了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次他看向她的眼神舒缓了些,两个人的位置变了变,脚尖对着脚尖,终于看向了彼此。
盛沂扫了她一眼,忽然说:“要一起组队吗?”
水星抬头,完全没想到盛沂会这样问自己,一时间呆呆地,视线里又只剩下了对面的玻璃。
艺体楼对面是一大片空地,没有任何的阻挡,临近傍晚,窗外的天还没有暗,远处的火烧云好红。
她看见她的影子点点头,映在玻璃上,一半被盛沂挡着,一半被火烧云印了个通红。
水星原本以为吕灿会讲什么重点或者难点,哪儿能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的随性,只有简单介绍和她的要求就结束了,同学们从讲台报完名直接都走了,阶梯教室要空了,水星也从讲台上下来时,盛沂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眼看下一秒就能走了。
水星慌忙地望一眼她桌面上堆着的笔袋和本子,又看向边上的人,赶忙问:“……..一会儿你有事吗?”
盛沂单肩背着黑色的书包,人高腿长,站在了上边的台阶:“没有。”
“那我们定一下演讲的初稿,好吗?”水星这话根本是借口,想多待一会儿才是真的,哪怕不在教室里,能跟他一块儿下楼也是好的,“由谁来写,主题是什么,我们可以…….讨论一下。”
盛沂嗯了声。
他低头,看了眼水星桌面上的东西,估计这些东西要收拾一会儿,刚想想坐在一旁,等她慢慢收完,就听见砰地一声,水星的水杯都倒在桌面上:“怎么了?”
水星拿东西的手有些抖,杯子倒了也没扶起来,乱乱地将它滚进书包里。
真是越忙越乱,水星想。
“没,没事。”水星声音都是颤的。
那声重音还没有完全消散,还有笔也没来不及塞进笔袋里,她转头,看一眼盛沂,他原本是站在她旁边的,现在又找地方坐下,她是不是太慢了,心脏怦怦地跳动着,水星干脆直接将笔扔进了书包,拉链也没完全拉上,学着盛沂的样子,单肩背上书包:“好了。”
“嗯?”盛沂侧眸,看她一眼。
这么快?
前一秒桌子上还都是东西。
水星吞了吞口水,嗓子都烧干了,燥燥的,也不知道盛沂有没有看出她的急躁:“我们可以走了,我收拾好了。”
艺体楼里空荡荡的,广播站的歌也播完了,水星跟在盛沂后边,一只手拽着书包的肩带,另一只手扶着边上的木头扶手,总觉得很恍惚,明明是下行的台阶也被她走出种上升的错觉,她悄悄地看着盛沂的背影,他的身型笔直。
“你周几有时间?”他忽然问。
水星愣了下:“我都可以,你呢?”
盛沂的脚步又慢了些,在拐角处停了下来,回头,终于等到她跟了上来,说:“一三五。”
“那我们一三五训练?”水星说着,抬手,拨了拨额间的碎发,怕现在的发型是乱的,“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没办法训练跟我说一声,我们也可以改时间。”
盛沂看着她的小动作,嗯了一声。
两个人从艺体楼出去,操场零星有两三个人影,天色渐渐暗下来,水星走在盛沂的身侧,她低眸,看向盛沂的动作,也跟着他的动作去动。
盛沂抬了抬眸,问她:“这次的演讲主题,你什么想法?”
“我都可以。”
话说出口,水星又后悔了。
她一直属于很好说话的类型,平日里,同学们有什么想法她都不会反对,也很少去表达自己的意见,当盛沂询问她的意见时,她下意识就用原来的方式回答了,但转念一想,这样的回答总是平庸的,她不想让盛沂也这样以为自己。
而且,是她喊他来说演讲的事情。
“老师不是说过希望这次的演讲主题不要太假不要太空,我觉得我们可以贴近自己的生活。”水星揪紧衣角,又说,“我小时候一直生活在南方,你小时候一直住在西城吗?那我们要不要从南北差异去谈两个地方的文化差异,或者说碰撞,我觉得算是个挺好的话题……吧。”
“嗯。”他应了声。
“或者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水星问他。
在说话的时候,她其实有一些紧张,脑袋有一瞬间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完全凭本能在讲话。而盛沂只是嗯了一声,她根本没有办法确定这是好还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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