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吧。”他瞥了她一眼,视线又收了回去,“南北差异还没有人谈过,我先写一份初稿,回头给老师看。”
话题就这样定下,两个人出了校门。
水星是从席悦的口中知道盛沂住在哪里,西大的家属区里,她知道两个人是顺路的,但盛沂终究和席悦不一样,她和席悦是朋友,两个人一块儿回家再正常不过,但她和盛沂……水星迟疑几秒,脚步更慢了,又跟盛沂差开半米的距离。至今为止,她和盛沂不过说了几句话,两个在英语演讲比赛组了队伍,并不代表有多熟悉。
他们是留校加训的,学校里没什么人,这会儿出了学校更是难遇见同学。
两个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西城附中周围有许多的商铺,除了文具店和书店,小零食店也是少不了的,空气中飘出一阵阵焦香,是烤肠的味道。
水星看了眼面前的盛沂,一时间想不到有什么能再说的话题,她暗暗估计了下距离,从这里到居民楼只有五六百米的距离。
水星手指半抬不抬,指了下隔壁的零食店,想着与其两个人这样尴尬地走回去,不如她有个理由,两个人也好散开,又起码跟他说一声:“我…….”
他好像没听见,脚步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水星弯回那根悬了一半的手指,脚步又退了退,转身,绕到了边上的小零食店。
这家小零食店只有橱窗,橱柜旁摆了烤肠的机器,肉墩墩的香肠在金灿灿的光下来回滚动着,水星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币,叫了两声老板。
小零食店的老板大约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肩膀上搭了块白毛巾,衬得皮肤更亮了些,探出头来:“女娃要什么?”
“一根烤肠,还有这个酸奶。”水星低手,指了指橱窗柜里的酸奶,很小的一包,粉粉的,“有白桃味的吗?我想要凉一点儿的。”
“有的,我给你拿。”
“谢谢老板。”水星身子向前倾了倾,去看房子里老板的动作。
他从旁边的小冰柜里拿出整整的一大包,老板看见她的姿势,笑了笑,问:“给你同学也拿一包吗?”
“同学?”水星没反应过来。
“对啊,你同学都在后边儿等你呢,还一个人喝呢。”小零食店的老板非常有商业头脑,“给同学一人一包吗?好东西是要分享着呢,这才能促进双方感情。”
水星连忙转过头,顺着老板的视线朝后看了过去,街道的尽头,天光暗了不少,隐约还能看出火烧云的残影,远处的街灯接二连三亮了起来,像是散散的星星并排又串联。
盛沂还站在原地,十字路口的路灯绿了又红。
盛沂没有走。
盛沂在等她。
第10章 . 第十场雨 薄荷。
自打水星参加了双人组的课后训练,蒋林英将吃晚饭的时间推迟了一个半小时,从每天七点到八点半,每次回家水星都能闻到热腾腾的饭菜香味,水星知道这是蒋林英疼自己,跟蒋林英说了好几次不用因为她改时间,蒋林英也只是笑一笑。
英语演讲比赛的时间定在了十二月上旬,也即意味着她和盛沂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相处,盛沂的英语口语是真的好,像是她的口语完全属于练出来的,而盛沂的口语一听就是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
“星星,你怎么又练口语?”席悦从外边儿回来,看见水星躲在教室后排的角落,“一张纸翻来覆去听你背,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呢。”
“我怕讲不好。”水星说。
“讲不好就不好呗,演讲比赛又没多重要。”席悦不在意,拉着水星又凑到前边的人堆里,“下课的时候别总想着学习,劳逸结合,懂不懂?”
水星点点头,慢吞吞地将英语演讲用的初稿折好,捏在手里。
下课没多久,教室里乱哄哄地闹作一团,开学两个多月,同学们都熟悉起来,最靠边的一个同学说起了之前的国庆假期,又感叹再放假就是寒假了,还有好远的时间。
“哪儿远了,唉,我给你算算。”正中间的男生掰着指头开始算,“现在已经十一月中旬了,每周六日不上课,一周就只有五天,减去下学的时间,一周最多两天半,再把你睡觉发呆上厕所打水不听课的时间减一减,满打满算也没几个星期了。”
“行,按你这么说,开学即放假呗。”
对方点点头:“你要想这么理解也可以。”
水星本来听着也乐了,直到席悦用胳膊肘撞了撞她,问:“星星,这么一看,你的苦日子是不是就要到头了?”
“什么苦日子?”
“演讲比赛啊。”席悦看过来,随即笑了起来,“不过听隔壁班的同学说管这届比赛的老师是吕灿,吕灿好像从来不强调什么方法,只要成绩的,她跟我说你们加训不加训凭的是个人意愿。”
水星愣了下,随口应了一声,耳边席悦还在跟她说什么苦尽甘来,她的兴致已经全然没了。
这一整天的时间,水星都浑浑噩噩的,打不起精神,直到去艺体楼加训,脑袋都闷闷的,鼻子也不太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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