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云知连乐宝到底叫她“妈”还是“姨”都没想好,更不会教她喊什么“爸爸”。
“她前两天开口说的第一个词是“奶奶”,在饿了或是看到奶瓶偶尔会这么叫,她会说的第二个词是“饭饭”,我觉得她可能是个小吃货,吃的东西学那么快。”
说完云知更觉尴尬,她怎么有点像是在朝出差归来的爸爸汇报宝贝成长一样?
李柏松则一派自然,“乐宝真聪明,没想到几天不见,都会说话了。”说完他又晃了晃抓住他手指的那只小胖手。
“有的宝宝八个月就会讲话,她这个算正常的范围。”
“那也很棒。”
“她是不是要睡了?李柏松察觉乐宝的手有些松动。
“可能困了,我来抱她。”
云知说着就起身去抱,哪知乐宝还在顽强地撑着,手上的劲又复苏,云知怕发生刚刚哭不停那幕,一时没敢动。
所以二人便因云知的查看离得很近,她意识到这一点,立马坐了回去。
李柏松温柔地看着乐宝,他说:“没事,就这一会儿,我抱她。”
“嗯。”
云知重新坐下后,感到有点不自在,这儿的空间太小,她只能盯着地上的黑袋子看,那是李柏松带来的,不知道装了啥,又看了看李柏松那紧贴茶几桌的大长腿,似乎无处安放,她便不好意思起来:“这儿太小了。”
李柏松轻声回:“不会,你把屋子收拾得整齐又温馨。”
进门后他就发现屋子的画风不同于初见之事;处处透露着干净,还有一股清淡好闻的味道,这很符合云知的作风,她无论住哪里,每天屋内都是整洁的,这对于又带娃又挤出时间工作的人来说,很不容易。
但云知自己不觉得有什么。
看着乐宝渐渐闭上眼睛后,李柏松又仔细交代今天的来意,“今天主要带馒头来……”
馒头听见自己的名字,慵懒地“喵”了一声。
李柏松好笑地继续:“它这两天太扰民了,可能不习惯……主要我最近也忙,公司新开发了一款APP。”
不习惯什么?李柏松没说,云知也不知道听明白没,她一直在温柔地抚摸着馒头,一边问:“你们公司也有自己的APP?我以为你们主要从外面接项目……我不太懂。”
“做我们这行,最后还是开发自己的APP才更有冲劲,也才会有更多的突破,不过目前才是第二个项目,路还长着。”
风抟的定位一开始就很明确,在各方面还差火候时,就主打软件外包服务,等资金、团队组建、渠道等各方条件完备后,就会着手转型,踏上自主开发的道路。几个月前,他们为第一个项目组建一小队,其余小队仍继续原先的项目。上个月那项目已近尾声,这才开启第二个项目。
第一项目的负责人是卢默,第二项目的负责人是李柏松。当初俩项目是一起提的,在进入谁先谁后的内部表决时,李柏松突然声称有私事要先解决,卢默便带团队先上。
在通向梦想的道路上人人都要升级打怪,李柏松也不例外。此刻他虽然面带倦容,但在和云知说起这些时眼睛很亮,云知不禁想起李柏松日常还要抽空更新漫画,心下便有点涩然。
李柏松似乎有所察觉,问道:“怎么了?这几天一切OK吗?”
“OK,都很好。”
虽然许卉的身影在云知脑里一闪而过,可她并不打算提起,而是接着问:“你们做的APP都是什么类型啊?”
“主要娱乐类,比如第一个项目就是卢默提议的游戏APP。”
李柏松没说第二个,那是一款漫画APP,是李柏松自己的提案。
云知也没问,乐宝已熟睡,她再次起身去接,“我先把她抱到房间里。”
“好,云知……”
李柏松叫住她后也起身了,提起地上的袋子道:“我去门口安装监控。”
“这……太麻烦了。”
云知原以为李柏松上次只是一个提醒而已。
“不麻烦,你先去吧,我来装。”
李柏松说完便去搬椅子。
他身高腿长,加上现在的监控设计越来越人性化,云知从房间出来后,李柏松已经将监控牢牢固定在门框之上。
“邻居会不会投诉啊?”云知望着斜对门,好像住着一对情侣。
“不会,你没注意吗,他们自己也安来着。”
李柏松边说边从椅子上跳下来。
“他们也安了?”
云知往对面瞟,无奈天黑啥都看不清,她还真没注意到这个。
门重新关上后,云知有点不自在,她实在不习惯别人对她那么好,又没有乐宝给她打掩护,所以她端水给李柏松时手都有点抖。
“班长,喝点茶,太麻烦你了。”
云知又道了一次谢,李柏松接过水杯,“不麻烦,馒头都受你多少次照顾了,你走前还给我留了那么多的姜茶包。”
说起这个姜茶,云知更觉不好意思。
那姜茶她备了十份,一份一个密封小袋。每个小袋里是分装的红糖,分装的红枣,以及用保鲜膜包裹的盐渍切片生姜。”
她最后用一个大纸袋装好放进冰箱,纸袋上还贴了便签,写着“最好白天喝,可以让刘姨早上煮好装进保温杯。”
过后她才知道网上早有生姜茶粉卖,一小袋一小袋的,不用担心变质,还更方便更好看。
“刘姨有泡吗?生姜虽然用盐保鲜,也不能放很久。”
李柏松没答刘姨如何,只说:“我这几天每天喝,感冒都好了。”
云知笑笑,“主要你感冒也不太严重。”
“是啊,小小感冒,有人费心它就吓跑了。”
李柏松说完淡定地喝了口茶,又问:“很特别,是玫瑰?”
“对,附近有家药店,什么茶都有。”包括姜茶,云知默默懊恼。
监控既已装好,茶又见底,李柏松没再久留,起身要带馒头走,可这货还瘫在云知怀里,不懂它是来串门的角色。
馒头在猫界算是老猫,可只要李柏松去拉它,它就像是耍赖的小孩,四爪紧抓云知的衣服不肯松,还可怜巴巴地冲云知叫,间或对唤它的李柏松凶狠地叫。
直到云知提出馒头可以留宿,这场由猫咪主导的“生离死别”才消停。
“真得越来越不乖了。”李柏松控诉。
“别这么说它,它很乖的,一直不吵不闹,可能几天没见了,是不是。”
云知挠挠馒头的肚皮,馒头舒适地回应着。
李柏松好笑地揉了一把馒头的头,“那馒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
两个人一晚上不知说了几次“麻烦”。
云知送走李柏松,还呆呆地立在门口,可几秒后门又被敲响,云知立马打开门,门口站的人确实是李柏松。
“有什么忘带吗?”云知这才意识到自己开门速度之快。
“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去附近买点猫粮,刚刚想起来。”
“嗯……不用了,附近有家宠物超市,我明天去买就行,反正也要下楼买菜的。”
李柏松想了一下,点头道:“那行。”
但他没马上离开,又道:“监控要不现在就连吧,我怕你不会弄。”
其实只要手机一注册再一连就好,刚刚李柏松才说过很简单,可云知还是把手机拿出来,在他的注视下把监控连好。
“好了,还蛮容易的,现在技术越来越发达了。”
“嗯,有什么情况可以找我或沈辰。”
云知再次应下,可李柏松说完还是没走,云知以为他还要说什么,便静静地等着。
李柏松最后只是又揉了揉馒头的头,“我可能明晚或后天才来接它,最近确实没时间带它玩。”
原来他是担心不能来接馒头。
“放心,它呆多久都没问题,当然……只要你不介意。”
“好,那我走了,天冷,关门吧。”
“路上小心。”
李柏松终于走了,云知抱着馒头挪到窗前,十一层楼往下望,还是能清晰分辨出那条红围巾以及那道身影。人还没走出视线,她就已经开始想念与回味,回味他刚刚说话的嗓音和那双眼睛,以及那条红围巾,浓烈四溢的温柔。
等人影消失在视线外,云知又抱着馒头挪回沙发,坐在李柏松刚刚坐的位置。桌上那个空杯子独留几抹水浸过的玫瑰,云知轻轻端起。杯身已没有任何温度,她又低头凑近闻,好像那个玻璃杯会闻出别的味道一样。
半晌,云知仰起头凑得更近,有一滴水从玫瑰里滑出,滑入这个偏执人的心间。
寂静的小屋里,馒头注视着眼前的场景,“喵”一声又重新趴下。
第六十四章
云知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变态,高中有段时间她极小心地收集李柏松碰过的东西。
比如他在黑板上写字的粉笔,白色,落在讲台靠边缘的位置,一天下来无人问津,云知等着等着,直到抓住一个无人注意的时机,将其收入囊中。
还有她做值日时偶然间扫到一张掉落的草稿纸,辨认出字迹后,就如中大奖般记录在案。
没错,她不仅收集,还都记录在案,就记在日记本里。
可当初她不仅亲手撕碎日记,还把那些收集起来的零碎物品亲手扔了。
因为她不知道方顺琴有没有看到日记里记录得那些,与其惶惶不安,等着被方顺琴再次羞辱,她最后选择亲自了结。那之后她不再收集了,秉持远观安分的态度……
李柏松隔天就来接馒头,可惜这是只不爱回家的猫,通过激烈的反抗再次赖在云知那,李柏松走时一边暗自庆幸,一边暗自笑骂那只没良心的猫。
之后李柏松便两三天来云知这接猫,可从未成功将猫接走。
在这期间,他们还度过一个没回老城区的周末。因为李柏松工作越发忙碌,对此云知大松一口气。徐奶奶很慈爱,可正因为如此,她在她面前背负一个谎言就更为煎熬,更何况现在这个谎言说不准什么时候会被许卉戳破。
不过云知现在有了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工作,比起过去和李柏松同住屋檐下,她和李柏松相处时心里轻松多了,有一次他们甚至一起散步。
李柏松第五次来租房,终于用猫薄荷把馒头拐回家,只因他发现乐宝有点小感冒,他想减轻云知的负担。
那天是周四,离过年还有8天。云知记得很清楚,因为她每天都在倒计时。
看着李柏松带馒头走的背影,寂寞再次袭上心头,她忍不住想馒头既然接走了,那个人还会不会再来?一时又想怎会有人选择独身主义?就拿她自己来说,若有一天她有底气了,结婚这个事还是会考虑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她接到徐奶奶的电话,云知顿时警铃大作,下意识去看楼下,可那个身影早已远去。
好在徐奶奶并未说什么,只说明天是小年,她知道李柏松忙就不问他了,问云知有没有空来一趟。
关于小年习俗,云知记得牢固。
倒不是因为她家会庆祝这一节日,而是每当这一天或这一天前后,就代表他们要举家回老家过年,于是方顺琴就会叫上云知给家里里里外外大扫除,包括拆洗一整年未清理的油烟机。因为是极其繁重的家务活,方顺琴每次脾气都不顺当,所以每年年末总有一天,云知得忍受母亲一天的低气压,年年如此,躲也躲不过。
所以一听“小年”二字,云知一下忆起来这天要大扫除,她没犹豫,一口答应下来,徐奶奶挂电话前还交代她不用急,中午前到就好。
可第二天不到九点半,云知就来了,徐奶奶开门时忍不住亲切地责怪,“不是让你中午前来就好吗,大冷天起那么早。”
“没,就和平常一样。”
“呀,小乐宝,记不记得我了。”
徐奶奶伸手去抱,成功接过一个乖宝宝。
云知怀中一空,便开始脱大衣撸袖子,“外婆,我先要干什么?”她边说还边环顾整个屋子,这屋子竟然比以往都整洁。
徐奶奶看着云知的架势气笑了,“你这孩子,撸啥膀子,我喊你是来干活的吗?”
徐奶奶嗔怪着,伸出一只手把云知的袖子往下拽拽。
云知疑惑:“不是要大扫除来着……”
“我什么时候说让你来干活了,我一个老婆子,没事干,屋子早收拾妥当了。”
徐奶奶说得是真的,她虽七十多岁,但身体一直很硬朗,平常干活不在话下。
云知不放心地去厨房查看,没想到油烟机和灶台都锃亮的。
“被你发现了,就这个油烟机是定期请人清理,这东西太麻烦。”徐奶奶打趣道。
云知仍左看右看,“外婆,真没要我干的?”
“没啦,没啦。”徐奶奶拉着云知坐下来聊天。
没多久,云知眼看快十点,又有些坐不住,“外婆,我去买菜准备中饭吧。”
“你这孩子,真闲不住,今天小年,咱吃饺子和花馍,我都备着呢,到时候下锅就行。”
徐奶奶莫非只是喊她来吃饭?云知领会到这层意图,就更想干活了!
徐奶奶瞅着云知的神情,摇头道:“罢了罢了,确实有个活要你干,本来想等中饭后再说,哪知你来那么早。”
“什么呀外婆,交给我交给我。”
“我得提醒你啊,这个活可要干得仔细点。”
云知这时已经起身,就等一声指令。
“真是个傻孩子。真能干仔细?”
“能!”
“那房间桌上有个小箱子,你把里面的东西全拿出来,每样擦擦就好,放时间久了要除除味儿。”
云知觉得这活儿听着很容易,唯一让她在意的是徐奶奶所指的房间正是李柏松那间。
这……不太好吧,但在徐奶奶面前,她是李柏松的妻子,可不能有太大反应。
“就只有那个活没干了。”徐奶奶说完抱着乐宝起身,“去吧,我带乐宝下楼转两圈,等我回来再下饺子。”
“哎,好。”
云知拿着抹布、湿巾往李柏松房间走去,刚进屋就听见徐奶奶招呼道:“我们走了。擦细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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