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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喜欢你
冰冷的海水涌进鼻腔，鹿悠失去意识时，脑海里仍是落水前最后看到的那一幕。
录制被迫中止，鹿悠被救上来后，直接送到了医院。
醒来时，她头疼欲裂。
鹿悠再醒来，是被头痛疼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张了张嘴想说话，嗓子一片干疼。
这时，手腕却突然被攥住。
谢隐语气紧张：“悠悠，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鹿悠看过去，却见他头发上还挂着水。
恍惚间，她想起是谢隐将自己救上来的。
鹿悠摇了摇头：“谢谢你救了我。”
谢隐满眼担忧：“当时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鹿悠露出抹安抚的笑，视线不自觉得扫过病房，这里除了谢隐，再无他人！
失望霎时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眼神一黯。
谢隐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你是在找沈司聿吗？”
鹿悠眼睫颤了颤，沉默不语。
谢隐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咽了下喉咙，好久才再度开口：“我去找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
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然而刚出病房就看见了沈司聿。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停下脚步，擦肩而过。
病房内。
沈司聿看着脸色苍白的鹿悠，蹙了下眉：“医生来看过了吗，怎么说？”
鹿悠垂眸看着手背上的滞留针：“我怎么样，小叔在意吗？”
沈司聿微顿，没有回答而是说：“我会告诉你的经纪人推掉这个综艺。”
鹿悠倏地抬头看他：“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我是你小叔。”沈司聿声音微冷。
鹿悠喉间一梗：“小叔？那我需要人救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你眼里，那个安然无恙的姜凝比当时的我更需要你是吗？！”
沈司聿面色冷沉：“节目组有专业的救援，你不会有事。”
听着他淡漠的语气，鹿悠积攒的委屈再也隐忍不住：“可我需要的不是他们！”
沈司聿捏了捏发痛的太阳穴：“别再胡闹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扔下这话，他转身便要走。
看着他的背影，鹿悠压在心里多年的感情倾泻而出：“沈司聿，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沈司聿没回头：“你发烧了，我去找医生。”
他声音像是结了冰，连带着门关的声音冷却看鹿悠的心。
她眼眶微红，鼻间发酸。
长达八年的暗恋，孤注一掷的表白，最后却以被忽视告终。
沈司聿这一去，便再没有回来。
傍晚，鹿悠还是回到了节目录制地。
因她落水一事，节目组的气氛有些压抑。
沈司聿，姜凝以及谢隐都不知去向。
鹿悠独自一人走在海滩上。
不知不觉间天暗了下来，月光照在海面上，给茫茫夜色染上一抹银光。
随着海水退潮，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淡淡的玫瑰花香。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拦在了她身前。
谢隐将玫瑰花束递到鹿悠面前，单膝跪地：“悠悠，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鹿悠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但见他眼底一片认真，不由得一愣。
周围在海边漫步的人纷纷驻足围看。
倏然间，她只觉得身上有一道目光刺背。
鹿悠抬眸就撞进了不远处沈司聿的黑眸里，他目光深邃，深意难明。
第五章 你分不清
沈司聿眼神晦暗，一时间，鹿悠忘记了反应。
这时，姜凝出现在沈司聿身边，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看着他们站在一起的身影，鹿悠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
她收回视线，看向还跪在身前的谢隐：“抱歉。”
说完，鹿悠转身挤出围观人群离开。
另一边，姜凝轻轻一笑：“原来谢隐喜欢悠悠啊，他俩年纪相当，看起来很般配。”
沈司聿眼底情绪复杂不明：“这种话不要乱说。”
话落，便抽回胳膊，抬步走远。
姜凝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脸上的笑慢慢消失……
海风瑟瑟，空气中满是咸涩的味道。
鹿悠心不在焉地往酒店走，身后却突然传来沈司聿的声音：“悠悠。”
她转过头看去。
沈司聿目光深邃：“为什么拒绝？”
这个问题问的鹿悠一愣，随即反问：“你想我接受？”
沈司聿没回答，但眼底意味明了。
鹿悠心底瞬间闷堵，声音沙哑：“我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小叔，你明不明白？”
沈司聿眉宇间染上些寒意：“你能分得清什么是喜欢吗？”
鹿悠刚要回答能。
沈司聿却先一步说：“你不能。”
鹿悠心口猛地一疼，他是真的不相信自己的喜欢，还是不想相信？
她怔怔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眼眶通红：“沈司聿，你是不是真的很希望我和别人在一起？”
沈司聿没有半分犹豫：“是。”
这一刻，鹿悠如坠冰窖。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酒店房间的。
鹿悠靠着门板缓缓蹲下身，抱住蜷缩成一团的自己。
一连两次，深藏心底八年的感情，却最终只落得这样的结局。
鹿悠鼻尖泛酸，紧掐着手心，才没让眼泪从眼眶中掉落。
突然，门被敲响。
鹿悠打开门，便瞧见谢隐的脸庞。
两人面对面站着，有些尴尬。
谢隐先开了口：“悠悠，我能知道你拒绝我的原因吗？”
鹿悠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第一次在人前承认了自己的感情：“我有喜欢的人。”
“那个人……是沈司聿吗？”谢隐直直地看着她。
“是。”
谢隐早有猜测，他眸底染上一抹悲伤，声音略略沙哑：“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鹿悠顿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今晚的事来的太突然，她本以为他们只是朋友，可他却突然表了白。
沉默半晌，谢隐叹了声：“就当是朋友，悠悠，我劝你一句，别再喜欢他了，你们……不合适！”
闻言，鹿悠浑身一震。
这些年知道她喜欢沈司聿的人寥寥无几，但他们给出的看法竟和此刻的谢隐出奇一致。
所有人都劝她放弃，没有一个人支持她。
也因如此，这么多年来她从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只怕得到沈司聿的拒绝。
到底，结局还是如她所料。
自己的这段感情，真的错了吗？她没有答案。
谢隐离开后，鹿悠躺在床上，闭目间，脑海中全是和沈司聿的过去。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场庆功会。
那天，沈司聿喝醉了酒，被自己送回公寓便睡去。
这样独处的机会很难得，她不禁贪恋地多看了两眼。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情起难抑。
她像是受到蛊惑一般屏住呼吸，缓缓俯下身子，轻轻地印上了他的唇……
第六章 一厢情愿
翌日，节目补录结束后，鹿悠便离开了现场。
之后几天，她像是不知疲惫一般，日以继夜地赶通告。
连经纪人都看不下去，怕鹿悠累到生病，强制地给她放了两天假，并让她选定一个剧本早日进组。
但只有鹿悠知道，她这样工作，只是想让自己忙得想不起沈司聿。
回到家里，她窝在沙发上将几个剧本一一看完，却丝毫不动心。
正准备回房间，管家却走进说：“小姐，沈家三爷来了。”
鹿悠一怔，沈司聿很久没有来过她家了，今天怎么会突然过来？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沈司聿已经走进了客厅。
他坐在沙发上，将手中的剧本放到鹿悠面前：“我剧中的女二号，想让你来演。”
他竟让自己给姜凝做配？
一时间，鹿悠心里五味杂陈。
她攥紧手指，压下那抹涩意：“以我如今在演艺圈的地位，不可能给已经息影五年的姜凝做配角，现在根本没有多少人记得她！”
沈司聿双手交叉抵在膝上：“所以这是翻红她最快的捷径。”
见他态度如此，鹿悠倏地觉得好无力。
自己本来是他唯一的女主角，可现在他却把这些都给了姜凝。
压下喉间的苦，鹿悠缓缓开口：“如果我拒绝呢？”
沈司聿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他手机震动了下。
沈司聿拿起扫了眼，便站起了身：“你不想，我不会强迫，但我希望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扔下这句话，他没再多留，抬步离去。
鹿悠走上阳台，看着沈司聿径直走出别墅，来到车前。
只见副驾驶的车窗降着，姜凝就坐在车里！
鹿悠攥着栏杆的手一紧，心脏猛地一阵抽疼，疼得她呼吸紊乱。
沈司聿真的如此喜欢姜凝，甚至形影不离！
车子绝尘而去，鹿悠身子止不住的微颤，不知是因为天气冷了，还是别的。
助理的电话在这时打来：“悠悠姐，晚上有场商业晚会邀请你，你要去吗？”
鹿悠望着已经瞧不见车影的小路，沉思片刻，答应了下来：“去。”
日落西山，天色渐晚。
鹿悠一身白色抹胸晚礼服走进会场，笑容得体。
可当看到沈司聿和姜凝也在时，脸上的笑僵了些许。
沈司聿却像没发觉，带着姜凝走到她面前，一如从前那般喊她：“悠悠。”
可有些事发生了，怎么都回不到从前。
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鹿悠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小叔，好巧。”
沈司聿点了点头，恰逢这时有人叫他，他便转身朝另一方向走去。
鹿悠看着他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要走。
姜凝却拦住了她去路，微微一笑：“悠悠，又见面了。”
鹿悠不想与她多说，点了点头就要离开。
姜凝却蓦地压了声音说：“其实我知道你喜欢司聿。”
鹿悠身形一顿，眉毛深深皱起。
“但很可惜，一厢情愿是没用的。”姜凝的话里满是嘲讽。
鹿悠捏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你想说什么？”
姜凝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放在她面前：“司聿很喜欢我的孩子，也很喜欢我。”
鹿悠呼吸一顿，视线缓缓落到屏幕上。
只见照片里，沈司聿正抱着一个男孩，姜凝站在他身边。
三人脸上皆是开怀的笑容，像极了幸福的一家！
第七章 坦白的感情
鹿悠紧盯着照片上的沈司聿。
她认识他这么多年，都很少见到他笑得这样开心，可和姜凝在一起的他，好像一直都是笑着的……
鹿悠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攥紧，指甲都嵌入掌心竟都不觉得痛。
她嗓音略哑：“这孩子……”
“孩子当然不是司聿的。”姜凝坦然回答，“但这也不耽误他喜欢这个孩子。”
鹿悠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心底却狠狠颤栗。
这一瞬她彻底意识到，为什么沈司聿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她的感情。
因为他心底满满当当都塞满了姜凝，不管她经历过什么有过什么，他都能爱屋及乌。
自己输了，输的彻头彻尾。
鹿悠再也不能在这里待下去，狼狈转身匆忙离去。
无人的街道上，她拖着裙摆失魂落魄地走着。
忽然一阵寒风吹过，冷的人浑身一颤。
鹿悠停下脚步，慢慢抬起头望向夜空中的月亮，内心一片孤寂凄凉。
不知走了多久，手机倏地响起。
看着屏幕上跳跃着的名字，鹿悠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接起。
寂静中，沈司聿的声音低沉有力：“你在哪儿？”
鹿悠顿了顿，扫了眼周遭：“我在游乐场。”
沈司聿沉默一瞬：“在那待着，我去接你。”
“好。”
挂断电话，鹿悠一个人在摩天轮前的长椅上坐下。
她微微仰起头，看着摩天轮缓慢转动，眼前划过曾经与沈司聿的种种。
座舱外的灯光忽明忽暗，座舱内却是空无一人，平白生出一股悲凉，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蓦地，空气中传来鹿悠熟悉的气息。
她便知道，沈司聿来了。
但鹿悠没有转头，仍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摩天轮。
她轻轻启唇，声音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小叔还记得吗？十二岁那年，我被选中在学校晚会上跳舞，本以为全家都会来，可最后只有你来了。”
“那天，你抱着一束白玫瑰，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悠悠，今天你很美’。”
沈司聿眉心微蹙，没有说话。
鹿悠继续说着：“十六岁那年，我执意要去做艺术生，为此和妈妈大吵一架，离家出走后，是你先找到的我。”
“后来你对她说一定会照顾好我，不让我在演艺圈受一点委屈。这五年来，你也的确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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