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念不敢和他争辩,知道这件事她擅自行动是理亏的,此刻只有乖乖听他的话才能少挨骂。
两人一路都没说话,到家后,廖云丞找出医药箱,找出头孢,按照剂量捏出两粒,将自己的水杯递给她:
“把药吃了。”
童念听话将药吞下去,他又拿出体温计给她测了下体温,见体温计显示36.5,他才舒了一口气,沉身坐在沙发里。
童念主动凑到他身前,低头拱进他怀里,眨着眼睛问:
“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在寒蝉酒吧?”
廖云丞没有揽紧她,手臂自然搭在沙发靠背上,不带感情的看着她,沉声说:
“你钉钉自动打卡,定位在那里。”
童念这才想起来,她这周加班比较多,设置了7点自动打卡,出公司前忘了关。
“你是不是生气了?”童念伸手戳他的脸。
“没有。”他不带情绪的回。
“那你抱紧我呀。”童念细着嗓子说。
廖云丞叹了口气,双臂揽紧,愈发用力,最终长长出了一口气,深深吻住她的额头,眼睛,绕过纱布吻着她的脸颊,呢喃一句:
“我胆子小,别这么吓我。”
白玉一般细腻的肌底上有一道浅浅的细线,因为擦了碘伏显得格外清晰,有些发紫,看得他心头一跳一跳。
他紧张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廖云丞,面对这一道浅浅的伤口,居然紧张了。
童念伸手吊着他的脖颈,主动吻上他的嘴唇,手指缓缓插入他的头发,引导着他一步步放松警惕,最终臣服。
女孩的吻生涩没有技巧,只有绵密的感情。
她吻得愈发投入,愈发贪恋,就在她享受完了准备撤离的时候,廖云丞托着她的脸颊反客为主,不允许她逃。
他的唇带着炙热的温度,被他吻过的肌肤一路生花,她像是被点燃的烟火,而他体内的一团火也烧得汹涌,愈发不可收拾。
事态终于在彻底失控前被他停住。
“怎么?”童念问。
“你受伤了。”廖云丞瞥了下,似乎为自己起了不合时宜的想法有些歉疚。
童念知道,此刻他们需要一场亲密,一场宣泄,一场不管不顾的复制粘贴来盖过此前的惊慌失措。
童念重新凑上前去,摁住他的双臂,用牙齿将他胸前的第三颗纽扣解开,顺着他光洁的胸膛一路逆袭往上,低头命令说:
“那就小心点,不要碰我的伤口,知道吗?”
——
夜深了,天空也陷入沉睡,黑的像一汪宁静的海。
静水之下,暗流涌动。
此次两人打闹了许久,像贪玩的不知疲累的孩子。
直到身体精疲力竭,精神上的紧张也随之缓解,安全感归位。
窄小的沙发只能允许一人躺卧,他们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他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纤细的腰。
“了了,我能这么叫你吗?”
“嗯。”廖云丞接话。
“我想跟你聊聊今晚的事……”
童念转过身来面对他,用指甲挠着他新生的胡茬,小声说:
“我没有想瞒着你的意思,本来就是约赵老师和学生们一起聊项目的,没想到会遇见孟洲海。”
“不是偶遇,他就是冲着你去的。”
廖云丞沉沉的说:“我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针对你。”
之前因为要保护肖丽丽的隐私,除了院长和苏心禾,她没跟任何人透露过肖丽丽的事。
但是现今廖云丞差点为她犯下大错,童念觉得有义务解开他的困惑,在她能保护肖丽丽隐私的前提下,尽可能为他做点什么。
“我手头有对他不利的证据,他看到我参加校企联合比赛,他慌了。”
“什么证据?”
童念从他怀里坐正,凝着他,庄重的说:“肖丽丽的日记本。”
第184章 当年遇到这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寒冷的海风一吹,童念打了一个喷嚏。
廖云丞顾不得叙话,用毯子将人裹好,将她抱到床上。
童念越发意识到,他跟大学之前认识的那个人确实变了很多,变得细致,有生机,甚至会在她面前毫不避讳地展示自己的情绪。
这让她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起码能够影响到他。
“你是说,肖丽丽自杀是孟洲海害的?”廖云丞问。
童念点头……
“像朱正扬对吴莎莎那样吗?”廖云丞问。
“以前我也觉得一样,最近才发现不同。”
童念说:“吴莎莎心性成熟,她顺从朱正扬是在用示弱来保全自己,没有在精神上依赖他,她一直在偷偷计划着离开。肖丽丽是完全在精神上依赖孟洲海,你追过星吗,就像偶像拿捏粉丝那样。”
孟洲海很会迷惑人,他把自己博学、儒雅、光环荣耀这些美好东西段时间灌输给肖丽丽,引诱她崇拜他。
他先剥夺肖丽丽的五感,让她的世界以他为中心,然后就可以在她的世界里为所欲为,等她发现自己爱上的只是一个精心营造的人设后,抽身已经太晚了。
“离不开,只能用死来解脱。”童念说。
“那本日记现在在你这里?”廖云丞问。
童念点头。那是肖丽丽亲手交给她保管的。
“但是这些事关咨询者的隐私,我不能说给第三方听,除非肖丽丽允许。”
说道这里,童念苦笑一声,说:“真那样的话,也不至于让孟洲海平步青云那么多年。”
肖丽丽已经走了,她不太愿意主动回忆以前的事。
童念自认为心灵够强大,读肖丽丽的日记还是让她神情恍惚了,当时找苏心禾做了两次疏导才过了这一关。
卧室里暗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照得他鼻梁挺括,眉心的川字纹勾勒出一种冷峻的性感,带着点戾气。
“那你退学也是因为这件事?”
童念闭上眼睛,躺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听着他如鼓的心跳。
“算是吧。孟洲海把所有过错推到我头上,他真的很擅长说教,我第一次亲身经历年轻人的死亡,当时心态不稳,加上确实心有歉疚,就中了他的离间计。”
廖云丞沉吟了一会,紧了紧胳膊,沉声问:“当年遇到这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出国后,我们都不联系了。”
童念有些委屈,说不准该埋怨他还算是怪自己:“再说了,你自尊心那么强,被甩了肯定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这点还真让她说对了,廖云丞抬手戳了戳她的眉心,有些痞气:
“确实有过这个打算。”
童念笑着往他怀里蹭了蹭,手指沿着他坚硬的锁骨来回滑动,轻声说:
“其实我不确定你会支持我。你跟他关系那么好,就觉得在男人眼里,好兄弟肯定会比和前女友值得信赖。”
当年的童念还是太脆弱,固执的相信所见即所得,却不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廖云丞闷了一口气,心头堵得难受,找不到能拔出的柱塞。
他当年爱她十分,却从未宣之于口,甚至还会刻意把情感收着,殊不知,在她眼里那便是两人的嫌隙。
“童念念,我爱你。”廖云丞忽然神情看着她的眼睛说。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句话。童念愣住了。
“怎么忽然说这个?”
“怕你不知道,郑重说一下。”
“我知道,我也能感受到。”童念笑:“你现在就算说不爱我,我也是不信的,我会用心看。”
说到这,童念笑了,似乎是和缅怀过去似的,轻声说:
“退学那事决定的很突然,就是参加完肖丽丽的葬礼那天,回学校就遇见胡总在那招聘,然后就退学了。”
廖云丞的关注点显然偏了,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你亲眼看见肖丽丽的尸体了吗?”
童念直起身来,摇了摇头,有些错愕:“没有,她是海葬的,我接到她舍友的电话去海边的时候,他父亲已经乘着快艇回来了,说这是肖丽丽的意思。
他对我们几个的女生还挺和蔼,都那么悲痛了,还叮嘱我们要好好学习,别让家长担心。是一个很伟大的父亲。”
她越说,廖云丞眉心越紧,像是在思索一件难以解开的谜题一般。
“你在想什么?”童念忍不住问。
廖云丞低头轻笑,目光变得柔和,语气也随之散漫:
“在想回去给那个人渣补两脚。”
廖云丞帮她缠了下夏凉被,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说:
“睡吧,你今天太累了,明天请个年休假好好养身体。”
“我可以上班,没事的……”童念说。
“我有事……”
廖云丞轻轻摁了下她纱布的一角,眼光温柔,表情却是很严肃:
“刚公开你就挂彩,我成渣男了。”
童念笑着亲他,哄他说:“你不渣,你最纯了。”
廖云丞不再逗她,托着她将人掀到枕头上,亲了下额头说:“赶紧睡……”
童念很快在充满他气息的房间里酣然睡去。
窗外,不知谁家的小狗走丢了,正蹲在窗台下咿呀喊叫,声音有些刺耳。
廖云丞起身关了窗户,防止那噪声吵到她。
回身睨着她的睡脸看,人沉浸在柔美的月光里,呼吸匀净绵长,他觉得庆幸至极。
有些事,只有他去做,也只有他能做。
他摸起手机,轻轻关上门,起身到楼下的书房。
他随手从置物柜里摸了一盒烟出来,拆了封,点了一支抽着,坐在飘窗上,看向窗外深不见底的夜色。
他不忍心苛责她,但他心里是有积怨的。
正郁闷着,手机响了,一个加密号码打了进来。
“哥,你让我查的事有消息了,对不上号。”
电话那头的人说:“肖丽丽是没有办死亡证明,但是她确实也没有生活痕迹。你这个怀疑有点无凭无据啊。”
廖云丞猛吸几口烟,将烟头狠狠摁灭,望着远处电视台的灯塔忽明忽灭的信号光,沉声说:
“万辞,一个人能偷偷改年龄,换身份信息,甚至可以整容,但是有些东西是不变的……”
廖云丞说:“比如瞳距,比如DNA。你去想办法验证我的猜测。”
“行吧,哥,你是金主你说了算。”万辞挂了电话。
第185章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心头的困惑和疑虑掺杂着,他的心思有些纷乱。
忽然想起童念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廖云丞冒出一个略带疯狂的想法。
或许,他应该出其不意去求证一下。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电话登时接起,一个声音跳脱的女声响起来:“喂,您好?”
“您好,我是廖云丞。”
“廖先生您好,是今天下午来我们售楼处看房的吗?”女声里沁满笑意,确实是对生活饱满热忱的样子。
廖云丞沉吟片刻,接着说:“是,我马上就准备结婚,想买套四室的婚房。”
对面声音含笑:“恭喜您了,廖先生。我们这里的四室户是稀缺房源,户型特别好,我给您发一下户型图?”
“嗯,好。”
廖云丞顿了一下,拔高声音,像是强调一样:“我未婚妻叫童念,童话的童,念想的念。”
正如他预料的一样,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寂,但是越来越紧促的呼吸声却证明了电话一直有人在听。
她停滞一刻,很快声音又含笑,应承道:“听名字就是一个温柔有福气的姑娘,祝福二位。”
廖云丞道了谢,提醒她:“户型图您发我一下,加您微信了。”
电话那头的人应了,电话被主动切断。
对于做服务业的人来说,主动切断客户电话可以说是很冒失的行为了。
她果然有问题。
只是在找人回来之前,他也需要表明诚意,送人一份礼品。
他找出以前的旧电脑,将出国之前整理好的孟洲海考试舞弊和剽窃论文以及篡改专利发明等一系列证据整理出来,混合他现在这些年收集的一些证据,以实名举报的方式发给了现任理工学院的院长,他的导师盛兴怀。
夜间起了风,阴云遮住了月光,像是有暴雨将至。
今年的夏天格外长,闷声助长了蝇蚁的气焰,希望这一切能早点结束。
回房间的时候,童念正坐着靠在床头上,怔怔望着门口他来的方向。
“你去哪里啦?”她张开双臂。
“处理了一点工作。”他拥着她躺下。
“工作狂。”她嘟囔了一句。
“好,以后改。”他拥着她说。
——
第二天,堪堪等到了将近中午,廖云丞发出去的微信好友申请还没有通过。
他重新拨了那个号码,电话被挂断,再打电话就无人接听。
廖云丞转而拨打了售楼处的电话,问了经理,那经理也是一心怨念:
“当时面试就有这个顾虑,她以前在每家单位都不超过半年,果然没定性,刚培训了三个月,准备上岗就辞职跑了。”
廖云丞暗下决心,他要让这个女孩子有尊严的回来,不再东躲西藏,也要让自己心尖上的姑娘打开心结,重新回到正轨上来。
——
还未等到万辞的信息,华港大学理工学院率先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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