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我想跟你认真谈一下你的未来。”
廖云丞捏着她的下巴转向自己,认真的说:“我想让童叔叔看你不再偷偷叹气,再聊到你的时候不会说你实在没什么可夸的,我想让他们为你骄傲。所以,不要在常天浪费时间,去做你喜欢的事吧。”
童念眨了眨眼:“我跟你在一起工作就是喜欢的事。”
“不是,你不喜欢。”
廖云丞说:“校企联合项目拿了奖金,你看看赵奇奇和王欢泽的表现,再看看你。你并不为这事感到骄傲。”
听到他为她的悲喜着想,她心里是感动的。
也只是短暂心动了一瞬,连连摇头:“重回咨询专业很难的,我对应用心理学和临床心理学的知识不够系统,如果像苏心禾她们那样,需要很厚实的专业知识来支撑,那些都是读研时候的课程,我都错过了。”
廖云丞理解她的顾虑,几乎未经思索,脱口而出:
“那就重回学校把书读完。”
童念抽了一口气,道:“你是不是有点疯?我都多大年纪了,再说,学籍早就被注销了。”
廖云丞抿唇笑了下,看着她说:“非洲女作者Dambisa Moyo说过一句话很有道理:The best time to plant a tree was 10 years ago,The second best time is now,翻译过来就是说,种一棵树最好的时机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你不要在意年纪,不需要理睬周围人的评价,钱也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回答想不想,其他的困难一一克服。”
童念觉得,廖云丞真是个冷静的疯子。
“不必现在做决定,你答应我去想想这个事。”
“好。”童念点头。
恰在这时,童念的手机响了,是董秋分打来的电话。
按照惯例,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不外乎就是让她在上来前去超市帮忙带吃的。
童念接起来,只听董秋分压低声音,带着哭腔说:
“念念,你什么时候回来?门口好像有个小偷在鬼鬼祟祟的晃荡……还有诡异的小孩哭声,怪吓人的……”
童念安抚董秋分后挂了电话,打开监控的APP,这一看,可不得了了。
门口那个鬼鬼祟祟的小偷,是他爹童志国,怀里还抱着那只路晓芳养的苏格兰折耳猫。
估计是砸了两回门没开,便料定她夜不归宿,正气鼓鼓的踱步呢。
老头也是执著,急成这样就是不给她打电话,大有我看你能熬到几点回家的架势。
童念看了下时间,还有十分钟到十点。
“廖车神,您能在十分钟内送我回家吗?”
廖云丞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抿唇道:“十分钟?没那么快。”
什么时候了,就别开黄腔了好嘛。
两人到家时已经十点十分,童志国抱着猫蹲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的难看。
童念一进门,童志国的脸色更难看了。
怀里的猫都感觉到了杀气,一下子跳远,躲进角落,跟沙发边上的流苏坠子玩耍起来。
“您这是被我妈赶出来了?”
童念说着,从包里掏出刚从喜爱买的几支关东煮,将小袋子递给董秋分,挤了挤眼睛说:
“以后别这么晚打发我给你买东西,排好久的队呢。”
“啊,是我的错。”
董秋分顺杆爬,抽出一支关东煮往嘴里塞。
她今晚真是气够呛,一口饭都没吃,闻着这熟悉的添加剂味道就感觉欲罢不能的。
童志国果真放松警惕,指了指正跟流苏玩得不亦乐乎的毛球说:
“这猫你替我养几天,我和你妈要出去旅个游。”
老童终于把退休手续办完了,单位领导返聘好几次,薪资都开到了在职时候的双倍,老童就是没有松动的意思。
“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童志国意味深长的看了童念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册子,上面详细记录了猫的生活习性。
童念应声接过,伸手指了指背后的洗手间,问道:
“爸,您不去看看里面的热水器?”
童志国鼻子紧了紧,哼了一声,关上门离开。
童志国刚出电梯,就看见廖云丞等在门口。
想也知道,这丫头这么晚回来肯定是跟这个臭小子在一起,董秋分那是跟他们一起编瞎话糊弄他呢。
廖云丞大方迎上前来,坦然道:“童叔叔,我送您回去,正好有点事跟您请教。”
童志国心里不得劲,面上还是回敬一个浅笑:“哎,麻烦你了。”
翁婿二人出了小区,刚上车坐好,廖云丞收到童念的一条信息:
【好险,差点被我爸盯上。】
廖云丞系好安全带,没着急发动车子,敲字回复她:
【你爸在我车上。】
童念:“??”
第194章 你就惯着她吧
廖云丞这话说得很有歧义,词句简短,她恍惚间看成了
「你爸在我手上」。
感觉他跟黑社会似的,下一秒就要告诉她去哪里交赎金了。
念念:“你要撕票?”
廖云丞抿唇笑了下:
【我是提醒你,如果想说有违公序良俗的话,现在是个好时候。】
童念发了个狗头的表情,再没搭话。
董秋分吃完了几个关东煮,饥肠不再辘辘,仰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她上下打量了童念一番,眯着眼睛:“问你个问题……”
“确实很疼。”童念点头。
董秋分觉得她在示威,苦无无力反击,抿了抿唇说:
“这个待会儿再说……”
“你了解裴若琳,也了解柏杨,你觉得这俩人配吗?”
“不配。”童念登时回答。
听她这么斩钉截铁,董秋分好奇地问:“为什么?”
童念说:“我就没见过比裴若琳还被动的女孩,在喜欢的人面前还端着面子,柏杨就是翻版的她,两个被动的人摁头都谈不了恋爱。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董秋分抿嘴一笑,抱着胳膊,眼睛咕噜转了几下:
“被动是吧?被动的男人最好搞,往死里撩就完了。”
董秋分很满意,趿拉着拖鞋走到房间门口,门刚关上又掀开一条缝:
“还是最初的那个问题。”
董秋分眨了眨眼,眼神讳莫如深:“那谁……真有那么长?”
童念想了半天没明白她问的是啥,从这相似的情境中回忆起来,这他么是你一个外人该问的吗。
拖鞋飞出去之前,董秋分又笑嘻嘻着把门给关上了。
——
这一天过得太辛劳,童念洗刷完躺在床上,才惊觉在周围人的簇拥下,她已经能消化陈渊这件事了。
而廖云丞说过的话,也再次钻进她的脑海里翻搅。
巧在这时,廖云丞的电话打了过来。
“睡了吗?”声音低低的,很温柔。
“没睡,在等你,你到家了?”
“嗯,刚到。”
廖云丞脚步轻盈稳健,能听到轻微的拖鞋踏地声音,带着点慵懒气:
“童念念,我们关于你重返校园的事达成一致了吧?”
“嗯。”
童念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平,指腹轻轻按压着董秋分刚给她的前男友面膜,随口问:
“你在干嘛?”
“给你制定学习计划。”
廖云丞站在打印机旁,收集刚打印的一摞文件,在书桌上一字排开。
童念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惊诧道:“你是魔鬼吗?”
廖云丞轻声一笑,接着说:“时间紧张,你收拾一下东西,过两天搬到我这里住,我亲自监督你学习,童叔叔已经同意了。”
“什么?”童念眼睛都瞪圆了:“怎么可能!”
廖云丞不动神色的说:“我说我要帮你辅导功课,他就同意了。”
刚才把童志国送到家门口,廖云丞说了要支持童念重返校园的事。
童志国眉毛拧成疙瘩,不解地说:“你们这是穿冬衣戴夏帽,不知春秋呀!”
廖云丞很坚持,童志国知道拧不过这个小子,无奈说了句:
“你就惯着她吧!”
廖云丞点了点头,认真说:“好的,谢谢叔叔支持。”
老丈人如果有胡子,那肯定得把胡子吹两尺高。
“如果你考不上,童叔叔就不会给我们户口本登记。所以说,现在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关乎我们两个人的幸福。”
廖云丞那边的声音静止一瞬,含着笑意说:“童念念,加油。”
——
这天是大暑,早晨一阵阴云飘过来,狂风暴雨如拔山决堤一般疯狂往下倒。
临近傍晚天气突然放了晴,远山之间架着一道彩虹。
彩虹桥下,一辆漆黑色的奔驰房车停在警局路对面的柳树旁。
柏杨去外地出了个外勤,带着一身风尘仆仆回来,路过警局门口时,也被这辆庞然大物吸引了目光。
“这车什么来头?”柏杨警惕地问。
小孙抻头朝外看了一眼,说:“车主查过了,叫董小寒,除了八年前有过打架斗殴被拘留的历史,没什么大问题。在门口蹲了两天了,早晨来晚上走,要赶走?”
“不用,马路又不是为咱们开的。”
柏杨随口应了,仔细品了下车主的名字才想明白不对劲,拧眉问:
“你说那车是谁的?”
“董小寒。”小孙重复,又警惕地问:“这小子不会是有问题吧?”
“没问题,就是一个纨绔。”柏杨回答。
警队的猎豹停进大院里,柏杨将单肩包扔给小孙,嘱咐说:
“先上去,我抽个烟。”
柏杨点了一支烟,目送小孙他们进了大楼,不动声色的走出大院,穿过马路,敲了敲车门。
无人应答,他掐了烟,重重拍了拍车门,低声喝道:
“董秋分!开门!”
不出三秒,车门往一边滑开。
董秋分穿了一身鲜红色缎面礼服试长裙,像一朵开得热闹的红玫瑰,热情洋溢了满脸,气味也如玫瑰花香般直击人心房:
“柏警官,好久不见啊。”
太阳落山了,气温还是很高,车门一开,一阵热气扑进来,把董秋分顶了一下。
她连忙起身,冲柏杨招手说:“柏警官,上来说话。”
柏杨看了眼自己泥泞的鞋底,皱了皱眉头说:“不用……”
董秋分直接上手,拉着他的手臂重重一扥,说:“你上来呀!”
柏杨上车看了布局才发现,学习桌、台灯一应俱全,液晶屏上正播放着法考的网课视频。
“你在这干嘛?”
柏杨坐在靠门边的位置上,伸手翻了翻她桌子上的书本。
“学习啊……”
董秋分坐回去,扬了扬手里的法考资料书,仰着头,冲人微微一笑说:
“你不知道,这里的学习氛围特别好,每次我不能集中精力的时候,一抬眼看见市局大院的国旗和国徽,一下就有动力了。”
这自制力是有多差,学习还得靠外力条件来约束。
柏杨面上没露表情,拧眉道:“你认真的?”
“当然。”
董秋分对他的质疑表示不悦,半跪着趴在学习桌上,盯着对面的柏杨说:
“柏警官,我如果这次能考出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好吗?”
柏杨嗤笑一声,故意板着脸说:“你敢跟人民警察谈条件?信不信给你拷起来。”
“污点证人还可以戴罪立功呢,我这么积极向上,警察叔叔就不能鼓励我一下?”
董秋分嘟着嘴,毫不畏惧地说。
许是沾了辈分的光,柏杨态度软了下来,点头说:
“说来听听。”
董秋分张狂的抬手整理了下他外翻的衣领,掌心压在他心口,眨着足以望穿穿秋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说:
“我要是能一次考过的话,咱俩谈恋爱。”
掌心变拳头,轻轻在他心头敲了两下,像敲门一样:
“你,跟我。”
第195章 咱们现在是恋爱关系了吗?
柏杨拂了她的手,哼笑一声,抬腿下车。
董秋分也跟着屁颠屁颠跑下来,炸开膀子拦住了柏杨的去路,笑着问:
“别跑呀,行不行给个准话嘛。”
柏杨拧眉看着眼前这个夏花一般明艳的姑娘,忽然理解商纣王怎么国家治得好好的,一遇见妲己脑子就抽了,只顾得上饮酒作乐了。
看到这么个又主动又会撩的狐狸精,等闲之人也扛不住,何况他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人。
柏杨提醒自己要理智别上当,冷着脸将董秋分的手摁下,不动声色的问:
“怎么着,是没跟警察谈过恋爱,想尝尝手铐的滋味了?”
董秋分笑容僵住,眨着懵懂的大眼睛,错愕了一瞬,接着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说:
“这么凶就是拒绝喽?好吧,当我没说。”
说完还冲人笑了笑,甩着胳膊准备往回走。
她这番无所谓的态度把柏杨激怒了,当这是搂草打兔子呢,真是拿感情当玩笑。
他骤然转身,扯着她的胳膊把人怼到车身上,恶狠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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