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秋分,想玩感情游戏去找别人,我没兴趣,也没空搭理你!赶紧把车开走!”
柏杨平时面相就冷,不苟言笑的时候就让人不敢靠近,此番故意发狠,看得董秋分心里一惊。
“我就不!这车停在车位里了,你能奈我何!”
董秋分挭着脖子反击,眼睛直直瞪着柏杨,不出三秒,眼眶都红了,嘴巴瘪了下:
“凭什么说我是玩感情游戏,仗势欺人。”
话音一落,眼泪吧嗒一下掉了下来。
在柏杨的认知里,他初中往后就没干过把女孩子弄哭的事。
董秋分这一滴热泪洒得,把他二十多年维持的井井有条的内心秩序都给打乱了。
关键是他这个人从不跟自己拧巴,做人做事都是简单粗暴,刚才违心说没兴趣已经很堵得慌,加上董秋分这么一哭,顿时觉得自己真不是男人。
他搓了把后颈,上车扯了张纸巾给董秋分递过去。
她恨恨的不理,柏杨攥着手腕把人扯到身前,轻轻把眼泪给抹去。
女孩脸颊的皮肤水嫩光滑,像一块白豆腐,指尖划过去,心也跟着软了。
“董秋分,你谈恋爱最长的一次是多久?”柏杨问。
“你审我?”董秋分挣脱了他的束缚,没好气地问。
柏杨攥住拳背在身后,喉结上下滚动一番,语气软了下来:
“不是,但你最好坦白从宽,今天说过的我以后都不追究。”
董秋分想了想,最长的一次应该就是大二在国外跟那个学霸了。
她坦言说:“五个月……”
果然没什么长性,柏杨拧了下眉,又问:“最短呢?”
“两天。”董秋分想也没想就回答。
恋爱时间的长短看上去是由董秋分决定,实际都是看对方什么时候提出发生亲密关系。
她好像只喜欢恋爱本身,一旦对方要破坏这份美感,她的心跳就开始低平,看人也没好感。
柏杨点了点头,垂首睨着她,坦言:“说实话,跟你谈恋爱没什么安全感,你喜新厌旧太快了,我不可能像个变色龙一样整天给你新鲜感。所以要谈也行,六个月,你得保证坚持六个月。”
柏杨用最硬气的态度,提出了最卑微的要求,董秋分直接听愣了,这要是围观别人的爱情,她都得龇牙咧嘴笑了。
但这事摊到她自己身上,就一点都不觉得可笑,甚至觉得有点心疼他。
“你能有点志气吗?”董秋分眼眶又有点酸。
男人的好胜心真是好可怜哦。
柏杨眉心微皱,眼底泛起波澜,似乎有些无奈:“我第一次谈恋爱,你教教我,志气在恋爱里有什么用?”
好像确实没用。
归根到底,这还是不信任她,不觉得他们有能力一起走过更长的路,这也挺挫败人的。
董秋分抬眼看他,柏杨面色还是紧着,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
“你恋爱经验多,什么事都可以听你的。只一件事,跟我谈恋爱后,不准跟别的男人暧昧,跟你那些前男友们最好也保持距离,别整分手了还当朋友还有哥哥妹妹那一套,我心没那么大。当然了,正常的同学和朋友关系我不干涉,度怎么掌握,你可以参照童念。”
董秋分点了点头:“哦……”
柏杨对她这个答复很不满意,拧眉道:“别含含糊糊,态度端正点,说——行,好的,知道了。”
“行,好的,知道了。”董秋分听话地复述了一遍。
柏杨微微一笑,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说:
“好,先这样。”
这么公事公办的口吻,给恋爱专家都整不会了。
柏杨刚要转身离开,衣袖被董秋分拉住了。
女孩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小声问:“我刚才有点走神,没搞清楚状况,请问,咱们现在是恋爱关系了吗?”
柏杨一脸坦然,反问:“不然呢,我有空跟别人的女朋友说这么多废话?”
董秋分提了口气,再次确认:“不用等我考过律师执照吗?”
柏杨一笑,弯下腰来凑近,点了下她的眉心说:“我是找女朋友,又不是招聘同事,管你有没有执照。”
董秋分是真没料到,这钢铁直男开窍这么快,本想着三不五时撩一顿,没想到竟然一出手直接撂倒了。
眼前的男人挺拔站着,如松柏一般坚韧,皮肤因为疏于保养有些粗糙,却并不让人觉得邋遢,反而显得荷尔蒙气息十足,格外安稳和妥帖。
“那……”
董秋分拖了个长长的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不是稍微表示一下?”
柏杨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故意装傻说:“怎么表示,你来。”
董秋分吞了口唾沫,望着他胸前闪着银光的警号,踮了踮脚尖又落下去,说:
“你穿着警服,我下不去嘴,不然你脱了试试?”
柏杨低头审视自己,又抬眼看她,眼神迷惑玩味:
“我这里面没衣服了。”
董秋分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上班吧,我上车学习去。”
董秋分刚要转身,柏杨一伸手,捏着女孩的纤细的后颈压向自己,粗暴的将人啃了一通。
他的吻没有技巧,全是硬来,只会用力量撩表达欢喜。
就这样没两下,董秋分嘴唇被扯痛,眼泪都哗哗下来了。
董秋分感官被挑衅了,她踮起脚尖,轻轻托着他的脸颊,轻柔的,温和的反客为主。
很多年前,那个把她从巨兽碗里拉出水面的少年,终于被她找到了,吻住了。
迷蒙中,感觉身后的垂柳正在婆娑细语,说:嘿,他们真的好甜蜜呦。
天边不不知是谁放了一把火,熊熊烈焰灼烧着,云层被染成玫瑰红色。
小王子的玫瑰园倒映在天上,但是他只钟爱那一朵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玫瑰。
第196章 家属的心理素质很优秀
市局的另一辆公务车回来,行至两人身前,「滴滴」鸣了两声。
小情侣在听到声音才分开,董秋分脸红红的,怯生生的看着柏杨,还在适应这突如其来的男朋友。
柏杨也有些不好意思,还不舍得放她走,指了指市局大楼,压低声音说:
“董秋分,想不想找一个更有学习氛围的地方?”
董秋分点了点头。
“去拿你的学习资料。”
董秋分听话地上车取了书本和IPAD,又拉开化妆镜整理好妆容,补了口红。
董秋分一下车,将那个黑色LV老花商务双肩背包递到柏杨面前,娇声说:
“你帮我拿,这个包和我的衣服不搭。”
她穿着一身红色缎面礼服裙,一条黑色腰带紧紧箍住腰肢,伞状的下摆自然垂开,像从童话故事书里走出来的迪士尼公主。
柏杨随手接过,瞟了一眼那个毛绒挂件,浅笑着问:
“这和我搭么?”
董秋分认真点头,整理好自己斜跨的小包,笑意吟吟地仰脸看柏杨:
“柏警官是最时尚的单品,百搭……”
又补充了句:“跟我最搭。”
柏杨绷不住脸上的表情,抿唇笑,牵着她的手过了马路。
到了大院门口,董秋分立即撒开他的手,自觉恢复隔着两步的距离。
“我知道到这就不能牵手了,影响不好……”
董秋分压低了声音,超小声说:“但你心里要牵着我。”
“嗯。”柏杨点头。
心里不停打鼓,她以前的那些男朋友,是怎么舍得放她走的?
忽然后悔,刚才要六个月太少了。
——
柏杨领着董秋分往办公室里面走,经过上次的调解大厅,二组正好押着一个头染黄毛的小混混往审讯室走。
那黄毛被摁得好好的,见了董秋分迎面过来忽然跟发狂了似的,呲着牙往她身前撞,兴奋得难以自持。
董秋分被这个情景惊到了,往后一退,挤到门框上,手臂蹭破点皮。
柏杨反应极快,上手抓住那个小贼的胳膊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对方只剩疼的叫唤了。
二组的队员上前摁住黄毛的脑袋,对着眉头紧锁的柏杨连连道歉:
“对不起柏队,这小子毒瘾犯了,看见穿红色衣服的姑娘就魔怔,吓到嫂子了吧?”
柏杨回身检查董秋分的伤口,认真问:“疼不疼?”
董秋分摇头。
“试试胳膊能动吗?”柏杨又问。
董秋分大力动了下给他看,看柏杨面色很紧,压低声音逗他说:
“你不准道歉,是我自己不小心。”
说不内疚那是假的,跟观察艺术品似的,端着人的胳膊仔细看了许久。
二组的人被他这副认真又矫情的样子镇住了,打圆场道:
“那个……柏队,不然带嫂子去楼上,让甜甜姐处理一下?”
柏杨点头,回身恶狠狠的盯着那个黄毛看了一眼,领着董秋分往二楼走。
二楼很空,门牌上写着冰冷的三个大字:【法医室】;
董秋分看得心头一紧。
法医常孟甜刚剖验完一具受害者尸体,刚打印完检验报告准备去给二队送,正碰上柏杨领着董秋分上来。
“甜甜姐,给我女朋友处理下伤口。”
常孟甜将验尸报告交给助手,双手揣白大褂兜里,笑意吟吟地看着两人走近。
她仔细打量了董秋分,又看着柏杨,递过来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
你小子可以啊,能泡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柏杨说明了刚才发生的情况,常孟甜仔细检验了伤口,捏着她的手臂,用碘伏轻轻消毒,剪了块薄薄的纱布贴好。
“谢谢常医生。”董秋分笑着说。
“不客气……”
常孟甜回敬一笑,对柏杨说:“臭小子,你工作做得不错,家属的心理素质很优秀。”
常孟甜经常帮刑警队这些经常磕碰的小伙子们处理伤口,对待他们也像姐姐对弟弟一样关爱。
可是这些弟弟们的家属就不同了。
之前帮一个支队长的老婆处理伤口,那人听说她是法医,经常摸死人的,呜嗷喊叫,说什么都不让碰,搞得气氛可尴尬了。
也有别的家属没直白表达抵触,却也不配合,甚至委婉拒绝。
董秋分不仅全程配合,而且还礼貌道谢,这让常孟甜一只坚硬的心忽然柔软了一下。
饶是她心性这样成熟,也喜欢被人平等尊重的感觉。
听常孟甜夸自己女朋友,柏杨心里乐开了花,揽着董秋分的肩膀,颇为自豪的说:
“那自然,这可不是一般姑娘,覃检察官的外甥女,准律师,算咱们半个同行呢。”
听柏杨提起覃检察官,常孟甜眼睛一样,满是恭敬:
“失敬失敬,覃检察官是我老上级,抽空替我带个好。”
常孟甜颔首对董秋分笑,搞得她不好意思了。
两人并肩下楼,董秋分悄声跟柏杨说:“我舅舅这么有名吗?沾了他好大的光呢。”
柏杨侧脸看着她,缓缓说:“甜甜姐可不是夸你舅舅,是夸你胆子大,敢让法医碰你。”
董秋分忽然觉得刚才被触碰过的小臂处麻麻的,坦白道:
“其实刚开始也有一点害怕,但是你带我来的,你肯定知道没有危险的。”
女孩这种全盘交托的信任,也挺动人的。
柏杨抿唇「嗯」了一声。接着说:“甜甜姐的手整天泡福尔马林,比我们所有人的手都干净,放心吧,确实没有危险。”
——
柏杨回办公室后有一个陈年旧案的分析会,大约要7点才能下班,领着董秋分进了一个道路尽头的一个房间让她去里面等。
推门进去,一个矮瘦的背影正对着门的方向,脑袋塞到桌洞里,窸窸窣窣的。
柏杨将董秋分的包放在桌子上,敲了敲桌面,低声喝斥:“拿出来!”
那人一紧张,头往桌洞里拱了一头,嗷嗷嚎叫几声,是个孩子的声音。
小孩终于把脑袋挣脱出来,嘴角还挂着吃辣条的油渍。
“柏老大,三天不见又变帅了……”
“拿出来。”柏杨勾了勾手。
小孩撇嘴,把桌洞里那包已经拆封的辣条掏出来,悻悻地递到柏杨手里。
柏杨将收缴来的零食放在背后,话音一转,柔声对董秋分说:
“你坐这里等,差不多要一个小时。”
董秋分点头,目送柏杨离开,转回头仔细一看,这小孩……是楼上那个嘴像抹了蜜似的小乐乐!
怪不得好久没听见他锯桌子腿,敢情是被逮到这里了!
“哎……秋分姐姐,我早跟你说过恃靓行凶会被抓起来的,你就是不知道收敛!”
乐乐托着腮帮子看她笑。
“乐乐,你犯什么事了被关在这里?”
董秋分瞥了一眼柏杨的背影,压低声音,难以置信地问:
“现在吃辣条都犯法了?”
乐乐耸了耸肩,很无奈地说:“我爸妈出国,最近跟我舅舅住。他们组有案子,就给我扔这间闲置的审讯室里。我妈不让吃垃圾食品,他们联合起来管我。柏小杨最坏,专挑他饿的时候来打劫我。”
乐乐起身,用胖嘟嘟的小手拍了拍桌子对面,笑着对董秋分说:
“姐姐,咱俩面对面坐吧,一抬眼互相对视,能抵消那种恐惧。我给你一包小当家干脆面。”
董秋分点头坐下,拿出书本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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