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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眼——痴娘

时间:2022-02-27 09:04:28  作者:痴娘
  刘玲玲僵着微笑,心惊肉疼。
  她很少打车,没想到这么贵,都三十多了,尤其中间堵的那一段路,跳得她心急如焚。
  “师傅,就停这里吧。”
  许季讲出这句话时,刘玲玲瞟见计价器上显示46.6元。
  然后司机滑了三步,一下跳至47.1元。
  刘玲玲快窒息了。
  她背后已经热出了汗,但仍得调整表情,用风淡云轻的语气同许季说:“哎呀,我忘带钱包了。能不能帮我垫下,明天还你?”
  许季没有说话,很自然地掏出一百,让司机找。
  司机找给许季五十二元,许季明显楞了下,刘玲玲更是喊出声:“零头不四舍五入么?”
  怎么多出的一毛钱要收一块!
  司机瞟眼刘玲玲,又瞟许季,两个学生仔:“呵,你俩一看就是打的少了,陆州收燃油附加费两年了!”司机说着撕下□□,“给,写清楚呢!没多要你们的!”
  “不好意思。”许季向司机道歉,刘玲玲跟着道,两人佝着腰下了车。
  “许同学,我明天把我那一半钱给你。”刘玲玲再次强调。
  许季并不在乎:“给不给没关系。”
  他说着向前走去。
  很快只有背影留给刘玲玲。
  刘玲玲望了一眼,许季的肩膀几乎没过她的脑袋。许季,她心中默念,不知道附加费,看来家庭条件也一般,但却能做到全市第一。
  她仰视他的背影,忽然有了满满动力。
  谁说穷人的头,望不到天?
  刘玲玲快步追赶许季,临到赶上时,明显感觉到许季步子变慢。
  他在等她。
  “许季。”刘玲玲明媚地笑,开口却问:“美术馆要不要门票?”
  “不要。”许季几乎每月都去,十分熟悉。
  但刘玲玲却是第一回 来参观,这里离她家太远——不过离她妈工作的医院倒是很近。
  两人到门口,水院长和其他同学已经等在那里了。大家集合成列,过安检门,过一个人,“滴”一声,门上红灯闪烁。
  过安检的同学摊手,一脸无辜:“我身上没什么啊?”
  “唉,别管它,这门坏了,遇谁都报警。”门口的保安告诉大家,“往里面走,往里面走。”
  “滴——”
  刘玲玲进到美术馆里,她仰望环视,很快摸清美术馆总共五层,大大小小七、八个展,《金陵十二钗》的展只在第一层。水院长说小组参观研讨,进度不一,所以不用十人同一个速度,可以分组自由行动。
  于是前面四组同学先进去了,刘玲玲本来也打算进去,却发现许季在门口驻足。五AtΧτ.℃οm
  他瞧什么呢?
  刘玲玲探头,原来是展览的序言,全都是字,大体都是讲《红楼梦》的,林黛玉如何贾宝玉如何,引用颇多,很是拗口。刘玲玲两句一吞,极艰难读完一段,然后抬头观察许季。
  许季纹丝不动,看得认真。
  刘玲玲,像许季一样耐心一点,唯有学到的知识才属于你自己!她给自己打气,同样认认
  真真把序言读完。
  两人从左进入,观赏第一幅国画。
  茫茫大海一叶舟,有一妙龄女子,正坐在船头哭泣。
  画上题了诗,中文一旦变成毛笔行草,刘玲玲就不认得了,仔细盯了半天,只能抓清楚几个字,“涕”、“东风一梦遥”。
  刘玲玲没读过《红楼梦》,刚才看序言,里面提到有个叫贾雨村的,送黛玉去贾府,是“登舟而去”,那这定是林黛玉没错了。
  刘玲玲于是收敛笑容,眉露哀色:“唉,这林黛玉哭得真令人伤心。”
  许季陡然睁大眼睛。
  “这是贾探春。”
  许季用了很久,才恢复脸上的表情。
  他的脸上重新泛起笑意,锁住刘玲玲的眼睛:“你不是说……很喜欢红楼梦吗?”
  这是刘玲玲同张锡豪的对话,许季却印象深刻,她心中非议,面上扬头,平视许季,流利圆谎:“是啊,我很喜欢‘红楼梦’这三个字。”
 
 
第11章 
  她怕许季生气,赶紧又说:“但我真的想钻研《红楼梦》!水教授的课我想学东西,不想糊弄。你放心,论文肯定出一半力以上,不会挂机的!”
  许季垂眼。
  刘玲玲声音本就温和,现在更是刻意轻柔,软软绵绵,叫人受不了:“许同学,要不你给我讲讲这个贾探春吧?她为什么哭呢?”刘玲玲说,“我以为哭的都是林黛玉。”
  许季抬眼瞟向刘玲玲,这人是知耻而后勇了?
  “这是贾探春的判词,她要远嫁国外,所以哭泣。所以‘才自精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许季指着画上的题字,逐字逐句给刘玲玲念:“……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
  刘玲玲点头。
  “她离开家乡和亲人,再回不来,见不到,人伦痛苦,肝肠寸断。”许季讲着,余光窥见刘玲玲嘴角迅速垂下,脸上温和之色完全消失。但若说她贾探春共情,感到哀伤,眼里却分明一派轻松,丝丝欢欣。
  许季第一次看不懂刘玲玲的演技。
  “许同学,你以后会考到外地去吗?”刘玲玲抬起头,与许季对视,因为有肌肉记忆,笑容瞬间回到她脸上,“北京吧?”
  许季很快回答:“我没想好。”
  毕竟报志愿也不感兴趣。
  “你应该去北京,上清华北大。”刘玲玲步伐轻快走向下一件展品,“许季许季,快过来,这画里又是谁?”
  许季快步赶过去。
  ……
  刘玲玲但凡不懂,便请教许季。
  两人起码在每件展品前驻足十多分钟,多则半个小时。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同时转身,才发现水院长就在身后。
  “教授。”
  “教授。”
  水院长中气十足:“其他几个组都参观完回学校了,你们参观完也直接回学校去。”
  “好。”
  “好的,谢谢教授。”
  许季和刘玲玲这才知道,他俩比其他组慢了数倍进度。
  水院长已经转身走了一步,又回头:“路上注意安全啊!”
  回过头去,穿过看展的人潮,朝大门方向走去。
  “教授还回学校吗?”刘玲玲问身边许季。
  “你问哪个学校?”许季反问,“如果是附中,不回。他回陆大去了。”
  水院长今天的课水完了。
  刘玲玲和许季倒不急着走,继续参观。刘玲玲难得有逛美术馆的机会,跟匹饿狼似的,发现任何新知识都想吞咽。
  两人从美术馆出来,刘玲玲一没表二没手机,便问许季:“现在几点了?”
  许季看了眼腕上的机械表:“四点。”
  刘玲玲点头,田径队训练五点半才开始,时间还算充裕。许季抬起手臂,准备拦车,刘玲玲却眼尖手快,摁住他的手腕。食指和中指,紧扣在许季凸起的骨节上。
  这是许季长到十六岁,第一次和同龄女生肌肤接触——哪怕是幼儿园,他都没牵过女生的小手手。
  许季瞬间身体僵硬。
  “时间还早,我们坐公交回去吧。”刘玲玲笑着说。
  她的动机简单且迫切,就是想省钱。
  许季耳朵里嗡嗡,完全听不到刘玲玲说什么,但竟然能缓缓点头。
  “那我们去公交车站。”刘玲玲说着向右走。在寻找公交车站这方面,她有绝对的天赋,指南针般左转右转,许季跟在后面,乖乖跟随“导航仪”。
  “吁——”
  刘玲玲回头:“你怎么叹气?”
  “没事。”许季摇头,他只是缓过来了。
  “快到了,就在前面了。”刘玲玲以为许季嫌远叹气,脚下加快步伐,大步流星,“我们从这边穿过去,近。”
  附近有不少七拐八绕的羊肠小巷,刘玲玲说着钻进去。她一下子不见了,许季心急,急忙去赶,刘玲玲却突然刹住,许季差点撞到她身上去。
  “怎么——”许季话没说完,就被刘玲玲拉着,往回走转入分岔口。她将中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许季止声。
  两人就像电视里听墙角的人那样,躲在转角的水泥墙后,听见一个中年男人讲电话。https://Wwω.5áτXτ.CǒΜ/
  那男人应该是开了公放,声音极大:“哎呀孙总,我哪能忘记您呀,我忘了我妈都不能忘记您!”
  若努力竖起耳朵,还能听到电话那端的粗犷回应:“呵呵,那怎么我用自己手机给你打电话,你拉黑。换个号喊一声刘老板,你就答应了?”
  “哎呀呀,误会!没有的事!”
  “你欠的那一万块钱,已经逾期三个月了。你女儿是在七小上二年级吧?”
  许季好奇,偷偷伸脖眺望,男人同他俩是反方向,正往巷子口走去,已经背对,许季只能观察到男人身材干瘪,穿了一件略旧的棕色皮夹克。
  男人还在公放电话:“别别!孙总,我们有话好好说,明天就还你!”
  “明天?”
  “今天,今天,马上就还!”
  ……
  男人走出巷子口,街上车吵,远不如巷内静,打电话的声音便也听不到了。
  刘玲玲突然转身,直面许季,两个人距离只有十厘米不到,她抬头抬眼,直直锁住他的眼睛:“许季,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她整个人好像一只渴着等水的杯子,眼里全是央求,“拜托拜托!”
  猝不及防,许季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什么忙?”他无论是心跳还是情绪,都有点紊乱。
  “一边走我一边同你说!”刘玲玲拉起许季的手,与其说是快走,更像是跑。
  许季脚上跑起来,保持与刘玲玲平齐:“很急吗?”
  “待会你会见到我妈。”
  许季被抓着的手往回微缩。
  ““我会跟我妈撒很多谎,会说今天必须要交住宿费,最晚下午五点半。你要配合我,千万不能拆穿。”
  刘玲玲能感觉到许季的臂膀强有力往回收,这是他的拒绝,然而她没有办法,只能紧抓不放:“我一个人说我妈不会信的,必须要你帮忙。”
  许季沉默了会,追问:“你是真的要住校,还是假的?”
  “真的,我住在青鱼路,你可以搜搜,从学校到那里,单程要两个小时。”
  许季仍就在收手,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慢,他就像一块拽不动的石头,刘玲玲急了,回头冲许季提高了音量:“我本来就打算明天缴费,我妈也同意了,我只是必须今天要到钱!”
  许季见她微微张着嘴,眼眸转动,似乎在努力控制,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一刻,她好像不是演的……
  刘玲玲重新拽着许季往前走:“快走快走,再晚了回去赶不上训练了。”
  许季心想,她这是默认自己同意了?但他竟真脚下重迈起来,让她牵着走。两人很快来到江陆大学附属医院门口。
  江陆大学同样坐落在陆州,却比陆州大学好上许多,是985,本省的王牌。
  它的附属医院汇集本省最权威的专家,
  许季很少生病,纵然病了,也不会直接来医院挂号,此刻踏进医院,映入眼帘的竟只有人。
  人、人、人,哪里都是人,每一个窗口,排着乌压压的长队,扶手电梯上上下下,摩肩接踵,行色匆匆,为防止踩踏事件,医院不得不派出许多保安维持秩序。
  刘玲玲却看得很习惯,人都只一具皮囊,难免修修补补,能来这里看病的人已经很幸运了。
  “伯母是什么科的?下午问诊吗?”许季跟着她搭手扶电梯,礼貌询问,“现在去会不会有打扰?”
  照目测人流量估计,每个医生都至少要看上百病人。
  刘玲玲没有回应,领着许季上到四楼。
  许季观察指示牌,这楼主要看妇科。
  两人只再走一小会,他就瞧见不远处竖立的警示牌:男性家属请在外等候。
  “我这不好……”许季话还没说完,刘玲玲领着他拐了个弯,并没有去前面科室,而是进入侧边通道,由热闹转入安静。
  踩着地上的大理石没走一分钟,前方重新热闹起来。许季瞥见标识,脸倏地红了。
  前面左转是女厕所,一条长队已经拐出来,年轻的年老的,大肚子的,一眼扫去能望尽女人的一生。
  “你在这里等一下。”刘玲玲嘱咐完毕,没入队伍中消失不见。
  许季干等在原处,往来经过的女士,几乎都会好奇地打量他。许季只得一次又一次,僵硬地转动脖子,将脸避向另一边。
  起码过了十分钟,刘玲玲引着一位女士走过来。
  许季第一眼就瞧见那女士穿的孔雀绿清洁制服。
  女士离得近了,刘玲玲一脸笑意面对许季:“妈妈,这是我们班长许季。”
  她反翻着手,同时给许季介绍:“许同学,这是我妈妈。”
  许季旋即鞠躬:“阿姨好。”
  起身时瞥见刘玲玲妈妈别在心房处的铭牌:蜻蜓保洁刘贵珍
  “蜻蜓”是许季姨妈的产业,作为本市颇有名气的保洁公司,承包众多公共设施和企业的保洁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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