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拾叁的长篇理论说不完,我叹了口气,打算换个话题,“你和你家小朋友怎么样了?”
“什么我家!”提起李稔钦,盛拾叁一下变了表情,“我们就是朋友!聊得来的朋友!”
哦?朋友啊?我没有说话。看样子人就是当局者迷,她盛拾叁就算懂天下道理,也解答不了她自己的心。
画面里,盛拾叁转移了地方,“你什么表情?感觉像是觉得我在钓着李稔钦一样!我是这样的人吗!”
“难说。”我指了指头,示意她看看头上的兔耳朵。
盛拾叁红着脸把兔耳朵拉下来,“哎呀,他说戴着好看,用人手短,吃人嘴软嘛。老板说让你戴,你就得戴咯。”
我微笑着点点头,“不打扰你和你小朋友的约会了。”
“什么约……”
盛拾叁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提着刚熬好的粥到伍自在的病房,伍自在已经醒了,脸上还没有多少血色。
陈恪坐在病床边,用勺子给伍自在喂粥。真是一个好表哥,下次我也要让他喂粥!
伍自在瞥见我手里的另外一个袋子,问道:“怎么煮两碗?还有谁生病了?”
“什么!”我把那碗粥抱在怀里,“啊,这个啊,是、是我室友如一,她胃病犯了,我这是给她煮的。”
“哦。”伍自在又开始机械地张嘴、喝粥、吞咽。
趁着这个空隙,我连忙溜走,最近发现自己的表情总是会坏事,还是走为上计。
敲了敲陆葡萄的病房门,然后推门进去,陆葡萄的气色好了许多,屋里还摆了一些鲜花。
“学姐,我煮了粥给你。你尝尝?”我小心地从门口挪到病床前。
陆葡萄吃了几口,“味道不错。”
获得了表扬,我很是开心。
“陈恪呢?”她问道。
我神经绷紧,叮嘱自己一定不能说漏嘴,“学长他在实验室。”
“哦。”陆葡萄点点头,“那、你们找到那个谁了吗?”
“谁呀?……”刚问完就想到了,陆葡萄关心的那个谁只能是伍自在,“你说伍社长吗?还没联系上呢!”
“你可真不会撒谎。”陆葡萄笑了一下。
“是真的,学长最近特别忙,我也在准备出国申请的事,我们都没有时间找他。”撒谎不会,装傻我还是会的。
陆葡萄摇了摇头,从旁边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申请书,“小看,能帮我一个忙吗?”
她把申请书交到我手里,让我帮她交给舞团的老师,看来她是去意已决。
“学姐,你真的要走吗?”
陆葡萄点头道:“下个月就走,你去跟那个谁说,我要走了,他来不来送我。”
“学姐,要不你还是自己跟他说吧。”我手指扣着手机壳上的花纹,面露难色。
“小看,看在我是你学姐的份上,嗯?”
看着陆葡萄圆溜溜的大眼睛,我只好点了头,谁能拒绝得了美女的请求呢?
转了几趟地铁,到了舞团的工作室,经几个人介绍,找到了陆葡萄说的那个老师。
老师接过了申请书,面露喜色,“看来葡萄的男朋友把她给劝好了呀!”
“什么男朋友呀?”我好像嗅到了一些信息。
“就那个什么自在来着?那天他过来找葡萄,我没忍住就和他提了一嘴。葡萄这个好苗子,在这里可惜了,我怎么劝她都不听,错过了好几次进修的机会,这次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就那个自在说,让他帮忙劝劝,为葡萄的未来想想,他和葡萄还年轻,不用那么着急结婚嘛,你说是不?”
我不知道脸上该摆什么表情,感觉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获取的信息太多了,大脑无法容纳,于是赶忙离开了。
投入陈恪的怀抱里,我才道出今天发生的事。
“我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我十分懊恼。
陈恪安慰我道:“你也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听了陈恪的话,我还是把陆葡萄要走的事和伍自在说了,要怎么决定全在他自己,但关于我从舞团老师那里听到的事,我还是不能说出口。
第20章
陆葡萄走那天,我和陈恪一起到机场去送她,伍自在没有一起来。
我和她拥抱了一下,“学姐,你会去多久呢?”
“说不准,可能很快就回来,也可能就留在那里了。”
“保重。”陈恪说,“照顾好自己,别让你爸妈担心。”
“知道啦!”陆葡萄冲我们甜甜一笑。
我和陆葡萄接触的时间少,没想到好不容易熟络起来,却又面临分别了。到了可以安检的时间,陆葡萄迟迟没有进去,我知道她还在等一个人。
虽说她去国外进修,对她的未来有好处,可我又不想她和伍自在之间闹得不愉快,明明两个人都是牵挂对方的。
“学姐,其实……”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陆葡萄忽然开口道:“喂!你要是想让我留下来,我可以留下来。”
我和陈恪顺着她的眼神,转身往身后看去,伍自在愣愣地站在我们身后,脸上的胡渣还没有清理干净,眼睛通红,嘴唇干涩。
伍自在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陆葡萄冷笑了一声,说道:“伍自在你真没出息!在一起是我先开的口,留住我也是我先说,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伍自在低着头,不敢直视他曾经捧在手心的女神。
我想去催促他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走了。再见。”陆葡萄眼里噙着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望着她的背影,我才明白伍自在为何那么迷恋她。陆葡萄出现的地方,四周的光都暗淡了许多,仿佛老天爷要把所有的光环都赠予这个宠儿。她那般骄傲自信,这种气质是我怎么模仿都学不来的,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
自信的女孩就该获得所有的赞美,愿今后所有的幸运和爱全部围绕着她,毕竟女孩都是公主啊!
陈恪走到伍自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直到坐上陈恪的车,伍自在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用手捂住脸,上下摩擦了两下,然后同陈恪说道:“哥,我想把咖啡店关了。”
我愣了一下,望向陈恪,陈恪专心开着车。
“为什么要关?”我问道。
“我下周就去支教,可能会很长时间都在那里,咖啡店顾不上了。”伍自在的声音轻飘飘的,感觉元气大伤。
我以为支教只是他用来和陆葡萄分手的一个借口,没想到是真的,不会也真的有那么一个姑娘吧?
我把我的疑问说了出来。
伍自在先是笑了笑,又抬头哽咽了一下,“那里的孩子眼神都很清澈,我是真的想帮助他们,我可能做不到最好,但是我也想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贡献一份力量。”
伍自在娓娓道来,像是一种解脱。
他这次同剧组去大山,感受颇多,也的确想帮助到大山的孩子。回来之后他本想同陆葡萄商量把婚礼推迟,这才去舞团找她。结果,就像舞团老师说的那样,他知道陆葡萄为他放弃了很多,而自己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杂工。
不管是曾经的伍自在,还是现在的伍自在,在陆葡萄面前永远像个捧花的人,他感到是自己束缚了一只天鹅,而自己又不能够给天鹅一片湖泊。她可以走得更远,站得更高,哪怕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在一段感情里,可能每个人都是自卑的,觉得对方永远在发光发亮,会想要自私的把他好好藏起来,又想要向世人炫耀自己的宝贝。在伍自在心底里,总是觉得自己落在陆葡萄身后,能触碰到的只有她的背影,最初的他没有勇气开口,现在的他也没有勇气陪在她身边。
人生果然没有剧本,有时候做足了功课,也无法预见明天将要发生的事。
陈恪找到了接手咖啡店的人,交接钥匙时,我也去了,听说这个老板是做酒吧的。我走进店内,窗帘是合上的,里面光线昏暗,里面的画面像是定格的。回忆起,我第一次明确对陈恪表白时,还喝过一杯甜到发腻的奶茶,那是因为陈恪误以为我一跑步就会低血糖。二楼的装潢已经撤去,曾经的伍自在还在那里记录自己的创作,所有一切他都处理得游刃有余。
若不是心里有了牵挂,谁会选择放弃。
陈恪把钥匙交到老板手里时,脸上写着不舍,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他一向如此,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毕业那天也是,高中时光刚刚落幕,他已经开始怀念,却不向人倾诉,只是把自己交给时间,让无尽的长流抹去那一段惆怅。
我上前去拥抱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伍自在收拾了行李,回到Y市和父母告别,他不要我们去送他,说他其实最不会写关于分别的剧本,这次他也不想写。
伍自在和陆葡萄的事令盛拾叁唏嘘不已,说自己要是伍自在,可能不会放手,她要的人生是吃着最棒的事物,看着最喜欢的电影,握着最爱的人的手,此刻不放手,今生也不放手。
一天,我在网络平台上同时看到了两张照片,上面那张一个美丽的舞者站在聚光灯下,长长的裙摆洒在地上;下面那张几个小孩捧着饭碗咧开嘴笑,一个小女孩的门牙缺了一颗。
谢天谢地,我的出国申请终于下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问陈恪是不是该奖励我,陈恪听了后停下手里的工作,看了一眼安排表,又查阅了最近几天的天气预报,然后说道:“后天上午九点,西停车场,暗号:12345,上山打老虎。”
我好奇地问他:“我们去哪里呀?”
陈恪故作神秘地说道:“好地方。”
约会前一晚,陈恪临时叮嘱我要穿得简便一些,最好穿运动服,我琢磨着他不会是要带我去跑马拉松吧,前几天还听林如一说她家医生要去参加马拉松大会,她也打算陪他一起去。
我已经自动脑补好画面:我和林如一在马拉松大会相遇,起初大家还和和气气跑在一起,后来我一个人被落在最后,逐渐与人群分散,最后脱水晒成人干。
第一次去跑马拉松还是很紧张且激动,但陈恪好像没什么感觉。我心想,我都猜到我们是要去做什么了,看他能装到多久。
陈恪把车停在一家牛肉手工面店门口,“你吃早餐了吗?这家很好吃,我们去尝尝?”
跑马拉松还吃这么重口的?我对自己的猜想产生了怀疑。
直到和他站在山脚下,我才知道今天的活动居然是爬山!
“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陈恪说。
原来是去山上看日出!
“可是我什么东西都没准备!”我从没有在上山过夜,心里有些慌乱。
“放心,有我在。”陈恪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握住我的手,到山顶之前都不许松开。”
“为什么?”我偷笑,陈恪原来这么黏着我呀!
“没有为什么。”
行吧行吧,陈学长的话照做便是。
刚上山不到半小时,我就申请休息一会,想要喝口水,“喝水也不能松开吗?”
陈恪摇了摇头,于是我们配合着一起打开一瓶水。
恢复了精力,又继续向上前进。因为是工作日,来上山的人也不多,倒是有一些空闲的大学生,我看到有几对小情侣也是手拉着手,庆幸自己已经脱单了,要是放在几年前,我已经被酸透了。
“哎呀!我走不动了!”前面有个女孩在跟她男朋友撒娇,男朋友战战兢兢地安慰她,一同来的另一个女生也帮忙劝着。
看来这是两对情侣在联谊,我怀揣着八卦心情望着他们。
坐在地上那女生虽然哭哭啼啼,但依旧没有松开男生的手,她又闹了两声,转头看向山下,眼睛路过我们时,忽然睁大了。
“小陈师哥!”那女生猛地站起来,另一个也看了过来。
“小陈师哥!”她们边喊边向我们跑过来。
大事不妙,我本能反应挣脱开陈恪的手。总觉得在学校被其他人发现我俩的关系,会不太好。毕竟陈恪在生科院小有名气,多少学妹盯着他,要是过早暴露,我只怕再也别想踏入生科院附近了。
陈恪想回握住我的手,被我灵活躲开。
刚才还哭闹的女生跑到陈恪面前,笑嘻嘻地说:“真的是师哥!我就说没看错吧!”
另外一个随后也来了,“陈师哥也来看日出吗?”
陈恪机械地点了点头。
我站在一旁,蜗牛似的往一边挪,以为降低了存在感,结果还是被注意到了。
“师哥这是你女朋友吗?”哭闹女生问道。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动,看着她们的脸有点面熟,却又想不起来。
“诶!你不是上学期经常来蹭陈师哥选修课的那个学姐吗!”另一个惊讶道。
我这才回忆起来,我之前在陈恪的课上总是和她俩坐一桌,刚哭闹那个叫什么唐唐,另一个叫宋宋,我记得她们介绍时说她俩名字合起来是唐诗宋词来着……
完了完了,被认出来了。
“你们!不会是!”唐唐说着,看到我和陈恪并没有牵手,“不会是……谈恋爱?”
“没有没有!”我急忙摆手道,“听说这里日出好看,我可是个登山爱好者啊,所以就来看看!结果就偶遇了你们师哥!哈哈!好巧!好有缘哦~!”
她俩转头看向陈恪,陈恪无奈道:“对,偶遇。”
俩女生对视一眼,相信了我们的谎言,便邀请我和陈恪与他们同行。我心里咬牙切齿,你们一个个小女生,都有男朋友了,还觊觎别人的男朋友!
第21章
陈恪趁她们不注意,朝我伸手道:“手机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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