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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歌声清亮，嘴角带着痞坏撩人的笑，唱着情歌的时候，说不出的深情。
很快周围便围了一圈人。
宋北唱完一曲后，还将鸭舌帽脱下放在地上，露出八颗大白牙笑得爽朗：“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呗。”
围观的年轻人很热情，给完钱后还追着要点歌，场面看起来十分活跃。
“卖艺好像是个不错的方法诶。”
虞茶忍不住感叹，林况看她兴致勃勃的模样，笑道：“你是想试试么？”
不等她反应，林况手在她后背轻轻一推，虞茶顺着他的力道被推到了人前，宋北见状立刻接上了话：“下面请欣赏我们漂亮小姐姐带来的舞蹈节目！”
他顺势弹了首适合芭蕾舞表演的轻缓的音乐，歌声也舒缓深情。
虞茶和人群中微笑着的林况对视一眼，脱下羽绒服外套，身体下意识地跟着音乐的节拍。
她微微抬起下巴，动作轻盈唯美，贴身的白色毛衣和黑裤子勾勒出完美的身材线条，高傲自信的模样一时间让林况心口某处微微塌陷。
……
“圣诞节晚上我们赚了很多诶，都够买三张门票了。”
虞茶视线落在林况的身上，须臾，抿唇微微一笑：“嗯，我们买三张门票吧，我也需要一张。”
林况把羽绒服塞进母亲衣柜的时候，回想起当时虞茶认真的表情，骨节分明的手摩擦着手中礼品盒的袋子，脸上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礼品盒袋子里装着一顶乳白色的毛线帽，柔软舒适。
没能送出去的圣诞礼物啊。
?
院子里的老银杏树，树叶金黄犹如一团金灿灿的云彩，寒风吹过时树叶婆娑作响，落叶掉落满院，冬日里的暖阳穿过影绰的树叶间，透过落地窗铺满了虞家客厅的长餐桌。
长餐桌上凌乱地放着参考书试卷习题集等高二年级的辅导书。
其中最显眼的当属宋西桌子上摊开的紫色封面的“五三”——南市特供版数学。
“周末的最后一天，为什么还要学数学啊，烦死了。”
除了宋西，餐桌上还坐着简洲、宋北、林况和虞茶。
“林青霞女士说，既然你要和虞茶一起互相补习，不如再添上我们几个。”宋北眯着眼睛趴在桌上睡觉，他一个周末睡到中午的人，硬是被宋妈妈七点不到从床上拖起来了，天知道他的怨念有多深。
“你们学就好，不用管我们。”简洲操作着游戏机，手速飞快地打游戏，头也不抬地说道。
“嗯。”
林况慢悠悠地翻过两页书，赞同地点点头。
虞茶挑眉看向宋西：“那，我们开始？”
宋西看着对面带着眼镜的虞茶，再看看同样带着金丝边眼镜的林况，两人画面和谐地让她咬牙切齿：“真是……烦死了。”
“那，我们先看函数取值问题，二次函数y等于负四x的平方加八x减1，在定义域负五到零里，取值范围是？”
宋西撇了撇嘴，埋头在草稿纸上开始打草稿，她才不会被虞茶这个绿茶女小看呢，不就是个数学题吗，她怎么可能不会：“答案是负一百四十一到负一。”
“对的。”
看到虞茶点头，宋西松了口气，她就是嘛，怎么可能不会嘛。
没等这口气松完，便听对面的女生不紧不慢地继续问：“那在定义域负五到五之间呢？”
这是在小看我么？同一道题又问，宋西瞪着虞茶眼神有些不善：“抛物线是对称的，所以不用算答案是负一百四十一到正一百四十一。”
虞茶的笔一顿，本来打算跳过这部分内容的决定……下的有点草率了。
没等虞茶解释，简洲就毫不客气地嘲讽起来：“宋西你脑子里装的是水么？抛物线你不看对称轴的么？它是抛物线不是正方形好么？唉，宋西你踢我！”
“少多嘴，刚刚是没注意，我重新算一下。”宋西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看向林况的方向，发现他专注于看书，根本没注意她们，这才松了口气。
他应该没听到，没听到，没听到。
“答案是把负五和正五带入函数，所以范围是……负一百四十一到负六十一。这回对了吧，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问题可大了啊！
虞茶想怎么组织语言既不会打击宋西的自尊心，也能指出她的错误，宋西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虞茶的回答，倒是林况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我……又错了么？”
“你才意识到么？”简洲放下游戏机，“哇，宋西，这可是高一上学期的题，函数最简单的部分了。”
虞茶握着笔在宋西的书上把这个题目圈了起来，然后解释：“函数的对称轴是x等于1，在定义域里面。所以x等于一的时候函数取最大值三，范围是负一百四十一到三。以后做题的时候要先看定义域里面有没有对称轴在去代入做题。”
好了，林况听到了，她丢人丢大了。
宋西表情很僵，嗯了一声算是听到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眯着眼笑呵呵地看向虞茶：“虞茶，我们学语文吧。”
虞茶滞了下：“……”这么快就放弃数学了么？也……行吧……
她翻开现代文阅读的辅导书，却听到宋西懒洋洋地说：“把你昨天周考的作文给我看看吧。”
虞茶：……也……行吧。
清北附中大考小考不断，每周六学校都会组织语数外的周考，考试还是按照单人独坐正规考试安排，力图让各位学生消除紧张考到麻木。
“这是写的什么东西啊，题目中人生的落叶，把握人生的落叶，又不是真的让你写落叶，落叶只得是人生中遇到的挫折经验，让你如何对待这些经验，你……写落叶是自然规律，并花了八百多字写了落叶的原理？虞茶，你脑子没问题吧？”
宋西觉得自己要口吐芬芳了：“虞茶，别学语文了，我觉得你没有希望了，放弃吧，你的语言系统有问题，不会再好了……”
终于找到了虞茶的缺点，宋西揪住这个不放，不停的吐槽，为了找回在数学上丢掉的场子。她说着说着，察觉到了刚刚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其他人都安静的很。
虞茶沉默地低着头，另外三个男生都静静地看着宋西。
“……嗯，虞茶的作文就是写的很烂啊，你们不觉得么？”宋西有些尴尬地说，渴望找到同盟，可是就连宋北也没有应和她。
“宋西，你说得太过分了。”
“妹，你向虞茶道歉。”
林况没说话，可看向她的眼神也带着不满和指责。
宋西鼻子有些酸：“虞茶嘲笑我数学的时候，也没见你们站我这边，我就是说她语文差，你们就都指责我，为什么啊，你们烦死了，讨厌死了！”
宋西推开椅子，大嚎了一声直接跑出了虞家。
大门被她甩得“碰”地一声巨响。
虞茶被宋西这操作弄得手足无措。
她刚才有嘲笑宋西数学么？是她说话的语气是不是不对？
“虞茶，宋西的脾气一向不多好，她刚才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简洲有些不自在地替宋西道歉。
虞茶没觉得宋西有错，她甚至还觉得自己刚刚给宋西讲题是不是语气不对，最终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她摇摇头：“没事没事，没关系没关系。”
“老张发下来很多示例范文，还有一些作文素材，你可以研究一下。”林况把桌上一套整理成册的作文材料放到虞茶面前，这是他自己整理过的材料，大概能给虞茶一点帮助。
他适时的插入，打破了方才因为宋西造成的尴尬局面。
虞茶也很快地沉浸在了……背林况的作文材料……的氛围里了。
奇奇怪怪的友谊（4）
【杭斌：虞茶，我刚刚刷微博，刷到了你街边跳舞的视频唉～】
【王浩：虞茶，看微博！】
【朱露露：虞茶，你跳舞好好看！】
【甲乙丙丁：+1】
晚上，高二一班班级群里杭斌转发了一个微博帖子，顿时间群里就炸开了锅。
手机上嗡嗡嗡一下跳出很多消息，虞茶站在小超市门口，把零食挂在自行车的把手上开始回消息，她点开杭斌转发的帖子。
帖子题目是路边偶遇神仙卖艺组合，配的视频就是宋北弹吉他唱歌，虞茶跳芭蕾的视频，点赞评过万，评论里嗷嗷直叫。
【帅哥现在是我的了】：是我走路飞快的原因，让我遇不到帅哥么？
【摘星星的憨憨子】：视频里的仙女妹妹跳舞太好看了。
【玻璃瓶】：楼上+1，本人芭蕾舞专业也觉得666，气质绝绝子。
……
虞茶划了划评论，被底下网友可爱的迷惑发言惊到，“老婆？生猴子？称呼没有问题吗，还有物种不同怎么生猴子……”
林况也正好出来买东西，听到她捧着手机在门口嘀嘀咕咕，忍不住闷笑：“是网络常用词，表达对你的喜欢，不是真的生猴子。”
虞茶无奈：“你也看那个帖子了？也不知道谁传上网的，怪尴尬的。”
“看了，视频……没现场的好看。”
他转头看她，眼尾一挑，琥珀色的眼眸含着笑意。
虞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林况这人越来越会撩了，要不是相处久了有点抵抗力，她能当场表演脸红心跳。
没给她表演的机会，手机倒是响了。
“你好，是虞茶同学么？我是盛世娱乐的星探顾……” ……好的，名字还没说完，对面就已经盲音了。再打过去，发现已经被对方拉黑。
星探顾明：？？？
“谁的电话？”见她挂断拉黑一系列操作，林况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虞茶皱了皱眉，然后诚实地摇头：“不知道是谁，说是盛世娱乐的星探，哇，一听就是骗子。星探不是当街发名片的那种么，现在都能演变成电信诈骗了，盛世娱乐没听说过，不是皮包公司吧。”
林况被她的话可爱到了，弯下眼角忍不住笑着说：“盛世娱乐……大概真的是皮包公司吧，我……也没听说过。”
娱乐圈影视顶流公司：被当成皮包公司？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起回去吗？”
林况想到他放在抽屉里的“圣诞节礼物”还没送出去，忍不住创造机会问道。
“哦，不了不了，我还要去外面的烧烤摊买麻辣小龙虾。”
夜晚，麻辣小龙虾，冰阔乐，完美的夜宵搭配。还记得从前一起吃饭时，面前的少女还把蔬菜沙拉当成世间美味，好吧，现在已经完美进化成了深夜干饭人。
虞茶骑上自行车，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纠结回头对林况道：“我吃夜宵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啊。”
深夜摄入这些高热量的食物如果被虞妈知道了，能气疯吧！
她这架势像是他不答应，她就不走似的，林况回道：“好，不告诉别人。”
她骑了不到十米，又不放心似的回头：“真的？”
林况耐心地笑着：“真的。”
就是礼物没办法送出去了。
*
虞茶去烧烤摊买麻小，好巧不巧宋西和她两个同班女生也坐在摊子上吃小龙虾和烧烤。桌子上已经堆起了三小堆龙虾壳，宋西吃得嘴巴油亮亮红通通的，脸上还泛着酡红。
三人看到虞茶过来打包龙虾，止住了刚才吐槽的话茬。
宋西前几天才和虞茶闹了矛盾，又恼恨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不站在她这边，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某些人的脸皮真是厚，缠着林况不够，现在是连我哥也不放过了，捆绑一起上热缩，还以为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她的同伴倒是没想到宋西还能当面内涵，不过既然有人开了头，她们也跟着一起，虞茶要怼也针对的是起头那个。
“微博的视频追着喊仙女妹妹呢，是眼瞎吧。”
“某人是绿茶妹妹还差不多。”
虞茶：……某人某人说的不累么，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
看不出刻意针对就算了，现在这三人你一句我一句是明晃晃针对她，虞茶听出来了若是不反击，岂不是让人当软柿子捏。
她领着打包好的小龙虾，走到她们这一桌：“你们对我的陈述和事实有误，有传播谣言的嫌疑，你们需要和我道歉。”
她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听不出有多大喜怒，但是威慑人的气势倒是十足。
宋西毫不势弱，立刻站起来和虞茶对峙，眼里满是嘲讽：“变脸了吧，你不是一直装温柔么？现在不在他们男生面前，果然暴露真面目了。”
“温柔不是懦弱，也不是任人欺负。温柔是带着锋芒的，对我充满善意的人我自然会温柔以待，但是对我有恶意的人并试图中伤我的人，我还不至于傻到笑着贴上去。”
“现在，你们请和我道歉。不然……”虞茶手撑在桌子上，目光扫过面前的三个女生，“这周纪检部我当值，你们的操行分就别想要了。”
清北附中很注重学生思想品德，所以专门设立纪检部，操行分算在每个学期的平时成绩里，如果操行分不合格，是要记录到档案中的。
“你，这是公报私仇！”
宋西两眼冒火，恨恨地瞪着虞茶，面前人的表情仿佛在说，就是公报私仇了，你能拿我怎样。
她另外两个朋友倒是识时务，讨好道：“对不起，虞茶，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也是跟着宋西说的。”
“你们，你们刚刚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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