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撩人。
“林况?”
虞茶推开门,小声喊他,没人应声,她又敲了敲卧室的门。
卧室门没关上,她不过轻轻推了下,门就打开了。
这倒是令她有些手足无措,站在门口往里头探进去一个小脑袋,“林况?我……进来了啊。”
还是没人应她,不过她倒是听到房间里有些细细碎碎的声音。
这是她第一次进男生的房间,屋子里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也没有到处乱丢的衣服袜子。
地板光可鉴人,床单被子是简单是格纹,整齐地叠好了,窗帘半开着,光线和空气透进来,既不刺眼也不暗沉。
视线扫过屋子,倒是房间里整齐树立在墙边的五个书架吸引了她的目光,书架像是嵌在墙体里的,应该是装修时就刻意留好的。架子上整齐排列了众多书籍,像是强迫症似的,书都是按照作者名字首字母顺序排列的,书很杂但大多都是与数学物理相关的内容,可见主人的喜好。
虞茶的手指划过几本书,从里面挑了本关于量子学的书,封面是宇宙星河的图画,看着很是神秘美丽。
她垂着头靠着书架坐在木地板上,视线落在大腿上被翻开的书页上,长腿并拢在柔软的长裙下,散在脸颊前的头发被拢在耳根后,以防挡住看书的视线。
虞茶看书看得入迷,浴室的门倒是“咔哒”一声打开了。
她应声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年介于蜜色和麦色两者间的皮肤,肌肉线条清晰而有力的上半身,紧致清晰的腹肌。
像是被烫到了,虞茶迅速捂住脸,脸颊迅速红透到耳根,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化掉了,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林况哑然,谁洗澡还穿衣服的?
更何况他也不算裸着啊,还裹着浴袍,只不过是领口开的有点大。
只是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我穿着浴袍,不算没穿衣服。”林况看着面前快烫成红虾的少女,笑着解释道。他可不想被少女误会成不穿衣服的暴露狂。
“真的?”
少女试探地从指缝里偷偷看过去。
林况把衣领整理好,遮住胸口的大片春光。
算是穿着整齐了。
虞茶放下双手,脸上还残留着红晕,她小声嘀咕:“怎么一大早就洗澡?还不锁门。”
林况眉头微微一动,大概真的不想被误会成奇怪的变态,他无奈解释:“除夕早上洗澡,是习俗,大抵是洗去去年的霉运,迎接新的一年。”
眼看少女似乎还想反驳,林况也实在不想和她讨论男生早上洗澡的原因,只能转移话题。
“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虞茶把书合上,背对着男生把书放回书架上,视线也不敢看他,小声道:“爷爷要写春联,叫我喊你过去……过去磨墨。”
林况擦头发的手一顿,有些好笑地看着女孩,大概能猜到虞爷爷能把他叫过去磨墨,定是面前的小姑娘实在教不会了。
“原来你还有学不会的东西啊。”在少女有些恼羞成怒的眼神中,他慢悠悠地严谨补充,“除了语文。”
虞茶敢怒不敢言,从前怎么没发现,林况这人这么坏!
倒是没让她等太久,林况擦干头发,在卫生间换好了衣服。
灰色的针织衫,亚麻色长裤,乌黑的碎短发,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清雅温润的模样实在看不出来胸腹的肌肉辣么大。
虞茶满脑子胡思乱想,脸色红的不像话。
“愣着干嘛,还不快走。”林况有意识地散发魅力,手插在兜里好整以暇地等着小女孩,看她还能发多久的呆,“虞爷爷怕是等急了。”
虞茶回过神,睁着水汪汪的大眼,小媳妇似的跟在他身后。
等回了虞家,虞爷爷早就自己磨好了墨,执笔开始写大字了。见他们回来眉毛都没抬一下,毛笔下龙飞凤舞的狂草,看得虞茶一头雾水。
“这……写的是什么呀?”虞茶戳了戳林况,小声问。
林况垂下头,上半身蓦然倾过来,唇贴在她耳畔回复:“写的是草书。上联是红梅含苞傲冬雪,下联绿柳吐絮迎新春。”
他贴的近,沐浴后清爽的薄荷香清晰可闻,说完便退开。
虞茶瞬间僵住,耳朵红的滴血,他说的究竟是什么都已经听不清了。
虞爷爷写完收笔,把毛笔扔进笔洗里,用毛巾擦了擦手,敲了敲小姑娘的脑袋:“在国外待了十几年,字都认不清楚了?”
这哪是一笔一划的普通汉字啊,连笔纵横的草书哪里是没半点文学底蕴的虞茶能认全的。
“……这也不能怪我吧。”虞茶小声嘀咕。
爷爷吹胡子瞪眼,哼了一声,“还不是都怪你爹,小小年纪带你出什么国。自己喝了一肚子洋墨水,字写得跟狗爬似的。”
而远在清北大学物理实验室的虞教授,和学生收集数据的时候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狗爬字虞教授:……躺着也中枪?
虞爷爷突然一想,家里几人居然只有他老头子一个字写得好看的,得他真传的林况还是隔壁大老粗老林头的孙子,他越想是越不得劲,随即虎目一瞪:“小茶春节这几天就和林况好好学书法,开学前爷爷要验收成果!”
虞茶苦着一张脸,林况倒是抿唇笑得温润。
新年快乐
除夕大清早,菜场里人满为患。大妈们讨价还价的声音和菜贩子们吆喝的叫卖声混在一起,热闹得紧。
虞妈妈拎着两大袋子菜,挤出人群后,抚着胸口喘了口气:“今天人可真多啊,菜买的也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回吧? ”
宋妈妈接过豆腐摊老板切过的两块豆腐,转头看了眼虞妈妈的两袋子菜,笑着回:“这还早着呢,你那两包菜哪里够过年的啊,正月里菜场不开门,超市也没得新鲜菜,不多买点哪里够亲戚吃。”
“老板,今天有没有留做豆腐的头一道豆浆啊?我家那口子就好这口,你给我灌一瓶呗,我也是你这边的老主顾了。”
“哪能不给您留啊……您回回都来,我早给你备着呢!”
宋妈妈笑呵呵地把水壶似的保温瓶递给摊主,摊主接着瓶子就去后面忙活了。
“林姐,我这还要再买点菜么?”
虞妈妈掂了掂手里的重量,和大包小包的林妈妈宋妈妈比起来,好像确实少了点。
林妈妈也切了两块豆腐,准备回去炖排骨汤,差点没听到虞妈妈的话,虞妈妈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
“你不用买了,我们两家往年都是一起过的,老林家没什么亲戚,除了我自个儿娘家弟弟会过来拜个年,没什么人。到时候,咱们两家就一起凑着过年。”
虞妈妈点点头,大年初二她带着虞城虞茶回趟娘家拜个年,这走亲戚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虞家没有走得近的亲戚,虞老爷子从前都是和战友们一起过年。她今年也就和往年一样,和林家一起过,老爷子还能高兴点。
等大包小包回了家,眼尖的宋妈妈就看到虞茶踩着凳子在贴春联,临关门前冲虞妈妈喊道:“虞老爷子春联写好了啊,等过会儿我就来你们家,虞太太要给我留一幅啊。”
虞妈妈笑着点点头。
林妈妈站在矮墙后面,看到虞茶和林况就穿着毛衣,忍不住说教:“茶茶,小况,你们外套怎么不穿就站门口了,这天冷了你们从暖气房里出来,一冷一热的,囫囵一下就感冒了。”
这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虞茶一跳,她脚一歪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幸好林况在旁边时刻关注着,在她颤抖的瞬间便扶住了凳腿以及少女……柔软纤细的腰肢。
林况微怔,随即收回到身后。
虞茶也感觉到了腰际触之即离的热意,她垂下眼睑沉默了。
她俯视着的眼睛,也许是因为浓密睫毛的关系,小扇子似的显得清纯无辜,林况抬眸看她,她的脸上显现出淡淡的红潮,仿佛白色的陶瓷涂上了一层淡红。
“还在外面傻愣着呢,还不赶紧进屋?不冷吗?真胡闹。”
虞妈妈的一句嗔骂,两人立刻回过神来。
虞茶从凳子上跳下来,抖了抖衣服的下摆,冒冒失失地躲进了屋。
林况无奈笑了笑,他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啊,她这模样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做了件亏心事似的。
笑罢,便单手拎着凳子矮脚也进了屋。
?
“小北,去你虞也有爷爷家拿春联去,大过年的别空手过去,把冰箱里的那包茶叶送过去!”茶叶是宋妈妈娘家弟媳妇送过来的,他们自己家种的炒制而成,每年都会送些过来。
宋妈妈在厨房收拾东西,冲着瘫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宋北吩咐道。
“妈,你喊宋西去,我现在忙着呢!”宋北此时眼睛耳朵都专注在电视的音乐节目上,手上还抱着吉他,旁边摊开放着许多乐谱,那模样倒是有几分原创音乐人的架势。
宋西关着房门不知道在干嘛,宋妈妈也没空去喊宋西。拿着鸡毛掸子站沙发旁边:“你忙什么忙呢,我一大早出门买菜又是打扫卫生又是忙着给你们做饭,现在都没歇下来喘口气,你这十点多才起床,吃完早饭就窝在沙发上的人还忙起来了?房间被子也不叠,衣服到处认,在家是一点家务也不干,天天就等着吃饭,你忙啥呢忙?”
眼瞧着青霞女士絮叨着要说教发脾气了,宋北连忙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好好好,妈,您可别说了,我这就去还不成么?您从放寒假开始就天天念,也不累得慌……”出玄关的时候忍不住又补了一句:“我们一在家,您就看我们不顺眼。”
“诶!”宋妈妈握紧鸡毛掸子,宋北猴子似的逃窜出了门,宋妈妈气呼呼:“这倒霉孩子!”
青霞女士很生气,尤其是看到沙发上和宋北如出一辙躺姿的宋主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瞧瞧你生的好儿子!”
宋主任表示很无辜:“这……也不能只怪我吧,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生的。”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真说出口。
宋妈妈一边择着空心菜菜,一边和宋主任唠嗑,主要还是在说早上买菜的事,“老宋,我今儿早和小林还有对门的虞太太一起去菜场,你知道人家虞太太背了什么包么?”
宋主任翻着报纸,随意搭腔:“就卖菜的包呗。”
宋妈妈也没指望宋主任能猜对,压低声音说:“人家背的可是LV,去那种人挤人的菜场居然背那么贵的包哦,一看就知道人家以前去买菜肯定去的是那种死贵死贵的会员超市,跟我们去菜场我都觉得委屈了她,还有她那身衣服,大几千的大衣呢……”
宋主任这就不敢搭腔了。
“欸,你说人家虞太太怎么命就这么好呢!老公能挣钱小孩漂亮听话,之前还又拿金奖又得奖金的,不像我命真苦……”
话音还未落,教书育人二十多年的宋老师不赞同了:“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怎么就命苦了,咱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我也没短了你们吃喝啊,宋北在咱们大院里谁不说长得好看,宋西人也聪明,之前作文也是市里拿一等奖的。”
本来这家里还算是小康,要不是宋主任总是资助贫困学生,宋妈妈也不至于每天精打细算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还不成么?”宋妈妈瞪着眼,“你们当爹的,当儿子的,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宋主任连忙闭嘴,继续看报纸。
宋妈妈择完空心菜,又开始剁肉馅,今晚的就吃空心菜猪肉馅儿饺子,边剁肉馅边想着要给隔壁简洲家送上一份,“隔壁简总家怎么一定动静都没有,都快中午了,不是这一大家子都还没起床吧?”
剁馅的声音大,宋主任听不清宋妈妈在说啥,没回。
宋妈妈自问自答:“肯定还没起床呢,那两口子天南海北出差,年初忙到年尾的,难得放个假。”
“人家家里有保姆,也说不准一大家子去大酒店吃呢,看不上我这点饺子!”
她一边说着略显刻薄的话,手上剁馅倒还是多剁了额外的分量。
宋西闷在房间里搭飞机模型,模型是快递停的最后一天到的货。她有些苦恼地看着那好几百个零碎的小零件。
救命啊,她向来不擅长这些。
这个飞机模型是要送给简洲的生日礼物,他生日在一月份,今年恰好撞上除夕,和大节一起,大概率是不会单独过生日了。
宋西觉得她处于人道主义关怀需要给他准备一下生日礼物,左思右想不知道送什么,后来和虞茶一起逛街买衣服的时候,想着男生应该会喜欢模型。
再者简洲的房间里贴了很多飞机的海报,飞行员的照片,宋西觉得他应该会喜欢飞机模型,于是在网上也就随便买了一个吧。
谁知,这到货的居然是模型的全部零件,而飞机模型是要自己组装的。
宋西想投诉,毕竟她花了那么多软妹币!
可是这个时候也没法退货了,更何况今天还就是简洲那狗子生日!
她在房间里拖沓着恐龙睡衣的长尾巴,时而站着,时而坐下,踱来踱去。最后还是抱着那装满零件的包装盒,吧哒吧哒跑到了虞茶家。
虞茶这个时候正在厨房,跟着林妈妈包饺子。转头便看到宋西穿着可爱的恐龙睡衣躲在厨房门口往里瞧,露出一个带着兜帽的头,头上两只恐龙角一晃一晃地。
她窘迫地红着脸,“虞茶,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虞茶洗了手,匆匆忙忙走过去,便发现她手边还藏着个快递盒子,虞茶瞥了眼收件单子,似乎是个模型。
等进了虞茶的卧室,宋西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快递盒,露出飞机模型的包装盒,然后把里面零碎的零件和说明书一股脑堆到了虞茶面前。
“这也太难了,我一个人今天根本就拼不完,而且我连说明书都没看懂!”
虞茶盘着腿坐在地毯上,看看模型又看看一脸懊恼的宋西,恍然大悟:“这就是你精心准备送给简洲的生日礼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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