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出来了,手里还牵着小莲。估计刚刚两个人手拉着手在说知心话,被胡玥突然的一嗓子给打扰了。
“谁找我?”海鸥显得很不高兴,眉头拧着,恶狠狠地看着胡玥问,那样子,仿佛胡玥敢骗他,他能马上冲过来把胡玥脖子掐断。
“我找你。”沙发上坐着的女人平静地说,声音如冰落玉盘,叮叮咚咚,非常好听。
海鸥猛地转头,“倩倩!是你呀倩倩!”海鸥看清沙发上坐着的女人是姚倩倩后,仿佛手里拉着的小莲的手是通红的火炭,他那么快速地就扔了那火炭,然后奔过来。
“倩倩,你找我有事吗?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的。”
海鸥挨着姚倩倩就坐下了,手伸了两伸,终究没敢去握姚倩倩的手,一脸的惊喜,额头冒出了更多的汗,甚至有点语无伦次了,“倩倩,你需要我吗?我能为你做什么?想用我尽管说,什么事情都可以。”
说完,感觉还没表带清楚自己的诚意,又加了一句,“用钱也可以,我有钱。如果用的钱多,我可以用房子抵押贷款,倩倩,又能看见你真好……”
海鸥还在不停地说。
这下胡玥明白了,原来这个女人竟然是海鸥的前妻姚倩倩。她冷眼看着,心里竟然涌上一阵感慨。
以前,包括不久之前,胡玥一直认为海鸥是爱小莲的,因为他对小莲那么好,好到都要分手了,还能当着她的面给小莲道歉,还能把她抱回来,在胡玥的认知里,这不是爱是什么?
现在看到海鸥对前妻姚倩倩的样子,胡玥才知道什么叫差别,差别简直太大了。
胡玥幸灾乐祸地看着小莲。小莲站在墙边儿,脸惨白得不像话。刚才,海鸥问她,搬走后住哪里,对她的情感是有着非常大的触动。
之后被海鸥抱进门的瞬间,她心头用怨恨堆积的冰山轰然倒塌。
小莲甚至想,海鸥是个粗人,脾气不好,性情粗暴了一些,但是他对自己的情感是真的,毕竟因为她,海鸥离了婚,舍弃了生命里一些重要的东西。
小莲甚至生出了原谅的心,彻底原谅海鸥踢儿子骂她的心了。
但这一刻,海鸥在姚倩倩面前的样子,让她彻底明白了,海鸥心底真正爱着的人还是姚倩倩。和自己的曾经,不过是他打发平淡生活的调味剂。
不管自己多艰难,甚至被人莫名其妙打了一棍子,住在医院里,海鸥都没说过用钱的话他有,更不可能说过用房子抵押。
时常听人说这样一句话,男人的钱在哪里,心就在哪里,看来还真是这样。
“余海鸥,打住。”姚倩倩制止海鸥的继续表白,“我自己有钱,用不着你的钱。我来,是想把结婚时我娘家的床拉回去。那可是从我外婆那里传下来的,我不能白白送你们。”
海鸥频频点头,“倩倩,我知道,我知道那个床是你外婆给你妈、你妈给你的,我都知道,倩倩,你别往家拉床了,你给我一个机会,看看我的后半辈子是怎么报答你的。”
海鸥上次见到姚倩倩,还是让海洋帮忙才把姚倩倩骗下来了,这次好不容易又见到了,海鸥必须抓住每一分每一秒钟,表白自己的心迹,他真想说服姚倩倩,想得到她的谅解。
但姚倩倩摇头,她不想听下去,她只说一句话,“我已经定了搬家公司的车,一会儿人就来了。你赶紧把我的床收拾出来。”
海鸥顿时如一只战败的公鸡,颓废下来。他四下看了看,看见了墙边儿站着的面色苍白的小莲,粗暴地说“你去收拾床,把我的东西都先放到你房间里去。”
第173章 前所未有的空虚
小莲站着,胸膛起伏,被气得差点吐出血来,她更想过来扇海鸥耳光,最好扇到自己打不动为止。
见她不动,海鸥又粗声粗气地训斥了一句,“小莲,你他妈的耳朵聋了,我让你收拾床你听见没?别在我跟前装公主,你不配。”
“我听见了,但是那床又不是我抬进来的,我凭什么帮你们收拾?你为什么不收拾,你断手断脚了吗?”
小莲为自己刚才的心软感觉到羞耻,“你跟个傻子似的,凭你也配指使我?狗一样就知道跪舔。”
海鸥立刻反唇相讥,“你他妈说谁狗一样就知道跪舔?当初,你想尽办法勾引我,想尽办法上我的床,怂恿我和倩倩离婚,哪一次不是跪舔我?可惜我当时被你迷惑了,上了你的当,把自己一个幸福的家给毁了。”
说到这里,海鸥把手攥成了拳头,重重地捶了一下沙发,显然后悔到不发言表了。
“余海鸥,你这么说话,你还是不是人?你还知不知道羞耻?”
小莲被海鸥当着于倩倩的面如此揭老底,脸涨得通红,心都被气得差点跳出来。
“不是人的是你,你插足我家庭,让我离婚,好帮你养你的野儿子。我他妈的现在告诉你,我离婚后悔了,当初就是玩玩你的心,却做了错事,悔青了肠子。但是我告诉你,想让我帮你养你儿子,别做梦了。”
海鸥站了起来,“赶紧的,给我收拾床去,否则现在就滚蛋!别站在我家里,再弄脏了我的地板。正好你的行李箱还没打开呢,现在拉着赶紧滚蛋。”
小莲插足了姚倩倩的婚姻,在她心里,一直认为她是胜利者。
现在,自己这个胜利者竟然在姚倩倩面前,被海鸥羞辱到如此地步,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
她又哭又骂,疯了一样,冲过来想扇海鸥耳光。
海鸥怎么可能让小莲扇到脸?一脚狠狠踹在小莲的肚子上,小莲被踹得惨叫一声,直接摔了出去。
不得不说,海鸥实在是够狠,为了让姚倩倩出一口恶气,为了然姚倩倩原谅他,他的脚上真用了劲儿。
小莲被踹到后,想立刻爬起来,这太丢人了。但是被踹得实在太疼了,起了几次没起来,她终于趴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了几声,想到不能在姚倩倩面前丢人,而且旁边还有个胡玥呢,于是咬着牙,终于站了起来,但是却不敢再从过来打海鸥。
这男人实在是缺心眼儿,小莲敢再过来,他还敢再踹她,而且保证比刚才还用力。
小莲只好认输了,这回她铁了心,必须离开这个里外不分的烂男人了。
其实也不是里外不分,他的心一直向着他的前妻,想到这里,小莲又忍不住哭了几声。
「咚咚咚」又有人敲门。胡玥的眼睛快速眨动了好几下,心想:今天真是邪门了,怎么又有人敲门?
胡玥忘记了,姚倩倩刚才说的定了搬家公司的车,一会人就来了这档子事儿。
“胡玥,赶紧去开门,看看是谁来了?”海鸥对离门比较近的胡玥喝了一句,又转头对姚倩倩解释,“这个胖女人是我爸娶的那个老女人的女儿,二十九岁了,一直嫁不出去。这不,没地方住,赖我家里了。”
胡玥听海鸥如此形容自己,脸也涨得通红,刚才还嘲笑小莲的得意劲儿,瞬间消失不见了。
她很想怼几句,但海鸥在气头上,她又不敢忤逆海鸥,她和小莲不同,她还要住在这里,起码暂时不能搬走,还有她母亲也得住这里,所以胡玥忍了忍,再次去应门。
来的人真是搬家公司的,几个看上去挺强壮的汉子,站在门外。
“师傅,进来吧,马上就可以搬。”姚倩倩说完,站起身,对海鸥说,“赶紧的,把你的东西都拿下去,我等着搬床呢。”
海鸥看了一眼胡玥,“胡玥,你来帮我收拾。”
胡玥哪敢不听?不情不愿地跟着海鸥进了他的房间,帮着把;
床上的被褥快速拿出来,先扔在沙发上。几个搬运师傅进来,把姚倩倩的床搬走了。
姚倩倩也走了,海鸥跟在后面,一边自说自话,一边送出去好远。
姚倩倩的背影消失了,他还站在路口,对着姚倩倩消失的方向望了半天,似乎心里非常不舍,然后掏出一根儿烟,吸完黯然回家去。
小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胡玥也出去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海鸥颓然坐在那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空虚。
海鸥想,当初,自己和小莲利用一切机会偷情,倩倩一个人在家里,是不是就这样空虚?这样难受?
自己真不是人啊,怎么就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背叛了和他裸婚的姚倩倩。
想到裸婚,海鸥更难受了,他在心里问自己:小莲肯和自己裸婚吗?根本不可能,小莲做梦都在算计自己的房子。
胡玥肯裸婚吗?更不可能了,连她妈那个老沙皮狗,那么大年纪了。
还因为房子和父亲差点翻脸呢,如果不是得了脑梗,说话都不利索了,早出去找有钱老头子了。
自己何其幸运啊,遇上了姚倩倩这样的好女人。自己又何其不幸,把这样的好女人生生给伤透了。
自责让海鸥痛苦不堪,简直就像要断了他的肠子一样,让他痛苦不堪。
不行,还得出去找人喝酒。想到这里,海鸥拿起手机,才发现高寒宣给他发了快十条微信了。
海鸥没心情打字了,他直接打电话过去,“高寒宣,我请你喝酒吧,赶紧出来。”
“好嘞,大哥,你说个地儿,我马上就到。”高寒宣乐不可支,立刻答应了,听海鸥说完地方,挂了电话。
第174章 消失的爱恨情仇
海鸥和高寒宣又一起坐到了小酒馆里。
海鸥两杯白酒下肚,话开始多起来,“高寒宣,大哥跟你说,我不后悔在外面玩女人这件事儿,男人嘛,就着德行,算不得错,但我他妈的后悔太不小心了,导致被倩倩发现了,更后悔离婚了。”
海鸥懊恼地喝了一大口酒,半天才咽下去,“女人心都软,你说当时我下跪道歉,认错求饶多好,说不定倩倩就原谅我了,我干嘛要离婚呢?”
“谁说不是呢。”高寒宣看着海鸥,“如果当初我和织锦不离婚,该多好。现在倒好,当初的小三儿娶进门儿了,不下蛋不说,和这样的女人过日子,也他妈的不放心呀!当初她能背叛她老公,现在和以后就能和我一心一意过日子?扯他妈蛋,我是不相信。”
高寒宣说到痛苦处,也喝了一大口酒,“大哥,我跟你说,就那安静,我早晚踹了她,跟她过下去,我们高家就断了香火,日后到了清明,连个扫墓的人都没有了,你说我能不踹了她?”
“不下蛋的女人你和她还过个什么劲儿?要换做我,早踹了她了。”
两个人对着骂了一阵儿插足的女人,义愤填膺的样子,好像他们的婚姻破了家散了,就是插足女人的错,他们自己一点错误没有一样。
不知道小莲和安静听到了这番言论,会不会被气炸肺。
“大哥,我记得你上次说过,织锦出书了?”高寒宣虽然有点喝高了,却没忘记问这事儿,问清楚了才能从织锦手里弄些钱出来。
“出书了,我听海洋说过一嘴,线上线下卖得都挺不错。”海鸥抬起头,用一双醉眼看着高寒宣,“你这孙子就是没福气,我妹妹多好的女人你都不知道珍惜,现在出书了,听说影视的版权也要卖了,好日子来了,你他妈的却没好命跟着借光,活该!”
海鸥正没轻没重地训斥着高寒宣,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海鸥气得一个劲儿地骂,“你说我刚才一个人在家,寂寞得要死要活的,也没有人给我打个电话,这会儿我找到人一起喝酒了,有人打电话了,我不接。”
海鸥还真不接,但打电话的人好像真有事儿,一遍不接再打一遍,打到第三遍的时候,高寒宣说话了,“大哥,你看看是谁不行吗,说不定真有事儿。”
海鸥这才拿出电话看了一眼,不相熟的电话号。
“喂!你谁呀?有你这么打电话的吗?”海鸥舌头都喝大了,口齿不清对对着电话喷了一句。
“海鸥,你他妈傻呀!没事儿我闲的给你这个二百五打电话?”胡玥在电话里大声叫骂着,“你爸遛弯的时候突然摔倒在公园里,不省人事了,被120送去了医院。我妈打电话给我,让我告诉你,你赶紧的,告诉你织锦和你海洋一声,我没有他们的电话号。”
平日海鸥对老余怎么吼怎么凶,但老余毕竟是他父亲,此刻听说父亲不省人事了,酒吓醒了一大半儿,也顾不上搭理高寒宣了,一边给织锦打电话,一边跑了出去。
高寒宣想了想,扔下酒菜钱,也跟在后面去了。
好在很快打到了车,直奔胡玥刚才说的医院。路上,海鸥又给海洋打了一个电话。
海鸥和高寒宣赶到医院的时候,很多电视剧里演过的一幕出现了:父亲身上盖上了白色的单子,从头盖到脚。
看着护士推着父亲的尸体缓缓走过来,老秦芳和胡玥跟在后面哭,海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知道完了,来晚了。
织锦和海洋也先后到了,都被父亲的突然去世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但意外就这么来了,就这么突然,这么让人猝不及防。
高寒宣急忙过去,试图安抚织锦。织锦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剧痛之下,她仿佛不认识他了。
宋辞很快也赶来,见到脸色白得跟纸一样的织锦,心疼地抱祝她,轻轻地唤,“织锦,是我,我是宋辞。”
织锦这才「哇」地大哭起来。
“能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了。”宋辞心疼地说,用力地抱着织锦,他不安慰她,因为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是徒劳。宋辞只抱着她,抱得很紧,给织锦依靠和力量。
高寒宣心里咕嘟咕嘟泛着酸水,气得差点把眼睛闭上。
好半天,织锦问了一句,“医生,我爸有什么遗言吗?”
医生黯然地摇了摇头,“送来时就昏迷了,一直没醒过来,没有留下话。”
老秦芳和胡玥站在所有的后面,母女两个显然也懵了,胡玥一直握着老秦芳的手。此刻,她是她母亲的依靠,她们一直没说话。
生死面前,任何人都无能为力,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兄妹几个人,通知了亲戚朋友,给老余办完了丧事。火化后,买了墓地,织锦坚决反对父亲和母亲合葬。
织锦有她的理由,父亲背叛了母亲,两个人已经离婚多年,母亲临死虽然没来得及留下遗言,但是作为女儿,她了解母亲,懂母亲的心,所以她不顾年长的亲戚朋友的指责,坚持不合葬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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