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为什么来的,织锦都不准备搭理他,她微微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就准备开门上楼。
“织锦,你等一等,我找你有事儿。”
高寒宣拦在她面前,阻住织锦的脚步,“织锦,据我所知,咱俩没离婚的时候,你就在写那本卖掉的小说对不对?是写了一大半儿时离的婚,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我否认。这本小说是离婚后我开始写的。”织锦看了看高寒宣的外套口袋,猜测他的手机说不定开着录音功能,织锦没有什么怕他录的,但是也不能平白落了什么口实,那样的话会很麻烦。
“我不想和你说话,不想接受你的祝福,现在想上楼回家,你给我让开!”
织锦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厌恶,仿佛面前的男人是一条冷血的蛇,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都透着邪恶。
“我有几句话要说,说完了自然不会耽误你上楼。”
高寒宣的脸也撂下来,“既然你的这本书是离婚之前写的,那么不管是卖书的钱还是影视剧的钱,都应该分我一半儿,起码三分之一,因为那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如果你不给,我就去法院告你,到时候你还是得给。”
织锦听完高寒宣这么可笑的话,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她仔细地看了看,站在眼前的是个人啊,怎么说出来的话不像是人呢?
织锦被气得笑起来,“高寒宣,穷疯了吧?这和明抢有区别吗?”
“赶紧去法院告我,去晚了钱就被我花没了,花得一分不剩,你就白白扔了起诉费了,赶紧去吧,我等着传票。”
说完,又打算上楼。高寒宣感觉到血往脑袋上涌,怒气也从在心疼升腾起来,“不过写了一本破书,赚了点钱,就这么的六亲不认了?我还就不信了,就算抢,我也要把属于我的那一份儿抢下来。”
高寒宣说完,一把从身后搂住织锦的腰,用力把织锦往他的出租车里拖。
织锦手里拎着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不要脸的狗东西,你是谁的六亲?凭什么认你?”织锦骂着,拼力挣扎,想转过身来,想扇高寒宣耳光。
高寒宣是男人,力气比织锦大,虽然他没有办法把织锦拖进车里,织锦也转不过来身体扇他。
两个人正扭打着时,高寒宣的手臂突然被人掰开,接着两个重重的耳光打得他在地上转了大半圈儿。
高寒宣抬头,便看见了宋辞,他眼眸中全是愤怒,“你这个垃圾货,你再敢动一下织锦试试!”
第180章 一切都留给你
高寒宣抬头,便看见了宋辞,他眼眸中全是愤怒,“你这个垃圾货,你再敢动织锦一下试试!我保证打断你的狗腿。”
高寒宣感觉到嘴里发咸,他对着手掌吐了一口,发现牙被打落了一颗,嘴里全是血,疼痛难忍。”
高寒宣登时大怒,“你他妈把我牙打掉了,你等着,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你记住了,下次再敢对织锦这样,我就打落你满口牙!”宋辞幽深的眼眸中全是怒火,如果不是织锦拉着他,又要过来揍高寒宣。
“赶紧的,开着你的破车滚!”织锦用手指着高寒宣,“你不是要去法院告我吗,不是要分三分之一的钱吗,快去吧,再把宋辞打落你一颗牙齿的事儿也一并告了,官司赢了我们一准儿赔你一颗假牙钱。”
听织锦如此羞辱自己,高寒宣真想冲过来,像教训安静一样教训织锦一顿。
但看了看依然双眼冒火的宋辞,高寒宣终究没敢,拉开车门,坐进他的破出租车,打着火刚要走,织锦又叫了句,“高寒宣,你怎么知道我的小说出版了?又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高寒宣冷笑,“我能白请你大哥喝好几顿酒?他告诉我的,还和我一起分享搞外遇的心得。”
高寒宣想到海鸥说过的话,哈哈大笑,“织锦,要不要听听你大哥是怎么说的?”
见宋辞冲过来,要开他的车门,高寒宣一脚油门,快速把车开走了,好在是冬天的黄昏,小区里没人。
高寒宣心里想,让他们兄妹干仗去吧,不管哪一个被打死,都挺解恨的。
织锦听说是海鸥告诉高寒宣的,有点将信将疑,高寒宣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是不能全信的,她准备找个时间问问海鸥。
织锦弯腰准备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宋辞拉住她,自己捡起来,然后牵着织锦的手,两个人一起上楼。
织锦直接进了厨房,他们还没吃饭,才准备做。
宋辞帮织锦扎上围裙,从身后抱着她的纤纤细腰,脸贴在织锦的耳边,轻声说,“织锦,命运是真厚待我,让我遇到了你这样美好的女子。”
织锦咯咯笑着,不回答,也不躲闪宋辞的亲吻。两个人闹了好半天,宋辞才放开织锦,站在洗碗池边儿,帮织锦择菜。
“宋辞,知道楚瑜父亲的事情怎么解决了吗?”织锦笑着问了一句。
“不知道,估计不太好办。”宋辞一边择菜一边说,“楚瑜父亲虽然铁了心要离婚,但是他好面子,怕丢人。楚瑜母亲恰恰和他相反,不好面子,更不怕丢人,所以将来如何,真不好说。”
“这种事情,不管怎么解决,最后都有人会受伤。”织锦看着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夜,幽幽地说,“那是一辈子的痛。”
宋辞和织锦完全没有料到,在他们说话的这个时候,楚瑜父母的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
这天黄昏,楚瑜又回来了,陪母亲吃了晚饭。楚一初还是一下班就躲进书房里。楚瑜叫了父亲好几遍,楚一初都回答没胃口,不吃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母子两个心里都带着对楚一初的怨恨,不吃就不吃,没有人真的在意了。
吃完饭,楚瑜又陪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劝她想开凡事想开些,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最在意的应该是自己的身体。
苏梅看着楚瑜,看着这段时间楚瑜瘦了好多的脸,心里涌上一阵阵愧疚。
苏梅看着自己的儿子,“楚瑜,你放心吧,回去洗澡睡觉,明天上班,不用惦记我。”
楚瑜点点头,走了。房门关上了,苏梅在沙发上坐下,眼泪滴滴答答落下来。
这大半辈子,日子一直好过,要什么有什么,就因为这,没考虑出去上班,没去奋斗事业。
但她有她的骄傲,娘家富有,有资源,帮助楚一初多年,让他的事业一步比一步高。
现在楚一初在大公司做了多年高层,赚钱多了,地位稳了,回头对她说了一句:离婚吧,我爱上了别人,我不爱你了。
心里不甘,不甘就闹,闹又如何呢?最折磨的是自己和关心自己的人,仅此而已。
苏梅正胡思乱想的当口,楚一初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直接走到苏梅面前。
苏梅抬头看着楚一初,曾经三十多年的夫妻,在这个初冬的寒冷的夜里,静静对视着,谁都不说话,好像已经无话可说了。
好一会儿,楚一初突然双膝一软,跪在苏梅面前,然后他流下泪来,“苏梅,我们结婚三十多年了,你利用娘家的资源,没少帮助我,这一点我回永远铭记于心。”
楚一初缓缓生出双手,握住了苏梅的双手,“现在,我老了,到了暮年了,却喜欢上了罗伊人,是真的喜欢,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请你看在这么多年的份儿,看在我双膝跪下的的份儿,放了我吧,成全我吧。”
说完,楚一初把头伏在苏梅的双腿上,软弱地呜呜哭起来,好像苏梅不成全他,他就没有了活路一样。
苏梅能感觉到楚一初的泪打湿了她的双腿。
苏梅像石头一样坐着,不动,她太震惊了。这大半辈子,在她的印象里,楚一初一直是个山一样的男人,坚强又有智慧,什么困难都难不倒他,否则就算她娘家资源再好,他的事业也不可能如此成功。
对,楚一初坚强,勇敢,一直是她的依靠。现在,这个山一样的男子,竟然为了另一个女子,自己崩塌了,跪在了她的脚下,哭得这样无助。
苏梅的心碎了,碎成了泡沫,再也无法复原了。苏梅淌了更多的泪,她的泪落在楚一初的头上。
苏梅才发现,楚一初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苏梅的心在那一刻突然软下来。
罢了,他陪了她三十多年,让了她三十多年,人生到了暮年,让他为自己活一回吧。
离婚,放了他,苏梅在那个瞬间就做出了这个重要决定。
苏梅抽回自己的手,又拉了楚一初一把,像这大半辈子对他事业上拉一把一样,让他在沙发上坐下来。
苏梅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看了好一会丈夫瘦了一圈的脸,看了好一会,苏梅明白,他是为了别的女人才白了头发,才如此消瘦,她的心渐渐凉透。
苏梅缓缓说,“既然你肯为那女人屈膝下跪,我也没有在留你的必要了。离婚可以,房子,股票,家里所有的存款都归我,你净身出户。”
苏梅到底是女人,她希望丈夫能因为她的同意而难过,能因为那么多钱而有片刻的犹豫。
但是,她发现,听了她的话,楚一初眼睛里有亮光一闪,那是喜悦到极致的光,这大半辈子,苏梅只见过一次,那就是楚瑜出生的那一天。
没想到,此刻又见了,竟然是因为她同意离婚,他净身出户,他第二次喜悦到了极致。
楚一初抬起头来,看着苏梅,仿佛怕苏梅后悔似的,急迫地说,“是我背叛了婚姻,是我对不起你,所有的钱都留给你是应该的,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第181章 一切都会过去
楚一初急忙说,“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吧。”他的语气是急迫的,是担心的,担心苏梅会不会改变主意。
苏梅冷眼看着他,心像被埋在千年的冰川下,凉透了。但眼泪还是成串地淌下来,却倔强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变主意。”
刚刚,苏梅注意到楚一初瘦了,头发白了,人跪下了,她想到了他的艰难,这是一个妻子的本能,所以她心软了,答应了他,同意离婚,同意放他走。
但此刻,楚一初却没有注意到苏梅脸上的泪,没有想过她的心该是怎样的痛,他光顾着高兴了,也光顾着担心了,至于苏梅的感受,他顾不上,也无心去顾。
楚一初坐了一会儿,又急忙提醒这个还是他妻子的女人,“一会你把结婚证什么的都找出来,明天早晨我带你去民政局,办完手续我再把你送回来。”
他说得那么自然,好像他们不是娶离婚,而是像以往一样,去出门办事儿。
“不用,办完手续就是陌生人了,不用你送,你去医院看你的女人吧,我打车回来就可以。”
“对了,你的东西你现在就去收拾吧,办完手续后,我让楚瑜把东西给你送去。”
苏梅说完,一眼都不再看楚一初,她起身进了次室,把房门关上。
楚一初没有跟进去,他不敢打扰苏梅,不敢跟她说话,怕她心里生出不舍,怕她因为不舍而改变主意。
楚一初推门进了主卧室,拉开衣柜,把他那些熨烫得不带一丝褶皱的西装和衬衫,都装在箱子里,装满了两个大拉杆箱。然后又去收拾了浴室,书房。
他的动作尽可能的轻,像个偷东西的贼,每一步都腿抬得高,放得缓,似乎怕脚步声吵到苏梅,怕惹她不高兴,改变主意就完了。
都收拾完后,楚一初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来,焦急地盼着天快点儿亮,盼着自由的那一刻快点到来。
苏梅躺在小床上,没有泪流成河,她想到楚瑜走的时候说过的话,这个年纪了,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再说了,既然楚一初要为他自己活,她为什么不能也为自己活一回呢?
苏梅突然想到了流苏,她曾经听楚瑜说过,流苏离婚也是因为丈夫出轨,离婚后流苏手里没有钱,却还得租房子住。
苏梅苦笑着想,流苏那么年轻,离婚了都能挺过去,自己又有什么挺不过去的?况且,除了变了心的男人不再回家,自己还是要什么有什么。
既然经济上不用担心,那一切就都不用担心,一切都会过去。
或许是想开了,或许太累了,苏梅竟然睡着了。
就做了梦,梦里她看见楚一初和罗伊人,两个人兴高采烈地牵着手,越走越远,她看着他们的背影,哭得肝肠寸断,却没有叫一声。她不想叫楚一初,他都变心了,自己为什么还叫他?走就走吧。
楚一初和罗伊人越走越远,就要看不到时,楚一初突然摔倒了,似乎摔坏了,他挣扎着,嘴里叫着。
但那个罗伊人却没有拉他起来,自己继续往前走,还加快了脚步。
楚一初没办法了,回头看她,叫着她的名字,她听得真真儿的,他叫:苏梅救救我。
我凭什么救你?苏梅问了一句后,感觉到实在太解气了,她哈哈大笑,笑得都直不起腰了,就笑醒了自己,才知道刚才做了一个梦。
窗帘没有拉,苏梅透过玻璃望出去,月亮那么高,那么明亮,像一只大眼睛,和她静静对望。
苏梅笑了一下:你不用同情我,苏梅虽然是被丈夫抛弃的,但是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月亮的同情也不需要。
时间过得倒也飞快,天光终于亮了。苏梅慢慢坐起来,进了卫生间。
苏梅发现,楚一初把他浴室了的所有东西都收拾起来了,都不见了,就像从来都没有过一样。
“动作还真快。”苏梅喃喃着说了一句。
苏梅从卫生间走出来,见楚一初还在沙发上坐着,似乎一夜未睡,精神却很好。
他坚持不看苏梅的眼睛,他不跟她对视,理由还是那一个:怕她突然不舍。
他是绝对舍得的,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家,这个过了三十多年的妻子,都是他急于抛弃的对象。
苏梅又发现了,楚一初收拾好的东西也不见了。她想了想,终于开口问了一句,“你的东西都拿走了?”
“是的,为了今天省事儿,我昨晚收拾完后,都拿到车里去了。”楚一初说完,把他那两把家门钥匙放到了茶几上。
原来,他竟然急迫到这个份儿上。苏梅已经被伤透的心,再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
两个人都没吃早饭,一前一后下了楼,一前一后坐在同一辆车里,直奔民政局,进去后半个多小时,楚一初和苏梅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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