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命,不管怎么打,都是不可能变成天才的。
像他蕴藉哥这样,吃喝玩乐,也不影响成绩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陈蕴藉也是哭笑不得,“这事儿到底怎么传成这样的?”
“我也不太清楚,我听说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谢子昂道。
陈蕴藉失笑,“不管了,又不是我让他们爹妈打人的,要怪就怪他们自己不争气吧。”
“是极是极。”
下学后,陈蕴藉回家,便照常牵了马驹去跟秦叔学骑射。
系统的奖励并不能让他一瞬间就掌握骑射的本领,所谓的需要时间练习将之融会贯通的前提是你得先初步学会骑射,否则何谈练习?
于是陈蕴藉为了学会骑射的本领,每日下学后雷打不动的牵着马去找秦叔学骑射,至今已有半个月的时间,他算是摸到了一点骑射的皮毛,可离初步掌握骑射的本领,按照秦叔的标准,起码还得再学半个月。
幸运的是,因为提前练习了锻体术,让陈蕴藉的体魄有所增强,也抗造了许多。
否则按照这个强度学骑射,陈蕴藉觉得骑射还没学会,他人就先废了。
二月底,林家的大管家到了京城,还带了许多东西。
这位大管家到了京城,先收拾了林家在京城的旧宅,然后就登了荣国公府的门,将黛玉身边从前的婢女送了过来,称这是他们家大小姐平日用惯了的人,只是去岁老夫人来接时,船装不下太多伺候的人,是以只有奶母王氏和婢女雪雁跟了来。
不仅如此,林家的大管家还带了好些礼物,大张旗鼓的送到荣国公府,称是老夫人这段时间教养他家姑娘的谢礼。
林家虽然清贵,可也是业经五世的钟鼎之家,与之结亲的也都是高门之女,林家有子息单薄,交往的世家更是非富即贵,累世的家资,比起百万之富的薛家,也不遑多让。
只是林家这样的言情书网,当然不会宣扬自家有钱。
黛玉从前的婢女送到荣国公府之后,碧纱橱便住不下了,老夫人从前指派给黛玉的人,也不好收回来,只得命掌家的王熙凤再另外收拾了个单独的院子给黛玉住下。
料理完这头的事,大管家便请了官媒,去宋家提亲,这下更是轰动了京城。
谁不知道宋家和谭家的过节?谭家主母和忠顺王妃是嫡亲姐妹,一个鼻孔出气,忠顺王府虽然当初夺嫡败给了当今圣上,可他在朝中的势力也还有残余,当今圣上也没有赶尽杀绝。
门第高的看不上宋家姑娘,门第低的不敢娶宋家姑娘。
这关头林家突然撞上来,瞬间吸引了忠顺王府和谭家的仇恨。
林如海还未回京,偏偏他们想撒气也找不到人。
至于林如海之爱女,这位林姑娘还在孝中,任谁家里设宴,也没有道理去请她,请了她也有理由不去,并且没人置喙。
在荣国公府的黛玉听闻大管家请了官媒去宋家提亲的消息,面上不显,心里却松了口气。
陈蕴藉早就猜测过她的继母可能就是他堂姨宋雨婷,可这事儿一日没有落实,她心中就一日不能安心,现下得了消息,倒是彻底的放心了。
“林妹妹,你还好吗?”
贾宝玉带着贾家的三位小姐来看望黛玉,各个满脸担忧。
黛玉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他们在想什么。
她面上淡淡,“我很好,宝玉表哥何出此言?”
贾宝玉顿时一噎,看了看迎春他们几个。
迎春性子温柔怯弱,自然不会开口,惜春年纪尚小,也不指望她,探春却是个带刺的玫瑰,向来跟宝玉走得近,见宝玉看过来,就开口道,“我们听说你父亲要续娶了,有些担心你。”
黛玉心中好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父亲续娶之事,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贾宝玉看似有些懊恼,“都怪我粗心,竟没有看出来,早知道就该多陪陪你了,你知道的时候,不知有多伤心。”
黛玉:“……”
第19章
“宝玉表哥多虑了,我并未伤心。”
黛玉表情冷漠了几分,果然对这位表哥就不能有任何好颜色,但凡脸色好看一点点,他自己就能脑补一出大戏。
贾宝玉却是不信,“怎么可能不伤心?若是我老爷另娶,我也是要伤心的。”
“二舅舅虽未另娶,可也有两房侍妾,赵姨娘还给二舅舅生了一儿一女,怎么不见你伤心?”黛玉话中带刺道。
这话一出,探春的脸色就变了。
她素来最在意自己的出身,因是庶出,她总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相比起探春对这种话的敏感度,宝玉显然就没有注意到探春的情绪,他直言道,“那怎么能一样呢?赵姨娘是妾,又不是正妻,影响不到太太分毫。可你不一样,你父亲续娶,娶的可是正妻,将来她若是生下一儿半女,林家还能有你的位置吗?”
这话一出,屋里四个姑娘有三个变了脸色,只有年纪最小的惜春不懂得这些。
迎春和探春都是庶出,物伤其类,心中难免不舒服。而黛玉,她父亲要续娶一事,是陈蕴藉费尽了心思替她谋划而来,只因想让她摆脱贾家这个泥潭,这份心意黛玉十分珍惜。
可宝玉的话,无疑是将陈蕴藉的心意丢在地上踩踏,践踏完了还要对她说,你不懂。
黛玉一时间火冒三丈,她深吸一口气,高声唤道,“玉雁!”
“姑娘。”一个相貌清丽的少女疾步进屋。
玉雁和雪雁是黛玉从前在扬州时就在身边贴身伺候的大丫鬟,玉雁年纪要大一些,今年十三,行事稳重妥帖,黛玉素来倚重她。
入京时,她本属意带玉雁前来,可父亲说玉雁年纪已经不小,她入京是要常住,而玉雁再过几年就到了婚配的年纪,因此她才带了雪雁入京。
前些日子,大管家入京,将她从前身边伺候的人都送了过来,黛玉便将身边近身伺候的全换成了林家的人。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像从前那样未经她允许,便有人擅自闯入她房中的事再也没发生过。
“宝二爷累了,送他回去,告诉袭人姑娘,若是她劝诫不了宝二爷读书,那我只得去请二舅舅好好管教管教了。”林黛玉含怒道。
玉雁心中颇有些惊讶,她打小就伺候黛玉,从未见黛玉这般生气,她也不问,二话不说就请贾宝玉出去。
贾宝玉也看出黛玉是生气了,却不知为何。
他还想问,却被探春打断,“宝玉,时候不早了,我们还得去给太太请安呢。”
宝玉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忙告辞,等贾宝玉和迎春三位姑娘走后,玉雁回转,看黛玉的气色依然难看,伸手倒了杯茶,“姑娘喝杯茶消消气。”
黛玉闭了闭眼,看着玉雁,颇为不解的问道,“人和人的差距,为何如此之大?”
“姑娘何出此言?”玉雁不解其意。
黛玉却不再说话。
她思念父亲,陈蕴藉就教她如何与父亲联系,不要想着报喜不报忧,起初她觉得陈蕴藉的方法实在古怪,可真正实施之后,她发现自己与父亲虽然相隔千里,但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却近在咫尺。他的法子确实是有用,且有效的。
而贾宝玉,根本就看不出她思念父亲,整日里只会缠着她问东问西,忒得讨厌。
她在荣国公府第一次受委屈,就来自贾宝玉,荣国公府的一应规矩,她都难以适应。
可这府里上上下下,不知道是没看出来,还是故意当做没看见,总之是让她适应荣国公府的规矩。而陈蕴藉却开始苦思冥想,如何让她离开荣国公府,而不会遭到指责。
最终他想出了一个主意,就是让她父亲续娶,关于贾宝玉的担忧,这些全都是陈蕴藉玩剩下的。
黛玉听了贾宝玉的关心,不但没有感动,还觉得陈蕴藉对她的心意遭到了侮辱,这令她心中尤为不平。
她怒极的时候,恨不得当面唾骂他,叫他知道这个继母是她自己认可的。
可是她和陈蕴藉之间的秘密,是不能说的。
但她也不想忍气吞声,干脆叫来玉雁,送客。
好在探春也着实是个有眼色的人,没让宝玉再说什么令她生气的话来,一句话就引走了贾宝玉。
也更让黛玉看出了宝玉很好糊弄的性子,这样的性子,比陈蕴藉,真是差远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了陈蕴藉珠玉在前,贾宝玉的小心思小关心,全都无关紧要了,也都不是黛玉需要的了。
“他,好久没来了。”被贾宝玉这一闹,黛玉愈发想念久久没有出现过的陈蕴藉了。
系统很久没有给她发任务了,陈蕴藉也很久没有出现了。
玉雁听得奇怪,姑娘在说谁?
黛玉在窗户下枯坐了一个下午,情绪显而易见的不好。
雪雁从花园里摘了好些鲜花回来,正要插瓶,就见玉雁站在姑娘身边一脸愁容,这可就叫雪雁觉得稀奇了。
玉雁姐姐可是姑娘身边的解语花,从前在扬州的时候,姑娘每次去探望生病的夫人,都会很难过的回来,眼眶通红。
是玉雁姐姐温柔软语的劝解黛玉,让黛玉的心情变好,鼓起勇气再次去看望生病的夫人。
周而复始……
没想到,玉雁姐姐也有苦恼的时候。
她捧着花跑过去,“姑娘姑娘,我刚摘的鲜花,你闻闻,香不香?”
黛玉看了一眼,花很娇艳,很漂亮,也很香,但她提不起任何兴致,“好看,很香,找个瓶子插起来吧。”说完就移开了目光。
雪雁满脸疑惑的看向玉雁,玉雁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两个婢女之间的眉眼官司,黛玉都不在意。
随着时间流逝,太阳落山。
玉雁将膳食摆好,“姑娘,该用饭了。”
“我没胃口,撤下去吧。”
玉雁皱起眉,“姑娘,可是宝二爷说的话太难听了?要不奴婢去……”
“跟他没关系,你先下去吧,我想静一静。”黛玉皱着眉道。
玉雁被打断了话,张了张嘴,无声的叹气,摇摇头,应是退了出去。
屋里安静下来,黛玉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可怎么也没有胃口去吃。
明明都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菜。
“又不吃饭了?”
黛玉怔住,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对面坐下个俊朗的少年,不是陈蕴藉又是谁?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黛玉吃惊得有些结巴。
陈蕴藉含笑道,“在你说没胃口的时候。”
黛玉面上一红,“我,我是没有胃口。”
“我看不是没有胃口,是心情不好……”陈蕴藉面色一整,“方才那个婢女我没见过,我听她提到了宝二爷,贾宝玉今天来找过你?说了很难听的话?让你难受了?”
听出了陈蕴藉话语里的关心,黛玉心里好受许多,面上也不禁带了笑。
“方才那个婢女是我从前的贴身大丫鬟,名唤玉雁。”黛玉顿了顿,“宝玉今天是来过,倒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没说什么难听的话,那是说了什么?可否说来我听听?”陈蕴藉面色不改,温言道。
黛玉抿抿唇,复述了一遍。
陈蕴藉挑眉,“若是如此,他倒也是真的关心你,不算说了难听的话。”
“你不生气吗?”黛玉惊讶道。
陈蕴藉纳闷,“我为何要生气?”
“宋家姑娘是你堂姨,宝玉那话不就是暗指你堂姨刻薄吗?”黛玉道。
陈蕴藉笑出声,“哪儿跟哪儿啊,宝玉说那话,纯粹是出于关心你的处境,同我堂姨没有什么直接关联,就算今日你父亲求娶的不是我堂姨,而是别的姑娘,这位宝二爷想必也会说出一样的话,这倒不是什么坏心,纯粹是关心你而已。”
“你倒是豁达,倒显得我小心眼儿了。”黛玉气道。
陈蕴藉摇头,“我可不豁达,虽然宝玉是关心你才说了这种话,可好端端的,他莫名其妙找上来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闻言,黛玉面色一冷,“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没错……”陈蕴藉点头,“虽然我不太喜欢贾宝玉,可诚实的说,他性子很单纯,想对谁好就是真心对谁好,只不过他有时候总会好心办坏事。这也是他性格上的缺点,非常容易被人利用。”
黛玉心中一凉,“到底是谁……”
陈蕴藉道,“管他是谁,总归你不要往心里去,这个人利用贾宝玉跑来你面前挑拨是非,目的就是希望我堂姨还没过门之前,就遭到你的厌恶,排斥。如果被你这个原配嫡女排斥,再加上你父亲偏向你,我堂姨的日子会十分难过。”
黛玉闻言,脑海灵光一闪,“照你这么说,这个利用宝玉的人,不是在针对我,反倒是在针对你堂姨?”
陈蕴藉会意,挑起眉,“继续说。”
“你说,会不会是谭家或者忠顺王府做的?”得到了陈蕴藉的鼓励,黛玉就大胆了一些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陈蕴藉眉眼含笑,对黛玉竖起大拇指,“孺子可教也。”
“真是他们?”黛玉惊道,“都这么多年了,还要针对你堂姨,也太过分了吧?”
第20章
陈蕴藉摇头道,“你不能指望人人都与你一样有底线,有道德……”顿了顿,“不过目前还未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是谭家和忠顺王府所为。所以,目前我认为先保留意见,不要被先入为主蒙蔽理智,认定是他们干的。”
“会如此针对你堂姨的,除了他们,还能有谁?”黛玉皱起眉道。
陈蕴藉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若是按照他们从前的做法,应当是趁着婚事还未定下,先破坏了这桩婚事,让我堂姨不能顺利嫁给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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