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头紧涩,眸底泛红,却没有任何挣扎,仅抬起双手软软握住那只锁喉的硬腕。
女子眼中的安然,加上莫名其妙纵容的表情,再再让宋观尘满腔情绪如排山倒海般狂乱。
那乱涛不由分说兜头打下,打得他头昏眼花,满心湿淋淋。
“滚!”
厉声乍响,五指在对方颈肤上留下明显红印。
像除了这般狠狠甩开她,图个眼不见为净,似乎也已别无他法。
第五章 没有看上谁(1)
今日朝会过后,宋观尘被正霖帝殷丰召至作为起居间的纯元阁说话。
已是知天命岁数的正霖帝十分喜爱宋氏一门中这位貌若美玉、能力拔群的年轻儿郎,喜欢到都要暗暗懊恼自己怎就没有这样内敛沉稳又光风霁月的好儿子。
东黎后位空虚许久,正霖帝近来才让宋恒贞从贵妃之位晋升为皇后。
然,东黎目前并没有确立太子。
当年正霖帝的元配林皇后先是为皇室诞下一双龙凤胎,孩子出世没多久,龙凤胎里的男孩便被册封为太子,无奈十五岁时,都已是能行大婚的年纪,一场突然在宫中爆发传染的热疫夺走年轻太子的性命。
林皇后身子骨原就纤细,产龙风胎时险些过不了关,当时就伤了根本,之后经过几年调养,身子虽说恢复得尚可,但再也末能怀上,岂料人到中年还得面临丧子之痛,且还是贵为东黎太子的宝贝孩儿,这一记重击确实将林皇后击倒,身心俱疲,渐至槁木死灰。
正霖帝同样悲痛难掩,太子于他而言并非仅是太子,是君臣、更是充满挥慕之情的父子,那是个十分优秀好学、聪明孝顺的孩子,有过这样的太子,要正霖帝再点出另一名新太子,他心里那道坎还横在那儿,只觉几个皇子中就没有一个能让他甘心点头的。
而每每见到宋观尘,他下意识便想,太子若然长大成人,定也如宋家大郎这般丰神秀雅、能耐过人,皇帝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宋观尘心里如明镜一般。
不仅心知肚明,这一切更是他有意的操弄。
已故太子殷祚与他年岁相仿,几年前病死东宫,上一世的他面容半残,实难以令帝王移情,加之那时的他亦未想过这么做。
然重生过后,他心态大变,深知许多事需得未雨绸缪,更得先下手为强,令帝王看重、看进眼里心里,尤为重要,最最重要的是,一切还得做到润物无声。
皇帝召他到纯元阁实也没什么紧要之务欲问。
但身为皇城大司马兼御前行走,宋观尘仍尽责述职,亦将近日锦京中发生的趣闻妙事说与正霖帝解闷,这其中便有不少世家大族以及高官重臣们的家务和私事,有趣归有趣,却也包含许多细节,他“无意间”成了皇上的耳目,而许多时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帝王心术须撩得不动声色才好。
谈完事,正霖帝还留他用完午膳才放人。
帝王真情流露道:“出宫前去探望一下皇后吧,爱卿自小失恃,你阿姊那是长姊如母,总念着你。”
“遵旨。”他恭敬行礼,退出纯元阁。
既有皇上的旨意,宋观尘自是恭敬不如从命,在内侍带领与通报下直接去到宋恒贞如今所往的凤颐宫。
风颐宫的暖阁内清光明亮,将身为皇后的女子表出满身的雍容华贵。
即使年过三十,宋恒贞仍保养得十分得宜,颊腴尚润,青丝乌亮光滑,唇下生着一颗小小朱砂痣,顾盼笑语之间别有风情,实是美人中的美人。
“知道阿弟今日陪皇上用膳,本宫原打算命宫人备上香茗和小食亲自送过去,好同你说说话,结果适才就收到通报,说皇上要你过来呢。”边说着,上前将行大礼的宋观尘拉起。
宋观尘由着皇后姊姊一把拉到软垫上落坐,面前长几上早摆满各色精致茶点和新鲜果物,宫婢们立时送上刚煮好的香茶。
“皇上没发话的话,我也是要来求见阿姊的,阿姊若不见,我可要伤心坏了。”他笑弯双眼,剑眉朗朗,完全就是一副意气风发、俊俏飒爽样儿,如此俊逸青年却撒娇似的说出那般话,惹得内侍和宫娥们皆抿嘴忍笑,宋恒贞倒没忍,直接以袖掩唇笑得好欢。
“说什么呢?淘气!阿姊恨不得你能天天来呢!”
宋观尘咧嘴笑,俊颚得意一扬,在皇后姊姊亲手布置下吃起茶果、啜饮香茗,姊弟二人说说聊聊,凤颐宫内气氛温馨,笑声连连。
一名嬷嬷此时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八岁女娃儿跨进凤颐暖阁,小丫头一瞧见宋观尘,原是努力学端庄的步伐瞬间加快,几乎是飞也似的冲进宋观尘怀里。
“舅舅!舅舅——”欢声高扬,负责指导行仪的教养嬷嬷想阻都阻不了。
宋观尘先是一把搂住孩子,拍拍她的背,温声问:“嘉怡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嘉怡宝石般清亮的眼睛一眨,好快已明白过来,小小身子从他怀里推开,退退退,退到约五步之外,朝背靠迎枕的宋恒贞跪下行礼。
“嘉怡刚从葛太傅那里下课,特来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千岁。”脆声道,一双小手心伏贴着温润的木质地面,额头点地。
“好,好孩子……”宋恒贞朝挺起上半身,双臂展开,朝小嘉怡道:“快来母后这儿。”
嘉怡遂起身,像扑进宋观尘怀里那样飞扑到母后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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