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松你真厉害!你教我教我呀!等我把招式学全,我要你天天陪我玩。”一欢喜,迎“本宫”二字也忘了自称。
一旁的宫女笑道:“殿下啊,陆侍卫这不就已经天天陪您玩了吗?”
嘉怡顿了一下,娇声笑出,望向年轻侍卫的眸光闪亮亮,愉悦显而易见。
再看朱顶环廊这一边——
宋观尘看着园子里的情景,淡淡道:“看来咱们的七公主很喜欢这个陆侍卫,两人渐入佳境了,不是吗?”
苏练缇顿时心头一惊。
她想,此处是宫中,又有宫人在侧,她家侯爷突然道出这样的话,真真不妥啊,若被有心人士听了去,藉机加油添醋可就大大不妙,除非……莫非……是“自己人”?
接着像要安抚她一般,她的手被宋观尘紧紧一握,听他又道:“小公公无须顾忌,本侯与夫人一体同心,说话不用避着谁。”
“是。”微弓着上半身立在前头的小公公突然牵唇笑了笑,朝苏练缇恭敬颔首。
……果真是一伙儿的。
苏练缇只得故作镇定回了对方一记温雅浅笑。
朱顶环廊上的三人谁都没有动,那领路的小公公弓身垂首的姿态亦半点未变,只闻得细细的声音道来——
“禀侯爷,除了入浴,就寝这些时候,七公子与陆侍卫几乎形影不离,就连去上葛太傅的课也要陆侍卫作陪,两人确实渐入佳境。”
“嗯,那很好,”宋观尘道。
苏练缇本就心思细腻,此际听他们的对话再看看园子里公主与侍卫的互动,感觉答案呼之欲出,亲眼目睹一件“阴谋”正在发生,她心跳加快。
结果没给她证实什么的机会,园子里那只遭算计的小蝶儿已发现他们,正轻撩裙摆、欢快地朝环廊这儿跑来。
“舅舅、舅母,你们终于来了!母后说了你们今日会进宫,嘉怡就等在园子里,这不,刚刚一抬眼就瞧见舅舅和舅母!”嘉怡跑上环廊,脸蛋红嫩嫩,十分开心的模样。
然后记起得守礼数,她笑着端庄而立,让宁安侯夫妇向她见礼,可礼一行完,她就扑向宋观尘……呃,不对,七公主这回没有扑抱她最喜欢的舅舅,却是扑向舅母苏练缇怀里。
感觉小姑娘有悄悄话欲说,苏练缇遂弯下身,让嘉怡一手虚掩着嘴凑近她耳际。
“舅母刺绣绷手艺出类拔萃,可有速成之道,教教嘉怡可好?本宫……我……我想亲手绣条帕子送人。”
是送给心上之人吧?
苏练缇见她情窦初开水汪汪的一双眼,内心已无语,想她十岁不到的小姑娘家,怎么就开始沾染了这些情啊爱的玩意儿?
可是她无法质问,至少眼下是不能够的。
她只能忍忍忍,再继续忍忍忍。
忍到皇后宋恒贞终于结束小小家宴,肯放人走了,他们夫妇俩终于离开凤颐宫、出了外围宫门,然后上了自家马车——
苏练缇终于不能再忍!
马车门一关上,她立时转向才坐妥的男人,压低声嗓道:“侯爷把暗桩布进深宫内苑,还在七公主身边布了局,那个陆彦松跟侯爷亦是同伙对不?我留意到你俩的眼神了,侯爷别想朦人。你……你还笑?”
宋观尘边笑边将她抱进怀里。
苏练缇以为他又想在马车内不安分,小小挣扎起来,却听他道——
“既然夫人要谈的事是秘密中的秘密,那咱们还是凑近些,说悄悄话吧?”
苏练缇想想也对,遂乖乖坐在他大腿上,两手去揽他的肩颈。
宋观尘将唇虚贴在她耳朵边。“本侯之所以笑,是因为夫人聪慧,我没想蒙你,八成也蒙骗不了。”
他遂将陆彦松的出身来历大略告知,又道:“能被选为皇家侍卫,除武艺考核,出身亦是极被看重的一项,陆彦松有意攀龙附凤,他有他欲求欲守的事物,恰能为本侯所用,这是各取所需,各得各的利益。”
苏练缇也学他将唇贴过去,往他耳里悄语——
“侯爷布局埋椿欲掌控七公主,莫非有意扶七公主上位?”这是她推敲出来的答案。“上一世新帝即位,侯爷落难遭议劫,这一世侯爷深得圣心荣宠,只是皇上在位剩没多少年,你是连新帝人选都帮皇上挑好了是吗?”嘿,就说他家夫人聪慧,绝顶聪慧啊,实在没夸错!
宋观尘贴着她轻蹭,头一偏,忍不住含住她的小嘴,舌尖探进那一片柔软浓热中。
苏练缇先是被突如其来的亲吻撩得晕晕然,但最后硬是扯住一丝意志,她干脆环紧他的颈项,把脸藏在他颈后,让他亲不着。
“话还没说完呢,侯爷又来闹人。”她气恼地摇了他背心一下。
宋观尘笑叹。“话都让夫人说完了,事实正如夫人所说,中得不能再中,本侯自是不必再费唇舌。”
“噢……”确定他图谋之事正是她想的那样,尽管在凤颐宫时就猜到了,此时一颗心还是急跳起来,喉头微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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