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今天晚了不好意思!停了一天的电,稿子都在电脑里,电脑打不开,属实是太惨了,还好来电赶上了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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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愿赌服输
那一声大喝之后, 紧接着便传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外头明灭的灯火也亮了起来,显然府中巡逻的侍卫正在朝这边赶来。
窗外的季飞章敲了敲窗框:“展萧, 好像出事了。”
展萧吹熄了火折子,翻身又从那窗口跳了出去, 仍不忘将窗户关好。
两人自这三层围栏向外看去,才见各队人马都已涌了过来,其中一队,正在往这府库北边追去。
“怎么办?”季飞章皱眉, 现在人这么多, 又都是集中在府库下方, 定是要大查特查一番,他们如今再想走可不容易, 一不小心就会被误会成刺客同伙。
“你看到刺客了吗?”展萧问。
“不像刺客, 倒像是毛贼。”季飞章道。
展萧思量片刻,立时朝他指了北边的方向:“追那刺客,王府的侍卫未必能抓住他。”
“可这样,不会暴露我们吗?”季飞章有些犹豫。
展萧却道:“只要抓住了人,就有办法。”
季飞章不知他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但思及这人总归经验丰富, 于是也不再质疑, 两人从那府库翻下去,又混入抓人的侍卫中, 倒真的去追那毛贼了。
李忘舒是被脚步声吵醒的。
她睡得并不踏实,好像梦见了母妃, 正想说话, 就听见隐隐有人争吵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开口便醒了过来。
“殿下已经休息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听珠一边披了衣裳,一边跑出来,正拦住追过来的代王府侍卫。
领兵的是车令羽,此刻神情严肃:“府中进了贼人,如今是朝望月轩而来,还请听珠姑娘行个方便,让我等入内搜查,否则出了事情,你可承担不起。”
“殿下已经休息了,你们这么多男人都要进来,于礼不合,便是遭了贼人,我望月轩没有一点动静,如何能随意让人这般搜查?”
“听珠,你可想清楚你如今在说什么。”
“车总领,我知你负责府内安危,可王爷既派了我到公主身边,我也要为公主考虑,公主是女子,如何能让这么多男人进得闺房?”
“听珠,出什么事了?”李忘舒披了件薄斗篷走出来,正见听珠在门口挡着,外头则是一堆举着火把到侍卫。
听珠还未开口,倒是车令羽先开口了。
“启禀公主,方才府中发现了刺客,是朝望月轩内逃窜而来,属下带人抓捕刺客,还请殿下让我等入内搜查。”
“刺客?”李忘舒微微皱眉。
言旷跟在李忘舒身边出来,这时低声开口:“殿下,咱们这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展萧和季飞章此刻还没回来,言旷自然不愿意让车令羽领着人来搜查,又生事端。
虽然这位车总领这几日也算好相处,但对方毕竟是代王的人。言旷出身鉴察司,倒还没那么容易信任这样只见过几面的人。
李忘舒有些犹豫,她总觉得这件事有哪里奇怪,可车令羽要来搜查,她又一时想不出阻拦的理由。
车令羽见李忘舒没有说话,当即有些急了:“还请殿下不要拖延时间,倘若放走了刺客,后患无穷。”
正在李忘舒思量到底是哪里让她觉得奇怪的时候,望月轩外倒是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车总领只管放心,刺客跑不了了。”
车令羽神情一变,扭头看去。他带来的侍卫自动分散到两边,倒见展萧与季飞章拎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展公子,季公子,你们这是?”车令羽看着他二人,倒有些惊讶。
李忘舒如今终于发现了到底哪里不对,之前每日都是展萧守在她门外的,今日换成言旷不说,他们两个还从外面回来,难道他们比车令羽还先发现刺客吗?
“方才听到动静,得知府中进了刺客,我与季飞章便也追了过去,索性将这人抓到了,还是个西岐人,车总领有什么疑问吗?”
车令羽与展萧交过手,知道他身手不错,只是对方从望月轩外回来,当真可以这么快吗?
“展公子,当真是去抓刺客了吗?”车令羽开口。
展萧看着他,倒是没有一点躲闪:“不然呢?车总领觉得我是去做什么的?”
“既然已经抓了人,还在这里做什么?”代王李烁的声音响起,那侍卫哗啦啦一片都俯身行礼。
李忘舒走上前:“叔父,我的人不知王府规矩,许是惹了麻烦,还请叔父看在他们抓住贼人的份上,饶过他们。”
李烁走过来,看向被季飞章压着的那个西岐头发样式的男人:“就是此人夜里潜入王府?”
展萧道:“正是。按理说西岐人应该在前往永安的路上,早已过了锦州。”
李烁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车令羽一眼:“把人带下去,好好审问。”
车令羽还想再说什么,只是瞧见李烁的目光,终归将话又咽了回去,领着人押了那西岐人便离开了。
李烁这时才看向李忘舒:“没吓着你吧?”
李忘舒摇头:“叔父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不过是个西岐的毛贼,又不曾伤到我,我无妨,只是……”
李烁笑笑:“你放心,你那几个侍卫虽然总有些不守规矩,但抓到了刺客,这也是大功一件,我自然不可能罚他们,倒是夜这么深了,你早早休息。”
李忘舒这才点头应下。
李烁便又看向展萧:“本王既担着福微一声‘叔父’,自然要多为她考虑。展萧,本王知道你武艺高超,但保护福微才是你当先要做之事。日后可万万不能如此冒失了。”
季飞章听着,只觉得那位代王仿佛是话里有话。
展萧却仿佛什么弦外之音都没听懂一般,垂首应道:“多谢王爷提点。”
这一场闹剧倒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将偷偷潜入代王府的西岐人抓住,整个王府就又重归平静。
只是这么一闹,李忘舒倒是横竖睡不着了。
她见天色漆黑,似乎还离天亮有段时候,便干脆起身,摸着黑走到门口。
“展萧,你在外边吗?”她趴在门口朝外试探,倒比小贼还像小贼。
展萧有些意外,但还是立时就回应道:“属下在。”
“外边有人吗?”
展萧不知李忘舒为什么要问这个,可还是回答她:“没有,只有属下一人。”
他话音方落,便听见轻微的门打开的声音。
才一回头,还不及他有什么反应,一个轻巧的身影便披了一件薄斗篷“落”在他身边。
“殿下这是……”
“我怎么都睡不着觉,便想着,还不如出来与你一道说话。”
“外头凉……”
“过不多久就夏天了,哪里就有那么冷?况且从前在林子里,也不见你说这种话。”李忘舒却不管,坐在他身边,倒是也不像以前一般嫌弃那地上脏了。
展萧失笑:“殿下好歹垫着些,免得受凉生病。”
李忘舒见他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遂也不与他客气,倒是叠起来坐在身下,如同在永安城外的树林里那样。
后半夜的风里带着凉意,一扫白日里临近夏天的燥热,李忘舒抬头,但见天上星子舒朗,倒好像有投下暗影的云。
“你方才去做什么了呀?”
展萧愣了一下,便想到他就知道瞒不过李忘舒。
“本来是想趁着夜色去王府里看看,谁知碰到一个‘小贼’撞到枪口上了。”
“当真只是去王府看看吗?”李忘舒又问。
“不然呢?殿下觉得我是去做什么?”
“你这个人身上,总让人觉得有很多秘密。那天告诉了你帝令的事,我以为我们之间就没有秘密了,可现在看来,我果然想多了。”
展萧想到他方才看到的那府库三层里足可称得上震撼的场景,可却终究没能现在就把真相告诉她。
“世人总有不愿为人言之事,殿下说属下身上有秘密,那殿下就没有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吗?”
李忘舒抿了抿唇。
她确实有不想被人知道的事,她重来一回,就算当真说出去,又有几人会信呢?
想着想着,李忘舒倒忽然笑了一下。
展萧不明原因,便看向她:“殿下,是在笑属下吗?”
李忘舒抬头看着天上明暗的星子,开口道:“我是突然想起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是不是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展萧凝神细思:“尚有些不同。”
“是啊,那时候你不想告诉我的事,应该是你其实不是什么殿前司校尉,是鉴察司的人吧。”
展萧看向李忘舒:“那殿下那时候不想告诉我的事,是关于帝令吗?”
李忘舒看向他,这廊檐下挂了几盏宫灯,倒映得他没了那些冰冷生硬。
“如果帝令的宝藏打开,是个死局,怎么办?”
“愿赌服输。”
他的回答几乎可说是未经思考,李忘舒愣了一下,旋即冁然而笑。
她自重生之后,终于走出了与前世完全不同之路,再往前,便是她从未经历过之事。前途未卜,而她此时却忽然放心了些许。
诚如展萧所言,不过是——愿赌服输。
不知为何,总觉得此夜恍惚悠长。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唯有稀疏星光,如同当日在林间一般,落在他们身上。
良久,展萧忽觉一侧肩膀沉了一下,他身形微顿,一只手险些要放到软剑的剑柄上,方才意识到什么似的,缓缓偏过视线看了过去。
但见那小公主,如今正毫无防备地靠在他肩上,睡得香甜。
作者有话说:
一点小糖~
第52章 此去瑶山
四月十五,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好像连街上的行人都多了不少。
不知怎么,今年永安的雨好像格外多, 这几日连着下了两场,城中的石板路上总是湿漉漉的, 能映出个模糊人影来。
今日休沐,往常方靖扬定是要到马场上去跑几圈的,又或者去靶场上射箭,今天却一反常态, 一大早就到了一间酒馆内喝酒。
他心里实在愁闷。
说不出具体是因为什么, 只是好像自打上次与李霁娴见面之后, 就总有一股郁郁之气萦绕心间。
试了好些法子,都不甚管用, 还是听那裴鸿信说起“借酒消愁”这么一回事, 这才跑到酒馆里来,躲了他那严厉的爹,在这“消”起愁来。
只是还没喝两口,便被人给认了出来。
“方小将军素来志得意满、英姿飒爽,怎么今日跑到酒馆里喝酒来了?”
方靖扬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来,倒见一个文官打扮的年轻公子, 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对面。
卫思瑜, 礼部的一个什么小官。
方靖扬如今在殿前司当值,自然也认得了不少官员, 虽然和这个卫思瑜没说过几句话,但对方也算是如今唯一的皇子麾下谋士, 方靖扬也算有个大差不差的印象。
“卫大人也这么有闲情逸致啊。”方靖扬最不爱和那些文人说话, 于是也爱答不理。
卫思瑜却不恼:“如今礼部忙碌, 下官也不过得这一日清闲,待到西岐王到了永安,只怕可没有这样的日子了。”
方靖扬抬头看他:“西岐王到永安,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说话直接,卫思瑜倒好像习惯了似的:“方小将军每日在宫中,难道不曾听说吗?圣上要设宴款待西岐王,又加了好些表演呢。其中许多都要礼部审定,下官自然忙碌。”
方靖扬这几日总为着李霁娴的事情发愁,倒甚少留意宫里其他流言。
他想了想开口:“既如此,卫大人还不快些休息,还跑到这酒馆里来做什么?”
卫思瑜看向窗外:“本来是没打算来的,只是行至此处,忽从窗口瞧见方小将军一人买醉。下官心中好奇,便来了。”
方靖扬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果然见到一辆小马车停在路边上。
“我买醉与你何干?”方靖扬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卫思瑜脸上倒是始终笑着:“此前偶听福乐公主殿下提起方小将军,道是潇洒人物,如今下官瞧着,倒是不见一点潇洒之意,自然好奇。”
方靖扬的视线重新落到他身上,这回那烦闷的表情倒是少了些许:“她提起过我?”
卫思瑜见他此般模样,已知自己只怕是猜了个大差不差。又想到此前小皇子总与他们说起公主殿下忧心和亲,于是正色。
“确是提起许多次,只是日后若要再听公主殿下见解,恐怕就困难了。”
“哪里困难?”方靖扬还丝毫未觉自己已被人试探出来了。
卫思瑜便故意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山高路远,如何听得?自然是困难的。”
“什么山高路远?卫思瑜,你胡说什么呢?”
他果然急了,卫思瑜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还要故意做出惊讶表情。
“方小将军还不知道吗?福微公主一直没有寻回来,这西岐王又快到永安了,如今火烧了眉毛,宫里头又只有福乐公主一位殿下,圣上有意呢。”
他说话不留话柄,自然不说是有意什么。
但方靖扬冲动归冲动,又不是个傻子,哪里能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那方小将军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惊得酒馆里的人都看过来,他自己才觉出不对,连忙又坐下,压低声音。
“你这话可当真?”
卫思瑜道:“下官就在礼部,因何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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