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长大了,再不是依附丞相府而生的小凤依了。
李夫人听她如此直白承认,险些气得吐血:“你……”
一言未尽又听凤依道:“夫人莫不是忘了,咱们是合作伙伴,前两年你还往九皇子府上送银子和账本,这两年为何不见银子和账本,夫人莫不是想私吞了。”
开始她以为魏琛忙,忘记将银子给她了,谁知是李夫人未送来。
人心果真都是贪婪了,得到后却想要的更多。李夫人更是如此。
李夫人不想纠缠银子的事,眼下先把门前的夫妻打发走,相爷被撸了官职,贬为七品县令,择日要去穷乡僻壤的地方上任。
他们不能耽误。
凤依看向两人,笑着道:“夫人没看出来吗,这两个人就是想要钱,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儿。我也很着急,夫人若是想赖账,我不介意去皇上跟前说说去,还有那方子,夫人日后莫要用了。”
李夫人看向凤依:“你这是何意?”
这是不打算合作了。
肥皂香皂的方子给她带了多少好处,没人比她更清楚,绝不能还回去。
她还指望这东西给儿子赚家当呢,就算儿子傻了,她也要为儿子的将来考虑。
“方子是我的,我想找谁合作便招谁合作,夫人有意见吗?”凤依淡笑,看向李夫人,“夫人莫不是以为我真不记仇吧,当年我被活埋,是谁的过错。夫人当真以为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怕是没这么容易呢。”
小凤依的命,需得李夫人偿还。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有些东西得到了再失去,比没有得到更难以承受,就像肥皂和香皂带来的利益。
李夫人已尝到了甜头,不可能轻易给她。
还有,她已经摆明了态度要报仇,李夫人不可能坐以待毙。
只要李夫人再次出手,她便有理由对付她了。
之前不动手,是没有足够的理由,一个说服世人的理由。
李夫人名义上是凤依的养母,即便凤依吃了亏头,也不可怨恨,否则就是不孝。
只要他们划清界限,李夫人再动手,凤依便有杀她的理由了。且正大光明,令世人说不出半分质疑的话。
听了这话,李夫人震惊,她当真是回来报复她的。
当年的事,她一直记得。
这孩子当真是心机深沉,十年过去了,她竟一直记得,还想报复回去,让她以命抵命吗,简直是妄想。
凤依见她变了脸色,挑眉问她:“方子是我的,夫人当真不想归还,若不归还,我只能去大理寺走一趟了,问问大理寺少卿,看看依照大康律法,您该归还否?”
李夫人收敛情绪,笑着道:“放心,我会给的,眼瞎还有些事要处理,等处理了这些事儿。咱们的事儿慢慢再说。”
凤依颔首:“行。”
她等着,缓兵之计,她有时间,等得起。
本来打算早些离开的,如今看来是走不了,不过她不急,想起康明帝令她禁足,又道:“我先回去了,有事夫人去府上找我。”
话落转身离开。
李夫人目送凤依离开,双手紧握,那些东西她是不会放手的。
凤依若是不愿继续合作,那就去死好了。
十年前她就该死了。
凤依感受到身后的杀意,唇角微微上扬。
正当她盘算如何对付李夫人时。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凤依回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在不远处,又惊又喜地看着她:“依依,真的是你?”
“齐家哥哥?”凤依认了一会儿,便认出了来人。
夏冬见来人是齐玄玉,立刻上前,想拦住齐玄玉。
这人他记得,殿下对他很是不喜欢,妄想靠近郡主,做梦。
凤依不知夏冬的想法,上前几步,和齐玄玉打招呼:“齐哥哥,真是你,你怎么来了。”
若他不出现,凤依都将他忘了。
这人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按时将账本和银子送到魏琛府上,魏琛都转交给她了。
这些年,凤依过的富足,全是齐全玉的功劳。
两人虽是合作伙伴,却更像朋友,彼此信任,全无猜忌。
再次相见,凤依怎能不激动。
不仅她激动,就连齐玄玉也是又惊又喜,昨日便知她回来了,想来见她,却一直不得空。
他见凤依身姿高挑,面容绝美,当真是风华绝代,光芒万丈,他欣喜的同时更多是自卑:这样的人,即便有云梯,他也够不到。
凤依见齐玄玉愣怔,在他面前挥挥手:“你怎么了,怎地不说话,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脸色为何有些苍白。
齐玄玉摇摇头,淡然一笑:“我没事儿,见到你很高兴,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凤依还未回答,就听夏冬道:“我们公主过得很好,每日与殿下在一起,不知多开心呢。”
所以,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第93章 逼迫
凤依看向齐玄玉, 点头赞同夏冬的话:“我很好。”
齐玄玉的面色更苍白了:“这就好,你好我就放心了。”
凤依见她脸色苍白,着实担心,想开口询问, 又被夏冬打断了:“公主, 咱们去楚怀王府吧, 有些事还需您亲自去一趟才行。”
他说话时警惕看向齐玄玉,仿佛齐玄玉是登徒子一般。
齐玄玉知夏冬是何意,向凤依道:“你若有事就去吧。”
纵然他考上了举人,中了状元,她对自己来说, 仍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她被封为镇国公主, 试问这天下,谁人能做到。
几年不见, 凤依觉得齐玄玉生疏了,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简单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她离开后,齐玄玉站在原地, 久久不动,仿佛忘记了自己是谁,直到身旁的小厮提醒, 他才转醒,对小厮道:“咱们走吧。”
回去后, 小厮便把齐玄玉遇见凤依的事儿, 告诉了齐家的家主齐老爷。
齐玄玉不是齐老爷的嫡子, 而是庶出。
自从齐玄玉争气考上了秀才, 齐老爷便开始重视他了,又知他与镇国公主是朋友,便亲自来问问情况,让齐玄玉多多与凤依走动。
像他们这样的皇商,若没有人在背后撑腰,就得多往外掏银子。
齐玄玉不耐烦这些,又怕父亲苛责母亲,就点头答应了。
反正联系凤依的是自己,他会看着办的。
凤依与齐玄玉分别后,去了楚怀王府,夏冬怕凤依看上齐玄玉,道:“公主,现在的公子哥儿都惯会骗人,您可莫要上当。”
您要是被别人拐走了,殿下还不得发疯,若是疯起来,谁能管得了啊。
希望公主永远只对他们殿下好。
凤依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自然看出了夏冬的心思,笑着道:“我与他只是朋友。”
夏冬这才放心了,说着话,两人到了楚怀王府门前,正要敲门,从角门处跑出来一个婆子,看见凤依,就朝她跑来,一面跑还一面喊,让凤依救命。
凤依皱眉,摆手让那婆子停下:“你这是怎么了?”
让她救命,她可不认识这婆子。
她不认识这婆子,可这婆子却认识她。
婆子是楚怀王妃身边的婆子,简单介绍了两句自己,就要扯凤依的衣服,让凤依救救他们家王妃。王爷要对王妃动家法。
凤依避开她挑眉,楚怀王对王妃动用家法,这婆子不去王妃的娘家求助,偏找到她身上,也是奇了。
若是没猜错,她和这楚怀王妃有仇呢,是她怂恿齐悦,齐悦才去怂恿花灵儿的。
这幕后之人就是楚怀王妃。
至于什么原因,凤依也猜到了几分,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都说女人何苦难为女人,这些古代女人为何非要依附男人而生,李夫人如此,这楚怀王妃亦如此。
婆子见她不去,好言相求了一番。
凤依点头:“本公主就跟你走一趟。”
不过绝不是帮楚怀王妃说情去的。
婆子迎着他们到了二门处,丫鬟拦住夏冬,说是内宅妇人的住处,不许外男进去。
凤依道:“你们可看准了,这是九皇子身边的夏冬公公,难道也不可以进吗?”
丫鬟听了这话,才让夏冬进去了。
来到楚怀王妃的院中,就见楚怀王妃被几个婆子和一个男孩儿护在身后。
楚怀王站在一旁,命人将婆子和男孩儿拉开。
凤依撇撇嘴,这动用家法,也太慢了些。
她从门口走至这里,少说也有两刻钟时间了,这么长时间了,楚怀王竟没把人打了,还真是可惜。
楚怀王见凤依来了,很是激动,又道:“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说法。”
楚怀王妃对凤依道:“公主,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怂恿齐悦刨你母亲的坟墓,是齐悦自己的主意,她诬陷我,她与你有仇,见不得你好,为了给你堵心,她才这么做的,我真是冤枉的。”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当真是凄惨无比。
不过凤依根本不信她,道:“我认识齐悦多年,她的脾性我了解,嚣张了些,跋扈了些,却不会说谎。”
这时,齐悦被几个婆子抬着进来,大声喊道:“就是你,就是你让我这么做的,你说我不这么做,就让我给人当续弦,你说你是我嫡母,可以主宰我的婚姻,我若不听你的命令,你饶不了我。”
齐夫人也跟在一旁,脸肿的像包子,听见这话,朝楚怀王妃冲过去,扑倒她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凤依见了,不忍直视,这女人打架,太生猛了些。
楚怀王见状,命人拉开齐夫人。
凤依再看过去,只见楚怀王妃甚是狼狈,发髻乱了,头上的步摇不见了,簪子歪了,脸也花了,衣服更是能看见里衣。
这齐夫人下手,当真是没留情面。
夏冬站在一旁,看见这场景,直接傻了,这就是女人打架,场景震撼全场啊。
战斗力比将士们打仗都惨烈,该让这些女人上战场才是。
凤依啧啧两声,对楚怀王道了句:“希望王爷莫要手下留情,不然我会亲自出手,不死个人决不罢休。”
说完让夏冬搬了把椅子,径直坐下来,这是打算看戏。
楚怀王想说什么,张张嘴却未发一言。
他能说什么,以什么立场说女儿。女儿出生时他不知,如今女儿长大了,不需要他了,他有什么资格管她。
再说,她为母报仇,又有什么错。
楚怀王看一眼楚怀王妃,要开始行刑。楚怀王妃哭诉着求情,让他看着儿子的份上,饶了她。
她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她不该妒忌王爷心中有人,这些年一直冷落她。
齐夫人见她哭得甚是可怜,怕楚怀王反悔,直接道:“王爷,她哪里知道悔过,这就是个恶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方才她还找人刺杀七月呢。”
楚怀王听了,更是恼恨,让人立刻行刑,一个男孩跪下,恳求楚怀王饶了他母妃。
凤依知道,这个十来岁的孩子是楚怀王的嫡子。
看见儿子的那一刻,楚怀王心软了。
孩子见求情有用,又跑到凤依跟前,给凤依跪下肯头,说这一切都是母亲的错,他身子人子,怨代母受过,还请凤依能原谅她母亲。
还保证,日后他与楚怀王定会好好约束王妃,定不会再让她出去徒惹事端。
凤依看见他,心软了几分,原来歹笋也会出好竹。
罢了,看在这孩子有孝心的份上,就饶了她不死。
凤依起身看向孩子:“你孝顺,我也是为人子女的,自然会孝顺自己的母亲。你母亲刨人坟墓,着实可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和齐悦一样,打五十板子吧。我已是开恩,你可心服?”
看在孩子一片孝心的份上,她愿意给楚怀王妃一个机会。
不过,五十板子是生是死,看她的造化了,她已经给他机会了。
男孩磕头谢恩:“谢姐姐开心,小子心服。”
她已经开恩了,五十板子是王府的人打,打成什么样,也是他们说了算,比齐悦好多了。
凤依见他识趣,带着人离开了。
出了楚王府,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夏冬问凤依何时离开京城。
今儿一早,殿下让海东青送信来了,问事情如何了,可还顺利,又问公主何时离开。
他并未去神医谷,而是在神医谷下面的镇等他们。
凤依想了想,道:“还有一些事要处理,等处理完了就离开。”
李夫人也要离京了,定会在离京前动手,她且等着就是。
夏冬想起了李夫人,也知凤依的意思了,便没再多言。
夜里,凤依就遇到了刺杀。
李夫人当真明目张胆,知道凤依身边只一个夏冬,连杀手都懒得清,直接用李家侍卫。
凤依经过五年打磨,功夫今非昔比,几下便把人治住了,她把人捆了,搜出令牌,拿在手中端详片刻:“李家?”
这是怕被姚丞相知晓吗。
她偏不如李夫人的愿,喊来夏冬,让她去京兆府报案,就说有人刺杀镇国公主,人已抓到,让他查处幕后主使。
夏冬立刻就去办了。
京兆府尹一听有人刺杀镇国公主,一刻不敢耽搁,带着人便上门了,见凤依住在这小院中,心中纳闷,皇上不是赏赐了新宅子吗,公主为何没住进去,偏要住着小院子。
他想了想,九皇子不也没住进皇子府,这事儿不是他们能管的。
京兆府尹见到凤依,先给凤依行礼,又问刺客在哪里。
凤依把人给京兆府尹,道:“我要你查出幕后之一,一定要严惩,别是燕国和楚国的叛军,他们刺杀我不要紧,如威胁到京城安危,伤了皇上,可就不是你的担待得起的。”
顺便将令牌给了京兆府人。
听了这话,京兆府人哪里敢糊弄,连连保证,一定会给凤依一个交代,拿上令牌将人带走后。
果然,压力之下京兆府人没干耽搁,通过用刑,那人招了,是李夫人指使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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