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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同人)我在聊斋考城隍——禾有鱼【完结+番外】

时间:2022-11-21 18:07:18  作者:禾有鱼【完结+番外】
  云翠仙点点头,如不是张桢相助,她就只有落到梁有才手中去渡劫了。
  张桢同顾氏夫妇架着马车往府城赶,夜间投宿客栈后,张桢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些对不住种田,婚约一事,她总得和他招呼一声吧?
  想到此处的张桢,元神出窍,掏出纸马直接奔回鸣山府。
  种田自打进了盛文书院,读书上颇为用功。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他夜夜熬灯苦读,并没有想到他家少爷出去一趟,居然就将他卖了。
  张桢找到种田时,见他居然还没睡下,十分吃惊。以前让他读书,他有十万个借口,如今倒是很自觉,张桢一时间老父亲心态,觉得甚是欣慰。
  可田儿不睡觉,她要怎么才能入他的梦呢?
  想到此处的张桢手一挥,施了点小法术,种田立马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田儿,田儿,别睡了,我有事找你商量。”
  种田有些无奈地睁眼,都说了,别叫他田儿。可这人是自家少爷,是恩人,是长兄,是给他启蒙诗书的师长,罢了。
  “少,兄长,龙女在你身边?”哪怕是在梦中,种田也没有昏头,他家少爷能入他的梦,应当是有人帮忙。
  张桢愣了愣,立马附和道:“对,我让她帮我入你的梦。”
  种田也没有要怀疑的意思。
  也许是梦中的缘故,种田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陡然沉稳了不少,让张桢一时有些不习惯。
  想起来此的目的,她赶紧问道:“田儿,我出门在淄川县给你定了门亲事,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种田重重叹了口气,看着有些紧张的张桢,还算平静的问道:“总有原因吧?”
  他家少爷不是随便乱来的人。
  张桢看着种田依然黑瘦的脸颊,有点奇怪,几日不见,她家田儿突然懂事了不少,真让人不习惯。
  “我在兰若寺上香的时候,遇见了个豺鼠子纠缠别人姑娘,为了不让姑娘掉进火坑,我就替你去提亲了。你放心,这桩婚事过段时间就解除,而且那位姑娘很美丽贤淑。”
  种田乖乖点头,只问了一句,“我才十四岁,别人能同意?”
  张桢纠结了一下,不答反问道:“田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种田很是配合,好奇问道:“什么话?”
  “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女大三百,有仙丹。”①云翠仙既然是山中精灵,那估摸着许是比田儿大个三百岁?
  种田觉得要收回前话,从来没发现他家少爷是如此不靠谱过!
  于是面无表情问道:“那到底是大多少岁?”
  张桢吞吞吐吐回道:“三,三岁吧。”
  并不敢说实话。
  两人一问一答间就此偏离了话题,向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而去。
  等到种田送走了还要关心他几句学业的张桢,按着脑袋悠悠转醒,刚刚是梦又不是梦。进盛文书院读书这些日子,没了张桢的照拂,他可是又将这世间的险恶感受了一遍呢。
  不过比起从小在继母手中受的磋磨,这些都是小儿科,种田并不认为需要和张桢诉苦。
  不过,他家少爷兄长出去一趟,就将他不靠谱的卖了!有点生气。
  罢了,卖他总比卖她自己好。
  种田念头通达想到此处,拿起书接着背起来。
  “云翠仙?”
  种田口中的论语,不小心就成了这三个字,还带着一点疑惑。
  显然,他并非完全不介意。
  张桢此时很头疼,不,是非常头疼。
  她才刚回城隍庙,案头上便有了三封要伸冤的状纸,还有一封人间御史上报有阴魂借助法术敛财的牒文。
  三封状纸一封来自朱女,告的是马大之妻王氏作恶,张桢看后直接命鬼差去抓人,气得她眉头乱跳!
  一封来自台州县秀才王启,告的是城隍庙的庙鬼变成粗鄙妇人模样,故意欺辱他。
  张桢对着这张状纸看了又看,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只见上面写着:
  某日,有一个又胖又黑的妇人走进王启的卧房,嬉笑地坐到了他的床头,行为极其放荡,王启赶都赶不走。
  从此,王启不论坐着躺着,总能看见妇人在跟前。见他久不心动,妇人恼羞成怒,抬手打得他鼻青脸肿。
  可惜王启拿定主意,就是不从。妇人便在房粱上系上麻绳,揪住王启的头发,逼他一起上吊,诡异的是王启无论如何上吊,都吊不死。
  又或者拉着王启一起跳河殉情。
  天天百般折腾,一天发作数次。
  张桢往所有庙鬼的泥塑看去,她这城隍庙中都是男鬼呀!
  严惩,绝对要严惩!
  这简直就是欺男霸,气上头的张桢憋了一下,在心中把“霸女”二字叉掉后改成了“霸男”。
  岂有此理!
  作者有话说:
  ①来自网络
 
 
第42章 
  前两封状纸已经让张桢血压飙升, 她深吸口气后开始看第三封状纸。
  奂山县,有新婚夫妇二人联名状告已死的前夫和前妻,越界干扰人间婚嫁。
  奂山县张氏女, 丈夫死七年, 于半月前改嫁同县的刘男。比较巧的是刘男也丧妻七年,媒人都称这是天赐的缘分。
  可惜张氏女的亡夫,刘男的亡妻不这样想。
  先是张氏女的亡夫附身张氏女, 一边大骂道:“没良心的娼、妇,你居然不替我守节, 敢改嫁这样的庸奴!”一边自扇耳光。
  没多久, 刘男的亡妻也附身到刘男身上, 同样大骂道:“你这个薄情郎,但听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并在夜间对着新人的床哀哀哭泣, 阻止二人同寝。
  家里人烧去纸钱劝慰两鬼,依然没用,这两个死了的前妻和前夫逮着机会就要出来作怪。
  张桢看到此处, 感觉自己脑袋都快肿了, 奇葩年年有, 她这儿特别多。
  这三件事, 最好办的是第二件, 她只要派人将庙鬼抓回来严惩, 再适当赔付王启或福运, 或寿命, 事情便算了了。
  最不好办的是第三件, 清官难断家务事, 她倒是可以蛮横将两个鬼抓回来,可抓回来后怎么处置张桢有点犯愁。
  想到此处的张桢心累叹气,抽出人间官府上报的牒文,有巡方御史上告王兰、贺才这两个鬼死后不归地府,为鬼作怪,扰乱人间秩序,活人张蓬助纣为虐,请求严惩等。
  张桢看见王兰这个熟悉的名字后,当即招来武判官赵胜,追问此事。
  赵胜倒是没有懈怠职责,将王兰一路所作所为尽数相告,他用得来的法术行的也多是治病救人的义举,并无错处。
  算起来,反而有功。
  张桢点点头,那事情就还不算棘手,毕竟地府害得王兰枉死在先,如果出现恶果,自己作为地府官之一的城隍,自然也是理亏的那一方。
  “不过,这个王兰的法术是从哪里来的?”
  才死了三个月的新鬼,没走歪道,哪里来的这样高超法术。
  这个赵胜就表示不知道了,他猜测道:“王兰无辜枉死,想必勾他魂的那个鬼差给了些好处。”
  张桢只好去生死簿上细细翻找,上面写着王兰得过金丹,至于是谁的金丹,并未写明。
  果然,生死簿也不是万能的。
  不过说起金丹?
  蹲她家那个公狐狸精也失过金丹,算算她捡到胡泗的时间,嘶!公狐狸精没有这么倒霉吧?
  张桢按捺住心底疑惑,当即命武判官赵胜领人出去,将庙鬼和王氏先抓回来再说。
  至于王兰的事,还得再查一查,才能定论。
  张桢一时千头万绪,只好耐着性子一件一件事琢磨,力求不出错漏。
  “嘻嘻,王郎咱们今日该玩儿什么了?上吊、投河、跳崖?你喜欢哪个?”
  一个其貌不扬的黑胖妇人,堵着一个极俊的年轻书生,口中不断调笑着。
  王生原本神情呆滞坐在书房中,一听上吊、投河这等字眼,神色立马变得疯癫起来,大吼一声后飞快跑出房屋,显然是想逃离眼前的妇人。
  正在丑妇人得意大笑,王生家人慌乱追赶王生时,有两个城隍鬼吏拿着铁锁链,怒气冲冲走进来对着妇人呵斥道:“这样实诚忠厚的书生你也敢欺负,城隍大人命我们抓你回去受罚!”
  说完就将铁链套进妇人脖子,硬拖着往外去,才拖到院子中,不断挣扎的妇人就变成了一个目闪鬼光、血盆大口的怪物。
  正是城隍庙中最末位的庙鬼,人称泥鬼。
  “朱女,我等奉城隍之令,召你去城隍庙。”朱女睡梦中听到有人唤她,再一细看,正是头次的鬼差大人,连忙起身跟随而去。
  到了城隍庙,只见那位年轻的城隍大人将她所焚的状纸抽了出来,读完后大声对着堂下跪着的马大夫妇呵斥道:“好一对夫妻,一般凶恶无耻,真是一床不出两样人①。”
  “王氏,你为何要附身朱女,企图弄瞎她双眼,还不从实招来!”
  张桢将惊堂木一拍,王氏吓得瘫倒在地,口中颠三倒四喊冤道:“城隍大人我冤枉啊,我只是受人指使,贿赂了鬼差想给我丈夫减罪而已,朱女,我,我也只是吓吓她,没要她命啊。”
  王氏这话一出,整个城隍庙陡然一静。
  张桢在李司鉴一事上就表明了对于收受贿赂的态度,为此还严惩了要行贿的李司鉴,看样子城隍庙的这些鬼,背着她干了不少好事!
  “是吗?那王氏你说说都贿赂了谁?又是受何人指使?”张桢心中有一股怒气升顶,脸色骤冷看着王氏。
  都说活人的衙门“有理无钱莫进来”,难不成她这阴间的衙门也要学得一个模样?!
  “大胆王氏,还不快从实招来!”张桢见王氏颠三倒四就是说不明白,立马一声怒喝响彻城隍庙,连带着周围的鬼吏此时都不敢抬头与张桢对视。
  这话自热也呵进了朱女的心,她脸上闪过犹疑,她曾经贿赂过鬼差两千钱,如今马大夫妻也在贿赂鬼差,那她是不是要再追加一笔?
  “城隍大人,妾这就回去再烧锡箔纸钱三千,请大人一定重判这对作恶的鬼夫妻。”
  张桢脸上的表情愣了愣,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再?三千钱?
  消化完朱女话中意思的张桢,突然就给气笑了,合着她这城隍庙是两方通吃啊!可真是无本的买卖,好大的威风!
  张桢忍着满身怒气,面无表情问道:“朱氏女,你的锡箔纸钱又烧给谁了?”
  尚青和干七脸上白了白,见张桢的目光扫过来,只得出来自认道:“朱女前次烧了锡箔纸钱两千,被我等循着旧例分了。”
  张桢将目光落在文、武判官身上,这样的事情,没有这二人的允许,哪里会有什么旧例?
  好哇,她这城隍庙里的鬼一贪香火,二索钱财,还要加上个在外为非作歹!
  还真没有他们不敢干的!
  文判官孙琪出来火上浇油,对上张桢轻描淡写道:“城隍大人才来,怕是不知道,地府有用钱赎恶的旧例,我等也不过是遵照旧例而已。”
  “再者差人来回跑路,收些辛苦费,也是自然。”
  赵胜也理直气壮道:“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大人还是赶紧处理马大夫妻要紧。”
  张桢心中怒极,差点就要拔剑上去将这两个判官给劈了,很好!
  看样子王氏贿赂的是判官,朱女的纸钱从隶鬼手中过了一圈,大家都有份。这些鬼是不是觉得她张桢,真的拿他们毫无办法!
  几年时间,大家混点同事情不好吗?非要在她的底线上反复跳哒,逼她重拳出击。
  “来人,将王氏带上枷锁,明日发配去黑云山罗刹神处做苦役一年,如果敢再犯,打入十八层地狱。”
  张桢突然转了口风,直接将王氏判了出去。
  她见众鬼脸上都自在了不少,心中冷笑,这满城隍庙只怕没有一个鬼是干净的!
  看来不是她将他们扫出去,就是他们将她这个代理城隍架空。
  于是张桢收敛神色,按下怒气继续判道:“将马大送去地府判官殿后押入血池地狱受罚,判马大和其妻王氏不许用银钱赎罪,王氏上交用来赎夫罪的钱赔给受害人朱女。”
  后面找个日子让朱女发一笔横财,银子便算赔过去了。
  诸鬼面上有些不服气,不过张桢既然判了,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表示反对。赵胜示意鬼差赶紧将马大夫妻押走,朱女照旧好生送了回去。
  众鬼见张桢始终神色淡淡,才损了一笔财的他们心中不免思索,以后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索要钱财?
  毕竟城隍大人知道了,也没明着“反对”不是。
  张桢坐在上首,见下面一众鬼打着眉眼官司,心中磨着牙:很好!
  看她先给他们表演个杀鸡儆猴!
  “来人,将泥鬼带上来。”
  泥鬼一上来,张着血盆大口立马痛哭流涕悔恨道:“城隍大人我错了,我不该故意捉弄王书生,请大人原谅······”
  “啪!”
  泥鬼的话还未说完,张桢在上首拍响惊堂木,“大胆!你身为城隍庙鬼,理应守护一方安宁,泥鬼你居然知法犯法!那王生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了一己淫、欲,居然欺压良善,将人生生逼疯,其罪当诛。”
  “罪行都捅到本城隍面前了,你不但不思悔改,居然还在狡辩自己的恶行,待我用城隍神位削去你的道行,判腰斩。”
  张桢一席话说得又快又急,没给任何人反对的机会。
  判完后,才装模作样问了一句左右的意见,“文判官、武判官,你们可有异议。”
  武判官赵胜对此倒是没有异议,罚了作恶的小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倒是文判官眉心一跳,反对道:“未免太重,他也只是初犯······”
  张桢立马打断文判官,一吐胸中意气:“不重判不足以平民愤,再说了,正是初犯本城隍才重判,正好让我等阴官以、儆、效、尤。”
  见满庙的鬼不以为然的样子,张桢一字一句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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