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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病秧——仙苑其灵【完结】

时间:2022-12-09 15:10:40  作者:仙苑其灵【完结】

  这件事做得张扬,却滴水不漏,便是皇上亲自下旨去严查,查了半月也没有查到头绪。
  期间大理寺的人还来过魏王府,因那天白日里齐王曾与沈皓行见过一面,宁妱儿也是这个时候才得知了此事。
  沈皓行回答的没有半分破绽,再加上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大理寺也不敢轻易去查,只是有人看到在魏王府外,齐王与魏王还有一女子聊了片刻。
  不仅沈皓行被询问,连宁妱儿也被叫到前厅问话。
  大理寺卿今日亲自登门,态度恭敬有礼,一再强调只是例行公事,简单询问后便立即走了。
  也不是大理寺小瞧了魏王,而是在这一众皇子中,齐王是出了名的擅武,哪怕是同样武艺了得的秦王与太子联手,都未必是齐王的对手,更不用说这位从不提剑的魏王。
  两人回到舒静院,宁妱儿此时手中已经满是冷汗,就连喝水手都在隐隐发颤,沈皓行见她如此,不由蹙眉问:“你怎么了?”
  宁妱儿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一口一口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喝完,才抬眼看向他道:“王爷,可是你所为?”
  沈皓行没有否认,语气和缓的似是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本王的东西,不容别人碰。”
  宁妱儿深吸一口气,提起面前的壶,在空中停滞片刻,又将那壶放下,然而放下后她又未曾松手,颤着小臂又将壶提起……
  一来二回也不知多少次,最终沈皓行按住了她的手,将壶接过去,帮她倒水,“你若想说什么,与本王直说便是。”
  宁妱儿垂眸盯着水杯中晃动的碎光,片刻后,她忽地抬起眼来,望着沈皓行,一字一句道:“我是人,不是一个物件!”
  “我和那些蛇、狼……还有你养的花草,不一样,不一样!”
  话音落下时,许久未曾落泪的宁妱儿痛哭出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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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她的妱儿还活着
  宁妱儿的爆发显得有几分突然与莫名,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情绪不是突如其来的,而是压抑许久, 终于忍耐不住的结果。
  不管她平日里有多么娴静淡定, 可心里一直会想,如果有一日王爷倦了, 厌了,不再喜欢她,又或者因别的原因不得不弃了她时,她会如何?
  如那狼本?还是如那枯萎的花草?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 明明可以不说,可以继续忍的, 可不知为何在亲耳听到沈皓行在她面前说, 他的东西不容别人碰时,她内心不断翻涌, 竟头脑一热就脱口而出了。
  现在后悔已是来不及,宁妱儿不敢去看沈皓行,索性便直接趴在桌上, 将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埋在胳膊上,看不到神色, 只能看到整个人一抽一抽的。
  也不知哭了多久, 她胸口开始发闷, 心脏也隐隐传来不适, 宁妱儿不敢再哭下去, 用力匀了几个呼吸, 哭声渐渐停下, 四周也慢慢恢复安静。
  见她情绪稳定下来, 沈皓行终于开口道:“不一样么?”
  宁妱儿屏住呼吸,露出眼睛悄悄去看他神色。
  沈皓行此时眉眼低垂,正望着桌面出神,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你曾说过,众生平等,既然如此那到底有何不同呢?”
  “你,我……”宁妱儿顿时语塞。
  这句话她的确给沈皓行说过,可当时的意思怎能和今日她说得这些相比较,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然而她一时半会儿又和沈皓行解释不清楚。
  宁妱儿唇咬半天,最后只是更觉委屈地再度红了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皓行蹙眉望她,“那是何意?”
  宁妱儿用力吸了口气,试图解释,“我的意思是……王爷不该、不该……”
  沈皓行神色幽幽,语气瞬间低沉下来,“不该断他的手,是么?”
  宁妱儿紧抿住唇,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神色,一时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嗤。”沈皓行忽然低笑一声,“你说得对,你与那些东西的确不同。”
  宁妱儿眸光一亮,尚未来及开口,便听他又低低道:“所以我应当直接杀了他才是。”
  “你……”宁妱儿张口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闭口不再说话。
  因为她忽然发觉,不论再说什么都是无用功,沈皓行根本听不进去,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不该因为他待她好,就麻痹大意到妄图想要改变他。
  的确是她做错了,错在不该对这样的一个人有所期待。
  见宁妱儿拧眉不语,沈皓行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捏住她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一面轻柔替她拭泪,一面温声安抚着,“这次是本王的过,没有做干净,将你吓到了,日后不会如此,你不必再怕,至于那些花草……”
  他动作停住,弯身覆上她唇畔。
  “你们不同。”
  在他动了想要将她带给母妃看的心思时,他便清楚的意识到,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她不同于任何人与物,对他而言,她已然成为了一味毒药,令他沉沦其中,再也戒不掉……
  月底一连阴雨数日,上京的空气都被染上了重重的寒意。
  自那日之后,宁妱儿又恢复成从前那个极为乖巧懂事的模样,甚至比之前还要听话,不论沈皓行说什么,她都淡笑着点头。
  这几日宁妱儿有些咳嗽,沈皓行也不敢再带她外出,只是时不时会叫人去宝膳阁买一碗秘制卤粉回来。
  这卤粉里的辛料也有驱寒的功效,只是有些人吃得多会引起燥症,每日少食一些,再多饮些水,便也无妨。
  每次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那双眸子才会透出一抹亮光。
  沈皓行喜欢看这般模样的她,比那故作乖巧要顺眼,他搁下碗筷,轻拭着唇角道:“过几日便是重阳节,若那日天色好,本王带你出去逛逛可好?”
  上京每到重阳节这日,不论是城里还是城外,都极为热闹,除了要祭祖之外,还有品菊花酒,吃重阳糕的习俗。重阳节前后,又正是每年菊花开得最旺之时,上京城南外便有一片菊花林,许多人都会前去赏玩。
  若是从前,宁妱儿定会欣喜若狂,可如今她只是轻咳两声,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轻道:“若身体无恙,便随王爷去。”
  沈皓行看得出来,她开始抵触外出了。
  “还在怕么?”他问。
  宁妱儿手中的筷子停顿下来,默了一瞬,摇了摇头,“有王爷陪着,不怕的。”
  这是违心话。
  她怎么会不怕,她不怕沈皓行伤她,但是她怕出去碰到什么人,又会让沈皓行做出什么疯事来。
  沈皓行指节在桌上轻轻扣着,最后在宁妱儿用完膳,起身去了净房,他手指才停下。
  重阳节这日,日光格外的好。
  宁妱儿却从早上起来便称自己浑身没劲儿,只想躺下休息。
  沈皓行将有安叫来给她探脉,有安实话实说,只道她并无大碍,兴许是近日在府中憋闷的缘故,出去透透气也许能好些。
  宁妱儿连忙咳嗽一阵,蹙眉道:“可是我喉咙不舒服,应当不敢外出吹风才是吧?”
  有安笑道:“不碍事的,兴许是这几日你吃那卤粉的缘故,往后不要吃了,我再给你开几副润嗓的药喝喝,很快便好。”
  许是怕沈皓行顾虑不带宁妱儿出去,有安还特意回头对沈皓行叮嘱道:“戴着帷帽,穿得厚实些,不要站在风口一直吹,便不碍事的,早去早回就行。”
  沈皓行目光一直落在宁妱儿身上,他温笑地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晌午无风,日光明媚。
  两人坐在去城南的马车上,宁妱儿莫名心里发慌,也不似从前那样不住地掀开帘子向外看,只是低头摆弄着身前白玉上的流苏。
  马车上放着一张四方矮案几,上面摆着一壶菊花酒,还有一旁重阳糕,沈皓行倒了盏酒,递到她面前,“今日出来前特地问过有安,他说花酿而已,你若想尝,浅啄两口也可。”
  宁妱儿将酒盏接过,用唇瓣轻轻沾了一下,一股清凉的花香在口中蔓延开来,却是再也尝不出别的味道了。
  沈皓行捏起一块儿重阳糕,宁妱儿下意识伸手去接,然沈皓行没有将重阳糕给她,而是直接拿到她唇边。
  马车微微摇晃,他冰冷的手指在她唇角轻轻碰了一下。
  宁妱儿深吸一口气,粉唇微张,咬下一口。
  沈皓行收回手,将剩下的那半块儿很自然地放在了自己口中,他温看着她,见她脸颊从白皙到慢慢起了一圈红晕时,他唇角不自觉向上扬起弧度。
  马车到了菊花林时,外面停了不少官宦人家的马车,今日因重阳祭祖的缘故,朝廷沐休一日,许多平日繁忙的官吏便会在这日带着家眷来此处游玩。
  魏王府的马车出现时,便有眼尖的一眼瞧见,有些先头还只是听说,并未见过沈皓行携女子出游的人,这会儿便立即伸长脖子朝这边看。
  车帘掀动,一身粉衣的魏王先从马车上下来,随后他便转身伸手,将里面蔚蓝衣裙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扶下马车。
  某位年纪颇长的侯爷,平日里最是见不惯魏王领着一群男子招摇的模样,今日见到那抹纤细的蓝色身影时,不由怔住,忙问身边的夫人,“你之前说的便是这女子么?”
  侯夫人眯着眼看了会儿,应是。
  这老侯爷捋着胡子缓缓点头,“皇上前日还说想要交他差事,看来也是听到了传言,知道这老四开始收敛心性了……”
  沈皓行从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更不在意他们会私下议论什么,他拉着宁妱儿在菊花林中慢慢踱步,望见一朵开得极旺的赤色菊花时,他顺手便打算折下。
  手指已经掐住了花枝,在即将出力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宁妱儿。
  果然,小姑娘的眉心是蹙起的。
  沈皓行无奈地扯了下唇角,松开手在花朵上弹了一下,一片花瓣飘摇落在了他的掌心中。
  “这可不是本王折断的。”说着,他将那赤红的花瓣拿到宁妱儿面前,“与你相衬。”
  宁妱儿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到底这样也比直接将花折了好。
  她拿起绢帕将那花瓣接住,不过片刻工夫,她的绢帕里便包着各种颜色样式的花瓣。
  到底出来散心情绪会好一些,宁妱儿脸上的笑容也比在府上时真切了不少。
  然而在她视线与某一处望了她许久的眸光相撞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然而只是一瞬,她便立即移开目光,竭尽全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与此同时,沈皓行又弹下一片墨菊的花瓣朝她递来。
  宁妱儿强忍住鼻头的酸意,垂眸将那花瓣包在绢帕中,随后故意咳了一阵,哑声道:“王爷,我、我不舒服,想回府了。”
  说着,她主动挽住沈皓行的胳膊。
  沈皓行“嗯”了一声,与她转身离去。
  见那道万分熟悉的身影逐渐远去时,赵采蘩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的妱儿还活着,还活着……
  作者有话说:
  沈皓行:本王是不是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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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害怕他
  “娘亲, 你怎么了?”
  稚嫩的声音在身下响起,赵采蘩慌忙抹掉眼泪,蹲下将张烨抱在怀中, 轻拍着他后背, 眼睛看向马车消失的方向,喃喃着:“娘没事, 没事……”
  “娘啊,”年幼的张烨蹙起小眉头道,“刚才那个人是姨姨么?”
  赵采蘩怔了一瞬,立即将他从怀中拉开, 望着他神情严肃地道,“烨儿认错了, 那不是姨姨, 日后可不要乱说这些。”
  张烨扁着唇,显然有些不认同娘亲的话, 可迫于娘亲一直这样望他的缘故,便只好点了点头。
  赵采蘩已经彻底没了游玩的心思,拉着张烨的小手, 带着身边婢女,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回府的马车上, 宁妱儿比来时还要沉闷, 她脑中抑制不住地在想和赵采蘩有关的事, 一不注意便想得入了神, 连沈皓行方才说了什么都没听见。
  直到沈皓行将她小手握在手中, 轻轻捏了一下, 宁妱儿才猛然回过神来, 一副受惊的模样看着他, “王、王爷……”
  “想什么这般出神?”沈皓行语气淡淡,捏玩着她的手问。
  宁妱儿迟疑了一下,没敢说出实话,“在想有安说,不让我吃卤粉的事呢。”
  沈皓行看了她一眼,轻扯唇角,“是这样么?”
  宁妱儿心虚点头。
  沈皓行没说话,继续垂眸揉捏她的手。
  马车内再度恢复安静,许久后,沈皓行忽然低声道:“你之前说过,会信本王,这话可是并非真心?”
  宁妱儿身子明显僵了一下,随后便连忙摇头,“没有,王爷不要误会,我是真的相信王爷的。”
  “嗯。”沈皓行声音发闷,并未抬眼看她。
  又是片刻的沉默,这次是宁妱儿先开口的。
  “其实……我方才看到表姐了。”
  沈皓行手上动作停住,缓缓抬起眼来。
  宁妱儿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我、我也许是看错了,也许是太久没和他们见面……”
  “你没看错。”沈皓行道,“两月前张印便调来了上京,方才那人的确是赵采蘩。”
  宁妱儿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可当她真的从沈皓行耳中听到确切的答案时,激动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王爷!我、我……”
  宁妱儿想也要见赵采蘩,可她又清楚的知道,她的身份不能被认出,这会给赵采蘩和魏王府都来到麻烦。
  请求的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然而沈皓行却问道,“你可是想与她见面?”
  宁妱儿红着眼眶,强忍着没掉下泪地点了点头。
  沈皓行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道:“你若当真信我,便最好不要与她见面。”
  答案在意料之中,可心里的难受还是会不断地翻涌。
  宁妱儿反手将沈皓行的大掌握住,合眼道:“好,一切听王爷的。”
  重阳这日宫中祭祖的时辰每年会安排在申时,午膳过后,沈皓行便一身素服去了皇宫,这次没有带宁妱儿,而是将常见留在了舒静院。
  祭祖之后,皇上直接带着几位皇子去了御书房议事,所议之事有关东夷。
  皇上将沈皓长抵达平州后送来的信件丢到他们面前,太子上前接过信件,看完后叹气道:“可真是不凑巧,六弟怎地刚去便病下了,如此一来乌罗护部来犯,东边便如无人之地了?”
  “凑巧?”楚王冷哼道,“我上月见他时,红光满面,那胳膊腿瞧着比我还硬朗,当真就是凑巧么?”
  皇上睨他一眼,冷冷道:“他中看不中用也不是一两日了,朕从未指望过他。”
  说完,他看向秦王,“你去一趟,带多少人心里可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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