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前针对人口拐卖是没有正式的刑事法律条文的,法院会根据当时的政策和刑法草案来判决,84年严打时期,惩治了一批人贩子,从犯一般会被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已经算是比较重的判决了,庭审这里主要问了下学法的朋友,参考了近代的庭审和一些法院的判决文书,为了贴合实际刻意简化了很多流程和细节,可能看起来比较粗糙,那时候也没法官袍,基本都是军装的。 我真的是资深鸽子精了,感觉道歉的话也说了好几次,没啥信服力了,给大家留评发红包弥补吧~
第33章 许青青一家因为离老周家最近, 是最早发现情况不对劲的,进屋就看到老太太一个劲呜呜地哭,老周躺在床上, 身子已经僵硬。 她不敢试, 让自家男人于武去试了下,确定人没了呼吸,大惊失色,赶紧出来通知大院里的人。 岑柏一听她说是老周人没了, 加快了脚步,推开门又确认了一遍:“老周没了?” “没了!” 许青青催他快些过去, “就差你们家了, 现在都聚在老周家商量后续该怎么办呢!” “怎么这么突然?” 岑柏赶紧跟上她的脚步, 许青青一边走一边说,“是啊,这谁都没想到。” 大院里动静太大,小孩子也都被吵醒了,赵曼怀里还抱着于贝妮, 怕吓着孩子,在门口又哄着钱海跟梁恩阳, 分身乏术:“明天还要上学,你们先回去睡觉。” 小孩子不懂事, 只知道这么大阵仗肯定有大事发生,哪能睡得着, 眼睛睁老大, 噘着嘴跃跃欲试想进屋看。 赵曼唱着摇篮曲哄着更小的于贝妮, 一不留神, 俩孩子就要窜进去了, 这么小的孩子看到老人去世的场面会做噩梦的,岑柏伸手迅速把俩孩子拎了回来,厉声警告:“听话!不准进去!”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除了害怕老师,就数警察了! 毕竟他们一不吃饭,爸妈就会恐吓说,不吃饭就会被警察抓走。 钱海跟梁恩阳还见过他穿制服的样子,知道他就是警察,再加上岑柏本就生了张不怒自威的脸,这么一警告,俩孩子立马怂了,躲在赵曼后面不敢不进去了。 岑柏跟着许青青进了屋,屋里亮堂堂的,站了好几个大人,汪晴跟谷红青正陪在老太太身边说着话,怕她做傻事,床上的老周身上盖上了一床竹席蒙面,直挺挺躺着。 大院里四个大男人正围在桌子前商量后续要怎么办,谁也没料到昨天还在跟他们分享桂花糕的老人在这个半夜突然没了。 世事无常。 钱天庆扶着桌子叹了口气,“人怎么突然没了?” 于武作为第一个过来的人,在老太太刚刚意识清楚的时候说过几句话,还算知道点原因,轻声道:“夜里睡觉呢,好像是一口痰没吐出来卡喉咙里了,呼吸不上来才咽了气。” 梁大志跟汤劲秋都没说话。 大院里谁不知道老周嗜烟如命,肺早就被吸坏了,整天又是咳又是吐的。 都是烟害的。 许青青瞪了于武一眼,揪他耳朵:“看到没,之后把烟给我戒了。” 烟鬼谁不知道这玩意对身体危害大,但哪是好戒掉的,老周人刚没了就催他戒烟,这跟咒他有啥区别,于武眉毛一竖,斥道:“说人家的事,别净扯到我身上!” 许青青被拉了面子,心里不舒服,但碍于大家都在,把这口窝囊气咽了。 大院里大家跟老周一家非亲非故的,后事只能帮点忙,要操办还是找他子女,梁大志年龄比他们都大一点,对人情世故也懂,自然而然当起了领头:“这事咱们做不了主,要找他家里人来操办后事。” 过去老人去世都是大办特办,吹吹打打,披麻戴孝哭一路让老人土葬,近几年政府老早就不让这么干了,都是火葬,拉去火葬场,骨灰要么放街道的安息堂要么自家人带回去,很多旧俗也都通通改掉了,流程简化许多。 岑柏知道老周有一儿一女,但都不跟他们一起住,儿子儿媳他们也没见过几面,就逢年过节来一趟,唯一的女儿也下乡去了,今晚都不是能联系上的。 他轻声道:“只能明天联系了。” 除了老周家里人,这谁能知道他们子女在哪,众人都看向一边坐着的周老太太,汪晴小声凑过去问:“婶子,您家儿子闺女电话号码知道不?” 老太太本来身子骨挺好,经过这一遭苍老了许多,神志恍惚,她连说了几遍才听懂,指了指床边的抽屉,“抽屉里。” 谷红青一听赶紧去翻那个抽屉,一阵扒拉后,终于在一个破旧药盒内部看到了用黑笔写着的两串电话号码,马上汇报:“在这。” 梁大志起身接了过来,又随便找了张纸把号码抄了下来,跟他们说:“明天我来打。” “行了,今晚女人和孩子们都先回去睡觉,我们五个男的在这守夜,剩下的事情等明天再说。” 这会儿苏雪桢匆匆跟在后面也赶到了老周家,想进去看看,赵曼一看她也来了,一下子拉住了,“你这怀着孕呢!对孩子不吉利,别进去了。” 屋里的人看到她也纷纷劝阻,“别进来了,我们这都商量结束了。” 苏雪桢被大家伙这么一喊,停在了门口,岑柏连忙走了出来,搂住她往自己家走,“没事,都商量好了,我送你回去睡觉。” “老周人真没了?” 大半夜的跟做梦一样,苏雪桢有点不敢相信,“怎么没的?” “据说是一口痰卡喉咙气没上来,过了几个小时老太太才发现他没气了。” 岑柏慢慢把她送回家。 到家后苏雪桢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就是睡也睡不了几个小时,何况她这会儿脑子很清醒躺下也睡不着,躺下后又起来想去看看情况。 迷信这种东西,轮不到自己身上就觉得没什么,真碰上了,心里就总是在意,老周又是急病去世的,岑柏也怕真出了什么意外,这段时间苏雪桢情绪波动已经够大了,他不想让老婆去看,“回头有仪式,到时你再吊唁。” 老周生前对他们夫妻挺好的,苏雪桢只是想过去看一眼,再安慰老太太几句,但看他这么坚持,犹豫了。 岑柏知道她明天还要上班,跟哄孩子一样拍了拍:“再睡会儿吧,外面有我们呢。” 苏雪桢明天还要值夜班,夜里不睡觉实在熬不住,最终决定不去了,随着他的轻拍,睡觉的情绪也慢慢酝酿起来了,她摸了摸肚子,在睡着前说了句:“那就交给你们了,我先睡了。” 岑柏嗯了声,看她睡着之后才关上门走了出去,回去后,老周屋里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只剩四个大男人,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许青青也没走,一直陪着周老太太,几个人就这么轮流守了一夜。 因为中途被吵醒,苏雪桢这趟回笼觉睡得格外沉,天一亮,岑柏守完夜去买了大家的早餐回来,在老周屋里给大家分了后,拿回来两人份他们自己吃。 苏雪桢洗漱完在饭桌前坐下,咬着韭菜饼问他:“给老周家里人打过电话了吗?” “打了,上午老周儿子会过来,他女儿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岑柏喝了口红薯粥,话里有些遗憾:“下乡的知青不能随便回来探亲。” 苏雪桢心情也有些复杂,安安静静把早饭吃了。 吃完饭岑柏送她去上班,到医院门口,她才想起来今天要值夜班,怕岑柏下午又来接她下班,叮嘱了一句:“今晚我要值夜班可能就不回去了,不用来接我了。” 夜班啊,那是真熬人,岑柏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担心,“抽时间还是要睡会儿。” 苏雪桢习以为常了,摆摆手送他回去,随后也进了医院上班。 昨晚上没睡好,一上午工作都头昏脑涨的,吃过午饭苏雪桢本打算小憩一会儿,又忽然想起了苏婉儿的事情,拿起电话给大伯家打了过去,电话嘟嘟响了几秒被接起,“喂?” 女声爽快敞亮。 苏雪桢听出接电话的人应该她大娘赵丽华,“喂,大娘,我是雪桢。” 赵丽华一听笑了,“雪桢啊,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苏显明一家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苏雪桢不担心他们会怪罪索性直说了:“是这样的,昨天婉儿姐来儿科看病,带着一个孩子,说是我姐夫的。” “嗯?” 赵丽华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反问她:“你哪个姐夫?” “就婉儿姐的老公啊,在钢铁厂工作。” “哦,那俩孩子我知道,是他哥哥的孩子,驻军条件艰苦,前些年就把俩孩子托付给父母照顾了。” 赵丽华寻思啥事呢,笑着继续说:“正好婉儿跟你姐夫不是跟公婆一起住嘛!时间长了,这俩孩子就经常喊婉儿叫妈妈,所以可能让你搞混了。” “婉儿也是,可能今年急着备孕,任他们喊妈,还说什么有利于怀孕。” 这理由好像也能说得通,苏雪桢心想二叔家里都知道这情况,也就没再继续问,跟赵丽华简单寒暄了几句近况挂了电话。 下午查房时,上回做了疝囊高位结扎术的丁喜现在已经能下床小范围在病房内活动,苏雪桢检查了下,伤口恢复状况还不错,她问一旁的乔爱花,“最近排便情况怎么样?” “还好,偶尔会有一点便秘。” “可以适当轻微运动来促进肠道消化,饮食依然以清淡为主,多吃点蔬菜水果好保持大便通畅,另外如果便秘了,也不要让孩子一直长时间尝试拉出来,容易牵动伤口导致复发。” 眼下手术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剧烈运动很容易再次撑开疝囊,苏雪桢又强调了一遍,“一定避免身体剧烈运动。” “我记住了。” 乔爱花连连点头,又问她:“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再观察两天。” 苏雪桢想了下,回她。 查房结束,又是一下午的忙碌,时间很快到了晚上,苏雪桢在食堂吃过晚饭后,去了一楼的急诊室值夜班。 医院人手不够,难以实现每晚每个诊室都有人值班,只能尽量保证急诊室每晚有两名医生值班,但急诊科只有四个医生,不能光逮着这四个人薅,完全忙不过来。 故而院里全部统一安排夜间值班,内科外科随机各抽一个医生值班,也算是无奈之举。 苏雪桢属外科,今天跟她一起值班的是心脑血管科的杨和平,她到的时候,杨和平已经喝了半杯茶,看到她过来,体贴地把椅子抽了出来,笑着问她:“几个月了?” 上回两人一起值夜班,是两个月前了,那时候苏雪桢还看不出怀孕。 “快五个月了。” 苏雪桢把椅子又拉开了些,慢慢坐下。 瞧她这肚子,可完全不像五个月的,杨和平嘶了声,起身拿到热水壶用搪瓷杯给她倒了杯水,“双胞胎?” 苏雪桢接过,道了声谢,“嗯,双胞胎。” “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才五个月,到出生至少还有三个多月,怀着孕上班真的辛苦,杨和平抓了把头发,“希望我们今晚能平安度过!” “可别这么说了,说什么来什么。” 对于值夜班的人来说,这话简直跟诅咒一样,苏雪桢赶紧打住聊起别的话题,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直聊到了十一点,苏雪桢很快困了,下意识打了个哈欠。 杨和平感觉她实在不容易,再说今晚截止到目前看上去也挺平和的,一个病人都没有,他指了指一旁的休息室,催促道:“你去休息会儿吧,这有我呢,有事我再来喊你。” 休息室的作用不就是急诊不忙的时候休息嘛?苏雪桢也没推辞,慢慢站了起来,“那我先睡会儿,下半夜咱俩换班。” “不用,你好好睡吧,想还人情等你生了再说。” 来日方长,这个人情早晚能还,同事间当然要彼此照顾,杨和平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微笑,“要是没病人,我在这桌子上披着被子也能趴着睡会儿。” 苏雪桢连连道谢,抬脚走进了休息室,把灯打开,找到最靠近门边的床位躺了下去,她昨晚被惊醒本就没睡好,今个中午也没休息,这一躺,很快进入了梦乡。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过来是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的,苏雪桢迅速意识到这是有急诊来了,马上掀开被子下床。 突然到来的急诊患者,让深夜里的急诊室瞬间忙碌吵闹起来。 急诊护士孟兰丽过来喊她,手刚碰到门把,还没喊呢,苏雪桢已经换好白大褂从里面走了出来,边走边问她,脚步飞快:“什么情况?” “三十二岁男患者厉顺,不停在咳血。” 孟兰丽马上回,“杨医生已经在急救了。” 休息室离急诊室很近,不到两分钟,苏雪桢已经赶到了,这会儿厉顺正靠墙坐着,胸前腿上全是咳出来的血,染红了一大片,他用手紧紧捂着嘴妄图阻止自己继续咳下去,却怎么也挡不住,血液从指缝间不断滴下来,看着非常吓人。 杨和平表情非常焦急,不停地劝他,“不要憋气啊,把血咳出来!用点劲咳出来!” 大半夜,睡得好好的,丈夫突然一跃而起就开始疯狂咳血,厉顺妻子季思欣好不容易托人把他送来急诊,本来就快哭出来了,听医生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气急之下,伸手猛推了把杨和平,哭着质问:“你会不会看病啊?他都咳出来这么多血了,还让他咳!你存心让他死啊。” 杨和平被推的身子踉跄了下,苏雪桢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忙侧头跟一旁的孟兰丽说:“把患者家属拉走,不要让她影响治疗。” 比起失血过多死亡,窒息死亡要快多了,杨和平的处理方式是正确的,为了不影响他急救,苏雪桢马上走过去跟季思欣耐心解释,“患者现在在咯血,如果不尽快把血块咳出来,留在气道内,很快会导致窒息死亡的。” 这是什么道理啊?! 季思欣完全不能理解这个治疗方式,正在咳血的厉顺就更加不能理解了,心里非常紧张,手依然紧紧捂住嘴,开玩笑,他现在连嘴巴都不敢张开,这一张口就是一大股血喷出来,要是放开了咳!用大力气咳!血都流干了。 他命还要不要了? 这些个庸医! 杨和平急坏了,一个劲劝说:“说了不要屏气!不要屏气!屏气很危险。” 厉顺看着越流越多的血,心里越来越慌张,病急乱投医,想到了自己流鼻血的时候都是用仰头来止血,灵活运用,马上把头仰了起来。 血液逆流回去更危险,苏雪桢吓死了,赶紧伸手把他头慢慢压回来,厉顺猝不及防,手一松,顺着低头的弧度,又是一口血喷出来,他飞快用双手再次捂住嘴,瞪了苏雪桢一眼。 然而这回捂住嘴之后,咳血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就在厉顺洋洋得意以为自己仰头止血的方法有效时,却逐渐感觉自己呼吸不上来了。 这一番窒息操作之后,苏雪桢看他嘴巴颜色都开始发紫,动作也没刚才那么灵敏了,很快意识到靠患者自己咳是没办法了,必须要他们这边采取急救,她怀着孕没法操作,只能让杨和平来:“杨医生,别劝了,来不及了。” “你力气大,你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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