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腿,不小心,摔断了?之类的?” 可不是嘛,之前张二郎就是摔了,出状况才被接回来的。 张二是用亲身经历做模范啊! 众人均点点头。 这举人老爷/表妹夫/表姐夫看来也对杨季山一直怀恨在心,是个手辣的主啊! “是上一次教训得不够的缘故啊!”陈念莞也点头,而后跟众人一般齐齐看着张二郎,“夫君,看来,你是个干大事的。” 众人看着张二点头。 可不是,自己被摔下马,忍了这么久,今儿才想还对方以同样的颜色了。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让杨季山摔断腿吧! 这种天儿,腿断了,起码得两三个月才能恢复吧?杨家人把人接回去疗养两三个月,刚好是曾四呆梅麓书院到下场会试的时间。 于是众人聚在书房里一合计,决定怎么才能给杨季山做断腿手术。 “今日休沐,若是赶得及,也许他还没有回书院。”张二郎提醒。 所以,是要去杨家蹲守这位杨季山? 话说,杨府在何处? * 杨季山这个时候正在内城杨府门口,看着自家的奴婢将要最后要带去书院的东西搬上最后一辆马车上,一掀氅衣,率先上了马车。 站在杨季山身后的两个小厮,才要跟着去后面一辆马车上,却见那载着自家公子的马车一个忽然惊叫着便扬起了前蹄,那车夫拉缰绳也没拉住,径直朝巷口冲了出去。 “公子!” 那小厮追着马车跑了起来,两个护送的侍卫也赶紧追了上去,眼见着马车冲出去了巷口,要撞上恰恰经过巷口的行人。 不好! 四丫跟小佑看着冲过来的马车,担心地吞了吞唾沫,问一旁的陈念莞:“东家,真不用把脸蒙上?” “不用,我们这是做好事呢,光明磊落的,大家伙都瞧着,能给咱做证。”陈念莞看着失控的马车虽然紧张,但一想后头有张二郎支援,左右有四丫跟小佑,就不担心了,“就记得,把他救出来的时候,那腿……” 四丫紧张地点点头。 眼看马车越来越近,小佑率先跃出去将马只的缰绳拉住,控制住了惊马,而后伸脚一踢,加速歪歪的车厢更快地倒下去。 坐在车厢里的杨季山吓得脸色惨白,怎么最近自己那么倒霉? 差不多一个多月以前才在月满楼不知道被什么人设圈套揍了一顿,找月满楼的管事跟家里的护卫找人,还去了京兆尹报案,都没找到罪魁祸首。 现在不过坐个车回书院,就又惊马了。 就在他担惊受怕时,感觉到马车一歪,车厢便朝一边倒了下去,他整个人也跟着摔了下去。 “吓死人了!”陈念莞看着摔在路口的马车,拍着胸口叫了起来,“怎么回事?这马差点撞到人了。” “东家,车里头好像有人,要不要我去帮帮忙?” “去吧去吧,别让车里头的人可压坏了。” 四丫点点头,带着扑通扑通的小心肝走上前,双手一伸,就将车厢一下拆了一边,见着里头摔倒在地杨季山:“公子,你没事吧?” “快把我救出去。”杨季山摔了个结实,头撞在车厢上,淤青疼痛,听得陈念莞跟这奴婢的对话,知道是来帮他的,顾不得狼狈,直接命令。 “好的公子。” 四丫探进身子,将杨季山一把从歪倒的车厢扶起半个身子:“公子,你腿好像受伤了?” “腿?”杨季山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腿,虽然好像撞伤了哪儿,但估计并无大碍,“没事,快拉我起来。” “哦!”竟然没事,四丫遗憾,而后兴奋。 那岂不是到她出手的时候了? 就说嘛,明知他是恶人,干嘛费劲救他?像上一次一样直接揍他一顿就好了。 不过这样也好,便是断了他的腿,也能做他救命恩人! 四丫于是扶着杨季山起来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手摸到他脚踝上,一使劲。 咔擦! 杨季山瞪大眼,猛然发出了啕然惨叫! 恰那两位护卫赶上来帮着扶起自家公子,听得杨季山痛嚎,“公子,是摔到哪儿了?” “是腿,我方才救这位公子的时候,他腿受伤了。” 四丫赶紧将杨季山丢给了两个护卫,而后连退几步退到陈念莞身边,朝陈念莞使了个任务完成的眼神。 陈念莞会意,断腿计划完美达成。 张二郎藏在暗中惊马,小佑负责控马,四丫负责救杨季山顺便弄断他的腿,她陈东家负责揽下救人功劳。 “你们是哪家的马车啊?怎么管不住马啊?像这样这般失控,很容易伤到人的知不知道?”陈念莞在街上嚷嚷开来,先前看着马车差点撞到人的路人频频点头。 “要不是我这两位护卫能干,你家公子怕是命都没了。”陈念莞各给小佑跟四丫一个眼神,继续嚷道。 “胡说!”杨季山原本就疼得冒出泪花,听陈念莞这么一说,瞪住了四丫,“明明是你弄伤了我的腿。” 先前那腿明明没事的,是这该死的奴婢扶自己起来,碰到腿,才痛得要命的。 “公子,我哪里弄伤你的腿啊?明明是你的腿摔下马车的时候就伤了,我扶你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你的伤口,我给你道歉,可你也不能污蔑我啊!” 四丫赶紧照着陈念莞先前教的解释,而后跟旁人说,委屈:“是这位公子叫我赶紧扶他起来的,我扶他起来的时候可能下手重了一些,但肯定没弄伤他。” “就是,我们要会弄伤你的话,就不会出手相救了。”陈念莞也点头,大声解释。 围过来的路人看得清楚,陈念莞身边的人,一个人成功制止了惊马,一个拆了车厢把人给扶了起来,又有事前陈念莞大叫救人,都没往深里想,再看看救起来的人。 “是杨郎中家的公子啊!” “哎,杨公子以前也时常在这杨桥巷口跑马,不也曾伤过人吗?” “今儿算是伤到自个儿身上,也是报应。” “嘘,低声些,不要命了!不知道这杨郎中是谁家吗?” 随后跑过来的两位小厮听着这议论纷纷,连带陈念莞等人也大声训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快滚快滚!” “你们怎么回事啊?就知道凶人,也不知道好好护着你家公子。”陈念莞巴不得赶紧滚,顺势就叫上小佑跟四丫掉头走了,装着悻悻然,“救人也没落得好啊,以后不救了!”其实心里爽呆了。 那就是杨季山啊,上次套麻袋也没机会看他长啥模样,这次总算见到尊容。 啧,人模狗样! 看护卫得将他扛回去的架势,估计腿确实断成功了,这下不用回梅麓书院了吧! 陈念莞心情乐得飞起,那小佑跟四丫亦是计策成功,笑得合不拢口。 明面上是救人,实际上是挖坑给杨季山跳呢! 这招,真高啊! 夫君/张举人可真了不起。 三个奸计得逞的小人眼看要走出杨桥巷,便听得有人朝她们冷冷地唤了一声:“站住!” 陈念莞有点心虚呢,还在犹豫要不要站住,便见一群带刀护卫蹭蹭蹭跑过来,把她们围了起来,吓得她一下紧张起来。 再回头,见着一位穿着鲜红袄裙,披着洁白狐裘大氅的姑娘在一群奴婢拥簇下,朝他们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条鞭子。 陈念莞看见那条鞭子的时候心里暗道:坏了! 小佑跟四丫也认出这位姑娘是哪位姑娘了,一下站到了陈念莞身旁。 “东家!” 四丫不走过去还好,一走过去,那姑娘瞟了一眼四丫,就记起了四丫的脸似曾相识,再想了想,冷嗤:“我就说嘛,像杨季山那等坏透了的纨绔,就是掉坑里,没人揣多两脚落水狗就已经万幸了,怎么还会有人愿意救他呢?原来是你们啊!” 这位姑娘,就是上一次教训杨季山的时候,差点被她逮着的那位见义勇为者。 当时还以为不用在意的。 陈念莞扶额。 只是,听语气,这位谁,也是对杨季山感观不好的,那为何上次会给杨季山出头呢? 还有这次,怎么偏偏又遇上了? “你们肯定没存什么好心!” 将杨季山那头蠢猪引到胡同里揍了一顿的人,怎么可能会回头救人?怕不是整件事都是他们设计的? 又是为了教训他吗? 话说杨季山怎么招惹了这群人? “那个,这位姑娘,素未相识,不知道怎么称呼?”陈念莞给这位架势一看就来头不小的姑娘恭敬地施了一礼,心里想有没有办法化干戈为玉帛。 “先将你们的身份来历道出来,本郡主自然会让你们知道我是谁!” 喔,是位郡主啊! 陈念莞恍然,啧,来头不小啊,怎么办?如实相告是不可能呢,但万一这啥郡主要找茬…… “允欣郡主!” 跟在后头的另一位姑娘也走了过来,看到陈念莞一行人,一怔。 “允欣郡主ᴶˢᴳᴮᴮ,我认识她们。” 陈念莞也笑眯眯地赶紧攀交情:“韩大娘子,许久未见,不知道小芊妹妹可好?” 韩瑾缳给陈念莞略微施了一礼,而后规规矩矩地对郡主道:“允欣郡主,这就是我跟芊芊提过的,做吃食特别好吃的厨子。” “那这么说来,还是个坏心肠的厨子。” “这就错了,允……新郡主?虽然杨公子为人应该掉坑里头没人救,但我们对上一次的事所谓反省深刻,所以这一次见杨公子有难,才前嫌尽弃出手相救的,这么看的话,我们是不是心肠也没有这么坏呢?” 陈念莞坚决拒不承认这一次是他们设的套。 况且,这郡主会使鞭子,怕是个有性格的,又对杨季山不屑,指不定,能说得通呢? “哼!”允欣郡主看了陈念莞两眼,手一挥,“算了,看在你们教训杨季山甚得我心,本郡主不跟你们计较。” “谢过允新郡主。”陈念莞松了口气,笑眯眯地,心情好了,看向韩瑾缳:“韩大娘子替我跟小芊妹妹问好啊,届时等我酒楼开业,欢迎韩大娘子跟芊芊妹妹前来光顾。” “酒楼?”韩瑾缳下意识地就咽了一口唾沫,“你,陈娘子,你要在京城开酒楼?” “没错,会是有很多美食供应的酒楼喔,韩大娘子可记得届时前来捧场。” 韩瑾缳想到了在商船上尝到的那些美食,微微抿唇,但在允欣郡主跟前却是淡然从容:“再说吧!” “好,我家新开的酒楼就在素川路那一带,若是允欣郡主有兴趣,届时也欢迎光临。”陈念莞开始给自家拉客,热情道。 “什么酒楼本郡主没见过?”允欣郡主一颔首,召回了那些围着陈念莞三人的护卫,“本郡主对那等毫无规矩的吃食不感兴趣!” “喔!”陈念莞看着允欣郡主跟韩瑾缳一起离开,松了一口气,抹了一额头的冷汗。 糟糕,差点栽在皇亲国戚手里了。 下次如非必要,还是躲远一些吧! 当然,回到香桂街,还是要问问清楚的。 允欣郡主,当今圣上唯一同脉胞兄弟瑞亲王的女儿,深受当今太后欢心。 啧! 把柄掉这等厉害人物手里了,以后见着她还是绕道走吧!
第126章 随后两日,陈念莞就叫小佑偷偷溜去杨桥巷打听杨季山的消息去了,听闻这杨季山伤了脚踝,看病的大夫说怕是年前都不宜下地,只能拘在家中静养,笑得不要不要的。 好嘛,这下杨季山只能困在杨府,没法子去书院作妖了。 能帮到曾四的就到这,剩下就是他自己要争气一些。 陈念莞转过头,继续在酒楼改建跟羽绒副业中两头跑。 自从谭木匠接手改建酒楼后,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上下层的店面装修工作上全部完成,后院泥瓦匠们的工作也基本上完工了,就待陈念莞验收。 酒楼一层的店面如陈念莞所愿一般,从大门通过柜台区后,便是左右四个半封闭式的雅间,左边大堂摆设了两行四张桌案,右边则是一行四张,靠后厨内侧仅摆放两张,空出的空间,一是用于送餐人员从后厨到店面顺畅出入,二是在中间,正对柜台去,新堆了一个沏茶短L靠墙的长案以及橱柜,长案做成可容纳置物的式样,届时里头可以存放碗碟茶盏,长案上便是安放热水以及沏茶的,长案上自然是用来放临时煮好的热水。 橱柜里则隔开两区,一个区间做成格子间专门用于存放不同种类的茶叶干花等沏茶用料,另一个区用来存放茶壶,茶碗等相关沏茶用具。 沏茶台后面就是通往后院的一道门,门后便是新建的烧水区,届时茶博士跟助手可以直接到后头取水,方便快捷。 至于二楼,右边依然是没有改动的包厢,但左边则已经从上来的楼梯口处开始设置了一道屏风,这里便是专门用于接待女宾的次大堂,只留了侧边的两个雅间后,原本八个包厢已经拆除,原本封闭的空间豁然开朗。 与一楼左边大堂不一样,没有设雅间,而是放置了十个雅座,每个雅座都用拆除的包厢余料木板做成的同系列屏风,至于沏茶区则就建造在楼梯口处,方便茶博士跟沏茶伙计跑两边包厢。 因为这处还担负着承办出借会场的功能,那安置的屏风均做成可移动模式,好顺应届时承办方的需求。 如此这般,便是陈家酒楼招待食客的全部店面了。 查漏补缺两三日后,陈念莞表示很满意,硬件齐全了,剩下的便是软装修,之后要做的是慢慢添置一些摆件字画装饰一番即可。 后厨的改造进展则比较缓慢,一是将厨房大改造后,还得因地制宜设计排柜跟流理台,二来,靠厨房外,陈念莞还另外直接用砖石建了一个小磨房,以及连同一楼沏茶区的热水房。 建小磨房自然是考虑到很多吃食都碾磨这一步骤,热水房除了烧热水,还有便是烧煮餐具消毒。 在改建完后厨后,陈念莞还给泥瓦匠多加了一项活计,便是在当做员工用房的厢房里砌火炕。 所以谭木匠等人改建完等着拿工钱的当儿,何木匠跟泥瓦匠们都还在赶工。 陈念莞视察完后,很爽快地先跟谭木匠结了工钱。 谭木匠表示感激,并客气地说如果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可以随时叫他们来返工。 对于这么pro.的工匠,陈念莞自然是表示佩服的,很友好地送别了谭木匠等人,等再回去酒楼好好欣赏一番自己的杰作时,见着隔壁的小商铺店主探出个头来审视这解封后的酒楼,而后就迎上了陈念莞笑眯眯地眼神。 “这位是,余东家?” 在买下酒楼后,陈念莞就打听过隔壁这家商铺了。 这间素川路最街尾的商铺,是做糕点的余家。 大概是借着之前春风里的光,每每有到春风里帮衬的贵客,离开时,都会买上一些余家的糕点回府,或打赏或赠人,所以余家糕点虽然不显,铺子位置亦不算得好,但依仗着春风里,也在京城里头存活了下来。 只是春风里被查封后,来这条街道上消遣的食客自然就少了,余家糕点的生意自然了冷清起来,如此过了一年有余,基本上是靠吃老本度日。 其实陈念莞倒是很奇怪,为什么像春风里那般与权贵世家为消费对象的酒楼,会默视余家糕点成为附庸达成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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