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什么! 至于所谓的绿帽子,在奴隶制社会仿佛只有男性才配拥有。 不是还有皇太极陪着她吗? 想太多,饭菜都要冷了,明玉招呼达哲和娜塔一起用饭,都帮着她忙活半天了,怎么也得吃口热的。 达哲净手之后坐下,娜塔则是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格格先吃吧,奴才不饿。” 达哲笑呵呵地招呼娜塔:“过来,给福晋布菜。” 娜塔这才战战兢兢上了桌,一边布菜,一边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饭菜暖胃,格格的话暖心。 饱餐一顿之后,明玉大大方方赏了所有为她尽过心出过力的下人,众人得了赏,无不欢喜。 可任凭达哲和塔娜如何苦劝,明玉死活都不肯穿回嫁衣,戴上头冠。 明玉在新送来的衣裙里选了一条正红绣缠枝花暗纹、式样简单的旗装穿好,里三层外三层,轻盈又保暖,半点没有埋没她纤细的腰身。 叫来府里会梳头的丫鬟为她编辫盘发,又亲手挑了两只镶着细碎红宝的珠花簪在发间,耳朵上坠着同款细碎红宝耳坠,其他首饰并不戴一件。 肤色瓷白,肌肤细腻到自带滤镜,雾绒绒的平直眉峰,指尖沾上一点点浅樱粉色的胭脂,快速扫过眼窝、颧骨外侧和唇峰,只可惜那时候没有细闪,纯欲妆总是少了点灵魂。 还是把整张脸的明艳易碎感烘托到了极致。 盘头的丫鬟望着镜中娇花似的大美人差点掉了梳子,谁说福晋貌丑无盐来着,真该让他们过来瞧瞧,闪瞎他们狗眼。 达哲的震惊比丫鬟一点不少。 从前长姐总喜欢浓妆艳抹,把名贵的江南胭脂一股脑往脸上招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上了妆似的。 达哲到现在才看清,原来长姐长这样,长得这么好看,就好像从南边买来的水晶酒杯,轻轻碰一下就会碎掉。 娜塔从小服侍明玉,自然知道明玉是美的,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这么美,美到她这个贴身服侍的都移不开眼。 连带着所有人跟明玉说话,声音不由轻了三分,生怕自己嗓门大把漂亮的水晶福晋给震碎了。 也再没谁劝明玉穿那件馊味嫁衣,戴那顶能压死人却完全看不见脸的头冠了,明玉另择了一件白狐裘斗篷裹紧,带着达哲和娜塔,坐车赶往汗王宫。 汗王宫此时热闹极了。 用晚膳之前,多尔衮、代善几人押着豪格和一群流民打扮的人求见皇太极。 皇太极讶然,今天是多尔衮大婚,他不带明玉一起过来谢恩,绑豪格做什么? 还有代善和岳托……都跟着添什么乱! 皇太极走后,海兰珠整了整凌乱的鬓发衣裙转身去了正房。 新王宫还在修建,海兰珠嫁进来只能跟几个福晋挤在老王宫的后院。 真的只是一个后院,三间正房坐北朝南,两边是东西厢房,正房住着大福晋哲哲,两边厢房住着三个福晋和一个侧福晋,其他侍妾挤在后边的倒座。 彼时,大福晋哲哲和侧福晋布木布泰正坐在炕上闲聊晚膳吃什么,见海兰珠冒着风雪走进来齐齐吃了一惊。 当初海兰珠一进汗王宫就被封了福晋,与收寄来的林丹汗的两位福晋一样,是平妻。 而那时,早她好几年入宫,她的亲妹妹布木布泰还只是个侧福晋,比侍妾强不了多少。 不仅如此,海兰珠一到,就把整座汗王宫的其他地方变成了冷宫。海兰珠每天都很忙,不是在伺候皇太极,就是在准备伺候皇太极,根本没时间到处闲逛。 今儿这是怎么了? 不等问,海兰珠已笑道:“墨尔根代青来了,大汗去了前边。” 并没提豪格的事。 对自己不清楚的事,海兰珠从来不多嘴。 越是这样,皇太极越信任她,有什么烦心事都愿意向她倾诉。 “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着明玉一起? 布木布泰关切地问,语气还算平和。 海兰珠以为她只是好奇,毕竟多尔衮和明玉的婚事一拖再拖,其中颇多曲折,是个人都会好奇。 “没听说带明玉过来。”海兰珠避重就轻。 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一堆人。 布木布泰这才扬起笑脸,下炕亲自给海兰珠倒茶。海兰珠难得清闲,也坐在正房的热炕上,喝着茶加入闲聊。 半天不见传膳,想来是大汗那边出了什么事,大汗不传膳,福晋们也得跟着饿肚子。 “奴才去前边瞧瞧,看看出了什么事。”布木布泰心里想着多尔衮,生怕他因为联姻的事再惹怒皇太极。 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哲哲点点头,布木布泰披上斗篷快步走了出去。 海兰珠觉得不妥,温声提醒:“大福晋,前边可不是只有大汗一个。” 还有多尔衮和好几个贝勒。 让一个侧福晋前边后边的乱窜,真的好吗? 哲哲笑容温柔:“没事的,她跟多尔衮很熟,不用避嫌。” 海兰珠入宫刚满一年,她也不知道她这个妹妹是怎么跟多尔衮混熟的,只知道侧福晋就该安守侧福晋的本分,想办法为大汗开枝散叶,而不是整天上蹿下跳地想着结交权臣,特别是共同议政的贝勒们。 当年大妃阿巴亥和大贝勒代善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海兰珠心里觉得十分不妥,可后边到底是大福晋做主,还轮不到她一个刚进门的福晋说话,只得笑着点头。 布木布泰回房换了一身小太监的衣裳,一个人趁着夜色去了前边。 她平时经常这么干,可谓轻车熟路。 来到前院,只见崇正堂大门敞开,里面灯火通明。皇太极坐主位,代善和多尔衮分坐左右两边下手,再之后是多铎和岳托,趴地上嘴啃泥的那一个居然是……豪格? 布木布泰没想到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暗怪海兰珠没把话说清楚,早知道有这么多人,她就不过来了。 她还想偷偷跟多尔衮见上一面,跟他说几句话呢。 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正要抽身离开,忽然感觉有人在看她,布木布泰回望过去,正好与多尔衮摄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布木布泰:可惜不是多尔衮一个人。 明玉:我还有两秒赶到现场。
第8章 嫉妒 布木布泰脸上发烧,依旧与他对视而笑。 多尔衮那张冷冻脸瞬间冰消雪融,唇角不自觉上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眼底闪过柔和的光。 “怎么了?”皇太极很快发现了多尔衮的异样,循着他的目光朝外望去。 布木布泰一个激灵,忙低眉垂首站在当值的太监身边。 当值太监刚想开口问她站这里做什么,忽然有侍卫过来禀报:“蒙古科尔沁部明玉格格入宫谢恩。” 当值太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明玉格格是谁,忙进正堂传话去了。 布木布泰松了口气,然后又提起来。 太监传话的功夫,从远处走来一道娇小纤细的身影。 草原女子一般身材高挑,前凸后翘,能在马背上唱歌,也能在篝火旁起舞。 比如达哲,比如诺敏,比如她自己。 只有这位明玉格格,也不知随了谁,竟然长了一张汉人女子的脸,矮个子,身材干瘪,还特别喜欢效仿汉族女人涂脂抹粉,整天把自己画得跟鬼一样。 听诺敏说,明玉大白天在外面逛,经常被误认成萨满巫师,居然还有一次被人请回去跳神。 不知这位今日又化了怎样一个惊世骇俗的妆容。 布木布泰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多尔衮那样天神一般的男人,又怎么会喜欢大汗硬塞给他的这个不着调的嫡福晋。 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等一行人走近,布木布泰才放下的一颗心再次狠狠揪起,几乎要从腔子里边跳出来。 来人让她无端想起,师父范文程给她说过的一个形容江南女子的成语来。 娇花照月。 当时她怎么也想不出那个画面,现在那个画面就展开在眼前。 范师父诚不欺她。 盛开在冰天雪地中的娇艳花朵才更令人惊艳。 当时范师父借此点拨她,在大汗面前收敛锋芒,如大汗那般心智坚韧的男人,必定不喜欢跟他一样坚韧的女人。 唯有化百炼钢为绕指柔,方能摆脱困境,以图将来。 范师父说的,应该就是眼前这样的女子,便是她瞧见了都要生出三分怜爱,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男儿。 “明玉格格,大汗让您进去呢。” 当值太监殷勤的声音将布木布泰飘远的思绪强行拉回来,心还悬在胸腔里,在听见这一声之后自有主张地骤然收紧。 眼前娇花照月般的女子是谁? 明玉格格! 诺敏口中那个身材矮小,枯瘦干瘪,痴迷汉人脂粉经常被人误认成萨满巫师的明玉格格? 这、这怎么可能? 诺敏不是明玉的亲妹妹吗,她为ᴶˢᴳᴮᴮ什么要如此恶意编排自己的姐姐? 再说豪格成亲的时候,她远远瞧见过明玉,虽然没有诺敏形容的那么夸张,但个子确实矮,身材也很一般,那张脸活像扣着个面具。 怎么会…… “有劳了。”明玉朝当值太监微微一笑,挺直脊背,款款向正堂走去。 正堂里面的人,包括多尔衮,无不一眼惊艳。 皇太极最先反应过来,笑着打趣多尔衮:“我说你刚才对着谁傻笑呢,敢情是明玉格格来了。” 话说得轻松,心里却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那感觉就像汉元帝忽然瞧见了即将出塞和亲的王昭君。 大福晋哲哲就是那个瞎耽误事的宫廷画师毛延寿。 居然对他藏私。 其实大福晋对他藏私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要不是大福晋和布木布泰都生不出儿子来,他还见不到温柔美丽的海兰珠呢。 想起海兰珠,皇太极心里总算好受了那么一丢丢。 多尔衮正要拉平唇角,让皇太极一说反而觉得有些刻意,便留了点笑在脸上。 那点笑落在明玉眼中,更像是冷嘲热讽,落在布木布泰眼中就成了一种威胁。 明玉经过布木布泰身边,还着意看了她一眼,并没认出来,只觉得这小太监眉清目秀看着有点眼熟。 迈门槛时,脚下的花盆底没踩实,明玉小幅度地踉跄了一下。 岳托下意识要冲过去扶,被代善一把拉住,挨了老爹一记警告的眼刀,岳托忙收回迈出的腿,小心翼翼看了多尔衮一眼。 豪格被自己汪在地上的一滩口水冰了一下,只恨自己还被捆着,不然怎么会错过这样一个既能英雄救美又能恶心到多尔衮的好机会? 就连皇太极都抬了一下屁股,多尔衮却别开眼,假装没看见。 多铎没想那么多,冲过去扶了明玉一把:“雪天路滑,嫂嫂小心。” 算是替他哥给明玉正了名。 听多铎喊了声嫂嫂,多尔衮故作才回神,不冷不热地道:“鞋穿不惯,就别逞能。” 明玉心中冷嗤,就逞能,碍着你了? 故意快走几步,故意走得歪歪扭扭,故意朝多尔衮伸出纤纤玉手。 不是假装看不见吗,不是跟她演吗,看谁演得过谁。 岳托刚刚被他爹警告,豪格还趴在地上,多铎刚扶了明玉一下,再扶就不太合适了。皇太极才要抬屁股,就见多尔衮已经走过去扶住了明玉,并且一直把人扶到她该站的位置上。 皇太极:“……”就是嘴硬心软。 明玉被多尔衮拖了一路,鞋差点掉了,站稳后还得向他道谢:“多谢墨尔根代青……照顾。” 多尔衮折身坐回自己的位置,眼皮都没抬一下:“福晋客气了。” 皇太极:“……”就演吧。 没入洞房就叫人家福晋,还说不喜欢? 布木布泰离得远,只看见明玉脚下不稳,多尔衮扶了她,明玉道谢,多尔衮改口称明玉为福晋。 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不是说今日去放鹰,不会回来了吗? 不是说,回来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的吗? 现在倒好,看也看了,扶了扶了,连称呼都改了。 亏她刚刚还替他担心来着。 布木布泰不想留下平白受折磨,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明玉身上,悄无声息地退到廊下的阴影里,转身回了后院。 多尔衮心有灵犀般地朝布木布泰站过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人了,微微蹙眉。 让她误会了? 可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知道吗,他心里有谁,难道她不清楚吗,非要让他把心挖出来交给她,她才会真正相信他吗? 流民的事已经分说清楚,豪格被夺了正蓝旗旗主之位,跟岳托一样罚银万两。皇太极觉得丢人,让明玉才一来就看了笑话,气得把豪格轰出了汗王宫,又加了一条面壁思过半年。 眼看就要第三次征讨察哈尔部,等半年之后他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没有军功,怎么拿回旗主之位? 这一回完败,赔了夫人又折兵! 豪格气炸了肺,正巧在宫门口遇上匆匆赶来的诺敏,冲上去就给了诺敏一记耳光,打完还不过瘾,又泄愤般地踹了两脚。 诺敏也不是什么善茬,哭闹着抱着豪格大腿,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让走。 豪格大怒,踹开诺敏,咆哮道:“去问你的好姐姐!” 说完扬长而去。 诺敏刚挨了打,脸上火辣辣的,头发也乱了,妆也花了,也没脸进宫了,只得打道回府。 回府之后,如豪格所愿,诺敏大病一场,在心里狠狠记了明玉一笔。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明玉并不知道。 可能觉得被豪格干的蠢事折了面子,也可能试图修补因为流民事件造成的罅隙,皇太极对明玉格外大方,笑着问她想要什么见面礼。 见面礼还可以选吗? 如果可以的话,明玉只想要钱。 盛世买古董,乱世买黄金,这个道理明玉懂。 可话到嘴边,她忽然改了主意:“大汗慷慨,我也就不客气了。” 才说到这里,旁边射来两道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皇太极显然也觉察到了,示意多尔衮不要管。 对上多尔衮隐含警告的目光,明玉别开眼:“大汗,我想要那群流民。” “……” 见皇太极一时没反应过来,明玉忙笑着解释:“就是今日我赏过的那群流民。” 皇太极想不明白:“你要那些流民做什么?” 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珠宝玉石之类的东西吗,至少他身边的女人都喜欢。 不对,也有例外,比如侧福晋布木布泰。 当初他问布木布泰想要什么,布木布泰说她想要汉人的典籍,越多越好。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皇太极对美丽的布木布泰失去了兴趣。 汉人有句话,皇太极觉得很对——女子无才便是德。 当年大妃阿巴亥长袖善舞,左右逢源,搅得父子不睦,兄弟失和,最后被迫殉葬。 但凡她稍微蠢一点笨一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与老爹努尔哈赤一样,皇太极并不喜欢聪明的女人,或者自作聪明的女人。 明玉猜不透上位者九曲十八弯的心思,也不是个悲天悯人的菩萨,她只是想起了另外一个生财之道——种粮食。 作者有话说: 布木布泰:我承认我吃醋了。 明玉:哦。(种粮食需要什么?农民、土地和种子,先把农民搞到手。)
第9章 条件 明玉记得那群流民好像都是农民,是农民肯定会种粮食,她帮多尔衮打压豪格,保住了正白旗一半土地,分他几十亩良田不算过分吧。 有了土地,有了会种粮食的农民,还愁赚不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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