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在原主的记忆里,深藏着一个了不得的金手指——空间灵泉。 原主养的那些兔子正是喝了灵泉水,才在几年间长得体壮如小牛犊,一般牧羊犬都不敢惹,与多尔衮的鹰王也能缠斗上几个回合不落下风。 只可惜原主恋爱脑,一心扑在狗男人身上,整天要死要活地瞎折腾,最后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硕大金手指,除了用来养兔子给狗男人喂鹰,几乎闲置。 就这点记忆还是明玉看见那群兔子时,努力想起来的,稍纵即逝。 所以明玉打算做个实验,用空间灵泉水种粮食。 如果粮食也能跟兔子似的获得丰收,到时候钱对明玉来说恐怕就只是一长串的数字了。 在兵荒马乱、天灾不断的“小冰河时代”,粮食自由等于财富自由。 面对皇太极的问话,明玉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也没什么用处,只是看着可怜。” 皇太极信了。 他的海兰珠也是这般柔软心肠,见不得别人受苦,每次听他说起流民都会掉眼泪。 他不喜欢聪明的女人,但喜欢善良的。 皇太极哈哈大笑:“不就是一群流民吗,赏你了。” 想了想觉得太少,又补了一句:“另外赏你五十亩良田,算在你的名下,如何?” 也算给这些流民一个安身立命之处,海兰珠听了肯定高兴。 明玉大喜:“土地算在我名下,流民呢,流民算吗?” 土地都没有这个先例,更别说人了,多尔衮轻斥:“福晋慎言!” 这点土地和流民能翻起什么大浪,皇太极并不介意搏美人一笑:“都给你了!” 明玉太高兴了,脱口道:“大汗万岁!” 正堂一时静极,明玉小小瑟缩了一下,眼巴巴望着多尔衮:“我说错话了吗?” 多尔衮:“……” 他无奈起身,朝坐在主位上的皇太极一拱手:“我替福晋谢大汗赏赐。愿为大汗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刚才明玉的话,句句踩在皇太极心坎上,现在又听了多尔衮的效忠之言,皇太极一高兴即刻命人准备酒席,今夜他要大宴群臣,给多尔衮和明玉办婚宴。 汗宫的夜宴一直持续到深夜,贝勒们努力向大汗看齐,每个人不论年纪大小,都给了明玉见面礼,也照例随了份子。 明玉来者不拒,才不管多尔衮的脸越来越黑,看她ᴶˢᴳᴮᴮ的眼神越来越犀利。 反正她才十五岁,是夜宴上最小的那一个。 唯一遗憾的是,没能瞻仰到原主的命中情敌,大清朝开国太后孝庄的身影。大福晋哲哲解释说,侧福晋身体不舒服,让她留在后院歇着了。 其实并没人问起这位侧福晋,毕竟只是个侧福晋,大汗不提,谁又会放在心里。 直到坐上马车,明玉还在一颗一颗地数着大福晋赏的金豆子:“二十二颗,二十三颗,二十四颗……” “别数了,一共一百零八颗。”对面的人有被吵到酒气熏熏地说。 赶路赶了一个多月,今天又是跟古人斗智斗勇的一天,明玉累屁了,根本不想数什么金豆子。只是某人喝醉了酒,被扶上了她的马车,她不敢睡觉,醒着又尴尬,所以才想着找点事做。 结果更尴尬了。 算了,随缘吧。 明玉瞬间放弃挣扎,拉紧袋口系了个死扣,“啪”一声把整袋金豆子扔在两人中间的方几上,然后毫无形象地朝后仰倒,想靠在迎枕上眯一小会儿。 “为什么要收留他们?”对面酒喝多了,话也多起来。 他们? 联系上下文和语境,应该是指那群流民。 明玉懒得回答,因为她并不擅长扯谎,也不想说真话。 她翻个身,侧卧着把后背留给对方,拒绝交流。 对面那人冷哼一声,拿起明玉刚刚扔在方几上的豆子袋,眯起眼三下两下解开死扣:“一颗,两颗,三颗……” 明玉迷迷糊糊刚要睡着,耳边就想起了碎碎念般的数数声,简直烦不胜烦。 “跟你两次救我的理由一样。”明玉半真半假地敷衍道。 其实在看见那群巨兔觉醒金手指之前,明玉援助物资给流民,真的只是单纯的同情。 只不过在金手指觉醒之后,她又有了别的打算。 耳边终于清净了,明玉等了一小会儿见对面没什么反应,眼皮又开始打架。 就在瞌睡再次袭来的时候,对面那人有了动静,他抬手扯了扯衣领,身体缓缓后仰也靠在迎枕。 “不是为了救你。”他揉着自己因为醉酒微微胀痛的额角,语气克制,“我身边从不养废物,海东青也一样。” 字面意思是,海东青把人错认成了兔子或者狐狸,就是眼瞎,就是废物,他亲手射杀海东青不是为了救她,而是在清理门户。 深层次的意思是,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他自己,跟别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让她不要自作多情,以为他对她有什么不一样。 懂了。 明玉觉得话说开了挺好,省得她总觉得亏欠他,总想着怎么报答一下。 既然对方说了真话,明玉也没藏着掖着:“我想做个小地主,种很多粮食,赚很多钱,需要土地和农民。” 种粮食赚钱? 她怎么会有这种离奇的想法,难道贝勒府里的金山银山还不够她开销吗? 需要女人抛头露面赚钱,她是在质疑他吗? 多尔衮这会儿酒意上头:“我答应娶你,便不会缺了你的吃穿用度,别的福晋有的,你一样也不会少。土地你喜欢可以留下,让管事另挑农户耕种,那些正蓝旗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那群人不全是流民,还有豪格的心腹,留下来很麻烦。 转过年就要出兵朝鲜,多尔衮可不想自己在朝鲜杀敌,后院忽然起火。 明玉突地睁开眼睛,大汗把人都赏给她了,还能退回去不成? 退不回去……一个不留? “不行,我不同意。”明玉顿时睡意全无,她坐直身体,开始摆事实讲道理,“大汗问我,为什么要收留那些人,我说可怜他们,结果人到我手里咔嚓全死了,你让大汗怎么想?” 对面那人仍旧懒洋洋地躺着:“别拿大汗压我。” “你……什么意思?”明玉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那些人不会已经……”死了吧。 席间推脱不过,明玉也喝了点酒,火气被酒气拱起来,再加上原主存在记忆中的委屈,一股脑全发泄出来。 “别的福晋有的,我一样也不会少。” 明玉怒极反笑,声音却更轻了:“别的福晋有什么我不知道,可达哲有一个爱她的丈夫,也许再过一段时间,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家庭美满。尊贵的墨尔根代青,这些你给得了吗?” 你给不了就别说大话,好吗? 明玉的理智冷静让多尔衮几乎忘了她从前是个怎样的人,多尔衮也坐直身体,看着明玉的眼睛:“除了这些,我都能给。” 这是什么渣男经典语录,可是她喜欢。 发泄完,明玉心里舒服多了,理智随之回笼:“当真?” 多尔衮:“自然。” 明玉盘腿坐好,开始提条件:“今夜之后,我就是你的嫡福晋了,贝勒府的中馈要交给我管。” 记得达哲闲聊时提过,说多铎好像还有私库,明玉又补了一句:“包括你的私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多尔衮点头:“除了鹰场、马场和那几只猎犬,都归你管。” 他最烦打理这些琐事。 明玉:“……”这么痛快的吗? 对面半天没反应,多尔衮看过来,明玉清了清嗓子:“贝勒府后院的所有事,我说了算。” 多尔衮挪开视线:“重复了。” 没重复,怎么重复了,钱是钱,事是事,必须分开说。 好吧,就当他答应了。 明玉继续:“那些土地和流民算在我名下,是我的私产,你不许插手。” 多尔衮犹豫片刻,觉得亏欠了她,也点头答应了。 人可以留给她,不过事先要好好敲打,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在他不在的时候乱来。 明玉心满意足:“目前只想到这些,剩下的慢慢想,随时加。” 多尔衮:“……” 作者有话说: 多尔衮:除了爱和孩子,我都能给。 明玉:除了钱,其他的谁稀罕!
第10章 误会 回到贝勒府,明玉朝多尔衮伸出手,随想随加:“扶我回去。” 多尔衮依言将她一直扶进内室,沿途惊掉不少下巴,原来他们尊贵的墨尔根代青并非不近女色,只是不近那些庸脂俗粉罢了,遇到天仙也会悉心呵护。 进到内室,多尔衮转身要走,却被人扯住了袖子。 他抬眸:“你越界了。” 明玉松手:“就今夜,我睡炕,你打地铺,该有的体面必须给我,不然以后我怎么管家?” 倒不是明玉矫情。 在原主的记忆里,洞房花烛夜新郎不在这个话题,足足让她被亲戚妯娌,乃至府中下人,明里暗里嘲笑了不知道多少回。 别说管家立威了,原主连自己的屋子都不敢出,生怕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直到半年后,原主忍无可忍跟狗男人吵了一架,才算在这个贝勒府站住脚。 其中煎熬,可想而知。 明玉没兴趣再经历一回。 平心而论,留宿过夜这事多多少少是有点越界了。 换做是她,心里有喜欢的人,总会有所顾忌。怕对方误会,绝不会在异性屋子里过夜。 明玉理解,但不能苟同。 搞婚外情,哪有只煎熬别人,不煎熬自己的? 就好像做下缺了大德的事,还不想遭雷劈,那老天爷也不能同意啊。 只当为他免灾了,所以明玉心安理得地睡炕,让多尔衮打地铺。 本以为还要再浪费一番口舌跟他好好讲道理,谁知一句话说完,他竟然点头同意了。 憋了一肚子话的明玉:“……”不讲武德。 两人各自梳洗完,明玉在炕上躺好,见多尔衮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铺盖卷,用磨破了边儿的虎皮褥子包着,打开之后只有一床厚厚的旧棉被,连个枕头都没有。 东北的天气实在是冷,虽然屋里有火墙火炕,明玉还是觉得冷,这会儿躺在火炕上,裹着厚棉全身才算暖和过来。 躺在地上的滋味,只想一想牙齿就开始打颤了。 “地上凉,要不你去外间的炕上睡吧。”明玉窝在棉被里,只露出小半张脸。 多尔衮抖开被子的手一顿,很快恢复如常,头也不抬道:“狩猎、行军都睡地上,习惯了。” 外间有丫鬟值夜,多尔衮这时候睡去外间,等于明晃晃地对外宣告,他们新婚之夜没睡在一起,效果恐怕比新郎不在还要糟糕。 他这是在尽量给她体面。 明玉心中一暖,默默记下了这点好,打算以后找机会还他。 等多尔衮躺下,明玉吹熄灯烛,室内一片昏暗。 明明累极困极,明玉居然睡意全无。 她从前并不认床,每到一户寄养家庭都能吃好睡好,只可惜身上有病,治病要花很多钱,在哪里都住不长。 明玉不愿再想过去的事。 听说睡不着属羊可以催眠,她便开始默默属羊,结果越数越精神,数错了还会自责。 那可是羊啊。 也不知道在这个时代羊多少钱一头,除了种粮食,是不是还可以发展一下畜牧业。 明玉烦躁地翻了身,不能想,不然一夜都别睡了。 屋里静悄悄的,对面连呼吸声都听不见,ᴶˢᴳᴮᴮ明玉几乎以为多尔衮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搬出去了。 “那个,你睡着了吗?”明玉轻声问。 没人理。 她小心翼翼支起半个身子:“你还在吗?要是冷的话……” 昏暗中有人打断她:“我在呢。睡吧。” 这句话好像有什么魔力似的,明玉感觉悬着的一颗心忽然落定。困倦袭来,她又翻了一个身,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明玉抱着被子想,穿来盛京也挺好,至少没那么多规矩,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赖床也没人管。 起床的时候,明玉只穿了一件中衣,倒也不觉得冷。 娜塔一边伺候明玉梳洗,一边笑道:“格格是不是觉得屋里暖和了?墨尔根代青早晨出门前特意让人在里外间都笼了火盆,用的是南边才有的银骨炭,特别暖和,还不熏人。” 不像草原的火盆,点一个就能把人呛醒。 明玉心里好笑,大约昨夜睡地上被冻惨了,才想着加火盆吧。 丰盛的早餐很快摆上桌,有奶茶、奶酪、奶豆腐,还有薄皮大馅的牛肉饼,炸至金黄的羊油饼,以及三四盘叫不上名的小点心。 明玉遣了服侍的,只留娜塔陪她一起吃早饭。 娜塔喝着奶茶,咬着羊油饼,眼圈都红了:“没想到在盛京也能吃上这么好吃的羊油饼。” 明玉知道她这是想家了,忙笑着安慰,说明年这个时候她争取回科尔沁省亲,娜塔这才收了眼泪,把刚刚打探来的消息说给明玉听。 在来之前大妃曾几次叮嘱娜塔,科尔沁和盛京的生活习惯多有不同,格格是个不想事的,让她提醒着点,别闹出什么误会,令墨尔根代青不喜。 可在娜塔看来,大妃是白操心了,墨尔根代青对格格很好,大妃想到的墨尔根代青早想到了,大妃没想到的墨尔根代青也想到了。 不过她还是得提醒格格一声,让格格知道墨尔根代青的好:“格格,奴才打听过了,大金的人一天只用两餐,天亮一餐,天黑一餐。咱们贝勒府也是这个规矩,起晚了没饭吃。” 明玉细品着咸奶茶的滋味,看了一眼窗外高起的太阳:“那今天?” 娜塔咧嘴笑:“今天是墨尔根代青特意交代的,说格格远道而来辛苦了,让厨房一直候着,格格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端早饭。还怕格格吃不习惯,吩咐厨房做咱们蒙古的早饭。” “这里的厨子还会做蒙古的早饭?”明玉有点惊讶。 娜塔嘴咧得更大了:“厨房里有一个蒙古来的厨子,听说只比咱们早到几天。” 明玉托腮,其实多尔衮对原主还是挺用心的。 除了不能爱她。 只可惜他能给的,和原主想要的,风马牛不相及,所以才会悲剧收场。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辈子只要她不作不闹,不要他的真心,不理他的白月光,就能拥有一个稳定的家,和一个与她相敬如宾的丈夫。 两相对比,明玉觉得很划算。 “那墨尔根代青出门前吃没吃早饭啊?”明玉决定找个机会投桃报李。 娜塔眼睛亮亮:“听厨房说,墨尔根代青一天只吃一餐,要到中午才吃饭。” 那就是没吃了。 于是明玉亲自下厨,熬了小米粥,包了鲜肉包,还顺手煮了几个鸡蛋,在灶上温着,让厨房盯着点,等多尔衮回来端给他吃。 娜塔声音小小:“格格,是不是太寒酸了点。”都没什么油水。 明玉弹了一下她脑门:“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可长期不吃早饭,忽然改变习惯,肠胃也会不适应,不能吃大鱼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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