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了事,责任全在她一个人身上。
这几天无数个人给她打电话,问她怎么办。
走-私这种触及到社会和国家底线的事情,政府自然不会容忍。
任由她怎么找关系开脱,都抵不过甩下来的一张张证据。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等待着灼灼烈火将她吞噬。
舒婷知道,这一切都是苏怀谷的手笔。
她那个好侄子,为了那个女人,终于对她下手了。
上次和周清音见面,是在咖啡厅,两个人信誓旦旦,自信满满的合作,这次两人在警察局见面,各自都落魄。
但周清音只不过是教唆他人犯罪,但她犯的是违法乱纪,影响国家秩序的大事。
负责审讯的警官被她的所作所为气到,把桌子上的所有证据都甩到了舒婷的脸上,拳头哐当一下落在了桌子上,吼道:“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
舒婷只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让我见我侄子。”
警官无话可说,捏着太阳穴,满身怒气的走出了审讯室。
证据确凿,根本不给舒婷翻身的余地,她只能任由周围的人训斥,对她展露白眼。
苏怀谷做事确实绝,要么不做,要做,就把她摁死在地上起不来。
她没想到苏怀谷还愿意见她。
男人坐在凳子上,和她隔着一扇玻璃,舒婷穿着囚服,看着外面,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男人,忽地笑了笑:“小谷,你现在这样,真是和你父亲越来越像了。”
苏怀谷冷冷的看着她,眸光不带一丝温度,这是两个人那么多年来,第一次对峙:“还没有释怀吗?已经十一年了。”
“释怀什么?”舒婷冷下脸,死死的盯着他:“释怀你父亲的所作所为?还是释怀你们苏家把我姐姐逼到了绝路?”
到了这个关头,她也不想在装什么好人,索性什么都说出来:“如果我姐姐没有嫁到你们苏家,她现在还好好的,不会想着自杀,何况你凭什么说我?你这么多年,没有去参加你父亲的葬礼,他死的时候,你也没去看他一眼,你不是也没释怀吗?那你凭什么让我释怀!”
她吼着吼着,语气逐渐哽咽:“苏怀谷,你们苏家都是败类,是你父亲毁了我姐姐,你就是个废物,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好!”
“所以你才想伤害弥悦,就是为了不让我好过。”
“是啊,你父亲那么对我姐姐,你作为他的儿子,我怎么可能让你好过,我也想让你尝尝心爱的人离开你的下场。”舒婷红着眼,一字一句,咬着牙:“可惜,你没你父亲那么愚蠢,也没你父亲那么变态。”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突然没了力气,沉默了一会儿后,她问:“小谷,你早就发现,我在背后做这些行当了吗?”
“我没那么多闲工夫来调查你那芝麻大小的企业。”苏怀谷静静的看着她,那双漆黑的双眸,像是能看穿她的内心。
“哼,所以自始至终,都看不上我这个姨母是么?”
“除了苏箐之外,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母亲去世前,还在担心你,她去世之前,还说让我一定要好好对你。”
舒婷嗤笑了一声:“你不用和我说一些,感情牌对我来说没用。”她看向苏怀谷,看着他的脸,与她心中所恨的那个人有五分像,她冷声质问:“苏怀谷,这么多年,你心里有愧疚吗?你母亲死在你面前,你没有保护好她,心里难过吗?”
“你心里有多难过,我心里就有多恨,但我不后悔啊,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后悔,这是你们欠我的,倒是你,你应该很自责吧?眼睁睁的看着你的母亲走向绝路,你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舒婷用最平静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扎心的话:“你活该一辈子自责,你就应该去为你父亲的所作所为赎罪,你活该,一辈子陷入你母亲的阴影里。”
“因为你就是个废物,连你母亲都保护不好的废物——”
“你闭嘴!”弥悦突然气冲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话。
她拦在了苏怀谷面前,盯着舒婷,一字一句的质问:“你凭什么把上一辈的恩怨怪在他头上?”
苏怀谷有些发怔的看着站在他眼前的弥悦。
她身躯娇小,拦在他面前,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一副誓要将他保护到底的姿态。
舒婷看着弥悦,她摆出流氓做派,问:“关你屁事,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你算什么?你算个人渣!”弥悦把毕生的脏话都用在此刻:“你真是九年义务教育白学了,懂不懂什么叫三观,你这是爱你姐姐吗?你这是在害你姐姐,你姐姐要是知道你这么对她的儿子,她估计能翻开棺材板把你打一顿!”
弥悦的出现让这儿的氛围突然活了起来。
几个警官站在外面,见弥悦劈里啪啦的对着舒婷一顿骂,笑得停不下来,有人问:“这人谁啊。”
刑严说:“她啊,是苏少爷的妻子。”
“哦哟,苏少的妻子是个小辣椒啊,牛。”一旁的小警察忍不住比了个大拇指。
舒婷被弥悦一番话刺激到,站了起来,凳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你少来掺和这些,你没有经历这些,根本体会不到我的心情。”
“我怎么体会不到,我也父母双亡,我也恨,但我知道,生死无常,仇恨没法决绝问题。”弥悦固执的说:“苏怀谷这么些年,他都贯彻了她母亲临终前的嘱咐,他对你不好吗?你想想你这么多年过的好日子,是靠的什么,你把你的仇恨强加在别人的身上,必须要求别人怎么怎样,你换位思考过吗?你姐姐是你姐姐,她同样也是苏怀谷的母亲,谁不爱自己的母亲?”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现在说的这些话,到底有多过分!”
弥悦说完,就拉住了苏怀谷的手,纤细的手指紧紧扣着她的掌心:“哥哥,你别理她,我们走。”
-
走出警局,外面天已经黑了。
路灯一排排依次亮起,不远处支着小摊,开始卖炸串和煎饼,灼烤味飘香千里。
今天是十五,月亮很圆。
被云遮盖住,隐隐露出一个小角,只露出些许青光,有一辆飞机划破云层,汇聚成一个闪光点,融入星流之中。
从警局出来,苏怀谷就沉默着,一直没吭声说话。
两人的身影一高一矮,被路灯拉的很长,弥悦看着身旁的男人,他低垂着眼睫,侧颜矜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总觉得,有些孤寂。
父母去世,姨母也不喜欢自己,即使他身居高位,坐拥几千亿财产的商业帝国,但是身边没有人爱自己,也是一件很令人难过的事情。
弥悦那么想着。
她停下脚步,抬眸,问:“哥哥,你还在难过吗?”
苏怀谷闻言笑了声,桃花眼弯起一抹柔和的弧度,暖色的光晕为他漆黑硬挺的西服镀上一层金边,他喉结滚了滚,说:“没有,我在想,弥弥今天这么勇敢。”
“那肯定啊,她在欺负你诶,我怎么允许她欺负哥哥?”
男人伸出手,宽厚的掌心在弥悦的脑袋上揉了揉,感受着掌心下柔软的触感:“谢谢弥弥,愿意保护哥哥。”
“这有什么的,之前一直都是你在帮我,保护我,我保护你一次,也是应该的。”她笑着说。
组织了一下措辞,弥悦又继续开口,庄重又虔诚:“哥哥,我都知道了,你母亲的那些事,我觉得你也没必要自责。”
从苏怀谷的角度俯瞰,弥悦眼神坚韧,暖光跳跃在她的眼睫上,她睫毛扑闪,眼里像是有光亮起,她认真的说:“过去的时候,就过去了,别再去难过和纠结了,好吗?”
“弥弥,会觉得哥哥没用吗?”他突然问了那么一句。
“哥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再厉害的人,哪怕是天上的超人,他们也是有感情的,强大只是他们用来保护自己的工具,不管什么样的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弥悦继续说:“而且,哥哥你也不用为了舒婷难过,你还有我呢,我会爱你的,我会比你母亲更爱你的,我——”
弥悦话音未落,就被身旁的男人强势的搂过腰。
她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推到了墙边,男人的长腿卡在他的双腿之间,凌冽的气息强而有力的将她包裹住,苏怀谷托着她的后脑,阴影覆盖了下来,他附身吻住了她的嘴唇。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缱绻,这次他的力道很大,舌尖在她嘴里一通搅和,大开大合的吞咽与掠夺,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
弥悦的两只手腕被他扣住抵在墙上,身后的墙壁冰凉,眼前的躯体硬挺火热,让她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
男人深沉隐忍的欲-望像是要将弥悦吞噬。
她仰着脑袋,被动的承受着迷乱的吻。
苏怀谷的吻技很好,亲的弥悦全然忘了刚刚要说的话,沉溺在他带给她的糖衣炮弹里。
偶尔有路过的行人,她们两个人隐匿在树底下,但还是让弥悦产生了一种,像是被人偷窥的不安感。
她慌乱的动了动腰,却被眼前的男人缠的更紧。
弥悦咬了咬他的舌尖,却被他揪住,继而加深了这个吻。
深夜寂静的道路上,时不时响起了暧昧至极的水声。
弥悦腰部明显感受到了男人的变化,她脸红透了,搂着苏怀谷的肩膀,小声说:“哥哥,你硌到我了。”
苏怀谷从喉间发出了沉沉的笑,像是刻意在蛊惑,他喷出的热气落在了弥悦的锁骨上,酥酥麻麻。
桃花眼里酝酿着一场翻天覆地,他撩起眉梢,薄唇微启:“去车里?”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两个人是怎么从路灯底下亲到车里的, 弥悦不得而知。
他那辆看似低调实则高调至极的劳斯莱斯就停在附近,纯银的车身低调, 车前的小金人却不低调。
车窗是单向的, 从车窗往外看,路过的行人都会不自觉的往这儿看,不知道是在看车内的人, 还是在看小金人。
话说, 这个小金人立在这儿,不会被偷吗?
司机今天没来, 看样子,是他自己开车来的。
没有了别人的打扰,他更加肆无忌惮了些。
弥悦被他亲的晕乎乎的, 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红晕浮上了脸颊, 她全靠搂着苏怀谷的肩膀,才得以支撑住身形。
男人的吻湿润,缠绵悱恻,诉不尽的爱意, 从她的嘴唇, 到嘴角, 到脸颊, 再到脖颈,锁骨, 一寸寸的往下,像是要全部沾染上他的气息。
她的腿止不住的发软, 腰肢被他揽过, 视野一瞬天旋地转, 两人的位置调转,她被他压在了身下。
车内的真皮沙发柔软,不会硌到她。
苏怀谷扣着她的腰边,一边亲她,边用他那勾死人不偿命的低沉声线问:“怎么来警局了?”
弥悦支支吾吾的,强撑着意识回答:“今天提前下班,想去你公司找你,结果你不在,问了林唐,说你来警局了。”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想给你个惊喜。”
“嗯?”他从喉间缱绻的发出了一个音节,吻依旧缠绵:“什么惊喜?”
“我给你买了款领带,我昨天和颜念挑了一晚上。”
“给我看看?”他直起身子,仍旧压着她,手臂支在她的两侧,将她禁锢在怀里,桃花眼懒洋洋的,似笑非笑。
弥悦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拆开上面缠绕的丝带,丛里面拿出了那条浅棕色的丝带,苏怀谷往常穿衣服,很少穿这种暖色调的,但弥悦却觉得,很适合他。
“你别老穿那些灰的啊,白的,黑的,太没人味儿了,我买给你,就是希望你可以买点别的颜色的西装搭配。”
“那下次,你给我挑。”他漫不经心的接过那枚领带,指尖缠绕,将他解开,淡淡的玫瑰香水味在鼻尖萦绕,他漆黑的眼,直勾勾的望向弥悦:“但现在,它应该有更重要的作用。”
“......”
双眼被丝滑又泛着凉意的领带缠住,弥悦的视野一片模糊,隐隐透过不算厚的布料,看到男人的身体轮廓。
眼睛被捂住,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格外敏感。
她似乎都能感受到男人的视线在她身上打转,从头顶,到下巴,腰,腿.....明明没有肢体触碰,却让她产生一阵战栗。
弥悦心乱如麻,因紧张而颤抖的身体,指尖都泛着白。
苏怀谷俯下身,撩起她凌乱的发丝,放在唇边轻吻:“换洗发水了?”
“嗯。”她舌头捋不平:“之前用的那个不好,太干了,就换了那款比较滋润的。”
“草莓味。”
“你不喜欢吗?”
“太甜。”
弥悦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可是我喜欢。”
“弥弥喜欢就好,你喜欢的,我也喜欢。”他凑到她耳边说着情话。
弥悦衣衫凌乱,两人呼吸交缠。
他又吻上了她的嘴唇。
她感受到他的手从她腰部的位置往下,弥悦今天穿了件单薄的短T,他的手顺势探进了衣服里,微凉的掌心覆盖在她滑腻的背部——
随后,咔哒一声。
什么东西被解开了。
弥悦登时有些慌张,心跳剧烈。
“哥哥,没买——”她急得不行,说不出完整的措辞,推搡着他的胸膛。
“别怕,哥哥不会做弥弥不想做的事情。”他轻声安慰。
还没等弥悦反应过来,苏怀谷就握住了她的手腕,碰到了他的皮带,金属质地的物什因为碰撞而发出细碎的声响。
在逼仄的车里,像是导火索。
灵魂出窍的那一瞬间,轰隆隆,闷闷的雷声在耳边响起。
弥悦的耳朵嗡嗡嗡的,产生了短暂又急促的耳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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