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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月亮听得见——禾灼【完结】

时间:2022-12-27 16:46:56  作者:禾灼【完结】
  陆风禾把地上洒出来的汤汤水水收拾了一下,起身去洗手间,他拍开水龙头听着哗哗的水声,一抬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下一小片灰青色,肉眼可见的憔悴。
  他来到雁平就没睡过一个整觉,陆远江每天不知道在忙什么,估计还是交接生意的事情,进进出出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只能他这个没事做的闲人每天半夜得看着宋宛,防止她一个人跑出去。
  晚上睡觉也不敢睡得太死。
  等她不定时出去烧完香,再把人哄回来去睡觉。
  确定她不会再无端端起来做什么了,他才敢放心去睡一会儿,每天这一套流程都折腾到凌晨四点多,早上六点钟宋宛又醒了,他不管醒没醒都得跟着爬起来,鞍前马后的伺候。
  那半年高考都没这么累过。
  陆风禾手放凉水底下冲了冲,擦干了手,刚出洗手间就猝不及防听见一道关门声。
  他下意识偏头往客厅瞧了一眼,宋宛不见了。
  她一个人跑出去了。
  陆风禾没顾上太多就跟出去,电梯门已经关上,他等不及下一趟,去跑楼梯,尽管他已经尽可能的快,却还是没赶上,没碰上宋宛。
  他出去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小区里转,拿宋宛的照片给小区里巡逻的保安看,问有没有见过,他们都说没有。
  出门时是飘了一点毛毛雨,他给陆远江打电话,说宋宛跑出去了找不到人,陆远江也是着急,开口就说他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等电话结束,这场雨像是觉得他不够惨,雨滴瞬间变大,路人纷纷撑起伞加快脚步,就他在路中间刚站一会儿就淋成了落汤鸡。
  他没敢停下,继续穿梭在雨幕中找宋宛。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陆远江打电话告诉他,宋宛回去了,让他也赶紧回去,他在电话里说好,但他并没有立马往回走。
  陆风禾觉得有点累,坐旁边长椅上歇了会儿,他仰头看着天上的雨,忽然想要不生场病吧,最好病得起不来,这样就能心安理得的逃避几天。
  抱着这种自私又病态的想法,他就这样故意在外面淋了快一个小时雨,等到浑身湿透,手都冰凉,他觉得差不多了,才起身慢悠悠回去。
  陆远江在客厅给宋宛倒水吃药,看他进来衣服湿的能拧出水,皱着眉看他,“出去怎么也不拿伞,赶紧去换上干净衣服。”
  他只“嗯。”了声,回了房间。
  陆风禾换了身衣服,外面有陆远江,他忙里偷闲,给夏灼打了一通电话,此刻就是莫名的很想听到她的声音,很想。
  夏灼在家刚晾完衣服,看见是他电话就接了,和往常一样问,“今天忙完了?”
  他声音很哑,“嗯,忙完了。”
  夏灼听出他声音不对,隔着手机又什么都做不了,问他说,“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累啊。”
  “有点累。”他勾了下唇,欲盖弥彰,“熬夜打游戏了。”
  夏灼嘴上骂他,“活该。”
  他也认下,“嗯,我活该。”
  这几天朋友圈都是晒录取的,夏灼要是不提他估计都忘了,她说这几天一批志愿就陆续出了,让他查到记得报喜,他好像是靠窗站着,还能听见那边雨点打在玻璃上哒哒的响声。
  他低声笑了下,“你猜我报的什么专业。”
  “什么?”
  报志愿那两天陆风禾很忙,是志愿截止最后那几个小时随便报的。
  他不止报了渝大,往下渝州交大还有几个渝州的学校,看也不看就把志愿填满,轮下来总会有学上。
  陆风禾说,“养殖。”
  他最近陪着宋宛看那种大学生回村创业发展农业养殖业带领全村致富的纪录片,短时间内频繁看这个东西,让他有点迷养动物,比如养鸡养鱼养牛羊猪。
  学个养殖也不是不行,看动物吃东西的样子他觉得特别治愈。
  之前他开玩笑说以后没准儿在种田,或者养鸡。
  现在想想还真有可能。
  夏灼在电话里碎碎念式的讲了很多,调侃他乡村企业家,还说筒子楼这次是真的要拆迁了,即将一夜暴富的滋味真的很爽,还问他房间里东西还要不要,有用的话她可以帮忙去他那儿拿出来。
  陆风禾屋里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证件类的当时走前都带走了,剩下带不走的书和家具放着没管。
  他认真听着她说完每一句话,总之知道她过得还不错,就安心了,顿了瞬说,“我想想吧,看有没有什么要带走的。”
  夏灼这段时间在家住,她不回来夏建军就能天天去筒子楼找她,夏灼觉得每天拌嘴很烦,就回来了,每晚睡觉前都会有意无意看一眼对面十二层的窗户,以前通宵达旦亮着的,现在却再也没亮起来过。
  她对着落地窗,悄声问了句,“那开学前,你还会回来吗。”
  他半天没说话,听筒里,他似是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沉沉哑哑的嗓音说,“不知道。”
  夏灼多少察觉他今天心情不好,不开心,但不知道根源是什么,只能扯东扯西聊些有的没的让他开心,他听出她的意图,也很配合的笑了两声。
  这通很久很久的电话结束,她才后知后觉,就宋宛那个状态,他怎么可能熬夜去打游戏。
  他在隐瞒什么。
  -
  这天晚上,宋宛又是凌晨三点起来去客厅烧香,神神叨叨念念有词,陆远江在旁边看着,只能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远江和他两个人大半夜不睡觉面面相觑,完事儿陆风禾还得蹲在地上收拾用来“驱邪”的豆子,他这些天倒没喊过累,任劳任怨,一声不吭,就算宋宛把他当成陆川行,怕他索命,经常说着话情绪就忽然失控,又哭又闹,他现在脖子上还有她不小心抓出来的血印子。
  他也没说过一句不好。
  陆远江把客厅的香炉收起来,灯光大亮,他回头看见水晶吊灯下少年躬身拾东西的背影,也意识到这不是长久之计,再这么熬下去不止宋宛一个人要垮了,陆风禾也快了。
  陆远江过去说,“我收拾,你去睡吧。”
  “就好了。”陆风禾把最后一把豆子装回去,明天还得被宋宛洒出来。
  陆远江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憋了半天才开口,“行,赶紧睡吧。”
  他沉默的点点头,“嗯。”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跟夏灼打了一通长时间的电话,陆风禾晚上做梦梦到她了。
  梦见他在一条长到走也走不完的长廊,光就在前面窗口,他浑身冰冷又无力,怎么也走不完。
  于是,想放弃了。
  梦里,这时出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姑娘忽然拉着他手腕,说“跟我走”。
  他看不清她的脸,但很安心,就愿意这样无理由的跟着她走,红裙飘扬,她拉着他跑,没头没脑,步伐轻盈又曼妙。
  她带他跑出那条他一个人走也走不完的长廊,去看外面他不曾见过的日光。
  ……
  梦很好,早上陆风禾睡醒一下子从美好梦境中脱离出来,还有点恍惚和高处倏然坠落的失重感。
  这种难受逐渐在现实中反应出来,是头晕。
  但不像昨天故意淋雨的缘故,倒像是挺久没犯过的低血糖。
  他赖床没起,过了一会儿,陆远江过来敲了敲卧室门,“我去超市买东西,很快回来,你看一下你妈,顺便让她吃了早饭。”
  陆远江知道他这段时间起床早,所以才会这会儿叫他。
  陆风禾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声音有点闷闷的,“好。”
  宋宛得让人看着,一刻都不能松懈,等到陆风禾出去陆远江才敢走的。
  早餐陆远江已经盛出来放在餐桌上,陆风禾没胃口,只端了一碗过去。
  一勺一勺地喂她吃完。
  宋宛看他的表情有点怪,应该是瞧出他脸色不好,但也没说什么。
  陆风禾顺手去洗了碗,让她把药吃了,别乱跑。
  宋宛端起水杯,认真说好。
  等他洗完碗出来,正撞见宋宛把什么东西往沙发底下扔,又匆匆忙忙坐好,明显在掩盖什么。
  他过去弯下身瞧了一眼,是药,沙发底下全都是她扔掉的药。
  不知道宋宛偷偷摸摸这么干已经多久了,他这会儿除了早起头晕,还有更多的无力,拿她没办法,“为什么不吃药。”
  宋宛偏过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陆风禾敞腿坐着,手腕搭在腿上,微弓着身,僵持了几分钟,他低下头轻叹口气又抬起眼看她,无可奈何,“还是我一口,你一口,好不好。”
  宋宛依然不吭声,他伸手掰了两颗药就往自己嘴里送,宋宛愣了一瞬,似是没想到他真敢吃,拦下他说,“我吃。”
  “我吃药。”宋宛说。
  早上这顿药,陆风禾是亲眼看着她吃下去的,宋宛甚至捧着那个杯子把水也喝得一干二净。
  喝完把杯子放下,仿佛幼儿园的小朋友想要表扬。
  陆风禾拿起她的空杯子,站起身说,“我帮你倒水。”
  饮水器在厨房,他刚走过去,就听见宋宛在后面有动静,一眼不盯着她已经又跑去开门。
  “妈,你去哪儿。”
  陆风禾总不能就这么放她出去,急忙放下杯子跟上,刚出厨房就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步子都跟着晃了一下,他手撑了下墙,堪堪站稳,声音带着明显粗重的喘息,哑得要命,“别闹了行吗。”
  宋宛听出他不对劲,回头看他,眼睛里满是怔愣和担心。
  再往后的事情他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宋宛惊慌失措地朝他走过来,他终是撑不住,就那么在宋宛面前倒了下去。
  -
  昨天晚上那通电话,陆风禾说话时有所隐瞒的状态让人担心,夏灼越想越不安,他不想说的事情,她怎么也不可能从他嘴里套出来,于是一早订票,去雁平。
  她亲自向他问,他总不能不说。
  之前手机上聊天时陆风禾给她发过一个小区的定位,说这儿修的跟迷宫似的,前几次来总是迷路,夏灼开玩笑说,哦,那下次我去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接我,不然迷路了都是他的锅。
  没想到第一次来,竟是这种局面。
  夏灼早上刚订完票就给他发消息,他没回,她想着可能是大早上他还睡着,也没多心,随后她收拾东西出门,到站检票,上车,甚至又雁平出站,坐上出租车时已经数不清是第多少次看手机,那条早上的消息依然没得到任何回应。
  夏灼看着车窗外陌生的环境,细小的雨滴打在车玻璃上,司机问她,“姑娘有人接吗,看样子要下雨了。”
  尽管他没回消息,她也笃定说,“有人接。”
  上车报地址是去定位上的小区,但具体他住哪栋楼她也不清楚,如果他还是不回消息,她到了也找不着他。
  红绿灯口,夏灼一边等他回复一边漫无目的看着外面,见路边一个女人形色匆匆,拐进了雁平市医院,虽然只有一个不怎么清晰的侧脸,她也认出来了。
  她记得那个女人,是陆风禾的妈妈。
  “师傅,就这儿下吧。”夏灼匆匆付了车钱,急忙往那家医院走。
  迟了这么半分钟,夏灼已经看不到她人,只确定她一定是进了医院,没跟上,只能挨着医院楼层一层层找,看能不能碰运气遇见。
  如果那真的是陆风禾的妈妈,至少,她能多嘴问一下陆风禾在哪。
  医院到处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陆风禾是被人吵醒的,并且吵架的声音都还很熟悉。
  他昨天那想法多少是天真了,就这场面,他就算真病得起不来也得起来。
  陆风禾起身无意看见手背上的输液贴,才意识到自己估计睡了挺久的,这东西什么时候输的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病房外,宋宛和某个年轻的护士起了争执,陆远江在其中掺和着劝架。
  陆风禾开门就看见这局面,脑子里缓慢回想起今天一上午的所有事情,像密密麻麻的雨,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他站了会儿,过去拉上宋宛的胳膊,把她强行带离这场纷争,“我有话问你。”
  夏灼刚出电梯门,就看见路中间杵着几个人在吵架,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拉着其中一个女人离开了。
  她出声叫了一句他名字,但距离远,他没听见。
  陆远江在后面当和事佬给护士道歉,陆风禾带着宋宛一路走去了消防通道,宋宛不知道是刚吵完架在气头上,还是在他面前继续装疯,声嘶力竭地冲他喊,“放开我,放开我,赶紧放开,你想干什么。”
  尖锐的女音回荡在楼道里,相比之下,他声音只是淡淡的,不咸不淡地弯了下唇,“想死。”
  “宋宛,我说我想死,你满意了吗。”
  他目光沉沉,直接叫了她名字,“你根本就没病,你这段时间一直是装的对吗。”
  陆风禾是今天才发现她奇怪的,从宋宛拦着他吃那个药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些天宋宛一直把他当索命的鬼,甚至不记得他叫陆风禾,但他倒下前从她眼睛里看见的担心又是真真切切的。
  两相矛盾。
  谁会同情一个索命的鬼。
  宋宛不吭声了,本来他还没十足的把握,但看她这反应,就是被他完完全全的猜中了。
  少年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她,觉得矛盾又可笑,“你不肯吃药是因为你没病,你也知道那个药副作用很大,所以才拦着我,你也不傻的对吗。”
  “就因为我生在陆川行之后我就不配有自己的生活吗,你和我,难道一定要为了这点儿事闹得两败俱伤才能罢休吗。”
  夏灼站在消防通道门外,手握着一把木色伞柄,零星的雨水顺着伞尖在地面洇出一小片。
  她光是听着,眼眶就有点红,垂在身侧的手攥了下裙摆。
  作者有话说:
  原本就是这样安排的剧情,T^T但觉得陆同学太惨就省略了这一段……
  然后想想,还是这样写吧,于是这章大修。
 
 
第49章 红裙
  沉默, 楼道间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宋宛唯一对抗的办法就是沉默。
  夏灼觉得听人墙根不好,转身要走,消防通道左右两扇门间空隙很大, 那抹红色的裙摆露了马脚,紧接着,里面说话声戛然而止,脚步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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