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芯如蒙大赦,视线飞快的又在二姐夫的脸上扫了一眼,才“嗖!”一下窜进了厨房。
见小丫头这样,娄路回无奈的噎了噎,虽然妻子有说过,三妹的胆子比较小,但这也太小了些。
这厢窜进厨房的田芯哭丧着小脸,控诉:“二姐,你咋骗人呢?”
田宓被三妹进门的第一句话给问蒙了:“我什么时候骗人了?”
“你说姐夫超级无敌俊。”
这话说的,田宓直了直腰板:“长成你二姐夫那样的还不俊吗?”说着又嫌弃道:“你这是啥眼神啊?”
田芯被二姐梗住,心说,俊是俊,但也没说这么凶啊,对着那张冷脸,要...要怎么过日子啊?
田雨将锅里的炖土豆给捞进大海碗里,招呼三妹过来端出去,期间还不忘问:“妹夫不是挺俊的,三妹喜欢什么类型的?”
这个问题田芯还真没想过,但她马上都要17岁了,也到了懵懂的年纪,被姐姐问了,还真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可能二姐夫的容貌跟气势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她下意识道:“起码要温和爱笑的吧。”瞧着不吓人不是?
田宓与大姐对视一眼后,抬手拍了拍妹妹的小脑袋:“乖,听二姐的话,那种见谁都是笑眯眯的男人心眼子普遍贼拉多,咱不碰,知道不?”
田雨也道:“就是,虽说人不能光看表面,但嬉皮笑脸的,多数心眼黑。”就像你大姐夫...咳咳...
虽然不懂笑眯眯的男人为什么心眼多,但田芯是个真正乖巧的姑娘,认认真真的记下了姐姐们的叮嘱。
一家八口人聚在一起吃饭,四方八仙桌坐的满满当当。
因为娄路回明天还可以休息一天,所以晚上男人们一人喝了一小杯酒,大约二两左右。
整个晚饭间,欢声笑语就没断过。
“我听说你今年也要参加冬泳比赛?那帮小崽子们没闹腾?”陈刚美滋滋的抿了一口酒,笑眯眯的问。
娄路回不以为意:“闹腾什么?”
“奖项啊,你每次都是第一,我听说今年第一名奖励30斤猪肉呢。”
“这就各凭本事了。”说着他给妻子舀了一勺汤,又笑道:“今年可不止第一名,第二名也是我家的。”当然,他是那个第二名。
陈刚想到小姨子英勇救人的事迹,还别说,说不定这第一第二名真能都落到自家。
这么一想,他又美滋滋的眯起眼抿了一口酒。
唉...小雨同志只给喝一小杯,得珍惜着些。
“冬泳都怎么比啊?”田宓喝了碗里的鱼汤,好奇问。
娄路回又给妻子夹了块羊肉,才详细解释:“每年规则大同小异,分50米、100米、400米...”
却原来,最近这七八年,836部队基本每年都会办冬泳比赛的活动。
不单单是部队的战士们可以参加,就连附近农场的知青、退伍兵、屯子里的老乡们都可以。
正所谓军民一家亲嘛。
尤其这些年北京冬泳比赛弄得如火如荼,甚至上了好几回报纸,他们可不就得迎头赶上。
这不,这两年为了激励民众的积极性,出书面奖状还不够,柳政委每年都会杀一头猪来鼓励参赛者。
比如往年第一名可以获得20斤猪肉,第二名可以获得10斤猪肉,第三名5斤...以此类推。
还别说,有这么个胡萝卜在前头吊着,这两年来参加的人真不少。
就算这边牛羊成群,比南方肉食要松快,但依旧缺嘴啊,谁还能嫌肉多不成。
一开始,听说有肉吃,一帮子人报名参加。
在河里淌一趟,就能有猪肉拿,这等好事谁愿意错过。
其实却不然,游过冬泳的人都知道,平时没有训练过的人,直接下水是很容易出事的。
就算那些个有经验的,也有高低之分,有的只能游一两分钟,有的却能游十几分钟,这个得看训练,看个人的体质,猪肉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所以经过一系列筛选,最终能参加比赛的人并不多,去年拢共就两百多人。
当然,站在岸边打气鼓劲儿的有好几千,军人就占了大半。
“...今年的奖励力度变大,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多的人参加。”陈刚将闺女手里啃得干干净净的肉骨头拿掉,又挑了块有肉的吹了吹凉,才放在她肉呼呼的小手上。
娄路回一脸不在意:“无所谓,反正都是我们赢。”
“你可别掉以轻心。”
这次娄路回没说话,只是低笑了声,心说,那是你对甜甜的泳技一无所知。
温度也好,速度也罢,海底的她...像光一样。
酒足饭饱,又坐着家长里短聊了半个多小时,小夫妻俩才挽着手回家。
昨天刚下过雪,四处皆白,两人借着雪色与明月,踩着松软、吱吱作响的积雪,倒也别有一番浪漫。
田宓将小脸往围巾里埋了埋,问起了比赛场地的位置。
“场地不远,就在去镇上的路上,有一个湖泊,不比赛的时候,那里每天也会有冬泳爱好者去游泳。”
“那战士们训练在哪里?”战士们没有批准,是不可以随意离开部队的,但她最近有观察过附近,并没有发现有人训练。
娄路回像是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似的,轻笑回:“在家属区完全相反的另一边,那里专门规划出了一块水域,虽然接连大海,但水浅,只要不往深处游,就很安全。”
田宓在听到通大海的时候,就已经满意了。
她安抚自己不要着急,已经能参加冬泳了,离大龙虾、宝藏啥的还远吗?说不定明天就能趁机抓一个帝王蟹来着...
生存在海底850米左右的帝王蟹,以她不惧水压,不惧低温,比锦绣龙虾还要快的速度,来回也就几分钟。
这么一想,田宓整个人都开始冒粉红泡泡。
“这么开心?”
“嗯嗯,特别开心,所以...我再给你一个惊喜吧!”
“什么惊喜?”
“等到家给你看。”
“......”
因为某个人实在惦记着惊喜,想要晚一点再公布答案的田宓,扛不住美男计,只能满口答应:“你先去烧炕,我去卧室拿给你。”
娄路回也不想妻子挨冻,便点了点头,表情又恢复了平日的浅淡:“也不是很急。”
田宓呵呵他一脸,谁一路上旁敲侧击打探的?谁有意无意撒娇的?
被呵呵的微窘,娄路回摸了摸鼻子,转身去了厨房。
见状,田宓无声笑了笑,才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卧室。
等从衣橱最下面的抽屉中翻到自己要的东西时,她又快步来了厨房,将手上的纸张递给丈夫:“呐,给你的惊喜。”
娄路回伸手欲接,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面上一喜,将手在一旁的擦手专用抹布上擦了擦,才接了过来。
果然,看清楚纸张上面的内容后,男人高兴的不行:“是三妹带过来的?”
“对啊,算惊喜吗?”
“算,太大的惊喜了。”他一直在等老丈人将结婚需要的各种文件寄过来,因为只有等到这些签了字,盖了章的文件,他才能正式跟妻子去领结婚证。
如果按照之前寄信过来的速度,起码要15到20天,甚至更久,运气不好半途丢失的也不是没有。
没想到,老丈人居然这么快就给办了下来,显然是下了功夫跑关系,才能让三妹带过来。
这么一想,娄路回顿时感动的不行:“甜甜,我记得咱爸喜欢抽烟是吧?我让我爸给寄一些特供的,那个外面买不着。”
田宓...这么又是茶叶又是香烟的,果然她还是生闺女吧。
男人完全没有发觉妻子怪异的表情,喜滋滋出了厨房,又小心的将文件全部放好,才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转了几个圈圈,低笑说:“甜甜,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汪旅签字,然后我们去领证!”
啥...?
啥玩意儿?
田宓目瞪口呆,明天不是说好了下海的吗?
第49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种事情, 田宓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但领证也是很重要的,于是第二天,被人早早从被窝里挖出来的时候, 她的心情并不坏,甚至带着期待。
她一边套衣服一边问:“这会儿才五点多,是不是有些早?”
“不早了,等出发的时候差不多六点,再开一个多小时的车, 到了县城刚好可以领证。”
田宓“唔。”了声, 开始扣扣子:“咱们怎么去?”
“早上晨练的时候,我去找汪旅借了车。”娄路回去抽屉里拿了袜子要给妻子穿。
田宓缩回脚:“别急啊,我自己来。”
娄路回清咳一声:“我不急...那我先去把早饭热一下。”
还说不急呢, 见男人几乎是落荒而逃,田宓好笑之余,也加快了速度。
早饭是娄路回借车的时候, 顺便在食堂买的。
等田宓梳洗好后, 男人已经将早饭热好了。
她坐到桌边, 看向神清气爽,明显心情很好的男人, 情绪忍不住也飞扬了起来:“你几点起来的啊?”
“起床号响之前。”其实心里头太兴奋,根本就睡不着,一整夜也只眯了一会儿。
“唔...咱们借了汪旅车子好几回,没事吧?”
“没事, 结婚是大事,部队里遇到结婚的都会借, 算是不成文的规定吧...我已经请朋友帮忙寻好酒了, 到时候送汪旅一瓶。”
小夫妻俩边吃边聊, 也没有什么固定的话题,想到哪说到哪,气氛很是温馨。
临出发时,娄路回换上了新织的毛衣,见妻子看过来,他解释:“领完证去拍照片,给两边父母寄过去。”
总不能连儿媳女婿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吧。
田宓指了指他身上的毛衣,迟疑问:“你...打算穿毛衣拍?”
娄路回清咳一声:“你不是说好看?”
田宓...“是很好看,你长的好,穿什么都好看,唔...我们可以多拍两张嘛,你穿军装的,穿毛衣的都拍。”
起码老丈人肯定更喜欢军装的回回。
虽然被小妻子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娄路回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他还将身上那件半旧的军装也给换了下来,穿上了结婚那天穿的崭新军装,就连袜子也特地换了新的,可谓是细节感满满。
这让完全没想过特意打扮的田宓心虚了一下,为了表示自己对于领证的期待不比男人少,她也换上了军装,又编了个好看的辫子。
这年头的结婚证跟后世的奖状很像,连照片都不需要。
当两人揣着结婚证上车的时候,田宓都还有些不真实感。
怎么说呢?就是...太快了,感觉就敲个章,签个字就完了,根本没有具体核实什么信息,这要是被旁人冒名了,得多窒息?
“怎么了?”将妻子送上副驾驶,关门时,见她表情有些恍惚,娄路回不解问。
田宓摇头:“没怎么,咱们现在就去拍照吗?”
“对,你冷不冷?这会国营饭店应该还有早饭供应,要不要去吃碗面暖暖身子?”
“我不饿,也不冷,你饿的话,我就陪你去。”
“我也不冷。”结婚证都拿到了,娄路回这会儿从里到外都热乎乎的,哪里会冷?
这要不是在外面,他都想抱着妻子好好亲一亲。
当然亲是不可能的了,不过等坐上驾驶座,他终是没忍住,笑着伸手轻轻捏了下妻子柔嫩的脸颊,才驱动车子离开。
上午8点,天光已然大亮。
但白茫茫的晨雾依旧缭绕着,汽车再次启动后,缓慢穿过尚未完全苏醒的小县城。
田宓时不时的伸手擦一下车窗里面的雾气,哼着小曲儿,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窗外的景色。
就在她以为得开上个十几分钟时,男人突然踩了下刹车。
“这么快就到了?”田宓探头往外看。
“还没,这里是废品站,我过去寻点好木料。”说着,娄路回看向妻子:“下面脏乱,你在车上等我?”
“我也下去走走吧,坐着冷,不过寻木料做什么?”田宓开了车门跳下车,好奇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废品站。
娄路回锁好车,领着妻子往废品站里走去:“结婚证放久了容易坏,来找几块黄花梨或者紫檀的好料子,回去弄个相框,再划一块玻璃,这样封起来,能保存久一点。”
心意挺好的,就是...“要不,尽量找黄花梨吧。”紫檀的颜色做相框,这里面要是再放上照片,怎么看怎么怪异。
娄路回不知道妻子心中的吐糟,一口应了下来:“好!”
“话说,黄花梨好找吗?不是说很贵吗?”
“早些年值钱,现在没什么人家敢用,都劈了当柴火烧了。”
这可真是...暴殄天物。
当然,肉疼归肉疼,太过扎眼的东西,田宓可不敢伸手。
再说,有了金手指,再去淘几块上好的玉石,她已经很满意了,人不能太贪心。
最终,娄路回花了7毛钱,在废品站买了一张破椅子,椅子腿都折了两根的那种。
好在材料的确是黄花梨做的。
照片拢共拍了3张,全部是合照。
当然,衣服也换了三套,田宓想,他们两口子定然是照相师傅少见的矫情。
但她家回回想要穿毛衣、军装、军大衣各拍一张,她也乐意配合。
谁让男人一门心思想要证明他既不老也不丑呢。
照片拍好后,娄路回给了脸色不大好的照相师傅一把糖果,又跟人聊了几句,等人笑呵呵的,才拿了单据,约好一个星期过来取照片。
回去的路上田宓好奇:“一个星期后还要再来一趟吗?”
“不用,快过年了,家属院里肯定有人来县城买东西,请他们带回来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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