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半个多月不见。
圆润可爱呆呆傻傻的劳动同学上哪去了?
萧樾和国庆好端端走在劳动身边,眨眼间,原来的位置被身后冲上来的三名女生鸠占鹊巢。
“你他妈也变太帅了吧?”
“这是怎么办到的?参加了训练营?”
“瘦了多少斤呀?”
“三十斤?!!天呐,太强了吧!”
……
萧樾垂了垂眼,木然地看着把他无情怼开之后紧跟着劳动往前走的某人。
“好好走路,别撞到了。”
旁边人流密集,萧樾忍不住提醒了声,正欲伸手把她往里侧拉,就见她扭头飞快瞥他一眼,丢了句“哎呀知道了”,像嫌他多管闲事似的,转瞬就收回眼神,扯着劳动问东问西去了。
国庆微耸着肩,和萧樾一道被他们甩到后面,慢慢落后几米。
“别紧张啊樾哥。”
国庆思路清奇地安慰他,“你看,劳动根本没心思搭理你家那位,眼神全在他女神脸上呢。”
萧樾无言睨他。
脸上清晰写着“我谢谢你,请你闭嘴”。
国庆虽然喊他一声哥,却素来无惧威胁,想说什么一定要说:
“我芋姐也就是图一时新鲜。”
萧樾:……
国庆:“帅还是你更帅,等她新鲜劲儿过了,会意识到其他人不过是路边的野花罢了。”
萧樾:……
国庆:“哪比得上家里那朵国色天香,你说是吧?”
第36章 追求
阮芋有点后悔, 开学那天课间操,她只顾着盘问劳动的变帅心得,没来得及和萧樾说几句话。
一整个二月的课间操,萧樾只参加了那一次。
国赛将在三月进行, 此前的备赛阶段, 选入省队的竞赛队成员们多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阮芋连着一周多没见到萧樾, 和劳动国庆倒是一天见三回。这俩活宝估计爱上他们12班了,有事没事就要窜过来坐一会儿,大部分时间都反坐在阮芋和许帆前面那桌和她俩说话,搞得她俩原本的前桌很无奈, 但也没嫌弃他们, 不为别的,就为了养眼, 那个外号叫“劳动”的帅哥,长得实在讨女孩子喜欢。
劳动瘦下来之后, 遮住下半张脸,上半张脸的眼睛和眉毛都偏女相,很是清秀斯文,和萧樾那种凛冽张扬的帅完全是两种风格。
这种长相的帅哥一看就比较容易亲近, 劳动性格本来也外向开朗,和女孩子很玩得来,再加上校草本草跑去搞竞赛长时间人间蒸发, 新学期开学不到半个月, 劳动的人气噌噌往上涨,眼瞅着就要接替萧樾, 成为一中CBD中心街新的“地标建筑”了。
月中某天, 萧樾在实验室刷了一上午题, 赶在抢饭大部队来临前去食堂吃完午饭,回宿舍躺了快半小时,一直没见劳动和国庆回来。
闲着无聊,他随手在宿舍群问了句,很快得到国庆的答复:【在12班陪女神们做值日,您老舒服躺着吧】
萧樾丢下手机,不耐地翻了个身,没一会儿,干脆从床上坐起来,不睡了。
很快来到高一教学楼四楼,走廊上空空荡荡,前几间教室里的学生撤得很干净。
只有高一12班,里头隐隐传来压抑的笑声,倒是没有萧樾想象中那般吵闹。
阮芋许帆她们快要笑疯了,但又不能笑得太大声,免得惊扰到眼前的“演出”。
后门忽然传来“叩叩”两声敲门声。
萧樾大变活人似的出现在门口,书包松垮垮挂在一边肩上,校服拉链半敞,露出里头的白色粗线毛衣,单手扶着门框,半边身子被走廊反射的正午日光打亮,若是忽略他脸上毫无人情味的拽比表情,乍看身形打扮,实在是说不尽的青春阳光、英气逼人。
国庆转头看见他,倒是没太惊讶,随口问了句:“樾哥今天有闲?”
萧樾:“还行。”
说着慢悠悠踱进12班过道,在靠近阮芋那边拎了张椅子,大爷似的叉开腿坐下。
搞明白这伙人现在在干嘛,萧樾整个表情都裂开了。
神他妈给女神表演传说中的睁眼睡觉?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由于减肥过程太艰辛,吃了太多苦,劳动瘦下来之后非常容易困。
经常上课上着上着突然睡着,坐姿维持得一板一眼,肩都不塌一下,别说老师了,就连他的同桌郑国庆同学也很久都没发现。
直到前几天,兰总随机挑人翻译长难句,全班同学习惯性地默默低下头,她囫囵扫一眼,挑了唯一一个正襟危坐盯着她看的吴劳动起来回答问题。
连着叫了两声,劳动都没反应。
“干啥呢?眼睛睁恁大,听不懂人话?”
兰总一个粉笔头精准命中劳动额头。
劳动猛地激灵了一下,赶忙站起来回答问题。
其他人或许没察觉,但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国庆发现了华点――这人刚才竟然在睡觉?还他妈睁着眼睛睡觉?
得知自己获得这一项超凡才艺,劳动苦练半周,终于练得炉火纯青,这就找机会给他女神展示来了。
从萧樾走进来拖椅子坐下,没控制音量地说了几句话,直到现在,这家伙竟然还没醒,傻坐着一动不动,搞得像真的一样。
更奇葩的是,对面三个女生面对这种脑血栓才能想出来的才艺,居然表现得非常捧场,一个两个都激动得不行。阮芋和乔羽真就别说了,她俩本来就一惊一乍的容易兴奋,怎么连许帆这种高冷酷姐也被逗得乐不可支、满脸通红,萧樾是真想不明白。
“装的吧。”萧樾向后仰靠着椅背,右手搁阮芋课桌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阮芋:“不是装的啦,刚才我们已经测试过了。”
说罢,她从文具盒里掏出圆规,毫无征兆地刺向劳动的眼睛。
那动作,迅猛、精准而又残暴,瞧着像是以前没少拿圆规这么干。
看得萧樾冷不丁向后缩了一下。
就。
条件反射,不是真的怕。
但是劳动还真纹丝未动。
圆规尖尖悬停在他眼珠子正前方,他连眼皮都没颤一下。
“看吧,他真的睡着了。”
阮芋浅浅一笑,动作温和地将圆规收进文具盒,刚才扎人那一瞬涌现的戾气,仿佛只是萧樾的幻觉。
国庆很有眼力见,捕捉到萧樾脸上的无语和烦躁,摸出手机在桌底下给他发消息:
【樾哥别介,劳动就是想讨他女神欢心,不是刻意抢你风头的】
萧樾看到消息,脸上表情僵得都抽了下。
萧樾:【?】
萧樾:【你看我像有病?】
国庆:【你没病,但你也想追人】
萧樾:【谢谢你提醒我】
国庆:【不用谢,你也要加油哦~】
“你们在聊什么呢?”
阮芋突然问,“两个都低头看手机。”
萧樾不咸不淡地将手机放下,一副与我无关的淡漠样子。
国庆比他还淡定,语出惊人道:“我们在讨论怎么追女生。”
萧樾:?
劳动在这时恰到好处地醒来,边打哈欠边问:“什么追什么啊?”
视线聚焦看到他女神,他满脸迷惘顿时消散干净,眨眼便恢复了温和且狗腿的表情。
国庆的发言太惊人,四下默契地安静了片刻。
其中阮芋表现得最不自然。她的左手原本搁在膝上,忽然抬起来放上桌,瞥见萧樾的手就放在不远处,她又突然把手缩回去,藏在桌底下,五指缓慢地蜷起。
乔羽真好奇极了,她和萧樾认识了一学期,怎么着也算熟人,于是大着胆子问国庆:
“萧樾也追人吗?”
国庆憋笑:“追啊,校草也是男人。”
乔羽真心说世界上存在需要萧樾主动追的女生吗,于是转向萧樾:
“能知道你一般怎么追女生吗?”
萧樾僵着脸,没回答。
乔羽真觉得刚才问得不够充分,于是换了种问法:“如果你要追人的话,你会怎么追啊?”
众人揶揄的目光旋即聚焦到萧樾脸上。
他非常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真的很傻逼。
但是看见阮芋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也抬起眼睛,佯装随意,却也兴致盎然地望了过来,他无语至极的心情便产生了一丝松动。
萧樾清了清嗓,眉心不自在地蹙起,嗓音清冷短促:
“教她学习吧。”
……
众人聚焦在他脸上的视线一瞬间涣散开来。
“好无聊。”
乔羽真小小声评价了句。
许帆也小小幅度点了点头。
国庆非常顺手地去掏劳动肚皮的肥肉,发现再也掏不到之后,满目悲伤地说:
“樾哥,虽然你很帅,但是追姑娘真不能这么无趣,你的目标是变成她男朋友,不是萧老师。”
劳动伸手勾住国庆肩膀,自从变帅了他心性也高了,敢和他樾哥当面锣对面鼓地叫板了:
“咋感觉樾哥这还不如我呢……”
话音未落,便在萧樾一记横扫过来的眼刀中闭了嘴。
教室安静,窃窃私语的声音也显得明晰。
萧樾能听见乔羽真她们嫌他无聊。
也看见阮芋没什么表情地垂下眼,细密的长睫盖下来,掩盖住水光潋滟的眼睛,瞧不出在想什么。
劳动和国庆积极地给他支招:
“樾哥,你不是学计算机的吗?现在网上很火的那个用代码画爱心……”
“我还没说完。”
萧樾冷冷打断他们,一条无处安放的长腿踩到阮芋桌底的横杆上,像在提醒她别走神似的。
阮芋回过神,茫然地再度抬起眼睛看向他。
就听他姿态散漫,仿若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那般说:
“不无聊的也有。”
“我会开游艇带她出海。”
说着,不无挑衅地睨了劳动一眼,“怎么着,现在还不如你吗?”
第37章 变心
劳动和国庆早前听说过萧樾会开游艇, 不仅会开游艇,跳伞蹦极冲浪滑雪各项极限运动无所不能,神得不行,所以这会儿听他提起, 并没有太出乎意料。
倒是以前从没见他主动显摆这些技能, 今天在姑娘面前突然转性, 浅浅卖弄了一下,劳动和国庆猜他就是在暗示阮芋――老子牛逼不,谁被老子追谁简直他妈爽死――这可太骚了,两人配合地做出五体投地动作。
可惜他俩只揣测对了一小半。
萧樾这句话确实有暗示的意味在, 但是暗示的内容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甚至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直白得多。
只有阮芋能听懂。
在三亚偶遇萧樾的事儿, 阮芋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在深夜开游艇载她出海的经历,更是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她知, 连关晓荷都不知情。
阮芋的心口像是蹦进了一群麻雀,细细密密地啄着她的心脏,泛起一阵难以言状的酥痒。
她用半凝固的大脑,费劲地思考着――
萧樾之所以这么说, 或许是因为,之前开游艇带她出海的时候,氛围还不错, 所以他受到启发, 以后遇到想追的女孩子,就可以试试这招。
而带她出海那次, 纯属偶然。
他现在所说的追女孩的方式, 只是一种还未实操的、对未来的展望……
靠。
阮芋快编不下去了。
为什么这人总是要说一些奇奇怪怪的、引人遐想的话, 让她越来越难找到合理的解释去安抚自己心里莫名其妙的躁动。
今天这个,真的,已经突破她心理防线的极限了。
可恶。
再这样她就要信了。
“别想了。”
坐在她斜前方、一只脚抵着她桌底横杆的少年忽然掀起眼帘望着她,那双漆黑深邃的瞳仁似乎能毫无阻碍地直视进她心底,击碎她所有不堪一击的防备,
“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樾都不用细致观察她表情,就知道她一定在找各种理由搪塞敷衍她自己。
只要能快点把这一茬翻篇,不惜把自己当成大傻子忽悠。
阮芋像个透明人似的被他看穿。
从来没体会过这种紧张,蜷起的手指节发出“咔”的轻响,阮芋不甘心地反驳道: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萧樾稍稍坐直些,目光像品读书籍一般阅览她的眼睛和表情,云淡风轻地开口:
“就是知道。”
……
“不是,你俩在对什么暗号吗?还是打哑谜?”
蒙鼓人劳动伸手在他俩中间挥挥。
萧樾微微错开眼,舌尖抵了抵上颚,身子倒回椅背,耳后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红晕。
阮芋的表情管理比他差多了,自己还没什么感觉,很快就听身旁的姐妹惊叫起来:
“我天,芋芋,你的脸突然变得好红。”
阮芋闻言,下意识拿手背往脸上贴。
嘶。
真的烫,像块烙饼的锅。
从脸上离开的手立刻作扇风状:
“教室里太热了啦。”
乔羽真:“不会吧?这才二月,教室也没有暖气。”
阮芋心说你是我闺蜜吗正事不干就拆我台:
“我……肚子饿了,我这人一饿脸就会红。”
乔羽真:“以前怎么从来没见你……”
“你忘了吧,你最近看起来记性真的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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