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阮芋:??????
对不起,恕她有点看不懂温老师在说什么……
温老师很快发来解释:
【不是因为别人比萧樾更好,只是因为我感觉萧樾有点难追,估计追不到,所以放弃了,追别人试试】
温老师这人倒是深谙变通之道。
阮芋觉得她的解释非常合理。
于是附和道:【说的是呢,萧樾看起来确实挺难追的】
片刻后。
。:【其实也还好】
。:【也没有那么难追】
阮芋:?????????
温老师,你要不要看一下自己在说什么?
阮芋人傻了。
如果她头顶上的问号有实质,一定已经戳破了卧室的天花板。
风中凌乱了许久,阮芋终于稳住心神,问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所以,如果温老师看到萧樾和其他女生的绯闻,还会不开心吗】
。:【什么绯闻?】
。:【说来听听】
阮芋:……
她怀疑今天的温老师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下降头了。
阮芋:【我也不知道什么绯闻,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嘛,会不开心吗?】
。:【不会】
。:【我祝他百年好合】
阮芋:……
真的很奇怪诶!这个温老师!!!
阮芋的脸颊莫名涨红了,有些无措地赶紧略过这个话题:
【那温老师最近到底在干嘛呢,那么忙,每次都要过好久才回我的消息】
。回答得依然很不清晰:【有事】
。:【很快就结束了】
阮芋还来不及多问,就见她又发来一句话,不容置喙地为这场对话画上休止符:
【不聊了,改天见】
改天见?
应该是口误吧,她们哪有见过。
阮芋:【好的吧,温老师晚安,改天再聊】
还没来得及谈合约的事情。
但是照今天聊天的氛围,阮芋觉得,温老师应该会愿意和她继续做朋友。
还有一个月,她不急于一时。
短暂的周末很快过去。
星期三,全国信息学竞赛获奖名单公示。
宁城一中的红榜几乎同步张贴出来。
遗憾的是,今年一中并没有人获得全国金牌直接保送。
萧樾的名字列在红榜第一行。
银牌,全国第71名,全省第三名,以一本分数线签约A大强基计划。
国庆曾经说过的――
闭着眼睛上A大。
稳稳的幸福。
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第38章 新闻
初春艳阳天, 今天比昨天一下子暖了几度,羽绒服差不多都脱下了,只有极少数学生还在校服外面加外套。德育处老师巡课的时候一眼望去白花花齐齐整整,看着就叫人心情好, 是春天该有的气象, 抓玩手机小动作都方便不少。
早晨第一节 下课铃响, 阮芋还在抄投影上的作业,就见身旁一群女生呼啦一下全跑出教室,她仰了仰头,不解问:
“外面有人撒钱了?”
许帆正在算题, 头也不抬道:
“你没听见吗?她们刚才说, 萧樾在喷泉广场那儿接受电视台采访。”
阮芋真没听见。
目光四下晃一圈,她佯装随意地合上书, 一只手轻巧勾住许帆胳膊,掐着细细糯糯的嗓音:
“陪我出去装水呗?”
饶是许帆是个姑娘, 也被她嗲的心神一荡。
两人拎着空水壶离开教室。
一路步伐不停,默契地路过水房,直奔天桥。
晨间阳光清透地撒下,教学楼红砖墙泛着金子般的光泽, 横亘两栋建筑的天桥上,乌压压的脑袋挤满一排,无数道视线遥遥投向楼底广场上的同一个地点。
阮芋和许帆也就来晚了一步。
采访正好结束。
这就是国赛银牌的待遇么?
阮芋有些感慨, 和眼前的场面相比, 上学期她对萧樾的采访,简直不能再小儿科。
市台采访车候在一侧, 摄影师有条不紊地打理专业设备, 打扮光鲜靓丽的记者姐姐和萧樾握手告别, 副校长满脸笑意地搭着萧樾肩膀,似是在骄傲地和市台负责人夸奖着什么。
春天阳光明晃晃的,照得人群中穿白色校服的少年雪亮又干净,像一株蓬勃生长的柏树,在身边围绕的大人物的衬托下,他显得纯粹又青涩,却毫不忸怩窘迫,反而比所有人都多出一股淡然自矜的风度,就好像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应该谦卑,但是更确定这个世界的未来将属于他们这批少年,而他将是所有人中光芒最盛的那个。
这是一种既充满自知之明,又称得上不可一世的自信。
校领导和市台的人还在热切交际,受访的几位获奖学生提前离开,朝教学楼这边走来。
身影很快消失在建筑遮蔽之下。
“还打水不?”许帆不无调侃地说。
阮芋哼笑:“打,怎么不打。”
来到水房,饮水机前大摆长龙,泰半都是刚从天桥上回来的看客。
阮芋排在最后,食指勾着水杯挂绳,百无聊赖地吹自己的刘海玩儿。
临近水房的楼道口传来哄闹声,吆三喝五的,一派欢腾,像在欢迎征战沙场的将军凯旋归来。
前排伸头探脑的人太多,阮芋扒着许帆肩膀踮起脚,才能勉强看清不远处漩涡中心的景象。
从没见萧樾把校服穿得如此端方合规,全身上下看不到几道褶,上衣拉链拉到喉结下方,留十厘米左右的衣领整整齐齐地折下来,左胸佩戴一枚灿金色校徽,象征宁城一中的三枚梧桐叶映着朝阳熠熠生辉,衬托少年衣襟雪白,身姿英朗落拓,举手投足间尽显天之骄子风范。
他头发应是昨天刚理过,额发修得很短,白皙干净的额头和深邃锋利的眉宇大方展露,下颌线似乎比从前更加笔直利落,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飞扬俊峭,别说围观的女生了,就连排在阮芋身前的男同胞也忍不住破口骂一声“操,真他妈帅”。
此时此刻放眼全校,应该没有比萧樾更春风得意的人了。
一本分数线上A大,对他而言,和保送几乎没有区别。
萧樾被一群兄弟围拥,随意瞟了眼四周,似是没看到任何值得停留的事物,抬步便往9班教室走去。
阮芋收回眼,不自觉摸了摸微微发热的胸口,老老实实继续排队。
原本排在她前面的人莫名其妙散去一大半,阮芋很快装完水,拎着满当的水壶离开水房。
9班后门,两名高挑男生说说笑笑走出来,迎面对上阮芋视线。
阮芋第一眼看到一个造型极简的黑色水壶。
再往上――
不过一分钟不见,那个仿若从电视机里走出来的正儿八经天之骄子就变了个人。
校徽摘了,校服拉链扯到腹部以下,衣领随意地大敞,露出里面那层毛衣,整个人的神态也变了,那股强行撑起的笃志好学炯炯精神气被惯常的淡漠和傲慢取代,但还有很多地方没变,比如干净清冽的气质,还有那张无论神情如何都引人注目的英俊脸蛋。
阮芋发现他有很多件白色内搭毛衣。
黑色和灰色的也很多,但是白色最多。阮芋猜他本人可能更喜欢深色,但是像他这么大的男生,衣服应该都是家里人准备,他自己懒得插手。
从深冬到初春,他换了好几件款式不一的白色毛衣,衣领的高度也在缓慢下降。
白色最能凸显人的清澈和纯粹。
尽管萧樾为人散漫不驯,但是那股干净蓬勃的少年气好像又比任何人都充沛,和身上这套校服,这件雪白的毛衣此唱彼和、相得益彰。
阮芋镇定地继续向前走。
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了一个微妙的地方。
萧樾锁骨往上,连接颈部的皮肤上有一颗小痣。
衣领降到颈下才能看见,所以冬天他穿高领毛衣的时候就看不到。
他肤色白,毛衣也纯白,衬得那颗黑色小痣莫名显眼。
随他步行动作,时隐时现,带着一丝蛊惑,攫走她目光焦点。
直到走到近旁,少年磁沉的低笑声钻入耳廓。
终于意识到自己视线唐突,阮芋慌忙别开眼,心说还嫌人家不正经,最不正经的就是我自己。
她状似随意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顺嘴对萧樾道了句“恭喜”。
走廊上人多眼杂,萧樾淡淡应了声,仅视线在她脸上多停了会儿,没有其他反应。
错身而过的瞬间,阮芋听到国庆怂恿萧樾道:
“樾哥,你奖牌带来了吗?要不要趁现在送给某个小姐姐?”
阮芋脊背一绷,心率还来不及产生太多变化,就听萧樾没什么语气地回复道:
“没必要。”
嗤。
她腹诽道:您自己收着吧,没人想要。
下一瞬,就听见他们脚步声向远,对话声音也逐渐减弱。
但是萧樾那把清沉的嗓音依旧很清晰,敲在阮芋耳膜,一寸一寸撩动她神经。
他没有停顿太久,紧接着说:
“银牌太寒碜了。”
“明年拿金牌送给她。”
-
万物萌动的季节,一中校园迎来几位不速之客。
连着几天,每到夜间时分,宿舍附近的草丛中总会传来野猫尖利的发|情叫|春声,一浪跟着一浪,没个小半夜的断不了。
打扰没打扰到学生不说,德育处老师们脆弱的神经着实被惊扰得不轻。
校方雷厉风行,不到一周时间便联系到附近社区居委会,把这群不正经的小东西们集体打包带去咔嚓,咔嚓完还附赠疫苗套餐,一只两只全部料理得无情无欲且健康,然后便放归自然。
学校围栏是铁栅栏,缝隙足够小动物自由进出,所以事后,学生们依然时不时能在学校里见到这群小东西的身影。
那一阵,大家对学校没有将小动物赶尽杀绝的行为给予一致好评。
有几只毛色漂亮的小猫甚至成了校园内部的风景线,活跃在表白墙和同学老师们的手机图库中,课间时间也多得是人闲聊,诸如今天单元考考砸了,要去找哪只猫哭诉云云。
如此生物大和谐的氛围之下,某天晚上,一条社会新闻飞速占领本地新闻热搜头榜头条,连带着引起半封闭的一中象牙塔之内物议沸腾。
晚自习课间,阮芋习惯性摸出手机偷刷两下,还没来得及看清自动推送的本地新闻,乔羽真便抱着手机从隔壁组凑过来问她:
“芋芋子,你看看,这个二十七中,我记得就在你家附近?”
阮芋:“我家附近挺多学校的,十八中,二十七中,还有省音乐学院,都在那一片……”
瞥见乔羽真手机上内容,她嗓音蓦地一顿。
【残忍至极!宁城二十七中多名学生长期虐猫行径暴露,于近日被勒令退学……】
【宁城二十七中学生虐猫视频网络疯转,涉事人员已被警方约谈……】
“天呐。”
阮芋太阳穴一跳,连忙拿起自己手机,查找相关新闻。
网络上新闻铺天盖地,事情似乎没曝出来多久,影响却已经算得上非常恶劣了。
不然虐猫这种不触犯法律的事情,很难惊动警方出手。
其中有一些帖子和博文贴出了事件相关的照片和视频。
阮芋看了一些,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太残忍了。
指尖滑到下一条带视频的微博,内容自动播放。
视频由监控摄像头拍摄,地点似是在一处并不偏僻的巷子里。
三四名形容粗鄙的男生站在一个铁笼子跟前,笼子里燃着一团焰火,火光诡异地不断抽搐、跳跃着。
一瓶类似机油的东西倒在铁笼旁边。
男生身边还有一团小小的身影。
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穿着浅粉色儿童夹袄,跪趴在地上,周身激烈地簌簌颤抖,似是在放声嚎哭。
男生们见她惊恐大哭,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甚至拎起女孩后颈,让她凑近那团火焰,认真地“欣赏”什么。
监控影像模糊,时间信息来自两年前,人脸也进行了马赛克处理。
那几个男生,阮芋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小的女孩儿似乎更眼熟。
视频戛然而止时,阮芋感觉喉咙口好像被人扼住,不仅胃部难受,心口也莫名抽疼起来。
“你没事吧?”乔羽真突然关心道。
阮芋深呼吸:“没事。你手机藏起来些,别被老师看到了。”
“我知道啦。”乔羽真感叹道,“二十七中真是盛产人渣混混,去年也有一群学生因为抢劫上了新闻头条……我建议他们换个校址,你家那个地段多好啊,都被他们糟蹋了,隔壁还有盛产学霸的十八中,听说二十七中学生有事没事就去围堵十八中的书呆子,还会挑衅抢钱什么的。”
阮芋:“我记得萧樾初中好像读的是十八中?他以前家就住在我现在小区。”
乔羽真:“他肯定不会被欺负的吧,谁没事去惹他啊?感觉萧樾一拳就能把那群混混干死。”
阮芋悚然的心情还未平复,这边又被乔羽真逗乐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哈哈。”
晚些时候,回宿舍洗漱之后,阮芋爬上床,被子搂得紧紧实实,脑中闪过某些画面,纤瘦的身体像陡然坠入寒潭一般,不住地发着抖。
宿舍还未熄灯,阮芋用被子包住头,缩在柔软的黑暗中,拿出手机给萧樾发消息。
阮芋:【今晚的新闻你看了吗?二十七中虐猫那个】
萧樾刚刷了牙,坐在书桌前,用电脑微信给阮芋回复:
【看到了】
一中是不允许学生带笔记本电脑上学的,竞赛班学生是个例外。
尽管今年的竞赛已经结束,萧樾依然大喇喇使用着电脑,做着和竞赛无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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