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提醒了一句。
耿意欢看了看睁着大眼睛咯咯直笑的崽崽,一脸遗憾:“宝贝,额娘咱去用晚膳了,你自己玩吧。”
她叮嘱了安嬷嬷两句,就起身准备去用膳了。
小阿哥还歪着脑袋看额娘呢,一看额娘走了,他白面馒头似的小脸愣住了,待看不到额娘的身影后,小阿哥挥舞着莲藕似的胳膊要找额娘,得亏是安嬷嬷及时把他抱起来了,若不然小阿哥定要哭鼻子不可。
就这小嘴里还“呜呜”个不停,看得董嬷嬷心疼坏了。
她不禁有些谴责地看向耿意欢。
耿意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感慨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竟已经下午两三点了。
一会儿吃完饭,可得好好睡一觉才行。
光在屋里转悠这一上午,耿意欢就已经感觉小腿酸溜溜的,隐隐提不上劲儿来,若不是小弘历陪了她半天,她怕是要就困顿个不行了。
今天吃什么呢?
耿意欢打起精神,看向餐桌。
好家伙,还是大餐呢!
糖醋小排、红烧鲤鱼、炒豆芽菜、小葱拌豆腐、黏窝窝头、红枣山药枸杞糯米粥。
看似简约,实则荤素得当、油腻的清淡的都有,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安排得想当好了。
耿意欢很满意,只觉得每一道菜都让她满意,同时还不是那么的油腻,大概是听了她的话换成了菜籽油或是其他的油。
她鼓着脸颊筷子几乎没停歇,一口接一口,入口的都是美味,如果吃肉吃腻了再接上一口小葱拌豆腐,腻味儿瞬间消失。
她对姜公公是满意极了,真就是把她的口味握得死死的。
“姜公公真是用心。”耿意欢称赞了一句,“怨不得这李侧福晋想东想西,想把他要走呢。”
董嬷嬷笑了笑,打趣道:“刚刚小多把这事儿给姜公公说了,可把他吓坏了,急里忙慌就开始给您做饭,生怕您把他送去石榴院。”
耿意欢喝了口汤,好奇问:“他是不愿意?石榴院......怎么说也是侧福晋的院子,他为何不愿呢?”
“那就要从格格您说起了。”董嬷嬷感慨了一声,“从前是老奴想岔了,恩威并施才是正理,如意几人都被您给收服了,这姜公公啊也是一门心思想留在咱静玉院。格格真是厉害啊!”
耿意欢挑了挑眉,其实她也挺意外的,毕竟侧福晋那边待遇肯定比她这好些。
“格格莫不是在想为何他不愿去?”董嬷嬷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低声道,“侧福晋为人温和不假,可对下头的人并不大方,再加上弘S阿哥在时爱吃点心,不知怎么的白日好好的,吃了那点心以后似乎是难以呼吸,虽说太医验了验饭菜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李侧福晋到底意难平,那小厨房里的厨子几乎......都受了刑法。”
耿意欢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就说我哪来那么大魅力。”
“格格莫要妄自菲薄,您是心善不自知。”董嬷嬷笑吟吟道,“像您这样好侍奉又有底气的主子,可不好找呢。”
底气自然就是指有子嗣,有没有孩子还是不一样的,哪怕是个格格也好,一来这深宅寂寞,有个孩子陪伴总是好的,二来便是主子爷对子嗣都是重视的,三五不时总要去看看孩子,正所谓母以子为贵便是如此了。
耿意欢只是淡淡一笑,她并不觉得这府里没有比她更好的主子,只是综合条件下来她或许是那个最合适的而已。
只是......
难以呼吸,怎么这么像哮喘呢?
耿意欢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有这症状呢。
弘S阿哥自己有哮喘,本就是时时刻刻都有可能犯病,同那几个厨子没什么关系,这明摆着就是无妄之灾啊。
那李侧福晋......果真不是个好相与的,她本以为能有个知心人,奈何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费了感情。
耿意欢摇摇头,把这些杂事儿挥之脑后。自己的事情还弄不完,何苦想那些个没用的?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养好崽崽,过好自己的日子。
她伸伸懒腰,换上寝衣抱着奶味儿小崽美美得准备睡午觉了。
刚闭上眼,就感觉怀里的小崽子动过来动过去的,就是不老实。
耿意欢忍了忍,一睁眼对上一双神采奕奕的圆眼。
小阿哥一看见额娘醒了,激动地拍着胳膊:“啊啊啊啊!”
“崽,睡吧,行不?”耿意欢倚着胳膊,睡眼惺忪地商量着,“额娘是真困了,你老实一点,好不好?”
小阿哥歪着脑袋,更兴奋了:“呜呜......呀呀......”
耿意欢眼前一黑,她是真搞不定这个崽了,他不睡自己怎么睡得着啊?别看小阿哥人不多,声音还不小嘞。
她认命地晃了晃小阿哥,一会儿的功夫小阿哥就睁不开眼了。
耿意欢松了口气,可算是睡着了。
她悄咪咪把小阿哥放下,赶忙拉上床帘,闭眼睡觉。
爱谁谁,反正她要休息了!
自然醒的感觉非常好,身上的疲倦一扫而空,尤其是醒来后看到怀里的胖儿子,耿意欢不自觉扬起唇角。
这样的日子悠闲也自在。
唯一就是她的字始终练不好。
耿意欢只得给自己找了借口,谎称是难产时脱了力,写字时的力道便也把握不好了,这才写不出从前的感觉来。
即便如此,耿意欢还是想好好练练字,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天边渐渐浮现出金色的云彩来,她的额角也浮起点点汗珠,刚要擦一擦,就听说雍亲王叫人来传了话,夜里要来静玉院留宿。
耿意欢不禁紧紧篡住了手中的毛笔,留宿???
不过她再想想自己的身子,又淡定起来了,左右这雍亲王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不至于这情况了还胡来,她就只当是多了个室友呗。
董嬷嬷眼底满是欢喜:“格格,这下可好,咱们静玉院的体面算是有了。”
“体面?”耿意欢不以为意,“留不留宿,有什么区别。”
董嬷嬷道:“那可不一样,今儿可是您出月子的第一天,主子爷留宿就说明心中有您也有小阿哥,一直等着您出月子呢。这是何等的体面?起码听雨轩可没有。”
不错,钮祜禄格格出月子那日,雍亲王只是去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而她家格格身子还没好,王爷点名留宿那就是想给格格撑脸面,怕人慢怠了格格。
旁人听说后也没什么反应,大家都清楚耿格格的身子如何,自然不会有多惊讶。
耿意欢:“好吧,那嬷嬷记得吩咐小厨房提前备上咱们爷爱吃的菜肴。”
董嬷嬷道:“格格放心吧,我这就让他们开始准备。”
董嬷嬷风风火火去了小厨房指挥,耿意欢则是继续练字,心中开始思虑如何同雍亲王相处。
“格格,格格!不好啦!”
如意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传到屋里了,她慌慌张张往往里头跑。
第26章 一更
白日天短,夜色绵长。
将将五六点钟,天就已然黑透了。
宫人们早已点上灯笼,姜公公指挥着徒弟们切菜、洗菜,小厨房里是准备得热火朝天,不穿棉衣也不觉得冷。这可是主子出月子以来,王爷第一次留宿,夜宵可得准备好才行。
只是室内的气氛却随着如意的到来有些微妙。
“怎么了?咋咋呼呼的?”耿意欢放下纸笔,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眼眸下意识地看向她,“出什么事了?”
董嬷嬷蹙眉:“如意,别一惊一乍的。你好歹也是大宫女,怎能如此不稳重?到底出什么事了?”
如意大喘着气,眼眸中满是焦急:“格格,嬷嬷,刚刚奴婢去拿月俸时听人说福晋疼痛难忍请了府里的大夫诊治。王爷、王爷也去探望福晋了......”
董嬷嬷皱了皱眉心,“那今儿,主子爷还会来吗?”
这话一出,她自己也惊了一下,随后愈发理所当然。现在她是静玉院的人,是耿格格麾下的掌事嬷嬷,静玉院好了她才能好,她自然要向着自己人才是。
耿意欢垂下眼睫:“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福晋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如意抿了抿唇,眉眼间满是郁闷:“未免也太不巧了。”
多福嘀咕了一句:“别是福晋.........”
“多福!”董嬷嬷呵住了她,眼神中带着警告,“不许胡言乱语。”
多福顿时住嘴,喏喏道:“下次不敢了。”
耿意欢挑眉:“没有下一次。”
“是是是。”多福吓得不轻,眼神里满是惊慌,“不敢了不敢了。”
耿意欢语气一软:“多福,并非是我严苛,咱们静玉院看似风光实则危机重重。福晋不止对咱们有恩,更是这雍王府的主母,不管何时何地,都要尊敬福晋。你若一时口不择言,被人抓住了把柄,咱们整个静玉院都要受连落。”
多福怔了一下,急忙道:“格格您放心,多福记住了,一定、一定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胡言乱语。”
耿意欢点点头,语气亲和:“如意,带着多福去吃碗茶润润嗓子吧,不急着进来侍奉。”
如意:“是,格格。”
耿意欢给了她一个眼神,如意微微点头,才拉着多福往外走。
“嬷嬷,今儿......王爷或许不会来了。”耿意欢表现得很平静,“我其实无所谓的,王爷的心在哪儿,人就会在哪儿。福晋是王爷的嫡妻原配,更是陪在他身边十几年,这样的情意我如何能够比得过?安守本分才是我应当做的事儿。”
董嬷嬷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我晓得您的意思,我并非是想要您去争一争,只是您总得在王爷面前露露脸,这后院里才会有您的一席之地。您有这份心,想来王爷、福晋晓得了,也会欣慰。格格这般就很好了,您的福气都在后头呢。”
耿意欢淡然一笑:“不过是做了自己的分内之事罢了。”
门外窗影俘过,雍亲王缓缓推开门,:“分内之事能做好,便已经是了不得了。”
雍亲王一袭玄衣,向来淡漠的漆黑眼珠中满是欣赏和温情,他伴随着月色踏进来,身后是苏培盛以及两个颇为眼熟的小公公,紧接着的便是一脸焦急的小多、小满。
耿意欢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满错愕,随后俯身请安:“请王爷安。”
她垂下的眼睑掩饰住眸光中的无奈,这雍亲王真是和董嬷嬷无意间透露的一样,爱听墙角。得亏她是没说什么,若是没脑子些仗着在自己院子里,胡说八道一通,估摸着这位爷就不会出现而是悄无声息离开,然后心里悄悄给你记上一笔了。
雍亲王快步来到她身侧,亲自扶她起来,他嗓音低沉:“你身子弱,莫要拘束于这些虚礼。”
耿意欢顺着他的力道缓缓起身,眼睫轻抬:“王爷,礼不可废。”
一个小小的格格恃宠生娇不行礼,是嫌命太长、日子太舒坦吧?况且,不过是微微俯身而已,一下子的事儿,何必偷这个懒呢。
雍亲王四处看了看:“弘历呢?”
耿意欢提议:“弘历刚睡下,一时半会怕是不会醒,王爷若是想他了便叫奶嬷嬷把他抱来吧。”
雍亲王摇摇头:“莫要折腾孩子了。”
随后,雍亲王握住了她的手,他眼眸沉沉:“方才董嬷嬷说,你的福气在后头,我却不这么觉得。”
“啊?”耿意欢不解,“那......”
雍亲王认真道:“你的福气,就在当下。”
耿意欢:......
四目相视,耿意欢只觉得有点想笑。
“咳咳,王爷您也饿了吧?”耿意欢反手握住他修长的手指,吩咐着,“小多,去小厨房催催夜宵。”
雍亲王微不可见蹙了蹙眉,他自然晓得她是在转移话题,可是他没有证据,也无力反驳,因为他确实饿了。
耿意欢回眸微微一笑,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盈盈水眸中仿佛蕴藏了星光一般,是那样美丽动人。
雍亲王眼神愈发柔和,习惯了不争的人自然说不出争的话,就如同他现在的处境,想摆脱太子党的身份却苦于没有正儿八经的理由。
耿意欢见雍亲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沉吟片刻,便主动拉着他去了餐桌旁。
行走间,耿意欢只觉得鼻息间满是清冽的味道,似是雪松又似是梅花,总归是香香的。
她不禁打量着雍亲王,内心腹诽:这大男人竟也浑身香扑扑的,跟个爱俏的姑娘似的,啧啧啧。以后可得看着点弘历这小子,可不能叫他学了去。
雍亲王甩了甩衣袍,坐在餐桌上。
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他很是疑惑,什么都没有为何要拉他过来呢?
他探究地看向耿意欢,发现她也在看自己,于是挑眉问:“在想什么?”
耿意欢回过神,无辜的眼眸盯着他:“在想福晋的头风症如何了,方才、方才还听如意说福晋头风症犯了,请了府里的大夫去看。我这身子不争气,没能亲自去探望福晋,便想着问问您看看福晋情况如何。”
“原是如此。”雍亲王笑了笑,“你有心了。”
耿意欢脸色微红:“福晋待我们很是宽厚,大家心中都很是感念,如今福晋身体不适,我们自然是忧心的。”
“哪里是大家,只是你而已。”雍亲王语气淡淡,“放心吧,福晋没什么大碍,每年冬天......她都要复发一回的。大夫给她扎了针,已然睡下了。”
耿意欢松了口气:“那就好。”
雍亲王眼底划过笑意:“你啊,操心倒是不少。听说今儿,李氏同你闹别扭了?”
耿意欢抿了抿唇,眼眸不自觉低垂,那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也不算吧,只是意见不合而已。”
雍亲王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这时,小多、小满捧着食盒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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