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意欢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好!那你先去看看弟弟吧,一会儿就有好吃的了。”
弘时阿哥听话地点点头。
于是如意带着弘时阿哥去看弘历。
耿意欢摇摇头:“弘时这孩子就自己偷跑出来,也不怕他额娘担心。”
董嬷嬷蹙眉:“石榴院是该好好管管,若是阿哥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耿意欢:“多福,你去趟石榴院,说弘时阿哥在咱们院子里玩呢,让她莫要着急。”
多福道:“是,格格。”
小厨房里的点心都是现成的,每天都有,耿意欢时不时还会派人给王爷、福晋送去些,偶尔也会给宋格格送一些,算是感谢她过年时的安慰吧。
待甜点摆好,耿意欢就叫人把弘时带了来。
然后......
耿意欢望着眼前哼哧哼哧吃点心时不时还要就着茶水的弘时发着呆,过了一会儿才道:“弘时,你觉得这点心怎么样啊?”
“好吃好吃!”弘时头也不抬,吃得很是开心,“都好吃!”
耿意欢托腮道:“行吧。”
这回上的点心是蛋挞、牛奶布丁、奶油泡芙、南瓜糯米饼以及甜甜的珍珠奶茶。都是弘时没吃过,但吃一次就上瘾的甜点。
弘时边吃边想:耿额娘好幸福哦,天天想吃什么吃什么,弘历弟弟也好幸福啊,好羡慕哦!
“比起上回送去的点心,你觉得哪个好吃啊?”耿意欢试探地问了一句,“就是过年前送去的那些。”
弘时手一顿,瘪了瘪嘴:“都好吃,只是那次我只吃了一两块,剩下的都让舅母带走了。”
“舅母?”耿意欢诧异,“是......李家人?”
弘时阿哥点点头:“就是额娘的娘家人,我......”
他迟疑了一下,才继续道:“我其实不喜欢他们,耿额娘别告诉别人。”
耿意欢怔了一下,旋即微微一笑:“放心吧。”
弘时阿哥年纪小,耿意欢怕他不知饥饱,就叮嘱了两句,并让小厨房准备了一食盒让他带走。
弘时阿哥犹豫了一下:“万一我回去了,舅母表弟还没走呢?”
耿意欢不禁哂笑:“他们总不至于抢你的东西。”
弘时瘪了瘪嘴,没吭声。
说话间,石榴院里的花香、荷香就来接人了。
耿意欢挑眉,还以为李侧福晋会亲自来接,没成想就派了两个侍女来。
花香、荷香二人倒是神色如常,好似石榴院同静玉院没什么嫌隙。
只是弘时阿哥似乎不大高兴,睁大了眼睛问:“额娘呢?”
花香哄道:“三阿哥,侧福晋在院子里等您呢。刚刚找不到您,侧福晋急坏了,您听话些咱们赶紧回石榴院,别让侧福晋着急了,好嘛?”
弘时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耿意欢冷眼瞧着,倒觉得李侧福晋这人挺有意思,面子竟比儿子还重要。
走时,弘时阿哥还乖乖巧巧道:“耿额娘过些日子我再来找你!”
“好!”
送走弘时,耿意欢便回屋歇息去了。
弘历现在快三个月了,睡眠时间依旧很长,一天下来几乎能睡十五六个小时,醒来后除了吃奶就是找额娘。
耿意欢有意地训练他转转小脑袋,自己撑撑胳膊,揉揉肚子做做排气操,弘历每回都很兴奋,似乎很喜欢这种互动。
董嬷嬷见了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很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就开始被额娘折腾。不过她倒也没组织,只当是培养母子感情了。
......
二月初一,正是给福晋请安的日子。
雍王府的规矩算不得严苛,妾室们每月只需去正院请两次安就是了,分别是初一、十五。福晋乌拉那拉氏更是少有的宽厚主母,把雍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妾室们的月俸也从未少发过,就连过年过节每人都还能收到一笔不菲的银子。
这不,耿意欢这都出生产完三个月了,再不给福晋请安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都说二月春风似剪刀,董嬷嬷怕她凉着,故而给她背着大氅、棉马甲、手炉,便是鞋子里都是厚厚的绒毛。
或许是太久没出门,走到小花园附近,耿意欢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虽是初春,可正儿八经没什么看头,就连湖里的锦鲤都藏了起来,四周一片萧条,连点绿意都没有。可于耿意欢而言,就是几个破石凳都是新奇的,可见是在屋里憋得久了,一路走走停停,叫董嬷嬷很是无奈。
到正院门口时,已经快到点了。
耿意欢眼底划过一抹复杂,总觉得进去以后,有场硬仗。
果不其然,还没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就被人叫住了。
第28章 出事
“耿姐姐在想什么?大老远就看见你站在门口犹犹豫豫,莫不是近乡情怯不敢见姐妹们了?”
耿意欢脚步一顿,顺着声音回眸望去。
只见钮祜禄格格离她大概两三米的样子,身着宝蓝色旗装,梳着简单的二把头,眉眼间的艳丽掩也掩不住,脸颊红润润的,可见气色是极好的。
“原来是钮祜禄妹妹。”
耿意欢正待俯身行礼,却见钮祜禄格格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俯身行礼。
她怔了一下,赶忙一同行礼。
握手礼只有亲近的人才会如此行礼,一般情况下都是抚鬓礼。
钮祜禄格格努力柔下嗓音:“耿姐姐,我如今才晓得咱们的处境相当,即便有个侧福晋在前头吊着,可这些事儿也不是咱们能决定的。我们不当是敌人的,前些日子我家里人来看望我后才说起这事儿,从前是我想错了,我才想晓得我们即便不交好也不当交恶才是。”
耿意欢眨了眨眼睛,随后扬起笑脸:“这是自然,我们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苦斗得跟乌鸡眼似的叫人看笑话。”
钮祜禄格格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那就好,前些日子是我不好,总说些有的没的。”
但其实两人都清楚,钮祜禄格格无非是怕她同李侧福晋结盟,联手霸占侧福晋位罢了。眼下耿意欢同李侧福晋闹掰了,自然也没有这一说了。
耿意欢摇摇头,目光落在她身后。
奶嬷嬷怀里抱着个宝蓝色的襁褓,那襁褓捂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里头孩子的模样,但依稀能听到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
钮祜禄格格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向那襁褓中的小儿,眼底满是柔情:“今儿天气好,便想着抱着弘昼出来走走,也给诸位姐妹们瞧瞧。”
耿意欢挑了挑眉,并不大相信,但嘴上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本想带弘历也出来走走,只是那孩子这两日有点咳嗽。今儿的天气是不错,只是到底是冬天,怕他再着了凉气。”
钮祜禄格格点点头,冲奶嬷嬷招了招手。
奶嬷嬷小心翼翼走上前,把那宝蓝色襁褓递给她。
钮祜禄格格接过襁褓,扒拉了一下,露出里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小阿哥:“弘昼今儿可真乖啊。”
耿意欢不禁凑了过去。
这还是耿意欢头一回见弘昼,还别说,钮祜禄格格真是挺会养孩子,这孩子几乎比弘历大上一整圈,可以说是个名副其实的白面馒头了。
弘昼阿哥白白胖胖的,眼睛也圆滚滚的,他五官虽然没有弘历那样精致,却也是个顶顶标志的孩子。
小阿哥歪着脑袋看她们,眼神清澈。
耿意欢不禁笑了笑,幼崽永远是可爱的。
小阿哥顺着声音看向她,软乎乎的眼神看得人心中一软,随后冲着耿意欢甜甜笑了:“咿呀呜哇......涂涂......”
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话,虽然听不懂,但这奶声奶气的音调听着就有趣儿。
耿意欢眼神愈发柔和,心底蓦然升起一股异样来,不知怎么的只觉得这个孩子同她挺有缘分。
钮祜禄格格见了,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我们钮祜禄家养孩子身体都好,我额娘生了七八个孩子个个都养住了,我们弘昼大概是继承了我的体质,打从出生起就没生过病。”
耿意欢有些惊讶:“真的吗?”
她看了看一直冲她笑的小阿哥,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了,flag可不敢立啊。
“自然是真的。”钮祜禄格格信心满满,“我打小身子就好。弘昼这孩子随了我,看看这胳膊这小腿,蹬得多有力气。孩子啊还是胖点好。”
耿意欢敷衍一笑:“是这个理儿。外头冷,咱们还是进屋说吧,别冻着孩子了。”
钮祜禄格格连忙把襁褓捂严实,同她进屋。
两人刚刚卡着点,算不得早也不算晚,里头早已坐满了人。
耿意欢一脸淡定落座,她也想明白了,除了福晋算是顶头上司,其余的都是同事平起平坐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她从前想的躺平咸鱼有些不合时宜了,和气生财是没错,但前提是碰见的都是好人才行。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该发火时就发火叫别人晓得自己也是有脾气的才是正理,既不让人小觑慢怠又不叫人心生距离。
许是钮祜禄格格今儿带了孩子来,一来众人的目光便被那宝蓝色的襁褓吸引住了。
雍王府的孩子可谓是少之又少,难得见到弘昼出来,人人都想沾沾喜气。
若能生个一儿半女的,下半生就有依靠了,且孩子的月俸在额娘这儿,日子也能松快些。
钮祜禄格格也不小气,只要态度好想抱的就让抱,她还会在一旁指挥着怎么抱孩子孩子才舒服。
得亏是弘昼胆子大也机灵,眼珠子左瞅瞅右看看的,一点不怕生,谁抱都无所谓,适应能力挺强。
李侧福晋面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只是她似乎有意回避耿意欢,似乎很怕同她对视。倒是她后头那眼生的侍女不大安分,频频往她这瞅。
耿意欢蹙眉,低声问董嬷嬷:“李侧福晋身后那侍女你有印象吗?”
董嬷嬷摇摇头:“从未见过。不过老奴听说过年时李家送来两个□□好的侍女,似乎是准备献给王爷的。”
“哦?”耿意欢有些错愕,她瞥了眼李侧福晋,这人在后院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这么天真,相信一个随时爬床的人的话。
一旁的武格格抱过弘昼后,就来到了耿意欢身侧:“耿妹妹怎么没带攻弘历来啊?”
她的下颌线非常清晰,眉眼间的清冷仿若天上的仙子一般,打从上回见过弘历、弘昼,武格格心里就一直痒痒的,翻来覆去也想养个孩子。但谁会傻乎乎把自己的孩子给别人养呢?她也想生养个孩子。
民间常有沾喜气一说,耿意欢同钮祜禄格格几乎是前后脚怀的孕,武格格也分辨不出谁更有福气,或是谁沾了谁的福气,就干脆都沾一下。
“昨儿弘历有些咳嗽,我怕着了凉气,再加上出门时弘历睡得真香,怕弄醒他,便没有带他出来。”耿意欢歉意一笑,“下回若是得巧,必定带孩子来。”
武格格一脸遗憾:“那好吧。”
她的目光再次被弘昼吸引,这孩子生得是真可爱,从脸颊到身子都圆滚滚的好似三头身一样,可爱极了,大家伙见了都稀罕得不行。
就连李侧福晋都摘下了指甲,神色温柔地抱了抱:“这孩子小腿真有力。”
钮祜禄格格抿着嘴笑了笑:“可不是。”
“侧福晋莫不是想再给弘时阿哥添个弟弟?”宋格格笑呵呵道,“那可得快些了,侧福晋年纪也不小了。”
李侧福晋:“......”
她刚刚才扬起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是个没脑子的,不和她一般见识。
宋格格笑呵呵道:“怎么了?还害羞啦?这府里谁不想给王爷添个一儿半女啊。只是像李姐姐这样有儿有女的福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李侧福晋抿了抿唇,压根不接话。
倒是她身后的茉香笑吟吟接了一句:“宋格格说的是,我们侧福晋自然是有福气的。儿女双全的福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李侧福晋蹙眉:“茉香!”
茉香这才住嘴。
耿意欢:“......”
真就是莫名其妙被cue。
她立刻瞪眼过去:“茉香,你这是在说谁呢?”
茉香好似吓了一跳,赶忙跪下:“耿格格误会了,奴婢并无他意。”
耿意欢却不吭声,自顾自端起茶盏喝起茶水。
李侧福晋犹豫了一会儿,正想说话,就见福晋从里屋走了出来。
“请福晋安。”
“请福晋安。”
众人微微俯身,手抚了抚鬓角,异口同声道。
福晋面色红润,应当是这些天恢复地不错,她坐稳身子后便挥了挥手:“妹妹们不必多礼。”
众人道:“谢福晋。”
那茉香倒也是个机灵的,趁着这机会就爬了起来,飞快走到李侧福晋身后低眉顺眼的,生怕谁再注意到了她。
耿意欢抿了抿唇,淡淡瞥了眼李侧福晋,心中很是不满。
都说见面三分情,不管平日里走不走动,同在雍王府为妾,总是有几分情面的。只是这李侧福晋未免也太过分,自己还没说什么,她倒是带着那侍女招摇过市了。
现在耿意欢很确定,怂恿李侧福晋的就是那茉香,她倒要看看李侧福晋还能做出多没脑子的事儿。
当着众人的面,耿意欢没有继续说什么,但她打定主意要去雍亲王那说上一说,毕竟谁也不是泥捏的。
福晋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宝蓝色的襁褓上,她眼神温和:“今儿天冷,怎么把弘昼带来了?”
“妾是想着弘昼也这么大了,想带着他给您请个安。今儿天也好,一会儿啊妾还想带着弘昼出去走走。”钮祜禄格格语气俏皮,“这孩子日日呆在屋里,想必也想出去走走。”
莫名成了对照组的耿意欢:......无语,大写的无语。
她内心腹诽:三个月的孩子能懂什么?还不是你想拔尖。这后院女人的话真是不能信,门口还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进了屋就开始拉踩了。真是有够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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