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同着一件酒红色旗袍,披一条坎肩,收身旗袍勾勒出她极好的身材,起伏有致。
她的步态婀娜,纤细修长的腿从侧边分叉处露了出来,性感得不像话。
长相亦是妩媚妖娆那一挂的,凤眼微挑,红唇轻轻勾着,自带蛊惑人的笑意。
时衾瞬间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单薄得像个小朋友。
沈婷向傅晏辞介绍:“她就是苏妙同,上次吃饭的时候和你提起过,现在是首都歌舞剧团的首席。”
傅晏辞的眼眸微垂,在苏妙同的脸上停顿,总觉她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
沈婷将他目光的停顿看在眼里,一脸意味深长,没有男人能捱得过苏妙同一眼。
“你要有时间,带妙同逛逛展?”
闻言,傅晏辞的眼皮掀起,看向沈婷。
“没长眼?”他的声音清凉淡淡,“看不见旁边站着我女朋友呢?”
“……”突然被点名,时衾怔了怔。
腰上搭了一条胳膊,男人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像是替她在宣誓主权。
从身份上算,沈婷好歹是他继母,怎么着辈分在那,却没想到被他说得下不来台,尤其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苏妙同的情商很高,出声替她解围道:“那边的珠宝我们还没看,要先去吗?”
沈婷借着她的话茬,点点头。
临走时,苏妙同余光看了一眼傅晏辞,女人目光盈盈,仿佛沁了春水,看谁都像是在勾人。
时衾虽然被傅晏辞搂在怀里,却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她被主人打扮上漂亮的裙子,戴上昂贵的珠宝,捧在掌心里。
但其实没有人会真正在意这么一个洋娃娃,不管是沈婷还是苏妙同,都当她不存在。
回去路上,听傅晏辞解释,时衾才知道沈婷是他继母。
时衾的情绪有些低落,以前她没想过那么多,由着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等见到傅晏辞的继母,才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能走多远,好像也没那么确定。
尤其是想起苏妙同,时衾有一种自卑的感觉。
傅晏辞很好很好,而她自己不够好。她除了年轻,没什么别的资本。
像是菟丝子,只能依附于他。
傅晏辞开着车,感受到了旁边小姑娘的气压很低。
“不高兴了?”
时衾眼睫颤了颤,没吭声。
傅晏辞很喜欢她这一点,不会说谎,不答就是不高兴了,很好琢磨。
“为什么不高兴?”他问。
“……”时衾双唇轻抿,扭头看向窗外,“我不想说。”
傅晏辞略带审视的目光看向她,半晌,他收回视线。
“衿衿。”
“别想那么多。”
男人的声音清朗好听,好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
时衾垂下眼帘,没有吭声。
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默。
回去的路上,交通拥堵,走走停停。
傅晏辞食指在方向盘上轻敲,节奏里透露出他的躁意。
到家以后,时衾脱了鞋,小声地说:“我先去换衣服。”然后便往主卧走,好像一刻也不想再穿这身漂亮昂贵的裙子。
忍了一路,傅晏辞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人留住。
“不急,我们谈谈。”
时衾还没来得及抗拒,就被他拉着,进到了书房。
书房是一个比较正式的环境。
这会儿天还没有全黑,夕阳从大面的窗户洒进来,笼罩在红木桌案上。
桌案上铺着白色宣纸,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狂草。
时衾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自己是在学校的校长室,被校长叫进办公室谈话。
她必须小心翼翼,不能让自己藏着的胆怯暴露。
傅晏辞让她在真皮座椅里坐下,他的椅子很大,衬得时衾小小一个。
“还是不想说?”他问。
时衾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傅晏辞垂眸,盯住她写满执拗的脸,轻叹一声。
他拖来另一条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那我等你。”
“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再出这个书房。”
闻言,时衾抬起头,不可理喻地看向他。
她想站起来要走,被男人摁着肩膀坐了回去。
时衾又气又恼,瞪着他。
傅晏辞手肘撑在扶手上,双手合十,指尖抵在一起,仿佛有足够的耐心等她。
书房里安静了足足半个小时。
只有男人手表微弱的走针声,一下一下,催得人难捱。
时衾到底年轻,最先熬不住。
她耷拉下脑袋,把憋在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不高兴是因为我觉得和你之间的距离太远了。”
傅晏辞眸色渐深,缓缓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时衾撇撇嘴:“各个方面。”
她悉数:“你有钱,有地位,有能力,长相也好,什么都好。”
傅晏辞冷不丁听时衾突然夸他,一时不知作什么反应。
“我除了年轻一点,漂亮一点,其他什么也没有。”
时衾想起下午见到的苏妙同,又觉得自己可能连漂亮这一点都没有。
她抬起头问:“你觉得我漂亮吗?”
傅晏辞看着她,目光澄澈,素净的小脸仰起,细白如瓷。
他轻笑,将她脸上的碎发别至耳后:“不用怀疑你自己。”
“你纠结的这些东西,不过是因为我比你多了几年的资历。”
“而且也该是我担心才对,等我四十岁的时候,你还是很年轻,到时候该你嫌我老了。”
时衾抬起眼,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好像在嘲弄她庸人自扰。
刚才纠结的情绪,在他轻描淡写的几句劝慰里,一下子消散了。
“是啊,我是会嫌你老的。”她故意说。
傅晏辞盯着小姑娘一开一阖的嘴。
她可真知道怎么刺他。
“你敢。”男人的声音低低沉沉,吻上了她张开的唇角。
时衾还没来得及反应,下巴就被他掐住,抬得更高,被他用力吮吸。
她一刹那涨红了脸,嘴唇像火烧火燎一般。
而后,时衾整个人离地,被他抱起,按在了桌案上。
桌上零碎的摆件落地,发出清脆响声,没有人去管。
时衾大惊失色,下意识挣扎。
傅晏辞单手扣住她的腕子,置于头顶。
男人清凉的手指从她的侧脸,到下巴,脖颈,锁骨,一直往下,像是赏玩瓷器一般缓慢。
“我的衿衿是一块璞玉。”
他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夜色将夕阳最后的余晖吞进。
朦胧月光洒进书房内,照不清满室旖旎。
桌上宣纸浸湿了一层又一层,墨迹氤氲成一团。
安静的书房里,有小动物般的呜咽。
时衾懂了。
傅晏辞说他自己老可以,但她不能说,以后也不敢了。
第26章 、月光
一转眼,寒假就快要结束。
时衾开学要应付两门课程的补考,学得绞尽脑汁,很是吃力,就连在公司上班的午休时间,也拿来学习了。
以前她从来不觉得学习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自从学了电子信息专业,就变得格外痛苦。
傅晏辞开完会回来,就瞥见时衾埋头捧着一本厚厚的《数字信号处理技术》在看,电脑屏幕显示的是对应的课件。
他记得昨天晚上就见她在书房里学这一章,学了两天了,还在学这一章。
有够慢的。
傅晏辞经过时,食指骨节轻轻地敲了两下桌面。
时衾瞥他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等到总裁办大家陆陆续续去吃饭,只剩下徐启。
时衾抱着书和笔记本电脑,从口袋里摸出了傅晏辞的工卡,刷开门禁,进了办公室。
随着办公室的门被重新关上,徐启只淡淡抬眸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脸上的表情不动声色。
中午的阳光正好,天空湛蓝。
时衾眯着眼睛,整个人困得呆滞,盯住落地窗外发懵。
傅晏辞皱皱眉,手里的钢笔点了点纸面。
“听讲。”
时衾这才回过神来,艰难睁眼,看向书上复杂的数字信号图。
“你根据这两个波形图,倒推一下第二个波形图的输入信号是什么。”傅晏辞出题。
时衾:“……”
她慢腾腾地拿起笔,笔头抵在下巴,半天不动笔。
傅晏辞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还是不会。
明明之前来来回回讲过三遍了,怎么过了两天就又忘了。
他叹气:“衿衿,你是没听,还是听不懂,是我讲的不好?”
时衾面色一滞,小声嘟囔:“我就是学不会嘛。”
傅晏辞无奈,从她手里抽出笔,在纸上写起运算过程。
男人的手指干净修长,握笔的姿势标准,许是练过书法的缘故,钢笔字也写得极好,阿拉伯数字和英文符号在他笔下如行云流水。
时衾盯着他的手,看入了迷。
傅晏辞察觉出她的走神:“下次再不会,就要罚了。”
时衾不情不愿:“要怎么罚?”
傅晏辞单薄的眼皮掀起,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倾身压了过来,吻上她的唇。
沉敛的檀木香气扑面而来。
时衾得眼睫颤了颤,她试图抵抗,却毫无招架之力。
傅晏辞懂她,轻而易举就破开她的防线,与她纠缠不清,唇舌相依。
室内的温度急剧升高。
随着吻的不断加深,时衾肺里的空气被抽走,几乎窒息。
傅晏辞终于松开她。
时衾浑身已经发软,肌肤染上桃花色,嘴唇肿肿的,还沾着润泽的水渍。纤长而浓密的眼睫也是湿漉漉的,缠结在了一起,眼尾仿佛含了盈盈春水。
男人斜斜睨着她,抬手在她绯红的唇瓣上摩挲,仿佛还未知足。
他轻笑:“就这么罚。”
时衾羞恼地瞪他。
傅晏辞的西服干净整洁,斯文儒雅,好不淡定。
反观她,却被撩拨的呼吸不稳,微微喘息,鬓发凌乱。
“那我不要你教了!”她负气地说。
午休时间结束,时衾抱着书和电脑逃似的出了办公室,好巧不巧,出来时,撞见了回来拿东西的陈珊。
陈珊见她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满脸潮红,嘴唇红肿,瞬间懂了什么,眼神里透出一股鄙夷。
自从上次傅晏辞给她送石榴被陈珊看见,时衾在她面前索性懒得遮掩,也不理她,若无其事地回工位坐下。
盘起的头发刚才被压得松散,时衾扯掉簪子,重新扎了一遍,动作间,露出脊背最上一截。
雪白肌肤上,吻痕醒目,是昨天晚上留下的。
陈珊盯住那一枚暧昧吻痕,脸色难看,鄙夷的眼神里又藏着复杂情绪。
时衾有时候真的希望陈珊和赵璐聊天的时候,能够避开公共场合,每次都被她听到也很尴尬。
洗手间外面传来聊天的声音。
时衾靠在隔间的门里,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等她们聊完。
“那个实习生,在总裁办怎么样啊?”赵璐问。
“别提了。”陈珊表情愤愤,“你说她本事怎么那么大啊?陈泽越进去了,转头能勾搭上傅总。”
赵璐大吃一惊:“啊?真的假的?”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她从办公室里出来,衣服头发乱糟糟的,指不定刚做完呢。”
“不会吧!?在总裁办公室里?”
“……”
没想到她们越说越离谱,时衾无奈,只能走出去。
赵璐靠在洗手台,才看见原来卫生间里还有个人,顿时噤声。
陈珊正对着镜子补妆抹口红,看见镜子里出现的人,也是一愣,又莫名怂了起来。
不过言语上,却是不服气的硬撑:“干什么?别以为有傅总给你撑腰了不起,我可不怕你。”
时衾淡淡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和她擦肩而过,离开了洗手间。
反倒是陈珊,肩膀抖了一下,口红画到了外面。
下班回去的路上。
时衾在车里和傅晏辞提起这件事,想让他以后在办公室收敛一点。
傅晏辞听完,薄唇轻抿,认真思索道:“要不你别上班了,以后还是以学业为主。”
就她那个学习的进度,他还真担心她毕不了业。
而且那些乌七八糟的流言,虽然时衾不怎么在乎,但他多少听了都有些刺耳。
小姑娘还是在象牙塔里,自自在在得好。
时衾想了想,陈泽越的事情解决以后,她确实也没什么劲头来上班了。
她点点头:“行。”
说不去上班以后,时衾彻底摆烂了,过了几天,才回公司收拾她的东西。
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注意到,陈珊的工位已经被收拾的空空如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开学的补考,时衾有惊无险,卡在了六十分飘过。
大三的课程比大二要繁重得多,时衾接到的首饰定制单却越来越多,她忙不过来,在简介里直接写上不接了。
苏圆圆教她可以趁着这一波势头,把名气做出去,要是做大了,还能成立自己的品牌。
时衾想都没想这些,就只是觉得做首饰的时候,能够让她心情平静,所以才喜欢做这些。
但和顾客沟通,听他们提各种各样的要求,改来改去,又很麻烦,还不如不做。
苏园园说她不求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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