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缓缓点头,示意她知晓了。
谢双音瞧着她,在这里十来日了,也是时候照母亲说的去做了,“公主,你……你与我哥哥圆房了吗?”
虽是已在心里想好了说辞,可终究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脸上一红,说完本是想瞧着楚楚的反应的,还是下意识的垂下了眼眸。
“嗯?”楚楚被她问的有些愣了。
随即反应过来,将怀中的金丝软枕又抱得紧了些,究竟要如何回答双音呢?成婚一个多月都未圆房,这般丢人的事还是不要跟人说了吧。
可,扯谎终究是不好的,双音也不是外人,应坦诚才对。
她有些低沉的嗓音软软的吐出了一个字,“没。”
谢双音起身坐在她身旁,来了兴致,低声说着,“我哥哥这个人怕是不知如何与你圆房,亦或是她怕你不愿,你得主动些才是。”
楚楚:……
不知如何圆房?他是男人,怎么会不知呢。
她也并无不愿啊,反倒是他,入睡时离得他近了些,他都要挪开。
可这些话也没不知羞的与谢双音说。
“怎么主动?”
谢双音歪着脑袋想了想话本子里写的,“主动抱抱他,或是亲亲他,或者直接说你要与他圆房。”
楚楚嗤笑了声,直接说与他圆房,她才不呢。
“还是别了,你哥哥不与我圆房,想是有他的原因的。”
谢双音见她根本不跟着自己的思路走,微微蹙起了眉,随后又道,“你不用觉着羞,你们既已成婚,就是夫妻,夫妻自是要圆房的,不圆房就称不上是夫妻。”
“可,司礼局的嬷嬷与我说过,圆房是会疼的。”
“疼只是一瞬间的事,舒服才对。”
“嗯?你还未出阁,你怎么知道?”
谢双音被她的一句话问的轻咳了好几声,脸都羞红了,她,她也是特意看了春宫图,才来与她说的,谁知道到底是疼还是舒服。
被她这么一问,好似她经历过似的,还好秦婷已经回了房间,这里也没其他人,不然真是羞的要钻进地缝里了。
“我也不知道,看书上是这么写的,等下我让人把书给你送来。”
她见楚楚似是起了兴致,又凑上前来,“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与我哥哥试试不就知道了?”
小公主抿着唇,蹙眉思忖片刻,“那,那我主动了,你哥哥若是不愿意,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谢双音拍了拍胸脯,如男子一般,“不会的,我瞧着我哥哥待你还是挺不错的。”
这十来日她在府中,是都看在眼里的,哥哥待公主似乎并不厌烦,从前有女子来寻哥哥,哥哥都不瞧上一眼的,就连秦婷,生的那般碧玉容颜,哥哥都不曾瞧过她,母亲当初还以为能将秦婷嫁给哥哥呢,谁料哥哥瞧都不瞧一眼。
再说了,还有爹爹给哥哥吃的药丸呢。
谢双音眼瞅着她就要应下,却是听这位小公主轻叹了声气,“还是算了吧,圆房这种事得要你情我愿才行。”
谢双音不甘心,明明她都动了心了,“我有好主意,公主你先饮些果子酒,反正醉了什么都不知,第二日一早什么都不用承认,不羞的。”
见楚楚迟疑,谢双音起身将一旁古檀木桌上的果子酒拿给她,“喝吧。”
楚楚瞧着谢双音,有种像戏楼里上演的逼良为娼的老鸨,她接过递来的酒问她,“你这么急做什么?”
谢双音是夫君的妹妹,她从未对她有过戒心,可此时,谢双音让她怎么瞧着都不太对,可,圆房这事好似也并无不妥。
她将手中青盏里的酒喝下,谢双音又给她添了杯,“两杯足矣了,你的酒量也就这些了。”
楚楚颔首,冲着天上皎月轻笑了声,突然觉得还挺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小公主:我要跟你圆房。
首辅大人:夫人可知,欠下的‘债’是要双倍还的。
第22章
戌时三刻,谢双音离开了云缈院,楚楚继续躺在摇摇床里,打算在这里等着谢晚亭,她饮了酒,只觉今日的月光太过温柔,而她向来又极易入睡,不过一刻钟,竟是困了。
再睁开双眸时,隔着床帐也能感觉到屋外的明亮,脑袋虽是昏昏沉沉的,却也是知道此时已不是饮了酒的夜晚,而是青天白日。
“白苏,紫芍……”
“公主您醒了。”白苏一边挂着床帐一边心疼的说着,“可是头疼了?”
她轻柔的拍打了下脑袋,“我不是在摇摇床上躺着吗?谁把我挪到屋里来的。”
“是驸马爷将您抱回来的。”
“然后呢?”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问的白苏懵懵的。
“然后,然后奴婢就出去了呀。”
这,这落了床帐,谁知道然后呢?
她轻叹了口气,真是白费了谢双音一番口舌,她没出息的自己睡着了,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瞧着自己身上衣衫齐齐整整的,定是没有圆房。
至晚间,她又饮了酒,谢双音怕她再如昨夜一般醉了直接乖乖的睡过去,特意让她多饮了杯,谢晚亭来到云缈院时,她依旧如昨日般,整个人躺在摇摇床里,怀中依旧抱着那只金丝软枕怔怔的瞧着天上有些残缺的月。
谢晚亭走近,又闻到了一股香甜的酒气,他眉头微蹙,昨夜就醉了酒,今日又醉了?
昨晚,他来到云缈院时,小公主躺在那里,怀里紧紧抱着金丝软枕,发着轻微的鼾声,脸颊绯红,他以为她醉了酒倒是很乖,可刚将她放在榻上,她就又梦呓了,还往他身上蹭。
而现在,她又醉了。
不过,今天倒是没有睡着。
“夫人酒量不佳,还是少饮些酒。”
她坐起身,将怀中的金丝软枕丢在一旁,张开纤柔的手臂就要向前倒去,可谢晚亭离她还有几步之遥,她那样,只会一头栽在地上。
好在他反应快,步子也快,让她趴在了他身上,“瞻之哥哥,你来了。”
谢晚亭轻叹,将她抱在他腰间的手扯开,“今日喝了多少?”
她清冽一笑,伸出三根白皙的手指,“三杯。”
谢晚亭:……
真是一天比一天过分,昨日两杯,今日三杯。
他弯下身,将她拦腰抱起,向内院行去,秋嬷嬷她们自是知晓公主饮了酒,可,可公主不让她们在一旁,她们只好没去。
谢晚亭将她抱上床榻,她一双手臂环在他脖颈上,却是让他直不起来身,“夫人松开我吧。”
她轻轻摇头,因着醉酒,眼眸氤氲,瞧着他的眉眼,轻笑了声,“夫君,你的眼眸里好似有雪地里的松柏,还有冬日屋檐上的冰凌,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清冷了。”
谢晚亭躲开她的眼眸,将她的手从他脖颈间扯开,以命令的语气说着,“乖乖睡觉。”
她顺着他起身也跟着坐起了身,又扯住他的衣袖,“不行,还没沐浴呢,不能睡。”
“你醉了酒,便不沐浴了。”
她眼眸轻垂,又掀眸瞧他,嗓音软糯带有一丝倔强,“不行,圆房要沐浴的。”
谢晚亭睨眼瞧她,喉结微动,她,在想些什么?
“白苏,我要沐浴。”她好似越发不清醒了,昨日两杯酒也并不是她们以为的乖乖睡觉,今日三杯酒太过让人泛晕了。
谢晚亭瞧了眼外间,“给公主沐浴吧。”
适才的话秋嬷嬷都听到了,只以为是首辅大人要与公主圆房了,来不及再多想,与白苏一同进来带楚楚去沐浴。
她步子歪歪斜斜的从净室走出来时,白苏本想扶着的,却被秋嬷嬷递了个眼神,两个人匆忙退了出去,谢晚亭坐在一旁瞧了眼册子,还真是会学,想必是谢双音教的。
见她步子轻盈,脚底似是踩了云,下一刻就要摔倒,可又始终平稳的走着,像只娇美的不倒翁,他起身将她抱起,放进她的被褥里。
“瞻之哥哥。”
谢晚亭一边放下床帐,一边轻应了声,直到他也躺下来,她才又道,“我沐浴过了,身上香香的,我们圆房吧。”
谢晚亭阖上眼,淡声道,“不行。”
“为何不行?”
男人喉结滚动,不知如何答她,只好随意敷衍眼前的醉鬼,“我没有沐浴。”
“那,你去沐浴啊。”她的嗓音软糯糯的,带着一丝清哑,还泛着丝酒气。
“不想去沐浴。”
她清亮的眸子瞧着他,透露着一丝嫌弃,随即又向他凑近,如一只小狗般在他身上嗅了嗅,随即点了点头。
他身上不但不臭,而且很香,是一股淡淡的药草香,“瞻之哥哥,我不嫌弃你。”
她认真的语气倒是让谢晚亭笑了,她醉酒后的模样极为认真,染着几分娇态,谢晚亭侧首瞧着她,清润的嗓音似笑非笑与她说着,“我不跟醉鬼圆房。”
“嗯?”她轻叹了声,“那怎么办?我已经醉酒了,去喝醒酒汤吧。”说完,她便够着脑袋朝着外间喊,“白苏……”
谢晚亭伸出手掌将她将要坐起的身子又给按了回去,“不用喝醒酒汤。”
他话音刚落,只听白苏问道,“公主,有什么要奴婢做的?”
谢晚亭示意她不要说话,冲着外间道,“无事。”
待他回过身来,一股温热之感袭上来,像是寒寒冬日里的一杯热茶,又似年少时娘亲给他吃的糯米团子,软软的,热热的,泛着一股温热香甜的气息袭入他鼻尖,是果子酒的香气,是小公主的体温。
她吻了他。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作者“阳”了,呜呜呜……
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第23章
还没等小公主再向他靠近,就被谢晚亭给推开。
“嗯……”她整个身子落在软绵的被褥里,身上的中衣都有些松乱了,露出雪白玉肌,两道锁骨也极为惹眼。
这些,谢晚亭都是有瞧见的。
楚楚侧转身子,眼眸中透着愠恼瞧着眼前的男人,虽是他已阖上眼根本不理会她,可那张棱角分明俊朗的脸还是让她瞧了好大一会。
意识到他的冷淡,她冲着他轻哼了声。
都说了,不嫌弃他了。
谢晚亭就算再是心志坚定,被醉酒后满是娇态的小公主如此近身,此刻呼吸也是沉闷的,那股柔软香甜让他浑身如遇雷电。
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软糯的唇触到他时,有一瞬,他是想要去品尝那股香软的。
可他还是推开了她。
他自是听到了她不满的轻哼,想去瞧瞧她,看她被他推开后是如何让人怜惜的模样,可又怕对她有了怜意,会有冲动之举。
况且,体内似是有股力量在逼迫着他向她靠近,似乎只有向她靠近,那股力量才会消停,可他的理智在压制着他,压的他很闷。
这床帐之内,似乎不止果子酒的香气,还有她身上清甜的桂花香,还有一股特别的味道,她说过,是她母妃为她求来的驱邪避祟符的味道。
这些糅杂在一起的香气让他很闷,心中似有火焰在燃着,将要把他的一颗心灼烫为灰烬,他紧闭双眸,极力让自己沉下来。
许久,直到听到身旁的小公主平稳的呼吸声,他才又睁开眼眸。
她已经睡着了,睡得很香甜。
翌日,楚楚醒来时,谢晚亭就坐在外间窗边她的小桌案旁看书,她坐起身,见白苏只顾着忙活也不言语,不解的问着,“白苏,你怎么了?”
“公主,奴婢侍奉您梳洗。”
她揉了揉脑门,今日不仅觉得脑袋疼,身上也疼,可身上的衣衫又是齐整整的,定是又没圆房,她伸了个懒腰,轻叹了声,“我怀疑瞻之哥哥昨晚打我了,我浑身都觉着疼。”
白苏面色倏然变了,低声道,“公主,驸马爷在呢。”
适才就因谢晚亭在,她才没敢多言语的,平日里倒也没什么,在这云缈院待的时日久了,驸马爷也不像外人说的那般不近人情,可今日一早,驸马爷就坐在那里看书,脸色还不太好。
她就没敢多言语。
楚楚起身,身上只着一件豆绿色中衣,穿上她的云锦鞋向外间行去,他果真在,“瞻之哥哥,你今日不去上朝吗?”
谢晚亭应了声,“不去。”
今日并不是休沐日,他是跟武帝休了假。
二人一同用了早膳,平日里用早膳时,他几乎都不在,偶尔一同用早膳,楚楚总是会与他说个没完,今日却也学他一般,食不言,默默的吃饭。
一是他似乎心情不大好,二则是她自己脑袋疼,今日双音若是再让她饮酒,她定是不会再喝了。
用完早膳,谢晚亭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继续看他的书,不过换了个位置,去了外院古檀木桌旁,楚楚也拿了本书坐在他一旁。
她看了有一刻钟,正看的入了迷,只听谢晚亭沉声道,“夫人日后饮酒可以,莫要醉了。”
“嗯?”她掀眸瞧他,思索着他这句话是何意,“我醉酒后可是发生了什么?”
她在担心,难不成圆房了?
那双莹亮的眸子似是透着期待,“你想发生什么?”
谢晚亭说出口后甚觉不妥,可话已经说出,他本没想这样问的。
楚楚急忙摇头,“没什么,我就是怕我醉酒后做什么让瞻之哥哥看笑的事。”
这可是白日,又没有醉酒,可不敢说想发生什么。
谢晚亭轻叹了声,她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她醉酒后活脱脱像个登徒子,不止吻他,还摸他。
“你醉酒后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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