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热爱自己的家乡,虽然这里常年战乱,并不太平。
宁序带人去迎,谢晚亭他们去了官驿,她去了木棉街上的一处院子,与在玉塘县时一般,院落不大,却极为干净整洁,周边也并不繁乱。
行了那么久的路,就算是再惬意,终究是疲累的,用了些饭菜沐浴后就歇下了。
翌日一早,她身着一袭紫罗兰锦裙,披了件象牙白披肩,手中抱着个暖炉子,正要随云裳出门去逛一逛锦州城。
也是去做首辅大人给安排的事。
还未踏出门呢,谢晚亭就来了,他身边还有一男子,生的五大三粗的,虽一眼瞧去颇为凶悍,可仔细瞧着,生的相貌倒是不俗。
瞧着云裳嫌弃的模样,此人就是宁序无疑了。
宁序恭敬有礼,“见过公主殿下。”
她笑应着,瞧向谢晚亭,“你怎么来了?”
谢晚亭看着她,说:“带你去街上走走,这里我熟。”
楚楚下意识应声,前几日她还跟他说,临安城她熟,带他走走呢。
她和谢晚亭在前面行着,云裳只好和宁序跟在后面,她尽可能的离宁序远些。
可她瞧见宁序一双眼瞧着公主眼珠子都要跑出来贴上去了,那副贱模样真是杀了他都不带够的,云裳冲他‘呸’了声,“宁序,谁的女人你都敢惦记?不要命了。”
作者有话说:
首辅大人:我想和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作者:那你怎么连牵个手都要找理由~
第61章 骑马
宁序被她骂了倒也不生气,乐呵呵的回着,还不忘再去瞧着楚楚,“怎么,没见过上京里的公主,瞧瞧都不行?”
云裳瞪他一眼:“不行,你这种人不配,公主浑身上下澄澈的就如天山雪露,你瞅一眼都会脏的。”
宁序嗤笑,不禁感慨着,“上京里的女子就是不一样,你说这锦州城怎就没有像公主这样的,瞧那走路的步子能生出花来,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
云裳一脚踹在他身上,也不管这是在街上,直接骂他:“宁序,你若敢再说半个字,我这就去跟大人说,小心点吧你。”
宁序见她加快步子,急忙跟上,“云裳,你别走这么快,你跟我说说,大人当真对这公主上心?”
“我可是听说大人跟她和离了。”
云裳冲他‘呲’了声,“又是秦杨跟你说的?就算和离了,你也不能在背后这么说公主。”
宁序见她倒是挺护着公主的,与她说:“你这次当真冤枉秦杨了,他没说,是我套的话。”
“如今我收复了大盛五百里疆土,陛下说了要赏我,我跟陛下讨个小公主没问题吧?再说了,大人不要的,我还不能去捡了。”
云裳原本以为那么久没见过宁序,或许不会厌烦至极,没想到这才见面不到一刻钟,她就想杀了他。
这人真是满肚子坏水,满嘴污言秽语。
她冲宁序冷笑了声,“不怕死,你就去试试。”
谢晚亭带着她逛了大半个锦州城,直到她累了,才又回到木棉街上的小院,楚楚问他,“你不是说你也有许久未来这里了,怎么还对这里一清二楚的?”
谢晚亭回她:“这里变化不大。”
楚楚应着,接过白苏倒的茶水饮着,出去这一趟是不觉着冷了,倒是渴的紧。
“楚楚,喜欢这里吗?”
谢晚亭瞧着她,很认真的问着。
“嗯,喜欢这里的人,不喜欢这里的天气,若是这里也能像临安一样四季适宜,那就更好了。”
他说:“等过几日,我带你去天山附近,那里气候没这么干燥,而且,最适宜跑马。”
楚楚应着,她听云裳讲了,宁序刚收复了沿天山山脉的五百里疆土,之前那里是瓦原族的领地,如今已是大盛的了。
瓦原族这几年不安生,时不时来侵犯大盛边关百姓,整治他们消消他们的气焰,着实是件功劳事。
言谈间,宁序上前说着,“大人,瓦原族国师醒了。”
当初,谢晚亭给宁序去信时就已告诉他,留着瓦原族国师的命,他有用。
昨日,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老国师因被人刺杀失血过多昏迷了,现下才醒来,而刺杀他的人照宁序身边的吴参将所言,与飞潜极为相似。
陆风带人去林毅山所说之地去寻了飞潜,皆无所踪,想来飞潜是回了辽东。
谢晚亭瞧着楚楚,“我先走了,早些歇着。”
“嗯。”
谢晚亭出了院落,清冷的眸子瞧向宁序,嗓音暗沉:“我提醒过你,寻花问柳可以,不可欺负良家女子。”
宁序怔了瞬,笑声说着,“大人,我记着呢,从没动过良家女子。”
谢晚亭目光向院中看了一眼,说:“她,瞧都不能瞧。”
宁序被他的话说的身子一颤,咽了咽口水,只觉嗓子干哑,他适才只瞧了一眼,大人怎么就看出来了?
见谢晚亭走远,宁序急忙跟上,“大,大人,您别生气,我不瞧了,以后见着公主我就当是瞎子。”
来到锦州府衙,谢晚亭进了老国师梦琴的房里,梦琴正倚在床榻上,似是在等人来,听到脚步声沉稳,他似是猜到了来人是谁。
早几年,若不是因着这人,瓦原族如何会心甘情愿退了回去,不再侵犯大盛疆土,只是后来他在鲜族战争中一战成名,回了大盛都城做起了文官。
瓦原族才又跃跃欲试起来。
梦琴恭敬说着,“竟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见到首辅大人。”
谢晚亭瞧了他一眼,淡声道:“有人要杀你,虽已让你躲了过去,可他们不会罢休的,国师若想活着回瓦原族,该知道说什么。”
梦琴眼眸微眯,宁序夺得天山山脉五百里疆土后,迟迟不退兵,还要对瓦原族赶尽杀绝,他怎会不知战场将敌人逼进绝路乃是大忌,为的不过就是要将他带回锦州城。
而将他带回锦州城,不过也就是陆将军之事。
“大人尽管问吧,我这条命捡了回来,不知什么时候又被人取走了。”
谢晚亭问他:“陆霖与你来往的书信里可提到过大盛其他人?”
“没有,他只是与我商议,要以大盛百姓锻造的兵器与瓦原族换天山山脉里挖掘出的矿石,我族并不知矿石要被拿去作何用,相反,我们养精蓄锐了好几年,需要兵器,与其来大盛边疆抢,有人给送,我们首领更愿意。”
梦琴问他:“陆将军已经死了,也定了罪,不知首辅大人为何会又提起?”
谢晚亭坐在一旁,添了杯茶,杯盏在手中微微转动,“我要知道他被人揭发通敌后,是何人与你联络的。”
梦琴微不可见的怔了瞬,谢晚亭瞧见了。
“国师不必扯谎,我既然问了,你便如实回答,如今瓦原族元气大伤,我本无心挑起战事,若你们继续与大盛中人勾结,带兵灭了你们瓦原族也不是不可以。”
这是威胁,也是他可以做到的事实。
梦琴突然大笑,直到扯得伤口有些痛,才停下来,“首辅大人不会的,你心系百姓,怎会再挑起战事,无论你大盛兵力多强,灭瓦原族总要劳民伤财的。”
“大人问的问题我答你就是。”
“是一位名为飞潜的人,他来与我族首领洽谈,可陆老将军已经被人揭发,我族怕大盛一怒一下攻打过来,不敢再继续与大盛官员交易,再说了,仅凭飞潜几句话,如何与他们继续交易。”
梦琴说着,目光突然变得悠远,“后来,上京里的奉阳候写了密信传来,飞潜交给了首领,可此事还未谈妥,宁序就带兵开始攻打我族,交易之事也就了了。”
谢晚亭听到梦琴说起父亲,心中并无悸动,他问:“密信可在你身上?”
梦琴摇头,“不在,宁序攻打我族后,我就将所有与大盛官员联络的密信藏了起来,为有朝一日我族支撑不住,能驱使大盛官员上奏武帝收兵。”
“只是,宁序是个恋战的,攻势猛,我失算了,根本没有机会去取那些密信,如今便落得个这般下场。”
谢晚亭从房里出来时,宁序与吴参将立在门前,宁序问:“大人,那老东西可吐出来证据了?”
谢晚亭颔首,说:“宁序,此次攻打瓦原族你做的不错,陛下会赏你的。”
宁序乐呵了声,见到谢晚亭对他面色温和了些,他又露出本性,朗声说着,“大人,陛下赏的无非就是官职银子,您知道的,我不在乎这些,尤其是官职。”
他这是有所求。
谢晚亭边向外行着边问他,“你想要什么?”
“大人,我想跟您去上京,随便在兵部、金鳞卫安排个什么都行,不在辽东待了。”
宁序只听到了坚定的两个字:“不行。”
他吐在嘴边的话又咽下,问:“为何不行?我就不能回上京乐呵乐呵。”
宁序向来皮实,但脾气也大,说急就急,这辽东的女子他是乐呵够了,现在就想去上京,去见见那里的细腰柳裙。
谢晚亭没理他。
宁序也知道他的脾气在大人面前一点用都没有,又赶上继续说着,“跟着您回上京待上一段时日也行,还回来。”
谢晚亭瞥了他一眼,说:“过些日子再说。”
宁序大笑,“大人,您从昨日来了就开始忙,我备了酒肉,咱们好久没一起畅饮过了,我已让人喊了世子、七陌还有秦杨。”
见谢晚亭不语,他又道,“您放心,没女人,就只饮酒。”
他依旧记着那次往大人帐中塞了个女人被大人赶了出去,挨骂不说,结果还一个月没见着荤腥。
木棉街上,楚楚正坐在屋内的木桌旁,瞧着一桌子的饭菜,有一大半都是她不曾见过的,她瞧了又瞧,抬眸问云裳,“七陌送这么多来做什么,又吃不完。”
云裳学着七陌的语气神态,清了清嗓子,说:“这是大人吩咐的,锦州城里的特色美食都要给公主送一份。”
“公主,七陌还说了,有我在,不会吃不完的。”
楚楚应着,“那倒也是。”
翡翠玉鸽、芙蓉蒸糕、烤羊排、金蟾戏牡丹、黄蚬粥……楚楚瞧着各个倒都是挺香的,就挨个尝着。
云裳接下来就听到了她的赞不绝口。
“云裳,锦州的食物做的如此可口,还真是没白来。”
云裳见她吃的欢喜也跟着笑,“公主,你若是没来,可要后悔呢,过几日,我再去山中打野味给你烤着吃,保准让你回上京时,陛下都认不出来你。”
“嗯?”她正吃的有味,猛然抬眸瞧着云裳,口中嚼着的食物都慢了许多,云裳这是要把她给喂胖?
她说:“我这几日路上奔波,都清瘦了。”
云裳笑着,自觉说错了话,又真心说道:“是,确实清瘦了,我适才口快,应是回到上京不能让陛下觉着他的小公主出来这几月时间还给饿着了。”
“那还不得怪大人虐待你吗。”
楚楚继续用着饭菜,心里想着,回到上京,无论她是否清瘦,父皇应都会认为谢晚亭虐待她了吧,和离之事是让母妃跟父皇说的。
还是先斩后奏,父皇会怪她,自也是会怪谢晚亭的。
当初,他娶都不愿娶。
翌日一早,谢晚亭就来了木棉街,没让人扰她,直到她用过早膳后才进了院中,她也正准备着和云裳出门,瞧见他不像是刚来的,问他:“谢晚亭,你等多久了?”
如她所想,他回:“刚到。”
楚楚瞧着七陌秦杨都跟在外面,还都牵着马,“咱们要去哪?”
谢晚亭上前扯住她的手,向院外行去,“去天山寻雁江。”
男人声音朗朗,坚定中带着丝清润,似是很欢喜。
七陌将手中牵着的马扯动了下缰绳,楚楚还以为这匹高大的骏马是要让她骑着,她有些怯生生的冲谢晚亭说着,“我,我骑不了这匹马。”
瞧着就不是温顺的模样。
谢晚亭眸中含笑,说:“我带你。”
“嗯?”她疑惑的瞧着谢晚亭,这男人最近似乎与她越发不见外了,这么多人在呢,直接就扯着她的手,还要带她骑马?
好似,自那日在玉塘县吃醉酒去了他房里后,他就变了。
也不知那晚到底跟他发生了什么事。
除了被他咬了,再不记得有什么了。
她眼瞅着这么多人在呢,这男人似乎是要抱她上马,她急忙说着,“我自己可以。”
可偏生越是心里慌乱想要掩饰越是容易出丑,她脚刚踩上马镫,一个没踩稳差点摔下来,还是被谢晚亭给扶着了,还被他揽在怀中。
她轻叹了声。
男人也不说什么,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了马背上。
那是匹烈马,高大健壮,突然晃了晃身子,让她也跟着慌乱起来,谢晚亭眸底闪过笑意,温声和她说着:“别怕,它很听话的。”
说完,他也上了马。
谢晚亭宽大的胸膛将她包围着,像只护盾护在她身后,寒寒冬日,一股暖意从他身上传出透到她身上,暖暖的。
还有一股淡淡的松露香。
随着他扯动缰绳,马儿突然走动,她整个人贴进他怀里,男人的呼吸声带着冬日里的温热泛在她耳边,痒痒的。
她也不知与他说些什么,就乖乖的在他怀中,任由他驾着马奔腾,直到出了锦州城,她与他的这股莫名的亲昵才消散,锦州城外一望无际,皑皑雪山,宽阔原野,让人心中开阔,瞬时忘却一切。
只想驾着马儿一览这辽阔疆土,欣赏这里独有的茫茫原野风光,她瞧得欢喜,下意识侧首微抬下颚去瞧他,“谢晚亭,我喜欢这里。”
他回她:“等到了天山寻雁江你会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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