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盛佟砚又有什么错,只是自己不敢面对而已。
她已经是一个内心破碎的人,好像没办法再把自己的心黏合起来。
她现在很乱,一定要再想一想。
用破碎的这颗心,她还能够抛开所有去好好地爱一个人吗?
秦茵络不能确定。
秦茵络突然有些迷惘,她没有做好准备。
盛佟砚并没再走近她。
“是我太心急,哥哥给你时间。”
再次听见盛佟砚的话,她的心变得稍稍平复了些。
于是点了下头。
.
“妈。”
秦睫迎上她,刚在做饭,洗了手出来直接问:“络儿回来了,今天回得早,没工作么?”
“我请假了。”
“我想也是你得歇几天,别总那么累,看你这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
“我去见了盛爷爷,是哥哥带我去的。”
回到屋里有些热,秦茵络一边脱下外套边说。
秦睫低头哦了一声,拿来碗筷放到餐桌上,顺便让她收拾完,赶快坐下吃饭。
“您不好奇么?”
“你也很久没看过他,去去也是好的,虽然你没提前和我说,但妈不会说你的。”
秦睫舀出米饭,盛到碗里,抬头看秦茵络,笑了笑:“你先吃,一会儿饭都凉了,妈给你做了两道热菜,还做了些点心,但点心可是第一次做,虽然样子看起来不怎么好吃,但总归是尝试。”
“邬阿姨的事您知道么?”
秦睫盛饭的左手顿了下,又弯唇笑了声:“你说邬城,我知道。”
秦茵络没有想到,秦睫的反应格外冷静。
“是谁和您说的……”
秦睫也坐下,沏了杯茶倒入两盏茶盅。
茶叶随热水,翻滚身躯,蜷曲起来,又舒展开,纷纷沉底。
秦睫没直接回答:“你盛爷爷送的绿茶,闻着味道就不寻常。”
随后她才缓缓对秦茵络说。
“是盛谈和我说的,他不想瞒我。我其实早就知道,可能邬城还并不怎么清楚我吧?她后来嫁给盛谈,我不奇怪。不过她和你盛叔叔离了婚,现在的生活过得应该也不会太好,我想很多道理,她自己该懂得了。”
秦茵络犹豫着,正想开口,秦睫把茶杯递给她。
“络儿,妈妈了解你,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和佟砚是盛腾辉叫去的,他是为了确认你们的婚约关系。两天前他找过我,问我的意见。”
“我同意了。”
秦茵络低头呷了一口茶,茶叶的清香充盈整个口腔。
味道散开来。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络儿,你说我还能再计较什么?就算不是邬城,还会有别人,我和白骋鹰的感情早就走到了尽头,一旦感情中出现难以消解的裂痕,就无法补救了。”
难道没有那条裂痕,结局能改变什么吗?
秦茵络想不明白。
秦睫正色,表情很严肃:“感情是需要双方的经营,白骋鹰不值得,他不是个人,是混蛋!我很恨他,但他走了,恩怨就了了。络儿,我唯一的愿望是希望你幸福,找个疼你爱你的人,踏实地过一辈子。我看得出你对佟砚的感情有多深。替你先做主,你不怨妈妈吧?”
秦睫给秦茵络夹菜到她碗里,语重心长说道:“不能因为我和你爸爸的婚姻,影响到你。”
“佟砚的心事他自己不说罢了。年少时的怦然心动,有时自己都难以察觉,旁观者清,这话说得没错。”
“络儿,你有话问我,除了邬城的事,还关于佟砚,你不敢确定他的心意。”
“人始终要向前看。”
始终要向前看。
盛佟砚也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秦茵络夹起碗里的青菜,慢慢地嚼,品味里面的味道。
缓缓咽了下去。
“能做到彼此相爱,这很难得。我一直对把你送走很愧疚,如果因为这点,成就你们两人的姻缘,现在看来,倒不完全是坏事了。”
“你这孩子心里事重,爱胡思乱想。有时,学会放松些,压力别一个人担着。爱恋一个人那么久是件不容易的事。你没放弃,佟砚也一样。”
第51章
抛开一切去爱一个人,是时候该放下过往,朝前看了。
自己这么急急地回家来,秦茵络夹起白米饭放到嘴巴里细嚼慢咽。
她有话想说。
“妈,我想下午去找佟砚哥哥。”
“不用找了,我再去添一双碗筷。”秦睫眼底含笑,对秦茵络说道。
从别墅出来,秦茵络不叫他送,自己坐公交先回了一趟学校,骑着自行车到家。
路旁停下一辆黑色轿车,分明是盛佟砚来了。
“我吃好了,络儿,你和佟砚边聊边吃。”
秦茵络低头扒了几口饭,又夹了菜:“我也吃好了。”
“你刚刚都没怎么动筷,吃那么点能行吗?佟砚——”
“秦阿姨,我吃过午饭。”
“这样啊,那我不打扰你们。”
听见秦睫离开的脚步声,秦茵络抬头,撞上那道炽热视线,盛佟砚坐定在她的对面,支着下巴看她吃饭。
秦茵络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又紧张起来。
嘴角不小心粘上一粒米饭,盛佟砚见状只笑,用手替她揩去。
“多吃点肉。”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那是秦茵络一直盼望的,但那道视线没丝毫收敛的意思,盯得她脸上不住发烫。
秦茵络快速吃完了饭,就拿碗筷去厨房洗。
收拾妥当,等秦茵络走出,秦睫正在用抹布擦餐桌,并且眼神示意秦茵络和他单独聊聊。
去哪里呢。
秦茵络只好和他进到自己房间,密闭的空间也方便两人说话。
之前也是在这里,自己掩着被子偷看他。
他没睡下,让他撞个正着。
秦茵络坐到床畔,盛佟砚在椅子上坐下。
偏头瞧她:“想好了?怕你想不通,总要跟着才放心。”
秦茵络:“嗯,我想明白了。婚礼时间哥哥定吧。”
“等你毕业之后就成婚,哥哥等不了很久。万一有人把我小企鹅撬走怎么办?”
“那我也得再挑选挑选,要是有更合适的……”
秦茵络起身,装着叹口气来回踱步,觉得可惜。
盛佟砚抓起她的左手,把银色手链套上去,她的手腕很细,盈盈一握就要断了似的。
“未来女朋友,知道是谁了?”
盛佟砚环住她的腰际,秦茵络的腰肢很软,顺势一带,她就快跌进他的怀里,双手无骨似的按抚在他肩头,她的脑海又萦绕那天的一幕幕——秦茵络不自觉地轻咬了下唇。
因为过于紧张,她打了声饱嗝,虽声音不大,但这时却尴尬至极。
完蛋!
浪漫氛围全让自己毁了,这下怎么办,要是现在能有条缝隙让她钻进去就好了……
“在期待什么?”
盛佟砚勾唇浅笑,是在笑她。
秦茵络窘得直想逃开,盛佟砚偏偏不放她走,一只手捉住腕子,另一只手抚向脸颊,袭一个浓重而热烈的吻,他的动作极为轻柔,万般珍惜而专注地吻着,她柔软的唇瓣叫他深陷其中……
秦茵络周身发软,无骨一般靠在他肩头。
自己该是发烧了,脸上身上满是滚烫,他抵着她的额头,两人的呼吸搅在一起,心里早已大乱。
.
一分钟后,两人都稍稍平复了下。
秦茵络牵他重新坐下,秦茵络抬眼看着盛佟砚问:“有件事我一直想问。”
他懒懒应答,温声:“想问什么?”
“我送哥哥的东西,你没收。”
不用想也知道秦茵络说的是千纸鹤瓶子,盛佟砚笑:“写有我名字的那个?”
他直接解释说时机还没到。
秦茵络不是很明白,盛佟砚凑近,压低了声调:“先放在茵络妹妹那里,哥哥走的两年,看见它就能天天想起我。”
哪有这种人的?
“时机是什么?”
“新婚夜。”
盛佟砚的声音勾人似的,蛊得她又有些飘飘然。
她低头捏着手指不知所措,再次感受到那股钉在她身上的目光。
盛佟砚从来是感知不太敏感的人,他无法明确自己什么时候对秦茵络产生了感情。
直到那次秦茵络差点成了哑巴,她哭得很痛,盛佟砚才知道心痛究竟是怎样的,或许,自己早在某一瞬间就爱上了这个女孩。
从此之后,脑海里只装得下她一个人。
她的情绪、喜乐,都和自己息息相关,得知她有了男友,才会涌出无尽冲动。
哪怕是再亲近的人,都没真正把自己放在心上过。
那个女孩写下了他的名字,小心翼翼地装到瓶中,陪他吃饭。
有道声音曾对他说那些都不是他的错。
说不是他的错。
粗哑又笨拙。
在盛佟砚听来,却若天使一般,在自己没有生机的生命里增添几分活力。
他默默注视她,眼底藏笑。
很久没能开心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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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快点!照相啦!”
“秦茵络,你去哪儿了?站在我旁边。”
“好,让我看到每位毕业学子的脸,1、2、3!”
咔嚓,快门按下,那道声音停留在秦茵络的记忆里。
方软阮:“过几天彻底搬东西走人了,一会儿咱哪儿聚啊?秦茵络尤其是你,别找借口不去。宿舍人都得去一个都不能少。”
“建议今天下午我们去beauty音乐节,票价不贵一人就20,旁边还有家烧烤店,怎么样这安排不错吧?”
所有人点头赞成。
方软阮催着她们说:“走走走,那还等什么啊?下午四点开始,我们吃完饭,赶过去还得起码两小时。”
东芃质疑:“这音乐节好看么?”
方软阮:“去那儿不就知道?之前办过一次,就是各种乐队什么的,还有人唱歌。”
“你倒是挺了解的。”
“还行,有个叫rock乐队的我挺喜欢。你们还去不去了啊?”
六人吃完烧烤,解决了午饭后,就等在beauty音乐节那边。
这时人还不多,秦茵络于是自己找了靠前的座位坐下,舞台上的乐器已经摆好位置,时不时会有乐队来人对乐器进行最后一次调试。
第一个出场的乐队一共三人。
架子鼓、吉他的两人就位。
最后出现的主唱,开始介绍自己的乐队。
那张面孔秦茵络格外眼熟。
两人的联结停留在最后秦茵络发过去的我愿意三个字,再无其他。
rock乐队演出结束,方软阮疯狂为他们鼓掌:“rock乐队都是他们主唱作词作曲,站在中间那个就是,很帅气吧?连名字都很帅,叫白宿。”
白宿看到坐在台下的秦茵络,她变了很多。
心思定了一瞬,他握着话筒缓缓道来:“下面我为大家带来一首《为爱放手》。”
……
.
音乐节一直要到凌晨才会结束,听了几小时她们也都变得兴致缺缺。
“我得早点回家了,拜!”
“我也要走了,你们继续。”
“方软阮,你不走么?我也回了。”
东芃说完,拿起椅背上搭着的轻薄外套离开。
宿舍六人只剩秦茵络和方软阮两个。
秦茵络想陪方软阮到最后,但眼皮已经困得上下打架。
方软阮扶住她的肩膀,见她想走,说道:“秦茵络,你不陪,我一个人坚持不下去的。”
“那我们走吧。”
“我想等一个人,两分钟后还有他们最后一首歌。”
秦茵络只好作罢,乖乖坐回位置上。
.
rock乐队演出结束。
“撤了撤了,这一天到晚,累死了算。”
“宿哥,撤了!”
……
这时,秦茵络的手机响了,是白宿发来的消息。
“等我十分钟,舞台左侧见。”
方软阮等得实在焦心:“他们的场结束了,怎么还不见人出来。”
“可能再等会儿。”
方软阮受不住了,昨晚没睡好,一阵困意来袭。
她打了个哈欠,声音都低了不少:“秦茵络,你帮我个忙,我现在一定要尽快回家了。你帮我问问那个叫……白宿的联系方式。拜托!到时请你吃饭。”
秦茵络:“吃饭算了,我帮你要好了。”
方软阮刚走不久,秦茵络等来了白宿。
天色愈深,但没了舞台强烈光照,人的面容看得更加清晰。
白宿身上穿着依旧没变。
突出的是头发从绿到黑,恢复如常。
“不一样了,比以前更好看了。唉,可惜,便宜盛佟砚那家伙了。”
白宿走近,语调里仍旧带有一丝不甘,但他还能有什么法子。
“没想到你还真的会等我。”
秦茵络解释:“我替我同学等的,她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声音好了不少嘛,我在我妈那儿听到你是做了声带手术,才做到基本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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