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走到靠窗的座位处,刑芮:“坐下吧,安班长也来了,是怕我们欺负秦茵络,放心,我不会的。”
两人坐下,刑芮把菜单递给秦茵络:“你们想喝点什么?晚上就喝点热的吧,暖胃。”
秦茵络直截了当地问:“学姐找我有什么事?”
“你的嗓子好了啊,那挺好的,不然我就真的有罪了。”
“现在想想,还好小暧阻止了我,我还真是个挺可怕的人。”
刑芮苦笑了下,说,“喝点什么,我请。”
安班长和秦茵络对看一眼,她们并不知道刑芮的意思。
“就算作我的赔礼道歉,道歉不贵,但心意在。秦茵络,那时都怪我冲昏了头,才做出那种伤害你的事。”
“几年了,是时候放手。”
刑芮说到这处,鼻头酸涩了下,她知道过程有多痛苦。
“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盛佟砚一定不会饶过我,无论怎样,那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安班长呷了一口刚点过的拿铁咖啡,仍旧为秦茵络不平说:“刑学姐,所以以后做事要多考虑一下事情的后果。”
刑芮点了下头,眼神瞥向秦茵络:“后来小暧和我说,药还没腐蚀到嗓子,说实话,我心里才松了口气。”
“这次同学聚会,我想应该还能见到你,和你当面道歉最合适也最有诚意。现在,正式跟你道歉,对不起。我没资格求你原谅,但想表达我的想法。”
秦茵络双手扶着热奶茶,心里还是好冷,奶茶的温度传入手掌,才暖和了些。
“嗯,我接受你的歉意,但那件事我还是没法原谅。”
刑芮猜到会是这个结果,说出来自己心里也好受一点罢了,她转头看向坐在左面的佟澄和倪汤汤。
“佟澄、汤汤你们不想说点什么吗?”
佟澄看着秦茵络,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对不起,我不该嘲笑你,不该欺负你,说你坏话。我知道自己差点犯了很大的错误,后来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你,遇到像我这种人,会觉得很可恨吧。”
倪汤汤也很诚恳地对秦茵络说了道歉的话,三个人说的话都很真诚。
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
“事情已经发生了,是小暧救了你们,也救了我。”
秦茵络抬头看向三个人,脸颊带了淡淡的笑,对她们说道:“那件事可以翻篇了,大家都别再提了。”
“我只想记得愉快的事。”
刑芮简短地说了一句谢谢,没再说其他,就和佟澄她们一起离开了。
“茵络,我要是你,我不会那么轻易让她们道歉就完了。”
秦茵络虽然也不想,但冤冤相报不是个办法。
安班长拿起桌上的糖包,无奈地扯了下嘴角笑道:“只顾着说话了,糖包没放,我说这个咖啡怎么会这么苦啊?第一口我差点就要吐了。”
“我们也走吧。”
两人走出茶餐厅,秦茵络还没喝完奶茶,直接带走。
天已经黢黑,带了些许寒意。
正好捧着奶茶,也能暖暖手了。
安班长问她到学校的路程多久。
“那你还挺近的,但回去也要在群里报个平安。”
“你喝酒了么?”
秦茵络摇了摇头。
奇怪,没喝酒那就是化妆的时候,腮红打多了么。
脸蛋怎么会那么红,安班长还能隐约闻到她身上带有一股淡淡酒的味道。
“秦茵络,你……”
话语刚想说出口,安班长似乎想到了什么,见她疑惑地看着自己,直说。
“没事,你打车回去吧。”
“谢谢你安班长。”
安班长:“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你说话总是这么客客气气的,快点回吧。”
秦茵络坐定在出租车上,把自己面前的车窗摇了下来。
和安班长打完招呼,一个人在安静的时候,脑子里翻涌的都是今晚自己和盛佟砚的一幕幕。
周六和他一起见盛爷爷,几点钟去呢。
到时还要问下,他的气息滚烫,唇也很烫。
只是想到,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
自己到底是在紧张什么啊……
无论什么时候,肯定是要请一次假了。
.
方软阮端着盆里放置的洗漱用品,正准备洗漱,看见秦茵络走回来:“秦茵络,聚会结束了?”
她点头:“嗯。”
秦茵络要回宿舍,方软阮截住她的去路:“你们聚会都做什么啊?”
“唱歌聊天,没别的。”
方软阮哦了声:“等等,你嘴角……口红有点出来了。”
她拉住秦茵络的胳膊,凑得近了些:“你身上有点酒味。你不会被人亲了吧?”
秦茵络没回话,脸烧得更红。
“不会吧?真让我猜中了,你同学?直接来硬的,他追过你么?”
方软阮看她表情不太对劲,“这么霸道,看你的反应,你也喜欢他嘛!”
第49章
方软阮偷偷笑了下,意味深长地冲她点头:“怪不得拒绝了小学弟,我有这个荣幸知道是谁吗?”
“同学。”
“哪个同学?”
“说了你也不知道。”
秦茵络只能这么回答,然后绕过她走,脚步急急地回到宿舍。
自己满脑子都是盛佟砚的声音,他抱自己的时候力气很大,怀抱好温暖,秦茵络居然已经贪恋上那种感觉,在盛佟砚亲向她的一瞬,秦茵络是完全没想躲避的。
那时的念头还是让她下意识推开了盛佟砚,她的手是握拳状的,但身体就像是过了电流一般,酥麻得紧,脑袋晕乎乎的,心里不住地慌张起来,拳头甚至也只软绵绵地捶在他坚实的胸膛。
秦茵络瘫倒在床,望着前方晃白的天花板,自己是陷入了一场梦境吧——
可梦那么清晰,她能感受得到盛佟砚的呼吸,秦茵络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又在睡前洗漱的时候,一遍一遍地用冷水冲自己的脸,还是没醒。
她似乎就这么昏沉地一直过了几天几夜,直到周六上午九点,秦茵络等在校门外。
简单的带领蓝色长袖衫,牛仔长裤加皮靴,因为怕冷,秦茵络套了那件米黄色的风衣,寻找那辆黑色宾利。
从后视镜就能看到那道纤瘦身影,盛佟砚把车在她身旁停下。
弯唇浅笑:“上车。”
秦茵络手里拎着两带水果,先把它放到了后备箱,随后才坐上了车。
盛佟砚给她让了前座,秦茵络说是不想来回换座,怕折腾,实际上秦茵络真正在怕的,是坐在他身边,自己的心绪就会暴露无遗。
她还是时不时会偷偷看他,他的侧颜和以前一样立挺。
虽然两人没说话,但不同以往的冷峻,盛佟砚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只要盛佟砚的目光看过来,秦茵络就悄然敛回眼神,只看了他一眼,双手就紧张地洇出一层薄汗。
.
抵达盛腾辉的别墅后,盛佟砚帮她提了东西,走在她身前。
他还是会等她一起走,沉下嗓音问她:“想知道哥哥为什么来吗?”
那还能有为什么。
“哥哥两年没回来,想盛爷爷了。”
“对也不对,关于我们的事。”
我们?是自己和盛佟砚的事,秦茵络有些愣神,脑袋更晕了。
他们之间,还能是什么事。
这时候,自己也不可能真的装傻,只可能是婚约的事。
打开大门,佣人接过盛佟砚手中的水果,引着两人到别墅里去。
盛腾辉就坐定在沙发一侧,面朝落地窗,微光透过窗户,洒在绿色透明纱窗上,盛腾辉听见脚步声,便缓缓转过身。
“佟砚考虑好了?”
盛腾辉边说边眼神示意让他们坐下:“两年之后给我明确答案,上次见茵络,她已经给过我答案。就差你小子了。”
秦茵络有些不解,盛腾辉看得出秦茵络脸上写满困惑。
但不做解答,他在等盛佟砚。
一身黑色卫衣搭件简单黑裤子,盛佟砚却能穿得分外有型,胳臂搭在沙发扶手上,手指轻敲。
他常会做这个动作。
“嗯,同意。”
“是认真考虑了?”
“我每天都在想这件事。”
盛腾辉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随后摸着下巴上硬胡茬,淡淡说道:“那这婚算定下了,时间你们自己商量完再定。”
定下婚约了?!
只有秦茵络现在的脑袋是懵的,她看向盛腾辉,一切来得太快,这个消息她还没能完全消化,秦茵络:“盛爷爷。”
盛腾辉让盛佟砚先回避一下,自己才和秦茵络解释一番。
“茵络,有些事我得向你说明。你和佟砚有婚约的事你一直知道,你们现在也都大了,这件事我认真想过。”
“当然,在这之前,我就问过了你妈妈和盛谈的意见,他们都没问题。记得你上次过来,我和你提及佟砚的时候你的反应吗!你虽然嘴上不怎么爱说,但眼神始终是骗不了人。”
“我是过来人,怎么看不透你的心思?要说年轻就是好啊,你们两个让我这老头子又有点憧憬爱情了……”
“爷爷知道秦茵络害羞,那你就和爷爷再亲口说一次,你喜不喜欢佟砚,点头或摇头,准确答复我。”
秦茵络知道自己瞒不过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盛腾辉:“行,别跟我这个老头子待在一起了,你们两人多聊聊,记得,表达很重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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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聊什么啊!
她想一个人先去后院看看,穿过客厅,推开后门就是后花园了。
刚想开门,秦茵络察觉到了什么,步子渐渐停下,转头过去。
盛佟砚背靠在楼梯旁的圆柱,正抱臂看她。
“哥哥,盛爷爷说……”
“我都听见了。茵络妹妹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他俯下身子,与她的视线平齐,拖着长调故意问她:“暗恋哥哥多久了?小女孩心思不该藏那么深。”
盛佟砚直视她,伸出薄而干净的手掌。
秦茵络把手轻轻放了上去,格外轻柔,像是小猫爪子挠过。
盛佟砚主动牵上她,带她到了后花园。
花园的空气很清新,昨天应该是下过一场雨,伴有一股泥土味,但是并不难闻。
“跟别人都挺能聊,到哥哥这儿就沉默是金。”
“上次在ktv……”
一直想果然是不行,她怎么提到那件事了啊。
“记忆不赖嘛!哥哥真猜不透你小脑瓜装了什么,这么多天,还在回味阿?”
盛佟砚的声音极具诱惑力,他的手指尖微微加力,捏得她有点痛。
盛佟砚盯她看了一阵,又看向她的唇,要说真正回味的人是自己,一旦破“戒”,再难戒除。
那晚,他的防线彻底被她击溃。
两年,不,不止两年。
思念的冲动叫他难以克制,一切都源自一个叫秦茵络的女孩,在暗夜时分,他唯一能够感到自己还在心跳,因为一个女孩子而心跳。
醉酒后理智冲塌,秦茵络的身上有着致命吸引力,她的声音,甚至一个眼神,都会令他疯狂。
盛佟砚绝不可能放她走,那会击败他所有信心。
第50章
还是不逗她了,见她呆站着不动,模样像极了当初那个小企鹅,不过长高了些。
她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担心秦阿姨?”
秦茵络摇了摇头,是但也不全是。
盛佟砚猜到她的顾虑,声音放低,语调沉磁:“巫婆生下一男孩,和我爸长得很像。”
她只淡淡地哦了一声,面色毫无起伏。
“关于我妈那件事,后来有一回她解释说那时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事实是我妈妈发现两人私情,才叫她到房间去。巫婆知道自己解释不清只好承认,我妈妈让她滚出盛家,她真的走了,没管。”
盛佟砚顿了下,说到这里,只剩痛心。
“余下只有猜测,她说我妈是气得手抖,拿不稳药瓶,药瓶才滚在地上。”
秦茵络:“邬城有两种说法,哥哥信她么?”
盛佟砚垂下头,抬眼直视秦茵络,眼底蕴藏忿恨的情绪。
“我真希望哪种都不是。”
“事情过了那么久,没有监控,只有张妈和那女人说的话,多少真多少假。都无从得知。”
他的手把她握得更紧,牢牢抓住。
两人沿着石子路走,俨然像一对小情侣。
盛佟砚继续:“前两年他就和那个女人离婚了,弟弟的抚养权归我爸。为了我弟,我爸同意她能常去盛家别墅,装作两人还是夫妻。之前她从盛家额外花出的钱一并归还,巫婆一切过往,我爸再不追究。”
邬城和盛谈之间早没了爱,但他们终于意识到,因为自己的不负责,对孩子可能造成的伤害。
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份伤害尽量降到最低。
盛佟砚还和自己说,邬城承认自己是小三插足,对此她没话可说。
因为没有脸面见秦茵络,见秦睫,所以让盛佟砚替自己和她们说声对不起。
秦茵络渐渐松开了他的手,那些信息,她还来不及一时间消化,接踵而来。
“对不起就结束?她毁了我的家庭。”
一边是盛佟砚,一边是秦睫,秦茵络陷入困难抉择,她朝后退步,再次要被四面八方汹涌的海水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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