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云衿终是忍不住呜咽,低道了声:“夫君,妍妍好冷……”
若有来生,换我来照顾夫君可好?
若是来生还能再遇见...啊......
外头大雪纷飞,冷风穿过门缝吹进屋内,残烛在风中晃动摇曳了几下后终究是灭了。
祠堂内陷入一片黑暗,渐渐没了声响。
作者有话说:
男女主上一世其实属于包办婚姻啦,不同的是男主暗恋女主很久了,而女主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对男主多有误解,在婚后的朝夕相处中,女主逐渐对男主动心(但是女鹅嘴硬…)这份感情最终以男主为整治阉党,揭露奸佞牺牲自己后无疾而终。
这一世的女主带着上帝视角开启漫漫追夫路……
开新文啦~感谢每一位路过收藏的小仙女,疯狂打滚求关爱~
一如既往的慢热感情流,男女主之间的误会是一点点化解开,在相互扶持中逐渐彼此心意相通。
【高亮!敲重点!!!】
女主的父亲和男主的恩师是政敌,立场不同,出身不同才针锋相对。女主三观贼正,没有恋爱脑,也不会放任自己父亲做错事而包庇或者置之不理。
男主也不会为了女主放弃为恩师平反冤案,无论前世今生,都在坚守正道,使有过错之人认罪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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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许明舒生的美,又是家中独女,自出生起便是府中长辈捧在掌心里的明珠。
十六岁时在姑母宸贵妃的授意下以靖安侯嫡女的身份嫁给了她的养子,七皇子萧衍,成为他的正妃。
萧衍为人稳重内敛,琼枝玉树,平日里又待她极好。原本以为他们夫妻二人能彼此恩爱,相敬如宾。
未曾想大婚当晚,萧衍却踏进了妾室的房间,让她成了整个皇宫的笑话。
后来许家被贬,她被禁足在宫里成为虚有其名的太子妃时,她才明白当年的萧衍的虚情假意,都是迫于无奈不得已的隐忍。
萧衍登基那日,许明舒身着一袭素衣,于宫中自尽。
没人知道,远在兖州浴血沙场三天三夜得胜归来的年轻将军邓砚尘,在听闻消息后突然毫无预兆地坠马,倒在地上心痛的无法呼吸。
……
再次睁开眼时,许明舒回到了自己十四岁那年除夕夜。
外头爆竹声声响起,她寻声而出,在长廊尽头看见了长身而立,披着盔甲的俊俏少年。
许明舒热泪盈眶,她同前世一样开口问他:“小邓子,我的年敬呢?”
少年笑得温润好看,将手伸到她面前,一枚明月簪静静的躺在掌心里,“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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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砚尘少年英才,年纪轻轻便精通兵法做到了玄甲军副将的位置。
后来靖安侯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被贬,他从老侯爷的手中接过玄甲军那日起,浴血沙场抵御外敌从无一日停歇。
他想拿军功同皇帝换一个人,可那个人却没等到他回来……
第2章 今夕
温热湿润的布料划过掌心,放在被褥上清瘦苍白的手指隐隐蜷缩了几下。随之而来的窒息感充斥着肺腑,连呼吸都如同火烧般的刺激生疼。
床榻上的人不规律的喘息了两声,纤细的睫毛抖动了几下后,终于吃力的睁开了眼睛。
言云衿眼神涣散的盯着屋顶,只觉得脑昏昏沉沉似有千斤重,意识混沌又模糊。她轻轻张开嘴吐息着:“竟然还是没能如愿的死掉吗......”
两行清泪顺着干涩的眼角缓缓流下,倏然,有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姑娘是不是到时辰该换药了?”
“云姑姑去后厨房了,我们来帮姑娘换药吧”
“好。”
白竹端着药物托盘过来,靠近时见言云衿已经醒了,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扑到床榻边,又惊又喜道:“姑娘!姑娘你终于醒了!”几乎是一瞬间她便红了眼眶,“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照看好姑娘,才叫姑娘受这么重的伤。”
言云衿合眸道:“白竹,我看见他来接我了...他一定是还在那边等着我......”
“姑娘你说什么呢,谁在等你?”白竹眉头微蹙,思考了半晌继续说道:“姑娘,云姑姑去给太后娘娘准备点心了,奴婢来帮您换药吧。”
云姑姑...太后娘娘?
言云衿猛地睁开眼睛,她姑母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还是白竹亲耳听到的皇城丧钟声,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云姑姑不是在咸宁四年那场宫变当中,没能挨得过北镇抚司的审讯,死在诏狱了吗?
言云衿强撑着意志缓缓睁开眼,神色茫然的环顾着四周。
头上是材质上佳雕花床木,右侧放着个山水画屏风。入目的景象让她感到十分熟悉,短短几瞬言云衿便意识到,这里竟然是她姑母,先皇太后的寝宫。
从前姑母在世时,她小时候经常被接近宫里,住的就是这间寝殿。
可如今慈宁宫已经易主,她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言云衿抬起手,发现手上那个她戴了许多年的红色玛瑙手镯不见了踪影。手镯是出嫁前姑母送与她做嫁妆的,价值连城。这些年她一直戴在身上小心呵护,一刻都不曾摘下,怎么会不见了呢?
白竹看着神色慌张的言云衿,连忙问道:“怎么了姑娘,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要奴婢叫太医过来诊脉吗?”
言云衿看见白竹伸过来扶住她的手白皙光滑,完全不像做了几年粗活的模样。目光上移,一张圆润年轻的面庞映入眼帘,她这才发现了哪里不对。
自她夫君谢延卿死后,言云衿谢绝了朝廷的关照与慰问,带着白竹在羡云苑一住就是四年。
这四年来,她每日跪坐于青灯古佛前,白竹跟着她每日也只是吃些清汤野菜,人也逐渐清减下来,这绝不是她现在该有的样子。
一个荒诞的想法从她脑海中渐渐浮出,言云衿反抓住白竹的手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闻言,白竹像是更伤心了些:“明儿就是上元佳节了,姑娘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了。都是奴婢不好没照看好姑娘,才叫姑娘失足落水受了伤,奴婢这就去回禀太后娘娘,娘娘若是知道姑娘醒了,就能安心了......”
言云衿眉头微蹙,疑惑道:“我昏迷了半个月?”
“是的姑娘,您可把奴婢吓坏了。”白竹低下头犹豫地小声说道:“姑娘你不要伤心,武安侯有眼无珠,即便她不娶姑娘,太后娘娘也定会为姑娘寻一门好的亲事,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姑娘不必在意外头那些闲言碎语......”
言云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半晌没能理清头绪。
她记得自己十七岁的那年,她姑母言太后有意拉拢武安侯,想将自己许配给他做正室夫人。此消息一经流出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一时间引起了都察院以及一些言官的不满,纷纷上奏意图制止此事。
然而就在返京述职前,武安侯受伤坠马寸步难行。无奈只好同朝廷递了折子,留在永州军营安心养伤。
明眼人都看得出,武安侯不愿娶言家女为妻,更不愿为太后娘娘所用。
言云衿本人心思倒是没有因此起波澜,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与她议亲之人为人正直上进,不似那些个世家纨绔子弟终日只知道贪图享乐,受父辈荫蔽在朝廷挂个虚职,做尸位素餐之人,对她而言没有太大影响。
想是姑母为着她的婚事多加思虑,挑选的人多了些,一来二去的京城里就传出来言家嫡女克夫的流言蜚语。
甚至就连她去寺庙礼佛,马车受惊不慎落水的这件事,也被人编排成了爱慕武安侯多年惨遭拒绝,心灰意冷投河自尽的虚假故事。
言云衿将方才白竹的话重复了一遍:“明儿就是上元佳节了...”她突然心口跳的厉害,声音略有些颤抖的问出口:“当下可是咸宁三年,正月十四?”
看见白竹点头后,言云衿长舒了一口气。
她没有死,而是回到了五年前,她十八虚岁的那一年。
指尖不住的颤抖,想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求,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让她回到了同谢延卿议亲的这一年。
想到这里言云衿坐起身,拉住白竹的手急切地问道:“白竹,你可知谢延卿现在何处?”
面前的人一脸疑惑,“奴婢...不认识什么谢延卿啊...”
言云衿意识回笼,猛地想起这会儿她姑母并没有给她另议亲事的打算,周围的人包括上一世的她在内也未曾注意过谢延卿。
“就是那个之前总跟着父亲来府里书房议事的,穿着素衣的年轻公子。”言云衿伸手指向头顶道:“这里别着一枚木质的发簪。”
白竹猛然想起的确是有这一号人物。因为穿的太过朴素,衣料连言府中的小厮身上的料子都不如,所以她还留心打量了一番。
那人听说名声不太好,至于怎么不好她也不太清楚。白竹她皱了皱眉,不明所以的问道:“姑娘说的是谢翰林吧,这会子他应该在翰林院当值吧,姑娘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快带我去见他!”
言云衿打断她,站起身急切地想往外头跑。
她听见身后人的惊呼声,可她无暇顾及,想见谢延卿的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愈演愈烈,只有亲眼过去瞧见了她才能彻底安心。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上元
大周自开国时立下规矩,皇子公主需每日到文华殿读书,并由皇帝亲自从翰林院中挑选品行端正,学识过人的有能之才轮值做侍讲。
如今的皇帝尚且年轻,刚登基不久并无子嗣。文华殿众侍讲学士依旧教导的是尚且年少的先皇子嗣。
午时刚过,方敛从文华殿大门处进来,他站在廊下抖了抖身上的雪,从怀中将一直护在胸口的书卷拿出来,推开紧闭地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坐着一个素衣青年,正坐在书案边批改着什么,见有人进来抬头微微笑着道:“这会儿外头雪大,怎么不多等一会儿再过来?”
方敛搓了搓冻僵的手道:“年年过节前都是承宥兄替我轮值,总不好一直麻烦你。”
谢延卿搁了笔,淡淡地开口:“无碍,我无亲人在京城,即便回去过节也是冷清,倒不如留在这里看看书还能欣赏上元夜的皇城夜景。”
方敛信步走到了宽大的书案后坐下,接过谢延卿递来的热茶,捧在手心里饮了一口。
“早上言阁老那边递来话,说今年的皇上的意思是日后詹事府的职位由翰林学士兼任,承宥兄,这是个难得的好差事若是能被选中,想来日后俸禄也会跟着涨一涨的。”
谢延卿白净清瘦的手指托起茶盏,脊背挺直的跪坐在那里,整个人显得温润雅致。他低头饮了口茶,道:“有听说过,但凭阁老安排吧。”
方敛抬眼看向他,身体微微前倾。他的这位同僚在翰林院乃至整个朝廷当中一向是名声不好的。
传言说他爱慕虚荣背信弃义,不顾当年前任内阁首辅兼太傅钟勉钟阁老的提携之恩,攀附阉党。他虽才华过人官至翰林试讲学士,平日里却极少受到人敬重。
初入翰林院时,方敛不过是个一无家世背景,二无出众才学的毛头小子。因着家中母亲身体不好,时不时的要告假回去照看,一来二去的翰林院众人都不愿同他一起轮值。
只有谢延卿,每每有事相求总是笑着应下来。这几年相处下来,他倒是觉得那些个传言不过是捕风捉影而已,谢延卿为人温雅谦和,平日里吃穿用度也皆是清贫仔细,和那些传言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唯有一事他尚且想不明白,谢延卿作为麓安书院唯一幸存的学子为何的确如旁人所说那般,对过往之事毫不介怀?
凡是人都有不得已的取舍与苦衷,谢延卿不说,他也不会多问。
谢延卿看向方敛,觉察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方敛轻咳两声掩饰尴尬,随即开口道:“今年过节言阁老想来是不痛快的,他的掌上明珠,言家那位嫡姑娘前段时间受了伤,现下正在太后娘娘宫里养着一直没醒呢。阁老的爱女生的花容月貌,哎,承宥兄你从前跟着阁老去家中议事,可曾见过这位言家嫡姑娘?”
闻言,谢延卿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下,短短几瞬面色恢复如常,饮了一小口茶道:“未曾见过。”
方敛点了点头道:“世家教养出来的姑娘端庄得体,必然没那么容易让外人一睹芳容的。不过我倒是有幸见过这位言姑娘,前段时间太后娘娘过问小王爷功课时,在慈宁宫的偏殿门前远远地瞧见过一眼。嗯当真是花容月貌,眉目如画......”
谢延卿的思路在“端庄得体”四个字上停顿了一下,脑海中晃出了一个坐在海棠花树下手执一本书卷的明黄色身影。
明日就是上元佳节了...他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盏道:“太医院各位大人医术高明,言家姑娘还是没有醒吗?”
“不清楚...”方敛摆摆手,道:“宫里头都说是因为武安侯拒婚悲痛神情恍惚这才摔进河中磕伤了脑袋,冬日里河水冰冷,据说被人救上来时浑身都已经冻僵了......”
谢延卿沉默了片刻,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方敛见四下无人,也逐渐放肆起来:“承宥兄,你说她一个高门贵女怎么情路如此坎坷?我听说啊,从前太后娘娘有意将她许配给当初还是三皇子的皇上做正妃的,但咱们皇上压根不吃太后这一套。后来又想许配给祖上三代为官的惠承伯小儿子,结果那公子自同言家姑娘订婚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没过多久就病逝了。这番太后又看中了武安侯,可这条路却也没行得通。啧啧啧...天妒红颜呐!”
京城上下都早已对这位言家姑娘有所耳闻,她不仅仅是现任内阁首辅的掌上明珠,更是当今太后的宝贝侄女,有倾国之姿。
传闻她出生那日有仙鹤衔着一片衣领布料停留在言府庭院当中,人们视其为祥瑞,更是认为此女将来必定贵不可言。
这样好的样貌与家世也使言云衿的婚事成为握在太后手中的一张王牌,言家姑娘不缺夫婿,缺的是对太后乃至整个言氏家族有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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