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昨日的记忆袭击上她, 怕他再做出什么, 她羞红着脸,将自己的脸蹭上他的脖颈,依恋地在他喉结附近蹭了又蹭。
“饿了,我们起吧。”
王玄瑰便率先起身,坐在床榻上缓了半天神,才发现沈文戈还缩在被子中,不是说要起?
沈文戈死死抓住被子不让他抽了去,她昨日后换的一身里衣,又不见了踪影,此时全身上下一件衣裳都没有。
却没有黏腻之感,可见又被清理过了,就磕磕巴巴的赶他,“你先去穿衣裳,然后我再去。”
丹凤眼眯了起来,更为狭长,一个坐着一个躺着,眼神便有些居高临下的审视之感,目光在被子上只露出的几个指尖上流连。
最终想起昨日她哭着哀求,心软一瞬决定放过她,便掀开被子,赤着身子下地。
沈文戈偷偷睁眼瞧他,入目便是修长的身影,当即骇得重新闭上眼。
纵使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这般大咧咧在她眼前晃悠,她还是、还是不太能接受,又想起昨日的迎合,羞地将脸埋进枕头中。
穿衣声窸窸窣窣,在他扣护臂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是不是该她给自己穿衣裳才是?回头看她,只见长发披散,也不怕闷着了。
他走上前去将人挖出来,重获呼吸,在她脑门上落下一吻,“好了,起来吧,一会儿我们去镇远侯府用膳,正好能赶上午膳。”
沈文戈还有些害怕他会突然抽被子,闻言眼眸微睁,“嗯?”
他用鼻尖拱她,“嗯什么嗯?昨日婚宴结束天都黑了,我便没让他们收拾,府中一片狼藉,所以去你家。”
她微愣的模样也太可口,但唇好似有些微肿,便不舍得再做什么,又在她额上亲了亲,而后出门给她留出空间。
回家吗?
今日不是回门的日子啊。
而且说什么一片狼藉,还有安嬷嬷摆不平的事情吗?
她唇角翘起,再也控制不住,笑了起来,所以是怕她刚嫁过来不适应,会想家,所以今日就要回去吗?
捂着脸又吃吃笑了一会儿,心中满满都是这回自己没嫁错人的感慨。
王玄瑰已经让倍柠进来帮她穿衣,还为她揉了会儿腰腿,本给她挑了一身,红色破裙和宽袖,但宽袖太沉,她现在连胳膊都不想抬,所以又改成了短衫。
等她穿着红色轻裘出门的时候,王玄瑰已经披着大氅在门外等了许久了。
她惊道:“怎么一直在外站着?”
他转过来,眼里只有穿着火红的她,“等你。”
眸子刚刚弯起,便见他怀中大氅突然钻出一个猫头,雪团圆润的脖颈上还系着红绸,冲着她“喵喵喵、喵喵,喵呜”叫了起来。
叫得太快太急,仿佛在训她,昨日为什么将它一直关在屋中。
还不是怕人太多,吓着它,跑丢了,又想起它惯爱和王玄瑰黏糊,新婚之夜,若是有它打扰,少不了得置气。
便伸手摸了摸一直往后躲的猫猫头,直到它仿佛消气了一般,又蹭回她的手指,她才看向他,“走吧,王爷。”
他矜持的嗯了一声,一只手稳稳抱住雪团,一只手伸向她。
她便将摸猫的手,放在他手心,两人溜溜达达往镇远侯府走。
一路出行,“王爷、王妃。”被叫个不停,沈文戈微扬着下巴,因阳光刺眼而微微眯起眼,便又有了沈家七娘应有的气势。
她腰酸腿软走不快,他便陪在她身边与她慢慢走,捏着她的指骨时不时把玩一下。
他怀中雪团许是从没这样被抱着走过,一般出府也是直接坐白铜马车,新鲜地在他胳膊上动来动去。
“会不会太重了?”看着都替他沉。
他颠了颠雪团,眸里满是宠溺,也不知是对它的,还是爱屋及乌因她而起,“无妨,就这一小段路。”
路短到,他们从侧门出,不用走出百米远就能到镇远侯府。
镇远侯府昨日嫁女也是忙忙碌碌了一整天,但他们比宣王府好,至少没有婚宴,所以自接亲走了后,府上便收拾干净了。
此时突然听闻嫁出去的沈文戈回来了,府上的人都惊了,这才新婚第二日啊!
怎么回事,难道是宣王欺负七娘,七娘气得回娘家了?!
沈文戈几个昨日喝得酩酊大醉的兄长们,纷纷被自家妻子给推了起来,一听她回来了,当时就醒了,立马穿上衣裳冲了出去,拦都拦不住。
刚嫁过去宣王就给娉娉气受,岂有此理!
等他们气冲冲拎着刀剑奔过去的时候,就见王玄瑰伸手摘下沈文戈飘到眼上的发丝,动作亲昵自然,还顺势在她鼻尖点了点。
周身哪里有半分之前乖戾狠毒的模样,一双眸子定在沈文戈身上,就没有移走过,那叫一个深情。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沈文戈受了欺负跑回来。
两人听见动静,一起看向他们,见着他们手里拎着的刀剑,双双挑眉,王玄瑰意味深长的凑在她耳边,“你兄长好似不太欢迎我,回去之后,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一二?”
昨日刚荒唐孟浪过,沈文戈自然他什么意思,便瞪了他一眼,替她几个兄长解释,“他们都是武将,所以这是在早起练习呢,是不是?”
被她目光威胁注视,六郎沈木琛率先反应过来,当场挽了个剑花,接话道:“对,我们打算一会儿切磋一番,不过妹妹、妹婿,你们怎么来了?”
他特意将妹婿两个字咬得极重,重到唐婉在他身后直拧他的软肉。
有他这样的吗?管人家王爷叫妹婿,他怎么不上天呢,要是宣王不喜,回头训斥七娘怎么办?
可谁知王玄瑰十分喜欢这样的称呼,叫他王爷的人很多,可叫他妹婿的人可太少了,这至少代表,他们接受了他。
所以他神情更加慵懒,说道:“府上昨日婚宴一片狼藉,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七娘来蹭饭了。”
蹭、蹭饭?
不说他们几个听闻目光呆滞,得知沈文戈回来后,急匆匆赶过来的陆慕凝和沈婕瑶也愣住了。
而后将目光落在两人一直没有松开的手上面,涌上无数欢喜。
这是王玄瑰疼爱娉娉的表现啊。
所以会带着她新婚次日,就回府用膳,陆慕凝当即喜道:“好,好,正巧府上还没用膳,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而后沈婕瑶为自己几个不省心的弟弟开脱,“你们几个酒醉未醒,正好在饭前与我切磋一二。”
这便是要揍上他们一顿了,谁让他们拿着刀剑,一激动就冲过来了,当下也不敢反驳,只能应了。
沈舒航依旧坐在轮椅上,被岭远推过来时,就已经听闻这出闹剧了,为防止王玄瑰还记挂在心,试探道:“妹婿可要与他们几个也练练手?”
镇远侯的一声妹婿,重量是不一样的,沈文戈当即便察觉他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便轻轻用指腹捻他,同他道:“王爷想去便去吧,我正好与母亲说些体己话。”
王玄瑰有些踟蹰,就像是一个小孩子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蜂糖,不敢伸手去拿,停在原地。
沈文戈轻轻推他,“去吧,我在母亲那等你。”
陆慕凝也跟着道:“长乐不用有压力,随便操练他们几个,我看啊,他们在家骨都待散了。”
王玄瑰还是头一次被陆慕凝这么叫,大脑好像已经不能转了,就那么被他们带去了演武场,就连怀中的雪团是什么时候被沈文戈给抱走的都不知道。
另一边沈文戈已经将雪团放下,任它如何撒娇也不将它抱起来。
它倒是知道地凉,所以不爱在地面走,但它也真的是重到她没力气抱它起来,许是知道她不抱它,它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屋。
若非婢女瞧见它了,给它开门,指不定它要撞门上。
有王玄瑰亲自出手,沈婕瑶也没心思去教训弟弟们了,实际上她对自己妹妹的新婚之夜,可太感兴趣了!
等进了屋,不由分说将雪团按在自己腿上撸,然后她就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凑到沈文戈面前,“昨日你和妹婿,嗯?几次?怎么样,他技巧行不……唔……”
沈文戈红着脸,捂着沈婕瑶的嘴,“二姊!”
她能拦得住沈婕瑶吗?自然是不能的,西北大将军轻轻松松,就将捂她嘴的手给扣在了桌子上。
余光瞧着对她们这里闹出的动静无动于衷,实则是自己不好意思问,正偷听的陆慕凝。
怪笑一声,伸手在沈文戈腰间摸了一把,惊得沈文戈险些后仰过去。
她幽幽道:“这么敏感啊,怎么,他昨日,摸你这里了?”
沈文戈恼了,“沈婕瑶!”
“哎呀,别气,”沈婕瑶将自己腿上一直找机会挠她的雪团,递给沈文戈,嗖地收手,没让雪团挠到,“你瞅瞅你们主猫两个,简直一模一样。”
沈文戈搂着雪团,警惕的看着沈婕瑶。
沈婕瑶抱着胸,将腿搭在案几上,在陆慕凝瞪视下,收了腿,歪歪扭扭坐着,“没跟你开玩笑,这是很重要的事情,鱼水之欢不和谐,以后日子怎么过?”
“我从军中搜了不少春宫图,要是他不行,拿给你们学学。”
“姊!”沈文戈险些揪掉雪团的毛,感觉脸都要烧冒烟了,只能低声哀求道,“别说了,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成亲了。”
“哦?”沈婕瑶这一声拉得调子无比之长,她道,“那看来你们两个很和谐。”
然后她神色突然郑重起来,“疼不疼?事后要做好清洁知道吗?”
沈文戈拼命点头,眼神已经不敢看她姊了,极小声道:“不疼的,上过药了,也都清洗了。”
“嗯。”沈婕瑶满意了,给了她母亲一个眼神,这对新婚小夫妻,目前来说,感情十分好。
陆慕凝含笑看着两姊妹打趣,问向沈文戈,“你与长乐可有什么暂时没法子解决,需要问问母亲的事情?”
别说还真有,沈文戈期期艾艾道:“王爷他自己晚间睡觉不老实……”
话还没说完,沈婕瑶好大一声“啧”,“睡觉不老实,啧啧啧。”
“不是,不是那个不老实,姊,你先听我说完!”
沈文戈干脆扭过身子不看她姊,对母亲道,“是王爷睡觉胳膊腿总是乱飞,时常会砸到我,他又不是有意的,晚间睡觉控制不了,我一时不知怎么办。”
陆慕凝咳了一下,回答这种夫妻间相处的事,也只能互相磨合,然后找出一个两个人都舒服的方式。
而后将准备跑的沈婕瑶给叫住,刚才打趣自己妹妹打趣的欢快,怎么真听她说,自己又坐不住了。
她看着沈婕瑶,心下也是一叹,而后就听沈文戈低声嘟囔,“不行,就让他睡书房去。”
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正好午膳备好了,赶紧道:“好了,瑶儿,你去演武场唤他们回来用膳。”
王玄瑰来了,自然要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凑在一起吃饭,这回的热闹终于不是远离他,而是将他包裹在内,他整个人都是闲适的。
便是看沈文戈的几位兄长拌嘴都觉得有意思。
人间烟火气,最是抚人心。
但是沈文戈的心都要碎了。
连着两晚都被王玄瑰突然伸过来的胳膊,踹过来的脚给惊醒的她,困得泪眼模糊,简直气得捶被。
王爷的床榻比她自己的大两倍有余,饶是如此,不管她睡到哪里,都能被他准确袭到。
而每每她醒了,打算抱着被子睡软塌的时候,又会吵醒他,被他拖进另一个世界,次日腰酸腿疼,快要恨死了。
沈文戈终于忍不了,“嬷嬷,你去将书房收拾出来,今晚让王爷睡书房去!”
安沛儿和蔡奴都知道阿郎的毛病,两人对视,安沛儿安抚道:“娘子放心,奴会将书房也放一张床榻,势必让阿郎睡的好。”
她不习惯两人改口叫王妃,太生疏了,便央着二人像以往一样叫她娘子。
两人哪有不应之理,且全部站在她这边,一起将王玄瑰赶去了书房。
自知理亏的王玄瑰,只能一步三回头的望她。
沈文戈扭着头不看他,知道自己一看就会心软。
晚间,独享一整张床榻,可以睡个安稳觉所带来的兴奋感,很快就因为身旁没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被窝也没有人可以暖而逐渐变得低落。
她翻了个身,觉得屋子里空荡荡的,也不过和他睡了几晚而已,她就这么离不开他了吗?
然后又想,书房势必不比卧房,也不知火盆够不够,温不温暖。
再翻个身,还是睡不着!
索性团着被子坐起来了,外面安沛儿听见她的声音,似是很迟疑,不知该不该唤她。
她扬声道:“怎么了嬷嬷?”
“娘子,你要不要去看看阿郎,阿郎又梦魇了。”
沈文戈一惊,又做噩梦了!?
另一头书房,蔡奴闪身而进,将王玄瑰怀中雪团抱了起来,“快,阿郎,娘子过来了,我带雪团先走。”
“喵呜。”
王玄瑰以最快速度躺下,待沈文戈过来时,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将人带进了被子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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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漫长婚假
这里是书房!
“这里是书房!唔……王玄瑰!”
狭小的床榻容纳两个人, 近乎施展不开,王玄瑰猛地一停,在沈文戈以为自己制止的话有用时, 他丹凤眼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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