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
心里那团火越烧越热。
他根本不想停下来。
第95章
谢凌换了往日的长弓,迎着风站在万箭场中。
脚下的黄沙从身侧扬起,连衣摆都往后飞起来,劲装下的绸缎白裤收在靴中。
他量了量面前箭靶的距离,向后走到射箭的地方。
裴奚躲在避风处,不明白他为什么这种天气都要出来练弓。
眼看就要有下雨的趋势,站在万箭场里都会被风吹地睁不开眼睛。
少年立直身体,收紧袖口,掸去身上的黄沙,抬手拉弓。
狂风与他的发丝扬起相同的弧度,长箭射出的时候,被风吹地偏了些距离,没有射中靶心。
“嘁…”
他不悦地将长弓扔在一边。
“还是不如金凰弓。”
前几日谢宗主特意找到谢凌,让他赶紧换回从前的弓箭。
那把弓也算是上古神器,精美又足够厉害,只可惜还是不能让谢小公子满意。
金凰弓虽然强大,可是太过凶残,非常人能驾驭。
谢宗主哪里放心让他用这种东西,千说万说才让他同意换回从前的弓。
不过刚换,他便已经开始后悔。
裴奚知道,不出半日肯定又得换回来。
金凰弓性凶危险,正符合这位谢小公子的心意,越危险的地方,他越喜欢去,要是能愿意被宠爱保护,他都不能叫谢凌了。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因为这小子偷跑出去捉妖,回来被狠狠训了一通。
“谢凌,让你大哥省点心吧,金凰弓太危险了,还是换了好一些。”
裴奚实在看不过去,可谢凌却傲慢地撇了他一眼,说道:“轮得到你来管我。”
他眼神不屑,语气更是一等一的傲慢。
谢凌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今日他非跟自己过来,原以为是来练箭,没想到说教来了。
裴奚还想说什么,谢凌却已经不耐烦。
他连谢宗主的话都不听,更别说其他人。
从小到大,这位谢小公子就没听过谁的话,一直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裴奚叹了口气,故意笑道:“我替你大哥说的,要是他看见你换回金凰弓,肯定得说你。”
谢凌皱眉,不满道:“谁让你告诉他了。”
“我不告诉他,难道他一辈子都不知道,还是说你以后用金凰弓的时候都得躲着他们。”
谢凌冷哼一声:“大不了躲着他们,就算被他们看见,那又怎么样。”
金凰弓已经足够危险,这把弓又没有弓弦,每次使用消耗的都是他的灵力,最容易在危急时出现意外。
自古以来,弓毁人亡的不在少数。
“这把弓倒底是谁送的,我看不是大婚贺礼,是给你的丧礼吧。”
“你会不会说话。”谢凌怒道。
裴奚笑了笑,跟他成婚有关的事,果然开不得一点玩笑。
不悦过后,谢凌独自思忖起来。
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送金凰弓的人是谁,能得到这种东西,不可能是普通人,可既然送了,又为何不留姓名。
见他想地认真,裴奚都有些不忍心打扰。
*
叶琬惊讶谢昭有一天居然会主动找自己。
他犹豫许久,还是将她请到了自己院子里。
这是叶琬第三次过来。
她在谢府住了这么久,除了竹园,就没怎么去过别的地方,更别说谢昭的住处。
之前两次都没有留下什么太好的印象,以至于现在还有些抵触。
不过唯一让她有特殊记忆的,就是谢昭曾拿出来的大珍珠。
到现在她还有点怀念,想着要是能再见一次就好了。
他特意准备了她爱吃的糕点,又沏了热茶。
“阿凌说你不能吃生冷的东西,这些糕点都是刚做出来,茶若凉了的话,便与我说一声。”
叶琬受宠若惊,问他:“大公子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他坐下来,也倒了杯茶,还没尝一口,听到她的话后又放下来。
“是有一些事,想亲自问一问你。”
叶琬这才放了心,平白无故找她还觉得奇怪,听到有事要问就觉得合理了。
“昨天你跟我说了那么多,今天我也可以好好回答你的问题。”
礼尚往来,叶琬还是很懂的。
“我想问的,是关于你那位捉妖人朋友的事。”
“魏朝衣?”
回来这些日子,她偶尔也会想起这个人。
自从青铜山一别,叶琬再也没有见过他,只有离开客栈时,收到了他留下来的东西。
弟子们说不知道是谁给的,那个人没留名字就走了。
叶琬看到东西就明白,肯定是魏朝衣送过来的,因为镜鬼的事,他大抵没有勇气见自己。
叶琬可以理解,若遭遇这件事的人是她,估计也没勇气面对别人。
有时候逃避是无奈之举,也是唯一能选择的事。
可谢昭却说:“魏公子自尽了。”
叶琬手中的茶水险些洒出来。
“什么?”
谢昭道:“这些日子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和裴奚离开岁方镇的那天,魏公子跪在送葬的对与前面,同他们说了一些话后,便拔剑自刎,当场没了气息。”
叶琬心内恍惚。
她与魏朝衣也算朝夕相处两年,他降妖除魔,救死扶伤,对她非常好,是个品行端正的君子。
结果到头来,竟沦落到这种局面。
叶琬怅然若失,口中的茶水连苦味也尝不出来。
谢昭道:“魏公子自尽后,发生了一件怪事。”
叶琬还在难过,又听他说重点不在这上面,于是问道:“什么怪事?”
谢昭想了想,似乎在组织措辞。
他仔细回忆当天发生的事,确定没有遗漏细节,才告诉她。
“魏公子自尽后,身体变成了一种花,花瓣是绯色,在风中化消散成灰。”
“花?”
叶琬看向他,貌似不大理解。
谢昭道:“我与裴奚查了一番,发现那种花叫朱影花。”
叶琬心里猛地一震。
朱影花可以化作人身,与真人无异,有血有肉,需要吃饭喝水,也会受伤生病。
朱影花化身的人死后,又会变成花瓣原本的模样,随着风吹逐渐消散。
如果谢昭说的是真的,那在她隔壁住了两年的人,竟然不是真的魏朝衣……
叶琬震惊地说不出话。
谢昭以为她只是不敢相信,不知道叶琬其实是在担心。
“今日我找你来,也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关于魏公子的事。”
谢昭告诉她:“朱影花是前朝国花,当朝不仅不能种,也种不出来,除非是懂前朝术法的人,否则不可能种出这种东西。”
他的意思应该是,魏朝衣和前朝有关。
可叶琬怎么回忆,都不觉得这个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两人住在柳涧村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捉妖人,平时连大声说话也不会,永远温温柔柔的,会很耐心地教她很多东西。
自己的朱影花是靠机关阵里的灵力才开了花,魏朝衣又没有遇见过机关阵,他怎么种出这种东西的呢。
叶琬道:“我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同,会不会是你们误会了。”
谢昭道:“不会,我与裴奚都看到了,如果是我误会了,那裴奚呢。”
叶琬道:“是啊,你们都看见了。”
魏朝衣…朱影花……
叶琬忽然想起来,自己住在柳涧村的那两年,剧情也停滞下来。
而魏朝衣自尽那日,正是剧情重新开始的时间。
难不成剧情停滞的关键不是她,而是魏朝衣……
轰隆一声,天边的雷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看着滚滚而来的乌云,谢昭道:“看起来是要下雨了,叶小姐早点回去,后面的事找机会再聊。”
叶琬可不想淋着雨回去,便对他道:“那我先走了。”
“我找人送一送叶小姐。”
“不用了。”叶琬拒绝他:“我可以自己回去。”
见她不愿意,谢昭也没有强求。
谁知刚走出谢昭的院子,天上就落了雨。
就在她准备回去要一把伞的时候,谢凌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叶琬感觉手臂被人拽住,接着倒在了一个踏实的怀抱里,头上天青伞微微倾向她这边,少年眉目秀气,在雨幕中更加明艳。
“你怎么来了?”她非常惊喜。
不管她遇见什么麻烦,他总能及时出现。
如今自己险些淋雨,没想到又能遇上小少爷。
“当然是特意来找你的,难不成偶遇?”
叶琬笑道:“为什么来找我,想我了吗。”
她捏了捏他的脸颊。
“别太想我,我过段时间就走了。”
谢凌眼眸暗下来,威胁道:“你敢走吗。”
“我怎么不敢。”
少年恨恨地咬着牙:“回去再说。”
好吧…回去又有她受的了。
谢凌低头,看了眼叶琬的后背,在那件素色的薄衫上看见了一些水渍,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叶琬还没来得及夸他,又得赶紧安慰。
“没事,只是淋了一点雨。”
谢凌道:“回去吧。”
“好。”
他一只手搂着叶琬,另一只手为她打伞,靠在他怀里,一点雨都淋不到。
此时此刻,他真的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两人一路从雨中回到竹园,一个是修长明媚的少年身影,一个是温婉娴静的美人之姿。
远远地,从后头看,只觉得天上地下,再没有比他们更般配的人。
谢凌瞧不上任何东西,只对她一个温柔体贴,无微不至。
雨幕将他们与世间隔绝开,两人仿佛要走到尘世之外,走去只有他们的地方。
无论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两人绝对是恩恩爱爱的夫妻。
他们会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躺在床上安静地睡觉。
叶琬本来打算洗完澡再睡。
可谢凌忽然在他面前解下外衫。
叶琬惊道:“你怎么不出去?”
他回头,隔着热水氤氲的雾气,将手撑在浴盆上。
“你不是说要和我生个孩子吗。”
“……”
第96章
“你还是个孩子呢。”叶琬系上衣服,将他往外头推,“你不是说了吗,现在太早了。”
谢凌的手忽然用力,将她抵在屏风上,屏风晃了一下,险些倒下去。
小少爷一直不喜欢别人提年纪的事,一提就炸毛,从前就没少见他因为这件事忽然暴躁。
叶琬露出得逞似的坏笑,可下一秒就被狠狠报复。
她抿了抿又疼又麻的嘴唇,心想这小子怎么那么不知轻重,很怀疑有时候他就是故意的。
虽然逗逗他很有趣,可每次逗完要经历的报复可就不是那么有趣了。
叶琬只好哄着他:“我现在太冷了,让我先洗个澡,你也去换件衣裳。”
她摸了摸谢凌肩膀上被雨淋湿的地方:“你看,你衣裳也湿了,再不换会受风寒的,我可舍不得见你生病。”
这话听着甜蜜蜜的,但真假程度,就有些模糊了。
“你舍不得?”他重复问了一遍。
每次叶琬说到这种心疼舍不得的话题,他都要问好几遍,让她不停地说:我喜欢你,我心疼你,我舍不得你。
“对呀,你是我的心肝宝贝,你难受我比你更难受,快去吧。”
少年低头,克制住眼里的笑意,往前又贴近她一分。
“如果我现在就很难受呢?”
叶琬受不了他滚烫的目光,浑身火烧起来一样。
“你哪里难受?”
谢凌面无表情,深深道:“明知故问。”
“……”
浴盆旁立着一张椅子,叶琬用来放果饮,结果现在果饮洒了,浴盆里的水也凉的差不多。
谢凌坐在椅子上,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现在还冷吗?”少年的嗓音带着粗喘的气息。
叶琬被折腾地浑身发热,浴盆里的水汽裹着她的身体,一点都不冷。
窗外雨声阵阵,时不时还有雷电轰鸣,叶琬觉得有点像某种激进的号角,声音越大他就越兴奋。
屋内水雾氤氲,与外头的冷气截然相反,热地她连肩膀上的衣衫都想脱下来。
叶琬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无力地任由他摆弄,右手艰难撑着浴盆,另一只手无处可放。
热水弥漫上来的雾气直往她眼睛里扑,谢凌的后背也被蒸出了许多热汗,她看着他后背的肌肤,目光游离到晃动的水波上。
“这样也太……”
深了……
叶琬想提醒他,可是半天都开不了口,只要张嘴,肯定会发出一些无法启齿的声音。
躺着还好,可坐着时叶琬就完全动不了,只能由他掌控。
谢凌捏着她软塌塌的肩膀,不让她滑下去。
怀里的人变成了暖洋洋的水,动一动就要从怀里游走,他只能继续抓紧,无限制地沉沦下去。
叶琬忍着不发出声音,可少年就跟野兽似的,完全失控地越来越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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